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話剛落,奇怪地‘咦’了一聲。
爆炸的煙子散開,露出房子裡間的牆壁。
牆壁焦黑,卻沒有倒塌。
墨小然心臟突突一跳,牆壁沒倒,那麼裡間的姑娘也應該沒被炸到。
呂剛道:“將軍計算位置從來沒有錯過,而且特別交待,說屋裡有人質,所以我們放火炮的時候下分小心,屋裡的姑娘當然不會被炸到。”
“二師兄,你太神了。”衛風望着容戩,兩眼直冒紅星,一臉的崇拜。
墨小然想想,也就瞭然了。
根據火炮的威力,計算出一個既可以炸開暗道門,又可以讓衝擊力避開裡屋牆壁的精確的位置。
對他們這些一般人來說,不可思議,但對他這個IQ300的怪物,也就沒有什麼不可能了。
摘了片竹葉遞給衛風,“擦擦口水。”
衛風接過,往後一拋,“你不覺得他很神?”
墨小然一本正經地點頭,道:“神,特別神。你要不要以身相許,給他鋪牀暖被?”
衛風哼哼,“我不當狐狸精。”
墨小然,“哈!”
容戩,“……”
地下不再有慘叫聲傳出,精兵們擡來大量的火鹼倒進硫酸潭,把酸性全部中和,不再有腐蝕性,挖渠引流,把中和了的硫酸水引入沼澤。
硫酸被放光,這片機關就失去了威脅性。
精通機關排除的特殊精兵進入被炸燬的房屋,清理地下秘室的屍體。
被點了穴的姑娘,被送了出來。
她被點了穴,雖然不能動,卻聽得見,看得見,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
穴道一解,就在容戩、墨小然和衛風的面前跪了下去,“王爺,姑娘,世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永世難忘。”
墨小然扶她起來,道:“你是哪裡人,我們讓人送你回家。”
姑娘起身,卻沒回答她的問題,跟着親兵離開。
墨小然望着姑娘走開的背影,迷惑了,這姑娘的反應怎麼這麼奇怪?
容戩拉住墨小然的小手道:“她聽不見。”
“什麼?”墨小然吃了一驚。
“剛纔爆炸傷了她的耳膜。”
墨小然明白了,他雖然算好炸彈落下的位置,保住她的性命,但那巨大的聲音,卻沒辦法避免,所以震傷了她的耳膜。
“他們會送她去治療,等治好了耳朵,就會送她回家。”
“嗯。”
墨小然知道,很多事情,不可能沒有一點遺憾。
容戩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兩個時辰過去。
一百三十幾具屍體,一具不少地被挖掘出來。
同時在挖渠放水的時候,在沼澤地裡,挖出大量的身體和頭顱分開的屍骨,頭顱都被切去有臉的一半頭骨。
那些屍骨堆成了山。
江安臉譜案鐵證如山。
容戩的雷霆手段讓墨小然不得不佩服。
誰做他的對頭,真會倒八輩子的黴。
墨小然暗暗慶幸,他是自己的男人,而不是自己的敵人。
剩下的清理工作,容戩沒必要再留下來盯着,帶着墨小然返回江安城裡。
整個江安已經被容戩的人馬控制,所有臉譜鋪的大門都開着,但已經沒一個臉譜。
大街兩旁,全是容戩的兵,街道盡頭的廣場上看押着數千人,那些人全部被反綁着手跪在地上。
墨小然問道:“這些臉譜,你怎麼處理?”
容戩道:“入土爲安。”
遇害者雖然只剩下一張臉,但終究是一塊遺骨。
“那還要不要幫他們尋找家人?”
容戩搖頭,先不說,這些臉譜的家人極難尋找,就算找到了,他們看見自己親人變成這樣子,除了增加痛苦,還能怎麼?
倒不如不看。
“可是,萬一他們的家人,還在四處尋找他們呢?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親已經死了,四處漂泊尋找,豈不是更可憐?”
“我已經吩咐下去,每張臉譜都畫像留底。然後派了人傳信下去,在各地張貼告示,如果家裡有失蹤人口的,去各衙門備案,衙門把收集到的失蹤人口的記錄傳過來,對照臉譜,如果臉譜中有他們家人的,就告訴他們,他們找的人已經不在了。不用再繼續尋找,另外給他們一些補償。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他說只有這些,但墨小然知道這是一個極龐大的工程。
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都十分可觀,
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纔會爲這些死去的人做這些事了。
容戩的副將看見容戩,忙迎了上來,道:“江安人口已經普查完畢,凡是對臉譜製作知情的人,全在這裡,不知情的令他們暫時禁足家中,不許到處走動。”
衛風和墨小然互看了一眼,容戩好快的手腳。
他們只是被困在房頂不到一天時間,這江安已經完全變了天。
“做得很好。”容戩掃了一眼被看押着的那些人。
周江帶着一隊人,拖着江安王過來。
江安王看見廣場上的數千人,臉色一變,“容戩,我是皇上親封的江安王,這是我的封地,你這麼做是欺君謀反。”
容戩面無表情地道:“罪證確鑿,殺了你都難泄民憤,你認爲皇上能爲了你那點錢,不要民心?”
江安王道:“皇上要怎麼處置,也要見過皇上才知道,還輪不到你容戩來定罪。”只要暫時保住性命,就可以想辦法讓人來救他。
“大臣的罪確實是由皇上來定,但我容戩卻有平亂除暴的職責,江安王殺害數千無辜性命,包括二皇子,以此來謀取大量的錢財,又用卑劣手段威脅外邦君主,造成國家動亂,另外江安王暗中製造兵器,私養上萬私軍,蓄意謀反。本王要保大燕太平,就憑這些,已經足以把你和一幫亂黨當場斬殺。”
“你敢。”
江安王臉色鐵青。
他的手被容戩所傷,但他不相信容戩真敢殺他。
容戩忽地嘴角微微一勾,冷笑了一下。
敢不敢不是他江安王說了算。
擡手矇住墨小然的眼睛,冷道:“動手。”
“是。”副將領命下去。
“你要幹嘛?”江安王有些不祥的預感。
見副將走向廣場,一揮手,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