第46章 關乎信仰

中午的時候由於大家都很興奮,於是各自簡單了吃了點東西又拿着滑雪器具下了場,所以也沒人發現季蘇北不見了。

上午蘇北離開後秦小羽一個人無聊地在雪地裡滑了幾個來回,認識了一個叫Nick的混血小傢伙,七八歲的模樣卻故作老成,板着小臉認真極了。Nick衝過來的時候他正目送蘇北和譚磊離開,心裡總歸是有些不爽的,但這個時候也只能讓他們單獨聊聊。等發現小傢伙的時候他下意識讓出空地,結果Nick也選擇了避讓,但無奈的是他們卻選擇了同一方向。

被Nick的衝力一下子帶到地上,小傢伙撲倒在他懷裡,臉糾成了一團包子,煞是可愛。剛要開口叮囑小傢伙注意安全,卻被搶了先,Nick操着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責怪他擋在路中間,還傻不拉幾的跟他選擇同方向避讓。

初生牛犢不怕虎,在京城橫慣了的秦二少卻被一個毛還沒長全的小屁孩訓了一通,這讓秦小羽一下有點緩不過來。看眼前一本正經的小傢伙他忽然想起了年幼時的自己,這脾氣不說還真有點像。

也許是因爲太無聊,也許是第一眼見着這孩子就覺得有緣,秦小羽生平第一次追着一個小孩跑。Nick剛開始很不耐煩,但秦小羽表演了幾個花式滑雪後,情況立馬有所轉變。Nick纏着秦小羽教他,這下輪到秦小羽拿喬了,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在他覺得逗他夠了本之後,這才教了兩招簡單的花式。

小孩子一當認可了某個人時,便會少了警惕和心機。所以秦小羽輕易地得知小傢伙爸爸是美國人,媽媽是香港人,他會說英語和粵語,但不會說普通話。他們家住丹佛,來這邊度假的。

玩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Nick的父母,剛想問,便看到三個穿着黑衣戴着墨鏡的保鏢出現在他們面前,小傢伙立刻冷下臉吩咐了幾句,黑衣保鏢又退到了邊上,但卻將他們控制在視線範圍內。

秦小羽知道,只要他稍有不慎,對方很有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就拔出槍來,畢竟美國槍支管制並不如國內嚴,而他們會有千百個理由將他一槍斃命,死無對證。老爺子身邊的保鏢都是部隊出身,他家老頭也一直混部隊,所以當兵的氣息他很容易察覺,憑直覺,這羣人應該是僱傭兵出身。

而剛剛他們的對話他也聽了大概,那些人稱呼這個小傢伙爲少爺。秦小羽開始對眼前這個小不點另眼相看了,看來來頭不小。不過秦小羽並沒有開口問,他不喜歡惹一些未知的麻煩,況且這裡不是他的地盤。

不過待那羣人退到一邊後Nick又轉頭朝秦小羽笑了笑,簡單了說了下那些都是他爹地派的保鏢,他不喜歡他們跟着,剛剛他就將他們成功甩了,要不是遇到秦小羽,他肯定不會被他們找到。然後還皺着眉無奈地聳聳肩,跟個小大人似的。

在咖啡屋坐了一上午的蘇北陪譚磊回了旅館,她大概能猜到石頭肯定是連夜趕飛機到的舊金山想給她一個驚喜,而外婆他們卻告訴他她不在,所以他又馬不停蹄地追到了太浩湖。看到他眼下暗暗的青色蘇北便又是一陣自責,終於鼓起勇氣說讓他先回旅館休息一下,反正在這裡要呆兩三天。

譚磊和他們住的是同一家旅館,Bob看到她和他一起出現,似乎有些錯愕,但很快朝他們笑笑。蘇北知道他或許誤會了什麼,但已經無關緊要。打算了送譚磊上了樓就下樓,譚磊卻拉住她,“不進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嗎?”

蘇北本想說晚點再看,但實在不忍心再拒絕他的要求了,只好依言進了房。房間視野很好,落地窗簾拉開,站在陽臺上便能看到碧清的太浩湖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點點亮光。山裡的空氣就是比城市裡清新許多,譚磊這間房處在被風面,所以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寒風刺骨。

儘管這裡常年積雪,但太浩湖卻從未結冰,蘇北想到了天山和天池,和這裡一樣,都是夢境一樣的存在。

忽然眼前出現一根袖繩,下面是塊再熟悉不過的金鑲玉的羊脂玉如意,她戴了很多年的東西,但她知道,這塊並不是。訝異地轉過頭,卻見譚磊微笑着問,“還記得它嗎?”

當然記得。她離開大院那年,他翻箱倒櫃找出來那塊祖傳的玉如意,歪歪扭扭地在玉的背面刻上了“磊”字,威脅她不經過他的同意不許擅自摘下。現在想來,那時的不過九歲的他竟是認真地將它當作定情信物送給了她,而她帶了那麼多年,不過僅僅因爲喜歡那塊玉罷了。

後來那場車禍,玉碎人亡。都說玉養人,每塊玉都是有靈性的,而那次車禍通靈寶玉也無法逆天,跟着鬱言一起離開了她。在她的頸側至今還能看到一小道淡淡的疤痕,那是玉如意留給她最後的印記。

眼前的這塊玉應該是新打造的,和之前那塊幾乎是一模一樣,背面依舊是一個“磊”字,卻從過去歪扭的幼稚體變成了如今工整的小篆。

“這是我託奶奶找人按原件重新打磨的,這塊玉的潤澤不比之前那塊差,那塊碎了就碎了,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本來打算等今年畢業回國的時候再給你,可是我怕再不給,就晚了。”譚磊邊說邊將袖繩從蘇北脖子上繞了一圈,在後面繫上。

譚磊不再用商量的語氣和她說話了,一瞬間她竟以爲回到了小時候,他又變成了那個在大院橫行的小霸王,說話總是帶着不可一世的語氣。蘇北僵着脖子任他將玉繫好。垂眼看着新掛在胸前的玉石,雖然和以前的一樣,但感覺卻變了。說人跟人之間靠緣分,其實人和物之間,也靠緣分。你就是你,就算面前有千百萬個和你一樣的站在我面前,我也知道,那不是你。

伸手摸了摸,確實不必從前的差,相比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她不說話,譚磊也不說,就這麼看着她,微笑着。這樣的譚磊讓她有些無措,忽然意識到,她和譚磊真的再也回不去年少時的親密無間了,她習慣了他用寵溺的眼神看她,這樣她還可以假裝這不過是兄妹間的情誼。她卻習慣不了現在的他用炙熱的眼神看她,儘管知道他對她一直有情。

“是的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石頭,你也能做到嗎?”蘇北還是問出口了。

瞬間,譚磊臉上的笑容退去,看向前方的太浩湖,眼睛一如湖水般沉靜,“北北,你真的明白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句話嗎?這世上的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都是浮雲。但人不一樣,人的緣分可能傳承與上輩子,也有可能在下輩子承接,你信三生三世嗎?我信,所以我堅持。”

譚磊的話如一顆炸彈在蘇北的心裡炸開,整個胸口悶悶的。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信仰,也許在別人眼中有些信仰是卑微的,可笑的,但在那人心裡,他的信仰是神聖的,不可侵犯的。原來不知何時,他對她的執着竟成了他不可湮滅的信仰。而信仰這個詞,對蘇北來說,太沉重,太沉重。

除了沉默,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而譚磊也一直靜靜地看着湖面,波瀾不驚。氣氛一下陷入僵局,蘇北覺得胸口壓着一塊巨石,讓她快要喘不過氣。

“這個字是找師傅刻的嗎?”終究蘇北開口打破沉默,試圖轉移話題。

譚磊倚在欄杆上,輕笑着說,“我去唐人街的師傅那學了兩天,刻得還好嗎?”

蘇北有點驚訝,這刀功看上去挺老練的,看不出只是學了兩天刻字的新人刻的。不過譚磊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點點頭,“挺好的。”

譚磊笑笑,忽的輕嘆一口氣,“其實我一直挺後悔的,當初你出了那樣了事,我卻離開了。你們都瞞着我,都瞞着我,如果當時…”

“他們那樣做是對的,就算你立刻回來也無濟於事啊,人的命輪都是註定的,該怎麼樣還怎麼樣。”曾經她也以爲那是一道過不去的坎,但現在她相信那是她人生的一道劫,而這世上沒有渡不過的劫難,只有不願渡過的劫難。

譚磊搖頭,“他們不是我,又怎麼知道對我來說孰對孰錯?不上麻省又能怎麼樣,清華照樣人才濟濟。可是上了麻省,我卻失去了陪在你身邊的資格。有時真覺得老天爺不帶這麼作弄人的,我從小就喜歡你,可是半路殺出個鬱言,我只好眼睜睜看着長大的傻妞和別人好,我那時想,你開心就好,我退了,但我告訴自己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你身邊。我不去清華是因爲我不想看到你們在我面前幸福的樣子,我懦弱了,所以我逃了。可是我剛逃了,你卻不幸福了,可他們所有人都瞞着我,你也瞞着我,什麼也不告訴我。可你們都錯了,有時候真的挺恨你們,但事情已經變成那樣了。他們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在我心裡,什麼都沒有你的幸福重要,北北,你真的不知道嗎?”

蘇北眼前早已模糊,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滴在玉如意上,晶瑩剔透。那段難熬的日子她從不願回首,記憶中是那樣不堪。季建國和楊思雲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但她卻同行屍走肉一般,每天瞎胡鬧,跟着形色不同的人混跡在各種不良場所。荒廢了學業,同學們也疏離,本來就沒什麼朋友的她更顯形單影隻。

那時候她覺得沒人懂她的世界,她自己也不懂。她也想過給石頭打電話,她有很多話想說,可是,一想到譚媽媽的話,她又退縮了。是啊,石頭那麼疼她,如果知道她不開心了,肯定會回來,回來就耽擱了學業,國外競爭那麼強烈,她怎麼能自私地跟石頭說這些呢。她只是太需要傾訴了,有時抱着電話也不知道要打給誰,最後抱着抱着就哭了。

每次石頭打電話過來她都只是聽着,捂着嘴,就怕自己控制不住傾訴的**。石頭在電話裡怪她都不主動打電話給他,她就特想哭,覺得特委屈。譚磊是譚家的希望,她不能自私地霸佔。每次石頭給她電話,她想到譚媽媽冷着臉對她說:你自己已經毀了,算我求你,別把我兒子也毀了。可是這話她卻永遠不能對石頭說。

從旅館裡跑出來,蘇北開始狂奔,漫無目的的。跑累了就走,也不知道哪裡是哪裡。後來途中搭了一輛便車,去了太浩湖南岸。太浩湖位於加州中西部與內華達州交界處,州界線穿湖而過。加州州法是禁止賭博的,湖的另一端的內華達州卻擁有世界上最大的賭城——拉斯維加斯。

在內華達州,賭博是合法的。令人稱奇的是,內華達州也是美國唯一法律允許□易合法的州,但拉斯維加斯所在的縣卻禁止□易以維持社會治安。從某些方面來說,內華達州確實是男人的天堂,但這個天堂離地獄太近太近,一不小心,萬劫不復。

他們住的旅館屬於加州地界,而蘇北搭了順風車越過州界,去到僅一街之隔的內華達州,這裡緊挨着就有四家大型賭場,每間賭場都設有上百間住房的高檔酒店。而且爲了鼓勵賭博,這裡的房費都很便宜。

蘇北很煩躁,心裡總覺得有什麼需要發泄。所以她揣着兜裡僅有的200美刀跟着剛剛讓她搭車的那羣人混進了賭場。

以前渾渾噩噩的那段日子不良場所也去了不少,但惟獨沒見過真正的賭場。畢竟在國內那樣的環境下,賭場很少敢碰上臺面的,太多都是地下賭場,而且十分簡陋。當然這裡的賭場規模和拉斯維加斯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但已經足夠讓蘇北大開眼界了。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蘇北決定了,就用身上這兩百塊緩解一下她的心情。她實在太需要放縱一下了,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她的腦袋已經有些混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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