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內,牀板發出陣陣“嘎吱、嘎吱”聲,伴隨着“叮叮、噹噹”,江遇侯忙得不可開交。李葵推了他一把,嬌嗔道:“你輕點兒!又不是趕工程,你這是要把我的牀給拆了呀?”
“你別推我,你這一亂動,我這金箍棒捅歪了怎麼辦?”
“呸!釘子就釘子,還金箍棒呢!”
江遇侯放下手中的釘子,翻了個白眼:“那你找別人來修你這張破牀好啦!我放着副本沒打,日常沒做,跑來給你修牀,你還嫌這嫌那的!”
李葵見江遇侯臉上黑一塊灰一塊的,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撿起一旁的釘子塞回江遇侯手裡,臉色一轉,道:“好啦,拿好你的如意金箍棒,快修吧哈,麼麼~”噘嘴做了個親親的動作。
江遇侯白了李葵一眼,奪過她手裡的釘子,繼續埋頭苦幹起來,嘴裡仍是念念有詞。
“嗯......你下午有課嗎?”李葵有些害羞地問道。
江遇侯頭也不擡地答道:“沒有啊,怎麼了?”
李葵道:“那你可不可以......”
“噢!我想起來了!”江遇侯一拍腦門,五個鮮明的手指印登時清楚地印在額頭上,“我下午要去聽講座,很重要的講座,唉!你不提我都忘啦!”
李葵的表情瞬間僵硬,雙手在胸前一盤,冷笑一聲道:“大哥,就您這文化水平,誰會請你去聽講座啊,就是傳銷頭子都不願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吧?我就很奇怪,對你來說,遊戲真的那麼重要嗎?還是說你心裡在打別的主意?”
江遇侯一邊忙着手裡的活,一邊說道:“我能有什麼主意?我不抽菸,不酗酒,不賭博,不泡吧,不玩車,不玩表,要是連打遊戲這點愛好都沒了,那跟鹹魚有什麼分別?”
“呵呵呵~”李葵發出三聲假得不能再假的假笑,眼珠向上一翻:“就您這窮得連飯卡都快充不起的人,還有臉說自己不玩車不玩表?想玩你也得玩得起啊,真不害臊!”
江遇侯聽完李葵這話,突然停下手裡的活兒,轉身對着李葵回敬一個假笑:“您放心,我就是餓死,死外面,從這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吃你一口東西!您滿意了嗎?”
李葵氣得大臉通紅,咬着牙根緩緩回道:“那你最好記住今天說的!”
江遇侯大笑一聲,起身道:“少威脅我,沒用!誰讓我有一個好大哥,絕對不會讓我餓着,您放心好了。牀,我已經給您修好了,我現在要走了,去找我的好大哥,吃——飯——去——”
這一個“去”字故意噴了李葵一臉的唾沫星子,李葵一邊嫌棄地連連後退,一邊怒道:“死猴子你給我站住!呵!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整天圍在女人身邊大哥大哥地叫,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她洪宸何德何能,不就是身材好點兒嘛,用得着把你們幾個都迷得神魂顛倒嗎!”
江遇侯退回幾步,一本正經地說道:“第一,我不叫死猴子,你可以叫我大聖,或者叫我猴哥我也將就;第二,我們叫她大哥只是給她一個小小的薄面;第三嘛......她的身......”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壓不住你——”
男人最煩的就是裝逼過程中被人打斷,而且正聊到最感興趣的部分,江遇侯不厭煩地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瞳孔暴漲,眼珠似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一般,嘴巴都顯得不利索了:
“等......等等等下次再說......我......我還有事!先這樣哈,微信聯繫......”江遇侯撈起揹包,連手都沒來得及洗,便似離弦之箭一般向宿舍方向衝去。
這個男生名叫江遇侯,是M大學裡響噹噹的人物,身高162,體重不過百,骨瘦如柴,尖嘴猴腮,同時又活潑好動,活生生的猢猻轉世,平時喜歡油腔滑調,偷奸耍滑,因此人送外號“賊猴兒”。
這江遇侯有兩個死黨,一個叫朱效傑,一個叫沙民民,從初中到大學,這仨人就像是被下了生死不離咒,一路同班同寢,形影不離,好的穿一條褲子,既然如此有緣,這仨人便索性拜了把子,吃喝拉撒都捆在一塊。
朱效傑在外貌上恰好跟江遇侯相反,這廝虎背熊腰,膀大腰圓,渾身上下除了脂肪就是肥膘,住校期間就沒睡過上鋪,一般的上下牀還真擔不起他的體重,別看這廝生的這般模樣,卻有一個天大的夢想,便是像洪金寶一樣,成爲世界上最靈活的胖子,就算評不上世界級的,那至少也得是全校級的,雖然這夢想有點遙不可及。
而沙民民此人卻與這二人不太相同,由於家庭條件不好,長期的自卑心理使他爲人相對內向,雖說在宿舍裡面對這倆人時有說有笑,但出了宿舍面對不熟悉的面孔就像是變了個人,從不敢擡頭看人,不敢大方交際,要不是有江遇侯與朱效傑整天帶着,估計會患上自閉。沙民民雖有性格缺陷,但此人卻很有才華,對音樂的天賦讓他在課餘時間將各種樂器自學成才,並以此賺點外快,填補家用。
只聽“咣噹”一聲,宿舍門被撞開,江遇侯愣是沒有剎住車,一頭栽到牀上,累得再也爬不起來。
朱效傑跟沙民民面對面坐在電腦桌前,對視一眼:“呦,您老這是用的什麼輕功?凌波微步?還是神行百變?”
沙民民搖了搖頭,道:“我看他這是腳底抹油。”
朱效傑道:“你不是給你女朋友修牀去了嗎?怎麼這副德行?你把人家牀拆啦?”
見江遇侯不接話,朱效傑接着說道:“還是說,你二弟不爭氣,中途硬生生逃回來的?”說着,向江遇侯的襠處瞄了一眼,頓時拍案狂笑。
江遇侯捂着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地罵道:“你們這兩個沒義氣的東西!我......我......”
朱效傑反手從書架上拿了一瓶飲料扔過去:“好了,不笑你了,慢慢說。”
江遇侯接住了飲料,猛嘬了幾口,一口甘甜入肺,這才重新活過來,只是這一下喝的太猛,短時缺氧,不住地喘着粗氣。
沙民民把眼鏡向上一戳,道:“不用說了,看他這德行,準是讓老大給揪回來了。”
江遇侯一邊往嘴裡灌着飲料,一邊豎起大拇指,表示沙民民猜得極對。
朱效傑道:“你說老大也是,早不打電話,晚不打電話,好不容易休個假,又偏偏在你跟李葵共度春宵的時候打擾你們,嘖嘖嘖,這事兒整的不仁義啊!”
沙民民豎了豎大拇指道:“二師兄言之有理。”
江遇侯緩了口氣,怒道:“你們倆能不能積點口德?我江遇侯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做那麼齷齪的事,我就是去修牀了,什麼也沒幹!”
沙民民跟朱效傑聽罷,笑聲更甚,朱效傑捂着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人家叫他去修牀,他真去修牀,還......還什麼也沒幹,他還挺驕傲!哈哈哈!我說猴哥,你是怎麼找到女朋友的?”
沙民民搶着說道:“這個我知道,是李葵先追的他!”
朱效傑笑得前仰後合:“我、我記得李葵上次追人,還是在劫法場救宋江的時候......噗哈哈哈!”
沙民民憋着笑道:“說來猴哥也是性情中人,想那李葵雖說也算得上是黃花大閨女,但除了黑點兒、胖點兒、壯點兒、毛髮旺盛點兒,可謂是無可挑剔,大師兄對這種貨色都下得去嘴,我對你的敬仰之情,真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好似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最後一句模仿周星馳的語氣說來,更是讓朱效傑笑岔了氣,不忘加上一句:“除了黑點兒、胖點兒、壯點兒、毛髮旺盛點兒,還有、還有板斧耍得溜一點兒,哈哈哈!”
兩人如說相聲般一唱一和,把江遇侯嘲諷得體無完膚,以這三人的生活方式來看,類似於這種場面只能算得上是語言上的技術交流,來得快去得也快,江遇侯自然也沒放在心上,用手指惡狠狠地點了他倆幾下,詛咒他們一輩子做光棍,權當是報仇了。不過江遇侯之所以在大學裡小有名氣,跟李葵也有一定關係。
話說這李葵還真就像沙民民形容的一樣,如同《水滸傳》裡的黑旋風李逵一般,又黑又胖,還長鬍子,身高體重方面直逼朱效傑,保守估計在180斤上下,由於長相過於特殊,所以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也沒人敢跟她談戀愛,同學們背地裡都稱呼她“黑旋風”、“李鬼”、“程咬金”、“張飛”、“如花”等等,別看李葵長得些許潦草,但還真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江遇侯還就好這口,容別人所不能容,納別人所不能納,因此大部分人都認爲江遇侯是個幹大事的人,至少,他是條漢子!
玩笑過後,朱效傑對江遇侯道:“你不趕緊給老大回個電話,幹嘛呢?等她一會兒殺進我們宿舍,我們倆可幫不了你哈!”
江遇侯露出爲難的神情,幽幽說道:“我剛纔在李葵面前吹牛來着,所以現在有點心虛,不敢給她打電話,你倆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探探路?”
“咳咳......呃,這個......我下午要給芳芳輔導吉他,先走了哈。”沙民民輕輕撈過吉他揹包,一溜煙地衝出宿舍。
“那個......我什麼......我手機開不了機了,我下去修一下哈~”走到門口手機突然響了,朱效傑壓着聲音對着手機那邊吼道:“你這時候打什麼電話啊!有病吧你!”
望着這兩個慫到極點且無情無義的背影,江遇侯不想多說什麼,塑料兄弟情也不過如此了。不過也怨不得他們,畢竟面對洪宸這樣的洪水猛獸,又有幾個男人不膽寒,不害怕?
說起洪宸,M大學裡的男生們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倒不是因爲她火辣曼妙的身材,也不是因爲她膚白貌美的長相,更不是因爲她的36D(紳士們一本正經地說),而是她在電競方面的天賦!像是M大學這種高校,基本都設有電競社團,並定期舉辦電競大賽,電競這種活動,在當今時代幾乎成了每個年輕人都熱衷的愛好,無一例外,不僅僅是學生,就連老師、導員都格外關注,更有甚者,在舉辦比賽時還會上去露一手。
而洪宸就是整座M大學電競女生榜的榜首!不僅如此,洪宸的實力在女生圈裡可稱得上是“一騎絕塵”!位列榜眼的聶小敏雖與洪宸只一名之差,但實力卻似宇文成都比李元霸,如蚍蜉撼樹,不可相比。雖說女生榜整體水平低於男生榜,但就洪宸個人而言,能跟她五五開的男生卻是屈指可數,勝過她的男生更是鳳毛麟角。一般男生對會打電競的女生都另眼看待,加之洪宸顏值與身材的屬性加成,讓她成爲學校裡全體男生關注的對象。但往往這樣的人設在女生圈裡就很不受待見。
一般在女生眼裡,有三種人是最不受待見的,第一種是長得漂亮身材好卻有些高冷的,這樣的人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身邊時常圍着一羣舔狗給她買這買那,時間一長,便會得到“狐狸精”這種傳說級稱號;第二種是內卷型的,在大學這種小社會環境裡,一舉一動都會產生同化作用,當班裡其他人都在玩的時候,她在那捧着本書學習,當別人都在學習時,她又在那玩手機,最可惡的是這種人一考試便考滿分,考完還不忘撂下一句:哎呀我也不會,全是蒙的;第三種就是異性緣爆棚的,這是校園裡自古以來就流傳下來的傳統——但凡全體男生都喜歡同一個女生時,那這個女生在女生圈裡一定被排斥!想想那些偶像劇女主,就都明白了。
而恰好,洪宸把這三條全佔了。
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女主的性格都是軟弱無助且笨手笨腳,個別還帶點智障行爲,最後被孤立,被排斥,被欺負,然而富二代男主卻偏偏拋棄身邊一羣白富美,深愛這種傻白甜類型的女主,甚至不惜放棄家族產業,可謂狗血中的狗血,而洪宸就不同了,酷愛健身的她,除了練就了一身完美的線條,更練就了一套矯健的身手,加上大大咧咧的性格,嫉惡如仇的脾氣,她不出去欺負別人就已經是萬幸了,因此,江遇侯三人不僅僅是被她的能力所折服,武力也是一方面。
正所謂“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可怕的不是殺頭,而是等待殺頭的那段時間,與其在屋裡瞎琢磨,倒不如瀟灑地去面對。江遇侯這樣想着,心中不斷給自己打氣,可還沒等撥電話,手機卻先響了起來,驚得江遇侯差點把手機掉到地上,所幸來電的不是洪宸,而是沙師弟——沙民民。
“你要死啊,嚇老子一跳!”江遇侯撈起手機罵道。
若是平常,二人早就在電話裡撕起來了,但是今天沙民民沒有反擊,反而聲音顫抖地說道:“指......指尖雪咖啡廳,老大等你......”
“我靠!”江遇侯電話都沒來得及掛,便風一般地向指尖雪咖啡廳奔去。
指尖雪咖啡廳坐落於M大學北角,面積雖然不大,但裡面裝修卻很是溫馨,有種暖暖的感覺。平時來喝咖啡的人不多,只是偶爾會有幾對剛熱戀的情侶來此享受二人時光。
咖啡廳的老闆是個30歲左右的女人,生得極美,又很有氣質,性格相當溫柔,因此很受學生們喜歡,大家都親切地叫她“蕙姐”。據說蕙姐之前是學校裡有名的化學老師,但是因爲某次操作不慎,給實驗室帶來了一場火災,蕙姐難辭其咎,於是主動向校方辭了職,校方領導商量後,不忍人才流失,正好此時指尖雪咖啡廳的主人合約到期,於是校方便把這家咖啡廳交給蕙姐經營。蕙姐平時總是一副病態,很少說話,無人的時候便望着窗外發呆,即使有人主動跟她交流,她也只是靜靜聆聽,然後用微笑當做回答。
她很神秘,讓人捉摸不透,同時又很磊落,可以無所不談。
這邊江遇侯風風火火地衝進咖啡廳,打破了這裡原有的寧靜,蕙姐擡頭望了望,向他搖了搖頭,又將食指抵在脣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江遇侯這才意識到自己太失禮了,忙向蕙姐鞠了一躬表示道歉,蕙姐也不生氣,笑了笑,又指了指坐在窗邊的洪宸一行,意思是說:你要找的人在那裡。
常來咖啡廳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時間一長,蕙姐就都認識了,但是洪宸幾人比較特別,每次四個人坐在一起,不是討論學習,也不是商量創業,更不是八卦,而是研究怎麼打遊戲,什麼團隊職業、技能名稱,你殺我,我殺你,說到興起時,那三人還會給洪宸鼓掌,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蕙姐雖然聽不懂,但每次都會跟着他們一起笑,眼中不時流露出羨慕的目光。
咖啡廳裡光線較暗,洪宸坐在沙發中間,背對着門口,面前的朱效傑跟沙民民低着頭,一臉委屈,原來他們倆一下樓便被洪宸逮個正着,直接拖到咖啡廳裡來了,果然不仁不義是要遭報應的。平時江遇侯看到洪宸都像是老鼠見了貓,此時更不敢上前,但他剛纔闖進來鬧了那麼大的動靜,誰會聽不見?
洪宸今天穿了一件黑白格子的襯衫,梳了一個過肩的馬尾,江遇侯知道,洪宸只有生氣時纔會把頭髮梳成馬尾,因爲如果在她生氣時騷擾她,就算是自己的頭髮她也不慣着,所以她從沒有過長髮及腰的樣子。
江遇侯此刻緊張到了極點,挪着那重如千斤的腿向前移了兩步,他似乎察覺到了那令人窒息的殺氣,站到沙發邊,甚至不敢去看洪宸,朱效傑知趣地向裡挪了挪,擠出一個座位,拉江遇侯坐下。
洪宸一臉嚴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遇侯,好像是盯着獵物一般,江遇侯使勁嚥了口口水,懦懦地吱了一聲:“老......老大......”
洪宸二話沒說,順手拿起一邊的筆記本打開,推到江遇侯跟前。
“高校車模評選大賽......”江遇侯跟着屏幕上的字唸了出來,“哎!老大,是你哎!”江遇侯高興地叫了起來,一擡頭,洪宸臉色鐵青,雙眼微攏,手指掐得桌子“嘎吱”作響,嚇得江遇侯趕緊收了笑,怯怯問道:“老大,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啊,你要去參加車模評選嗎?”
洪宸滿臉肅殺卻又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我倒要問問你了,齊天大聖!”
“齊天大聖”這麼嚴肅的詞一出口,江遇侯頓感背後一涼,試探性地問道:“老大,你不會懷疑是我乾的吧?我怎麼可能會把你的照片泄露出去嘛,說不定是他倆見財忘義,揹着你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種大仇得報的感覺簡直不能再爽,朱效傑與沙民民登時倒吸一口涼氣,緩緩轉頭,望着江遇侯那小人得志的模樣,一時間氣得咬牙切齒,但當着洪宸的面,誰也不敢發作,只能瘋狂搖頭擺手,用肢體語言替自己解釋。
“不可能!就他們倆這慫樣兒,借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做這種事!”洪宸厲聲道。
這種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話此刻在朱效傑跟沙民民看來卻是極高的讚美,二人紛紛豎起大拇指喜道:“老大聖明!老大聖明!”
這哥倆兒着實慫到了極點。
江遇侯急道:“老大,別說一萬個,你借我十萬個、一百萬個膽子我也不敢隨便把你的照片泄露出去啊,我發誓!我發毒誓!”說着,立起三根手指,舉過頭頂。
洪宸道:“我的照片只有你們三個人有,不是你們發的,難道是我自己發的不成?”
江遇侯嘿嘿一樂,兩隻小眼瞅了瞅周圍,湊過半個身子,低聲道:“老大,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也覺得白學姐不配當車模,所以你想把她打下來對不對?嘻嘻!”
“老孃一巴掌拍死你!”洪宸撈起杯墊怒道,“你皮癢了是不是!”
江遇侯趕緊縮回座位上,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就你這長相、身材,不去出道都可惜了,公認的電競西施啊,你再看看白學姐,渾身上下,除了頭髮長點,哪點能跟你比?再說了,她身爲學生會副會長,不好好完成學校派給她的任務,卻跑去當什麼車模,是不是影響挺不好的?”
洪宸道:“白學姐怎麼做那是她的事,我管不着,我現在就問你們,我的照片是誰給上傳到網上去的,又是誰給我報的名!”
三人一致搖頭,均表示不知情。洪宸自言自語道:“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非拆了他的骨頭不可!”三人把頭搖得更厲害,生怕洪宸再懷疑到自己身上,又突然發覺這個問題好像不應該搖頭,又一致拼命點頭,表示就該把泄照的人剝皮拆骨。
“你的咖啡......”蕙姐慢慢將咖啡遞到洪宸跟前,洪宸忙伸手接過,表情由怒轉喜:“謝謝蕙姐,我自己來就好。”
蕙姐笑了笑,轉身欲去,江遇侯、朱效傑、沙民民眼巴巴地望着洪宸手裡的咖啡,強行嚥着口水,每次洪宸訓話,這三人都緊張得口乾舌燥,洪宸白了三人一眼,叫住蕙姐道:“蕙姐,麻煩再上三杯冰美式吧,謝謝您。”
江遇侯湊到朱效傑耳邊,用近乎腹語的聲音說道:“你看看老大,跟蕙姐說話時多有女人味兒,那句‘謝謝您’聽得我耳朵都快酥了,怎麼對我們就這麼野蠻?”
朱效傑用餘光瞅了瞅洪宸,隨後一肘搗在江遇侯肋骨上,一是讓他閉嘴,二是爲剛纔的栽贓陷害而報仇。
只見江遇侯疼得齜牙咧嘴,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姥姥!”
蕙姐笑着點點頭,回到櫃檯裡磨咖啡豆,見江遇侯表情有些奇怪,洪宸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怎麼啦?”
“呃......我是想說,蕙姐真是可惜了,這麼漂亮,又這麼溫柔,孤孤單單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怎麼就不結婚呢?”江遇侯憋着疼嘆道。
朱效傑望了一眼蕙姐:“就是,蕙姐再年輕個五歲,我感覺都能跟老大爭一爭這車模之位!”
洪宸白了朱效傑一眼,啐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江遇侯藉機在朱效傑胸前來了一肘,道:“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蕙姐縱然是花容月貌,但怎麼能跟老大比?這車模之位非老大莫......”
那個“屬”字還沒脫口,已被洪宸一記大慈大悲掌拍倒在了沙發上,洪宸拿起包,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忽然一停,又倒回幾步,指着三人道:“這件事務必給我查清是誰幹的,老孃絕饒不了他!”說罷,抄起咖啡一飲而盡,手背將嘴脣一抹,大步離開。
江遇侯猛地爬起來,叫道:“老大,別忘了今晚的副本!週年活動啊!”
洪宸形似沒聽,跟蕙姐道了別,付了錢,便消失在樓道里,望着洪宸略帶失落的背影,沙民民眉頭緊鎖,自言自語道:“不知你們看出來沒有......”
“看出什麼?”二人齊聲問道。
沙民民摸着下巴,目光凝重,低聲說道:“老大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廢話!”二人齊聲罵道,“這特麼還用你說,我們又不瞎!”
沙民民道:“不是,老大今天的心情格外不好,比往常還要可怕。”
江遇侯道:“這有什麼,老大再怎麼說也是女孩子,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嘛,瞧你們大驚小怪的,我看你們該回去補補生物課了。”
朱效傑瞥了江遇侯一眼,不屑道:“一個找黑旋風當女朋友的人,居然好意思讓我們補生物課,你也是真敢說!”
“你說誰呢?”
“誰搭腔我就說誰唄!”
“你這死肥豬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來來來!我怕你啊!死猴子!剛纔那一肘我還沒報仇呢!無敵風火輪!”
“電光毒龍鑽!”
“噁心!這種下流的招數你也使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