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衣之王 三十九 飛躍巔峰的心
無論什麼季節,山都非常的涼爽,但唯獨炎夏與深秋稱得上“怡人”。自然,春天理論上也不錯,然則到了春天武都居民有着踏青的習慣,所以山上只有“人”而沒有“怡”,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要爬到山頂嗎?”
羅慎揹着不大的包袱在不甚崎嶇的山路上大步前進,周圍來往的人不少,在首都附近就別想找到真正荒無人煙的地方,這一條在任何地方都通用。
不過這無名的山上什麼都沒有,人卻這麼多,只能感慨現在的閒人真是不少。
“可能的話,爬到最頂端的那個東西上。”
海靈自然也不能在這種地方現身,一直隱藏在戒指當中,有同伴對話才使得登山的路途不至於無聊。
“那個東西……讓不讓攀登啊?我怎麼覺着這兒一股公園的氣氛?”
左手在眼前遮着涼棚羅慎向着高處望去,人聚集最多的地方看似山頂,其實只是這座山三分之二的位置而已,再往上則是難以攀登的懸崖峭壁。雖然從這裡看不到頂上的情況,但道理上講,似乎應該沒有什麼人。
“上去再說,反正這麼多年蛋疼的肯定不止哥哥一個。”
“女孩子別說粗話。”
大致用手比了一下距離,羅慎再看了看雲層稍微有點厚的天,繼續向着山頂攀登而去。
今天的天氣本來出門的時候很不錯,結果現在有點翻臉的傾向,儘管不是灰暗的陰天,但下一場雨也不是不可能。
輕輕鬆鬆到達聚集着人羣的地方,頓時一股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由於到此爲止的山路比較好走的緣故,是以這裡聚集了各式各樣的攤販,叫賣之聲不絕於耳。從出城到山腳這一段路相當僻靜,結果到這裡一下子繁榮起來,未免有點怪怪的感覺。
在氣氛的干擾之下羅慎無緣無故地買了一包糖,卻沒有想吃的意思,於是丟進了納物戒指。
繞過人羣來到後面的峭壁,果然與海靈說的一樣,這裡肯定早就被光顧過好多次了,山壁都被削成了宜於攀登的模樣,人類的威力無論在哪裡都值得敬畏。
“爬過嗎?”
海靈見羅慎只是仰望而不伸手,未免有些小小的擔心,攀巖是需要學習與熟悉的。
“不,我只是在想啊,雖然能噴氣,可是卻不能飛起來,真是可惜……哈哈!”
羅慎露齒一笑,也不管周圍還有些人偶爾投來怪異的眼光,兩道白煙砰地從手臂噴出,向着峭壁上方高高地彈射了出去。
拔地而起的白煙氣勢出奇的猛烈,還真有幾分沖天而起的氣勢,可氣勢也就是氣勢而已,全力的一竄也無法改變不能飛行的現實,在六七米高的地方噴氣就已經只剩下了淡淡的一點。
“飛不上去還飛什麼啊……”
海靈頗爲無奈地甩出了一句,也不指望能讓羅慎聽進耳朵,只是不吐不快。
“哈哈哈哈!我爬我爬!哇!”
見推進的力量已經只剩強弩之末,羅慎猛地伸出左手去抓峭壁上凸出的石塊,卻不小心手指一滑撈了個空,頓時下面仰望的人羣當中爆發出陣陣驚呼,膽小的甚至捂住了眼睛。
“轟!”
一聲巨響,羅慎的右手像被釘進巖壁一般插了進去,細碎的岩石沿着峭壁滾落,下面的人們又是一陣大呼小叫,抱頭鼠竄。有了重心,羅慎雙眼迅速一瞄,抽出手臂,踩住一塊尚算堅硬的岩石,轟轟烈烈地爬了上去。
巖壁之上大大小小的碎石不斷滾落,羅慎時而雙手齊用,時而將手臂打進岩石當中開拓新路,幾乎將巖壁削薄了一層,雖然野蠻粗暴,但是到了最後竟爲後人造出了一條全新的攀登之路。
“呼……這就是山頂啊!”
羅慎將懸在空中的最後一隻腳抽了上去,膝蓋一直便站了起來,喘息未定,便被這居高臨下的感覺所深深吸引。
說來也怪,本來在山腳下望去不算怎麼太高的山,向下俯視的感覺就全然不同,也許這就是跨越障礙之後的喜悅之情吧。
沒錯,什麼折天宗,齋難老魔,最終我必將像跨越這座山一樣跨越你們,爲這天下蒼生討一個公道回來!
“求包養——!”
山巔之上,羅慎豪氣頓生,向着遠處無盡的大地高聲吶喊起來,嗡嗡的迴音迴盪在天穹之下,彷彿出聲吶喊的卻是這座大山。
“呼,真是好運氣,這上面還真一個人都沒有,哥哥你亂喊什麼啊,破壞氣氛……”
海靈藍光一閃從戒指當中現身,美景當前,羅慎這種煞風景的喊聲實在是無可名狀。
“嘿嘿,我沒忘正經事,正好沒人,開始吧。”
羅慎嘿嘿笑着撓頭,轉身在山頂來回檢查了一遍,連石塊都翻起來了,終於能確定沒有人。不過這裡絕不是完全荒無人跡的地方,因爲不少岩石上留着類似到此一遊的筆跡,甚至有些看起來已經頗有些年代。
“那我就先演練一下好了,可惜現在的我只能聚集一下晴空靈氣,沒法使用。”
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海靈的臉上愁雲一閃而過,卻立刻被開朗明快的笑容遮了過去。
羅慎靜靜地坐在山頂的一角,離海靈有一點距離,剛纔海靈瞬間沉鬱下去的臉並沒有很好地隱瞞。
也許是時候問問她來到這邊的國家究竟有什麼事了,羅慎隨手揪出一片草葉,叼到了嘴裡。
海靈像是天使降臨一般靜止在離地面尚有兩人遠的低空,衣裙緩緩地飛舞着,秀髮也向着兩側飄起。半透明的身體隱隱散發出點點冷光,由於厚實的雲遮住了太陽,所以勉強可以看清那種光。
一隻手伸向天空,五指張開,另一隻手隨意地放在身側,看起來聚集晴空靈氣的必然是伸出的右手。羅慎不知道接下來將發生什麼異狀,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着,生怕漏掉了一丁點細節。
然而空氣中什麼也沒有發生,既感受不到有靈氣在流動聚集,海靈的動作也沒有什麼變化,彷彿一切都像停止了,空蕩蕩的山頂,羅慎只能聽見自己微微的心跳。
可是那裡卻似乎真的發生了什麼,儘管眼睛什麼也看不到,心中卻有這樣一種感覺。
“刷!”
猛然之間,從不知多麼遙遠的高空射下了什麼看不到的東西,就好像宇宙中的衛星對着地面發動了攻擊,無形的光線正好射在了海靈張開的手上。聚集在一起的雲層中央突然破開了一個圓形空洞,透出了湛藍的天空。
雲中的圓形空洞在剎那之間擴散開來,就好像爆炸引發的圓形氣爆,瞬間便將遮天蔽日的陰雲消得無影無蹤。藍天,晴空,金色的太陽灑下絢麗的光輝,胸中的濁氣也隨之一掃而光,整個人簡直有如脫胎換骨一般。
“這就是……晴空靈氣……”
羅慎望着蔚藍的天空,幾乎呆了一般喃喃自語,緊接着心中便被滿溢的興奮之情所填滿。
倒不是因爲這門**有多麼奇特,只是這放晴的天空實在是太令人心情舒暢了。
“晴空靈氣顧名思義,就是聚集在一起之後會自然讓天氣放晴的一種特別靈氣,現在這裡有一點點,看得到嗎?”
海靈飛了過來,將手伸到羅慎眼前,有些小鬼就是這樣在手心中藏着蟲子嚇唬小女孩。
“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羅慎苦笑着連連搖頭,別說看不看得見,連那裡是否有什麼東西存在都感覺不到。
“看來哥哥在這方面並沒有什麼天賦呢。”
看到羅慎的窘樣,海靈也覺得好笑,但還是用小手撫摸着羅慎的頭髮安慰道。
“靠努力彌補行嗎?”
沒有把海靈放在頭上的手拿開,羅慎直接擡起了頭,咧起了嘴角露出牙齒。
“說不定比死還可怕,做好覺悟了嗎?”
海靈知道,這種有點猙獰有點惡意而更多的是可愛的露齒笑容,正是羅慎開啓了全力認真模式的信號。
“不試試怎麼能知道,任何力量都不是輕輕鬆鬆到手的,我早就有付出任何代價的覺悟了。”
羅慎捏着雙手的關節,義無返顧地說道。兩年,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並不算長,所以要抓住一切機會與時間磨練自己,魄師……尚且還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而這又僅僅是最基本的目標而已。
“那麼回去之後咱們就考慮離開這裡吧,找一座儘可能高的山,這邊雖然條件不錯。但一直待在這裡我也不方便出來,武者修行嘛,還是在外面多走走的好。”
海靈將那團看不見的晴空靈氣拍散,目光投向遠處的地平線。
“嗯,我也這麼想過,我想我父親母親也一定會全力支持,咱們明天就動身嗎?”
說到做到,羅慎轉過身體就要往山崖下面爬。
“彆着急啊,外出的旅費,還有修行的計劃都不是一點兩天能搞定的,況且有些事情哥哥還是在出發前解決比較好,出了武都說不定會出什麼事……”
說到最後,海靈的聲音也帶了幾分凝重之意。
“胡家……嗎?”
羅慎攀登在巖壁上,微微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