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麪人聞言,立刻朝流月走去。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流月拖到秦烈的馬車外。
秦烈掀開車簾,看見一張滿臉都是刀疤的臉,心底一陣噁心。
正想讓人把流月扔掉,又突然想起去年時,他被獨孤傲的施展靈技,燒變全身,那時比這個女人還醜。
當時,所有人都怕他,厭惡他。
唯有月對他說,讓他住手,還溫柔地喊過他“烈”。
想到此,秦烈的脣角,勾起一抹好看又迷人的弧度。
也許是“同病相憐”的錯覺,一向心狠手辣的秦烈,居然破天荒地說道,
“把她帶到本舵主的馬車裡,繼續趕路。”
“可是……舵主大人,我們馬上要去蕭城,參加蕭家的家族大會,帶這樣一個女人,恐怕會不方便。
更何況,她來歷不明,萬一是對手派來的臥底……”
“你這是在質疑本舵主的命令?”
“不敢!
絕對不敢!”
鬼麪人低頭,順便將流月擡上馬車,然後繼續啓程。
馬車裡。
流月的身體,虛弱到了極致,再加上毒已經蔓延全身,她幾乎是命懸一線。
“水……水……”
流月沙啞的聲音傳來,雖然虛弱,但卻莫名有一點好聽。
秦烈眉頭微擰,只覺得這聲音像極了月,但月根本不可能是這般模樣。
秦烈只當這是巧合,並因爲聲音相像,對這個毀容女子,多了一絲同情。
他遞上水壺,親自給流月餵了一點水,隨後還自嘲笑道,
“能讓本舵主親自喂水的,你還是第二人。”
流月意識模糊,聽不見秦烈在說什麼,得到水的滋潤後,她勉強恢復一點力氣,但依舊昏迷不清。
……
就這樣,昏迷的流月,隨着幽靈宗一行,再次進入了蕭城。
秦烈在進入蕭城後,明顯察覺到街上氣氛不對,於是便讓手下去打聽情況。
探子回報,說是暗夜殿在找人,但具體在找誰,並不清楚。
“暗夜殿也在蕭城活動,還真是有意思……看來這次蕭家家族大會,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舵主大人,那這個女人怎麼辦?”
“給她找個大夫,本舵主大發慈悲,救人救到底。”
“是!”
探子退下,隨即去找大夫。
之後,幽靈宗一行人,在蕭城分部入住。
那是一個很別緻的莊園,奢華而典雅,與幽靈宗一貫的黑暗路線不同,這次的臨時居所,頗有幾分華麗。
秦烈忙着正事,讓人把流月帶下去後,便沒有再多管。
很快,一個小有名氣的大夫,來到幽靈宗分部。
流月身上的毒很重,已經深入骨髓,以他的能力根本無法救治,只能開幾張藥方,幫流月緩一緩。
流月在吃了三天三夜的藥之後,才終於甦醒。
“這是哪裡……”
流月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一切非常陌生,神色立刻戒備。
此時,大夫正在給流月號脈,見流月醒了,頗有幾分驚訝,
“這位姑娘,你的毒已經深入骨髓,根本活不過今晚,沒想到你居然醒了……真是奇蹟!奇蹟啊!”
醫者仁心,大夫見流月甦醒,神色頗有幾分高興。
流月只覺得頭暈,緩了好一陣,才虛弱地問道,
“你是?”
“我是蕭城濟世堂的大夫,姑娘,你的毒還沒解除,老夫也無能爲力,一切只能看造化了。
我再去給你開幾服藥,希望你能早日好轉。”
大夫只負責救人,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幽靈宗分部。
在辦完自己的事情後,就麻利地離開了。
流月一臉疑惑,不知道究竟是誰救了自己,所以並不敢妄動。
萬一這一切,又是龍天塵的計劃,對方想來個苦肉計,或者什麼溫情計,那可就不妙了。
就這樣,流月在牀上,又耗費了整整一天。
她一直觀察四周,並不怎麼說話,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恢復身體,然後逃走!
……
另一邊,忙完正事的秦烈,終於想起他曾順手救過一個醜女。
“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秦烈吃着午飯,隨意問道。
“回舵主,她昨天就醒了,但並不怎麼說話,我們也沒搭理她。
你看……要不要把她趕出去,這裡畢竟是幽靈宗的隱秘分部,如果被外人知道,肯定會引起不少麻煩。”
鬼麪人小聲稟告。
秦烈想了想,很有道理。
幽靈宗的安全很重要。
他可不是什麼爛好人,上次救人,純粹只是意外,僅此而已。
不過,在吃完午飯後,秦烈還是不自覺地,打算去看看那個醜女。
畢竟救了對方,至少要得到一個“感謝”吧?
來到流月休息的房間,秦烈推開門,臉上沒有鬼面具,大步來到流月牀邊。
流月正低頭思考,如何離開這裡。
看見有人突然出現,不由嚇了一跳。
再仔細一看,對方居然是老仇人秦烈,神色差點就崩了!
居然是他!
“你爲什麼這麼驚訝?莫非認識本舵主?”
秦烈冷聲詢問,語調沒有任何感情。
流月聽見這話,立刻猜想到,自己已經毀容了,秦烈應該沒有認出來。
爲了減少麻煩,她立刻壓低聲音,改變聲線,故意裝出唯唯諾諾的模樣,只求混過這一關!
“不……我不認識您……謝謝您救了我……”
說完,流月低下頭。
秦烈摸了摸下巴,發現這人的聲音,似乎和上次不一樣了。
算了,上次估計是錯覺吧,肯定是自己太想月了。
反正對方道謝了,自己也達到了目的,直接趕她走吧。
“你既然醒了,就離開吧,以後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裡,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否則死路一條!
懂嗎?”
流月聽見自己要被送走,心底那叫一個狂喜!
她正愁不知道該怎麼離開呢,沒想到渣男就主動放她走了!
她估摸着,這是秦烈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流月壓下心中的喜悅,表面上依舊唯唯諾諾地說道,
“嗯……謝謝公子相救,我馬上離開,絕對不打擾您!”
“好。”
秦烈沒料到,這醜女看起來很膽小,做事倒是爽快。
一般人若是毀容又中毒,恐怕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跟別提離開了。
他本以爲,這人會哭着要留下來,沒想到居然……有點恨不得立刻離開!
這是什麼節奏?
莫名的,秦烈突然有了一絲興趣,聲線帶着一絲溫柔道,
“算了,你身體還很虛弱,多休息兩天再走吧。”
流月聽到這話,頓時一臉懵逼!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秦渣男居然對一個陌生醜女,都如此好?
告非!
這是什麼意思?
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