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一臉不悅的進了房間,將行禮丟在一邊,好在人家做人皇的會辦事,素齋一樣不少的擺在面前,佛爺見到豆腐饅頭白菜就高興了,眯起眼睛有露出笑模樣。
然兒佛爺不知道的是,隔壁的房間的菜,明顯要比他的好很多。
純野味,雞都是田野上撒丫子亂跑的野雞,魚也是河裡剛撈上來的新鮮的鯉魚,白菜土豆都是地裡種的,連肘子都是放養的豬肘子。
皇宮裡的膳食講究清淡好看,鄉野之間的伙食則重油重醬,吃起來自然別有一番風味。
葉小小頭一次吃外面的東西,已經吃的顧不得形象滿嘴流油了。
封君然在一邊用匕首小心翼翼的將肘子上的肉提下來,肉皮跟肉筋分開了,還讓店家多上了一盤子蒜蓉醬,蹄筋蘸醬什麼的,還是很好吃的。
葉小小覺得自己的手根本就不夠用,筷子在桌面上上下翻飛,加了白菜再夾起田螺,吃了田螺再吃雞翅膀,封君然總是能在她碗裡少了任何一樣的時候飛速給她補充上,田螺也好好的給她敲掉後面的硬殼,只要她吸一口,那噴香的肉就會自己跑出來了。
小丫頭兩個腮幫子都鼓鼓的,粉嫩的脣瓣上沾滿了油水,活脫脫就像小時候那隻貪吃的兔子。
封君然靜靜的看着,眉眼溫潤,細長眸子裡滿是小人兒鼓着腮幫子,一臉貪吃的表情。
還是那隻貪吃的兔子!
伸手將小人兒嘴角的肉渣取下來,小人兒這才注意到男人的盤子裡只有幾塊白菜,她一邊搖着蹄筋,一邊夾起一塊雞腿放到男人碗裡:“你也吃!”
封君然淡淡一笑,夾起雞腿,低頭吃的優雅。
石榴籽一樣的齒貝輕柔的咬着雞肉,男人吃的溫吞,手指脣角點滴油星不沾,只看一眼,就會讓人覺着這簡直不是在吃飯,這簡直就是神仙在吞着什麼靈丹妙藥一般。
小丫頭眨眨眼,舔着指尖的油星,吃到最後,反而最丟分的是自己,而封君然只是淡漠的抽出帕子,先給她擦乾淨手手指,這才擦擦嘴,依舊一身清爽的站起來,招呼掌櫃的上兩桶熱水。
兩個浴桶,一個送給佛爺,一個送到自己的房間,小丫頭瞧着臥室內不斷冒着熱氣的浴桶,而後回頭瞥了他一眼。
“你出去,我要洗澡。”
方纔吃飯已經丟人了,不能再丟人了……
而封君然聞言只淡淡挑眉,你聽聽,這是媳婦兒該給自己男人說的話麼?
雖然心裡不樂意,但是男人還是面無表情的推門,走了出去。
這一次他爲了掩人耳目,暗衛什麼都沒帶,小小的那個死士也一起留在了京城,尋常人家出個門哪裡會帶這些人,所以他爲了保險起見,也就一個沒帶。
沒帶的後果就是,他現在走出臥房的門,四處看看,樓上樓下一個人沒有,只有掌櫃的在一樓的大廳裡忙着關門睡覺。
封君然眨眨眼,慢慢的轉過頭,看向隔壁的房間。
佛爺什麼的,不是都最喜歡唸經了麼?
於是某帝王冷着臉推開了佛爺的門,可憐佛爺正在洗澡,假髮套摘下來掛在衣架上,腦袋光禿禿的身上赤條條的,活脫脫就像拔了毛的禿毛雞……
封君然不快的心情跟着瞬間跌入谷底,唯有佛爺尖叫一聲雙手捂着胸口遮住兩點深深的坐進浴桶裡。
“老爺,使不得啊!”
封君然抽了抽眼皮子,腦門上慢慢浮出一個青筋十字架,二話不說彈出一塊石子敲暈了聲名顯赫的佛爺大人,這才怒氣衝衝的摔門離去。
嘖!一會兒洗澡的時候還的一塊把眼睛洗乾淨了!
男人冷哼一聲,繼續在走廊轉悠,而後……
他便順着走廊上的柱子慢慢擡頭,往上看了一眼。
屋頂?嗯,屋頂是個好地方。
封君然默默的走到後院,足尖一點,悄無聲息的落在屋頂。
隨手解開一塊磚瓦,便能看到小人兒舒舒服服的泡在浴桶裡的模樣,白嫩的小臉被熱氣蒸的一片粉紅,桃花眼晶瑩剔透,眼尾的紅暈在熱氣下泛起朦朧的美,清可見底的浴桶之中,白皙的小人兒就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盪漾出誘人的色澤。
嘛,是不是有點胖了?
男人摸着下巴,細長眼仔細的打量着腰身大腿,記得剛進宮那會兒,泡在花瓣之中的這具小身子似乎比現在要纖細得多。
凝神看着屋子裡美人沐浴圖的封君然,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身後院子裡的動靜。
客棧臨着大陸,前面是門簾,客房,後面便是院子,涵蓋了柴房、小廝們的住處還有儲物室雜物間,院子裡擺着幾堆柴火還有雜草,最外面一個不小的馬鵬,裡面除了一頭騾子,便是封君然帶來的那匹棗紅色的馬了。
黑暗之中,刪除一點亮光,轉瞬即逝,那是長刀鋒銳的刀刃劃過夜色帶出的鋒芒,幾個人影在黑暗之中摸索着,而後不知道誰做了個手勢,人影立刻停下來,有人伸手指了指屋頂,衆人忍不住擡頭看看,只見他們要動手的小羊羔正趴在屋頂上一臉花癡的看着屋子裡的一切……
匪徒們很無語,這倆不是夫妻麼?都住在一間房間裡了,幹嘛還要跑到屋頂偷偷摸摸的看?
領頭的搖搖頭,衆人只能一臉無奈的退了回去,重新隱入黑暗之中。
不久之後,胖掌櫃的冷着臉立在漆黑的院子裡,手裡提着一盞昏暗的油燈。
“咳咳!”
屋頂上看的異常專注地男人一怔,有些不悅的蹙眉看過去,黑暗之中,男人既便是蹲在屋頂之上,但是不管是姿勢還是身形都異常尊貴,黑暗之中那雙細長謀子冷冷的瞥過來,讓本來是來質問的胖掌櫃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而後忍不住心虛起來。
“做什麼?”某個偷看的男人大言不慚的問。
冷冷的聲音繼續刺激着胖掌櫃的,掌櫃的忍不住抖着聲音道:“你、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兒?”
封君然眨了下眼睛,細長眸子靜靜的凝望着已經嚇得雙股戰戰的胖掌櫃,淡淡道:“我們,私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