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遠航,其實最後能過好望角的只有百來條船。13579246810計劃就是如此的,爲了後期航海事業的發展,大唐會沿路設置補給點。這些補給點都是需要建造的,所以最後能過好望角也只有百來條船。
而在佔馬城的李泰他們,很快展示出了正規軍的雷霆手段,短短半月功夫,便一路高歌猛進,把當地土著打得哭爹喊娘,一路攻城拔地,如收割機一般。願意歸附的,自然是好酒好菜大大滴有;若不歸附,那就跟鬼子兵進村一般,到一處地,就把當地的首領給虐一遍。
好在,大家不擾民,還分發各種東西,倒讓當地土著們頗能接受。於是無數的各種土奸,帶路黨,買辦就冒了出來,樂呵呵迎王師佔領凌虐他們的首領。
寶珠帶着一羣青山書院畢業的學子一路隨軍出發,記錄此地風.情,物種,氣候等。善於測量畫地圖的人跟在後頭。這些都是很重要的東西,這些資料將成爲中國開眼看世界的瑰寶。
而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在後世的雅加達,這裡奇異的風光讓李泰等人迷戀。
以前只在書上看到過的東西親眼得見,着實是人生幸事。
作爲一個生物學家,楊曉然別的知識點可能還比較模糊。可對於世界各種生物的分佈卻是瞭如指掌。早就在學堂的時候就給他們描述過這裡的物種。
所以科莫多龍從灌木叢中掠過時,那驚鴻一瞥讓李泰等人瘋狂。不過瘋狂歸瘋狂,卻沒有去追逐。因爲他們的嫂嫂給了他們厚厚一本手札,其中就有對這種世界最大蜥蜴的記載。
這種巨大蜥蜴最恐怖的不是他尖牙利抓,也不是它的速度,而是那可怕的致命生物武器:唾沫。
李泰把寶珠護在身後,道:“都小心些了。這種東西嫂嫂給的手札裡有提到過,此乃世上最大的蜥蜴,也就是我們說的四腳蛇。這東西的唾液中充滿了致命的致病毒液。”
“即使是水牛被它們咬上一口也會因爲無藥可救的感染而死去。而且它們嗅覺極爲靈敏,會順着氣味找到獵物的屍體大快朵頤……”
寶珠卻不顯得害怕,連連驚歎道:“那位大賢真乃神人也!不,更神奇的是姐姐。多年人她不斷收集東南亞諸島商人帶回的各種記錄,將這外海動植物寶典手札交於我等,使其更詳盡。那位大賢提到的可沒這麼詳細。夫君,你看到了麼?剛剛那個四腳蛇在行動時,舌.頭吐在外面,果然是分叉得!”
“手札裡說這種四腳蛇就是靠着這個分叉的舌.頭分辨着微風中的氣味。空氣中極小的氣息都會被巨蜥察覺,使他們從中得到七八公里以外存在腐肉的提示。”
“不錯!”
李佑點頭,“這種巨蜥的涎水中有多種毒素,一旦獵物被咬傷,毒液就會通過傷口進入獵物體內,順着血液循環迅速傳播,很快就引起敗血症使獵物行動變緩,三天內便會身亡,它們只需要跟在後頭等待獵物死亡便好……嘖嘖,果然是大嫂說的那般,生命的進程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我等要好好觀察,小四嫂這回乃科學門人領隊,肩挑衆任,這些事都要詳細記錄,以供後人參考。”
寶珠笑了起來,福身道:“遵命……”
沉默了半晌的李愔忽然道:“不知它的味道如何……”
幾人臉皮一僵,雖然他們都是吃貨,可這傢伙生得如此醜陋,還有劇毒,這等東西哪能入口?
看着李愔躍躍欲試的模樣,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這傢伙是標準拼死吃河豚,要吃不要命的主啊!
前兩天有人捕捉到了一條奇怪的大魚,特別兇狠,經過查實就是鱷魚。結果這傢伙興奮地說這東西的皮子做鎧甲不錯,立刻便命人處理了。結果處理完,居然還拿來吃。
還說這尾巴與腹部的肉最好吃,有些像雞肉。更令他們感到膽敢的是,他還喚來當地土著,經過一番艱難交流後,然後一道道令人恐怖菜餚就出現了。
什麼鱷魚血焗飯,清蒸鱷魚掌,爆炒鱷魚肝……最後喪心病狂地連腎和肺都做成了藥膳……
吃完,滿臉通紅,在營帳裡隨行的女婢就遭殃了。
等他神清氣爽地出來後,又發表了一通鱷魚渾身是寶,補身的理論。至於理論哪裡來的?自然是從土著與手札中得來的。楊曉然對此雖有記載,也記錄了相關的藥用價值,可她萬萬不會想到,李愔的吃貨精神如此發達。
看完手札不但牢記於心,還請來當地土著再一一確定,確定完後,本着科學實驗的精神,吃起了鱷魚,連鱷魚骨都沒放過,吃完還不忘給自己的兄長以及身邊侍從科普鱷魚的種種好處。
而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發現這傢伙已完全沉浸在如何處理這些陌生生物上了。真想爲本地的生靈默默點跟蠟。來了個大吃貨,真是傷不起啊!
不過他吃歸吃,倒也不忘幹正事。他從土著口裡得知,鱷魚脂肪對蚊蟲叮咬有奇效,於是隨行的醫生科研人員立刻展開了研究,參考當地人的說法,很快地就熬製出了鱷魚油出來。
也算歪打正着吧。楊曉然也難免有舒服的時候,要記錄這多東西總免不了有遺漏。倒沒想到李愔是個有心的吃貨,從土著那兒發現了鱷魚脂肪的藥用價值。
後世的科學研究已發現鱷魚油有促進血液循環,舒筋活洛,消除疲勞的療效。對筋骨痙痛,組織挫傷,青紫瘀腫,凍瘡,頭痛,胃脘痛,蚊蟲叮咬,皮膚風疹有奇效。
除此之外,鱷魚脂肪還是頂級的化妝品原料,有極高的經濟價值。
這些李愔還不知道,不過知道對舒筋活血以及皮膚病有用也就足夠了。
爲此隨行軍隊又不得不去捕捉鱷魚,除了做成各種肉乾外,也得榨取油脂,做成藥膏。此去美洲,前途未知,已知的估算曆程不下三萬裡,船雖多,可若是一直不補給的話,那就成坐吃山空了。
藥物,糧食,淡水,蔬菜是遠航必不可少的因素。有了這些東西,可提高他們的生存機率。能補充一點就補充一點,有奇效的藥也不能放過。
好在有厚厚一本手冊在手,再通過各種帶路帶的口述以及隨行科學人員的研究,倒也弄出了一些大唐沒有的藥物出來。
不過吃鱷魚也就罷了,居然連這個恐怖的四腳蛇都在肖想,這也是醉了。好歹是大唐的蜀王,怎得搞得跟餓死鬼投胎似得?什麼都能往吃的上聯想?
李泰打着哆嗦,他自認也是吃貨一枚。可和自己的六弟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在這樣的吃貨跟前,誰還敢認自己是吃貨?!
“快看!”
正在吐槽着,卻聽到隨行青山書院學子驚叫了起來,“是猩猩,是猩猩!天啊,猩猩乃羣居之物,爲何這裡會有一隻落單的?它看過來了!天啊!這個應該還未成年吧?走丟了麼?天!好似衝我們笑了,這是笑嘛?!”
李泰循着聲音看過去,果然見一棵大樹上有一個如五歲孩童大小的紅毛猩猩趴在樹上,咧着嘴,正看着他們。
當李泰對視上那雙眼睛後,不由感到震撼。
只覺那眼睛不似動物所有,好似能讀懂你的心事一般,就跟人一樣。
雖然早在呂氏春秋,山海經等書裡便有對這種物種的記載,甚至在呂氏春秋中還把這個寫成了美味,比如雲肉之美者,猩猩之脣,獾獾之炙等話。可這樣的物種,哪怕是生爲天家子卻也是沒真的見過。
如今看見一個這樣類人的東西在眼前,衆人只覺得震撼。
與猴子不同,這個猩猩看着好似更像人。
“狀如狗及獼猴,黃毛如猿,白耳如豕,人面人足,長髮,頭顏端正。聲如兒啼,亦如犬吠……”
李佑瞪大眼,一臉驚異地望着樹上那東西,“好多文獻記載都說此物能笑能人言,以前只覺不盡詳實,現在看來是我等井底之蛙了。”
“這應該是一隻紅毛猩猩……”
沉默半晌的寶珠蹙眉道:“手札裡倒也有記載。這猩猩也分了好多種,大多聚集在熱帶地區。而這裡便是猩猩居住最多的地方。”
頓了頓又道:“只是這隻看起來還未成年,爲何就遭到家族驅除了呢?”
“會不會跟剛剛那個四腳蛇有關?莫不是在追逐這小可憐?”
李愔仰着頭,饒有興致地望着那個紅毛小猩猩,“我可聽大嫂說過,猩猩猴子在她老人家的師門學問裡被劃分爲靈長類動物,很多習性類人。他們也有首領,首領可以有諸多妻妾,這個小東西躲在這裡,莫不是被那四腳蛇追逐?香蕉呢?拿一個來……”
很快有人遞上一個香蕉,李愔剝開,衝着那猩猩召喚道:“吃,吃,吃……”
那猩猩見人朝它招手,害怕地躲到樹幹後,可不久就又好奇地探出腦袋,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李愔手裡的香蕉。
咧了咧嘴,發出幾聲低鳴,好似笑又好似警告。
李泰與李佑對視了一眼,打了個冷顫。
這古書上對於猩猩肉美味多有記載,這混蛋該不是想吃這個可憐的小傢伙吧?!
頭上冒出黑線!
不約而同地決定,一定要阻止這小王蛋吃這玩意!這看着太像人了!要看着李愔把它吃了,他們會良心不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