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霸妃身40

暴君霸妃身(40)

歐陽月攬着項芸向內殿走去,心裡卻還在想着剛纔離去的那個叫項純的女子。

要親自問一問她嗎?唔……看起來似乎很有意思的模樣……

但是,話說回來,好像還真的是有些納悶,爲什麼他剛纔恍惚是從那個項純的眼裡看到一抹恨意和不屑的神色?

是因爲自己真的看錯了,還是有什麼其它原因……

須臾,項芸獨自躺在牀間輾轉反側,等待着小鄭子的歸來梏。

“啓稟娘娘,奴婢有事稟報。”小鄭子在面前恭聲說道。

項芸連忙坐起身來,淡淡地說道:“滾進來。”

“喳。”小鄭子小心翼翼地走進來,邁着小步伐走到項芸面前,躬着身子說道,“啓稟貴妃娘娘,如娘娘所料,陛下去了偏殿。潼”

“什麼?!”項芸緊咬着下脣,氣得渾身都要發抖了。

她就知道陛下是個薄情寡性的男人,剛剛離開自己的懷抱,果然還是本着漂亮的女子去了!

最讓她生氣的是,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庶出的妹妹!

她起身走向外面,低聲說道:“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本宮隨便出去走走,別跟其他人說這件事情。”

“喳,奴才遵命。”小鄭子點頭哈腰地說道,再一擡頭時,項芸早已沒了蹤影。

偏殿。

楚若睡得有些沉,因爲白月和一些宮人在外面看守,所以她也比較放心。

然而,楚若猛然聽到耳畔傳來一聲嘆息,倏然甦醒並坐了起來,循聲望去。

只見歐陽月正坐在牀前的矮凳上,他微微一愣,失笑地說道:“是孤打擾你的午休了?孤本來只是感嘆你沉靜的睡顏如此迷人,沒想到把你給吵醒了。”

楚若眼裡閃過一抹厭惡,淡淡地垂下頭,穿着鞋子面無表情地說道:“陛下真的打擾到臣女了,臣女還以爲皇宮裡招賊了,所以嚇得驚醒過來。既然已經醒了,那臣女也不便久留,還是打道回府吧。”

說着,她起身便要離去。

歐陽月聞言,蹙眉看向一臉陰鬱地楚若,起身擋在她的面前,低沉地問道:“等等!你心裡是不是厭煩孤?孤雖然從前並沒有見到過你,爲何這般不願見到孤?”

“你可知道,孤是一國之君,手握所有明昭國百姓的生殺大權。”

楚若也不含糊,她站直身子,讓自己跟歐陽月保持一定的距離,擡眸看向他,淡淡地說道:“陛下這話說的有些不着邊際,臣女爲什麼要討厭您?您的國家是風不調雨不順了?還是您屬於暴君的一種了?”

“請恕臣女說句真心話,臣女對您沒有任何厭惡,甚至沒有任何心情。”

因爲,你不配。說完之後,楚若沒有忘記在心裡悄悄加了一句。

聽了楚若的話之後,歐陽月緊皺起了眉頭,看得出來他已經發怒了。

他沉聲冷哼道:“你這個丞相府的庶女倒是個牙尖嘴利的,往日貴妃都沒有這般對孤說話,是不是不知道皇宮裡的規矩,在挑戰孤的底線?”

“陛下,您這話說錯了,臣女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若是論皇宮裡的規矩,想必陛下比臣女要懂上許多。有時候我們做事都是對人的,不論遠近親疏與皇權貴胄。”

“您想想看,您忽然出現在我睡午覺的偏殿裡,對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影響多大?這些話難道還要臣女教你纔會嗎?”

“胡鬧!怎麼如此大言不慚?你這樣說話豈不是在藐視孤的威嚴?”

“普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是孤的,只要孤願意,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誰又敢多說句話?”

歐陽月終於沉下臉來,再也不是方纔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

面前這個女子已經深深地激怒了他,他心中猛地有了一股征服欲,想要把這個女人據爲己有!

楚若心下也有些害怕,但她嘴上也不饒人。

爲了讓歐陽月暫時打消這個念頭,她必須要好好應對。

想到這裡,楚若嫣然淺笑,溫聲說道:“陛下說的話太對了,但那是對一個暴君來說的。天下百姓都是您的子民,難道您想要學暴君去虐待您的子民?”

“萬事歸宗,誰都強不過這個理去。若是我執意不願,就算無法與陛下抗衡,我還可以一死了之!”

“你說的話未免也太重了,孤只不過是欣賞你而已,何必每次說話都帶刺?”歐陽月眯起眼睛看向楚若,沉聲再次問道。

“孤再說一次,你爲何露出討厭孤的神色?別以爲孤沒有看見!雖然只是在你的目光裡一閃即逝,但是孤已經在心裡捫心自問許久了!而且你說話的時候,最後是略帶哽咽的,擡起頭來時,雙眼泛紅!”

楚若心中一驚,原來歐陽月也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一個高手。

她自認爲剛纔已經掩藏得很深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剛要回答,敏銳的鼻子忽然聞到一股屬於項芸身上的淡淡香味。

眼角的餘光瞥見一抹接近大紅色的裙角,她微微垂眸,心中冷笑。

白給的表忠心的機會,她要是不抓住的話,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所以楚若索性揚起臉,粲然微笑道:“哦?那陛下捫心自問了半天,是否猜出來個所以然來?”

“孤若是知道的話,又爲何偏偏要詢問你?”歐陽月沉聲怒道。

楚若聞言,倏然變了一副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滿含委屈地說道:“那是因爲我的大姐,她一顆心思都交付在你身上,你卻後宮佳麗無數。”

“我知道這話不該我說,論理我跟大姐也沒什麼感情,畢竟今日纔剛剛相見。但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我如何又能割捨得下?”

“剛纔我差點兒就哭出來,陛下觀察的沒錯,那是因爲大姐聽聞你來了,激動地站起身來,滿心滿肺都爲了討你的歡心……”

“可我卻爲她感到可憐,特別的可憐,因爲你是奔着所謂的龍裔來的,而不是先關心我姐姐的身體!”

一時間,歐陽月大驚失色。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麼被楚若絲毫不帶髒字的話語罵了個狗血噴頭。

他低下頭仔細想了想,似乎自己的一些言行確實是過分了一些。但是這件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後宮佳麗本來就很多,他身爲一個皇帝若是連擁有女人的權利都沒有了,還有什麼資格去掌控天下呢?

站在屏風後面的項芸喉頭哽咽,眼圈早已經溼潤了。

她雖然是丞相府的嫡長女,但是母親一味寵而不愛,讓她絲毫感覺不到何謂母愛氾濫。

更多時候,她都看到母親爲了四妹項染生病或者不爭氣而氣得直髮抖。

然而,對於自己,母親總是一味的贊同與鼓勵,不管她做錯了什麼,母親也總是含笑誇讚。導致自己的性情變得越來越驕縱,連自己都無法控制了。

這個她剛剛見過半天的妹妹,說出來的話雖然不華麗也不嬌柔做作,但卻很是符合她那副淡然出塵的性情。

項芸心底裡產生了一絲愧疚,讓她根本分不清楚自己以後該如何面對這個庶出的妹妹。

自己的母親明擺着是討厭四姨娘和這個忽然出現的七妹,但是她卻只感受到七妹給予的理解和同情……

還有,還有她的夫君,有許多時候確實讓她很寒心。

皇后那個位置,即便不想給自己,也不必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哪怕給她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也好啊……

項芸心裡凌亂了,情緒有些失控的她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一不小心就哭出聲來。

她是從偏堂過來的,外面的人都沒有看到她的進入。

這偏殿本就是她的場所,即便被人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該繼續留下來,還是快步走開了……

“可是這也不影響孤對你的好感,孤不嫌棄你是庶女,也不嫌棄你在市井小鄉村裡漂泊了十五年……”

“陛下請不必說了,臣女聽明白您的意思,也跟您表個態吧。”

楚若心中無比厭惡這個噁心的歐陽月,既然不嫌棄她是庶女,那他口口聲聲提庶女這個詞幹什麼?

她蹙眉沉聲說道,“承蒙陛下美意,臣女不願意做陛下的女人。如果陛下真的看中項純哪裡,項純必定會改。”

“你說的話扯得太遠了,是孤打擾了你的午睡,孤這就走。”

歐陽月終究沒找到什麼理由跟楚若對抗,被她略帶幽默的話語弄得啞然失笑。

他現在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從前抓不住楚若的心,現在更沒辦法抓住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的心,他快速轉過頭向外面走去。

才走了幾步,他忽然回過頭來,深深地望向楚若,一字一句地說道:“項純,你告訴孤,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楚若微微一愣,雙手負於背後,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喜歡的男子,他不需要擁有什麼至高無上的權利,只希望他能夠一心一意對我好。”

“我喜歡的男子,他不會心有旁貸,更不會朝三暮四,只願意與我一個人白頭偕老。”

“我喜歡的男子,哪怕他忘記了我,我也願意爲了他曾經無私的愛意而一步步走向他。”

“我喜歡的男子,是這世界上最稀缺的專情好男人,或許他永遠不會來,但是我的心,堅定不移……”

她喜歡的男子,叫鳳無涯。

她喜歡的男子,真的叫鳳無涯。

楚若好想大聲地說出來,希望能夠穿透九霄雲外,或者刺破九泉之下,讓她心愛的男人能夠聽到自己那愛的呼喚。

如果可以的話,無涯,你能不能回來?

“你說的男人在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還不如說的更籠統一點兒。”歐陽月搖了搖頭,下意識地便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怎麼會不存在?你不是那樣的人,不代表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此專情的人呢。”楚若冷笑一聲,斬釘截鐵地說道。

“縱使有個男人願意爲我赴死,願意爲我解決溫飽問題,願意陪我吃飯說話聊天,願意與我白頭偕老。但是,他若不是一心一意對我,我必棄之敝履,在所不惜!”

“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歐陽月負氣地冷哼一聲,快步離開這裡。

楚若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眉頭狀似不經意地低聲說道:“真是搞不懂,難道世家的子女就不能擁有真愛嗎?我不信。打死我也不會喜歡一個君主,只希望他自個兒能夠反省一下,對大姐好一點兒就好了。”

說完,楚若躺回牀上,長舒一口氣,沉沉睡去。

項芸捂着嘴緩緩離開了這裡。

她的心沒有七妹的心偉大,也沒有七妹的心純粹。

或許,從現在開始,心裡也該給自己留下一二分位置,何必讓一個男人傷得自己撕心裂肺呢?

回到主殿之後,項芸閉上眼睛躺在牀上,任憑淚水肆意地流淌着。

她已經二十三歲了,這個年紀雖然很年輕,但是對於她這個後宮裡的女人來說,着實是不如老年的一個象徵。

項純,她今日的言語真的給自己上了一堂課,關於愛情,關於愛一個人

丞相府門前。

邱然午膳也吃不下去,只揚着脖子四下看着。

她希望能夠看到女兒回來,怕她會像十幾年前一樣,忽然離去。

她的心情有些浮躁,變得又有些患得患失了。

身旁的丫鬟們看邱然這樣關心七小姐,心裡也不禁爲四姨娘感到心疼。好在七小姐終於回家了,要不然四姨娘豈不是要一直瘋瘋癲癲下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的聲音,邱然翹着腳望過去,見是自家的馬車,興奮地點了點頭,口裡喃喃地喊道:“回來了,回來了……”

“籲——”馬伕緊緊勒住繮繩,把馬車停了下來。

楚若在白月的攙扶下跳下馬車,一擡頭便看到邱然快步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七姑娘,你可算回來了,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回去吃點兒東西?”

邱然關切地問道,細細地看着楚若完好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別提多開心了。

楚若見狀,失笑地說道:“姨娘,純兒一直都很好,您關心則亂,把自己也弄得精神恍惚了。”說着,她與邱然一起走向門口,溫聲說道,“四姨娘,我還要去母親的院子裡報備一下。畢竟是進宮回來,總要跟母親知會一聲的。”

“好。你去吧,我在房間裡等着你。”邱然連忙點了點頭,脣角的笑意始終都沒有合攏。

楚若心中卻有些餘悸,臨走前,她看到項芸一臉真誠地看着自己時,終於是鬆了口氣。

她想要通過項芸來達到自己報復歐陽月的導火索,但是又覺得這樣做不大好。

因爲項芸喜歡的男人便是歐陽月,反過來要是有人想害自己的愛人鳳無涯,楚若是豁出去一條命也不會幫着別人做什麼的。

因此,楚若想先撤下項芸的心防。讓她一步步接近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要依賴自己……

大夫人院內。

項染正在跟母親郭氏開心地說着話,外面忽然有丫鬟來報,說七小姐來了。

大夫人頷首,溫聲說道:“讓七姑娘進來吧。”

說完之後,她淡淡地看了項染一眼,低聲說道,“給我爭點兒氣,別再露出這副喪德行了!”

說完,站起身來走向門口,熱絡的拉着走進來的楚若向裡面走去,柔聲問道:“純兒,進宮的感覺怎麼樣?你大姐有沒有誇你長得漂亮?她現在一切可都還好吧?”

楚若含笑說道:“母親,大姐平易近人,一直都說純兒很漂亮,讓純兒都不好意思的了。”

“大姐現在一切都好,而且還讓我給您帶回來一個特大喜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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