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牀上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後傾城終於選擇妥協。恨恨的放開她道:“解藥就是我的血。”
任淺淺鬆了一口氣,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解刨刀對他伸出手:“把手臂給我。”
傾城望了一眼那鋒利的刀刃,纖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本王的血很珍貴,幾滴就夠了。”
“刺刺”手氣刀落,鮮紅的血一下子噴了出來。任淺淺面無表情,毫無“這血很珍貴”的自覺,慢條斯理的抓出一個小瓶子,一下子扣在傾城手臂上。
傾城嘴角抽搐:“你是故意的吧。”
任淺淺無辜的眨眼:“相比較你的血,我想知道吃了你的肉會不會長生不老。”
“以後你如果敢吃蛇肉被我知道,我一定割了你的舌頭。”
兩個人盤坐在牀上,窗外月光灑下來,一室的和平。任淺淺接完血,又爲他把手臂包起來。傾城一直看着她忙碌,沒有出聲告訴她傷口會自己癒合。
靜謐的夜裡,傾城忽然問她:“這人間真的那麼好嗎?”
任淺淺歪頭想了想:“大概是挺好的吧,在這裡總是活的像個人樣。”
傾城撇嘴:“做人有什麼好,活的時間那麼短,一百年就死了。”
把自己的十三神器收好,任淺淺不以爲然:“活的時間長又有什麼好,生命有限,某些事情做起來纔有意義。”
對此傾城也嗤之以鼻,這個丫頭竟是些愚昧的想法。
她怎麼不說,因爲活的時間太短,太弱小,有些事情還沒做完,就已經死了。
從牀上跳下來,任淺淺走到窗前,指着窗外道:“好了,走吧。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這裡除了我和花妖,還有你不想見到的人。”
她把耀華帝君支開了,算算時間,就快要回來了。
傾城以爲她說的人是西海白狐王。下牀抖動身上的長衫,傾城撩起了黑髮,道:“哼,本王若不是受傷,還能叫他活到明天?”
任淺淺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條臭蛇也太自大了,明明是他被人家打傷還這麼拽。
望望天,任淺淺催促:“快走快走。”
傾城走到窗前,挺拔的身體俯視下來,邪魅俊逸的面容上紅眸與淚痣,在月夜下耀眼迷人。
“任淺淺,你且逍遙,本王養好傷,馬上就回來抓你。”
任淺淺挑眉:“那就看你本事了。”
她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絕對不會放過她。
傾城說完跳上了窗,任淺淺雙手按着窗要關,傾城卻忽而又轉過頭來,黑夜中風吹起他的長髮,傾國傾城。
伸手一把勾住任淺淺,傾城俯身吻上她的脣。
脣齒交纏,傾城的吻很霸道,狠狠的吮吸着她,吸的她嘴脣疼,有什麼東西順着他的脣內遞過來,滑落到任淺淺體內。傾城纏着她好一會兒才放開。
任淺淺掙扎着罵:“你有病啊。”
傾城挑眉:“這是個警告,剛纔我把我體內一顆毒丹放在你身體裡。如果你敢讓別的男人上你,你立刻就會毒發。”
任淺淺微微張脣,手下狠狠的推他:“變態!你以爲別人都和你一樣這麼色啊!”
“總之,你的身體你的心,都是本王的。”
傾城的手指擦過她的面容,身影一閃進了月色,消失不見。
院子裡紫藤花不斷搖擺,飽滿瑩潤。任淺淺伸出手觸到滿手的清涼,一時已是失神。
這世間的妖怪是真的有迷惑人心的厲害本事。
她怎麼會對這條蛇,這麼沒有辦法呢。
手指間一捧月光那般清涼,她想起一句詩,仰頭喃呢:“不堪盈手贈……”
月夜下,一道人影踏花而來,一步一步走向她。
“這麼美的月色怎麼會不堪贈送呢。贈予我可好?”溫文爾雅的人影步步逼近。任淺淺急急的向後抽手,卻被一雙手輕輕抓住。
任淺淺心跳的有些快,很是慌亂。
還好傾城走了,不然的話這不是正好遇上。不敢去看耀華帝君的眼睛,任淺淺勉強的扯起一絲笑:“大哥你回來了?”
耀華帝君的眼睛,在這個夜晚裡顯得分外明亮,“阿淺,阿淺。”
任淺淺偏頭仔細的看着他,發現他似乎喝了酒,而且有些醉了。
“大哥,你喝醉了?”
耀華帝君搖頭,笑出一口白牙:“沒有,大哥、大哥很能喝的。”
話音剛落,耀華帝君便一個不穩向着窗臺跌落下去。任淺淺急忙探出身子扶住他。連抓帶拽的向上馱。
“大哥,你還好嗎?”
耀華帝君最濛濛的掙扎着趴在窗邊,黑髮披散在白皙的面容上。
“不邀請我進去坐坐嗎?”
任淺淺見他這個樣子,也沒辦法把他擡回自己的房間,也走不了正門了。只得拉扯着他從窗前進了房間。
將人安置在牀上,任淺淺有些頭大。
這個耀華帝君怎麼了,爲什麼忽然喝的這麼醉。幸好她讓傾城把歡|愛之後的痕跡都抹除了,不然今夜一定會很慘。
耀華帝君在牀上滾了一圈,身子翻到裡面。任淺淺見他佔據自己的牀,自己也是沒辦法睡了,只得關了門出去找赫連韶華要別的屋子。
耀華帝君在漆黑的屋子默默張開雙眼,手指死死的抓着被褥。
這裡,佈滿了傾城的味道。原來不是錯覺,她真的對自己說了謊。她……從來都不想殺他吧。
阿淺,你爲何這般不懂我的心。我那麼想要你離開他身邊,你爲何卻這般固執的非要靠近他,你可知道,靠近他你會死的。
阿淺,我真的不能把你交給他。
從牀上起身,耀華帝君剛想要去追傾城,門忽然被推開了。月光灑進來,見他站在室內,任淺淺微微愣了一下,再見到他臉上的毫無醉意,手中的水盆“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慌亂的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