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墜在二女與卓虎賁身後,跟着跟着,她們居然出了學校門口。秦江趕緊打開通訊,廣告諸人:“各單位注意,地瓜已經離開學校,全體跟上。”地瓜是夏喬喬的代號,恰如其分,當然,不排除秦江惡作劇的成份。
施妙兒似乎遇上什麼開心事,一路眉飛色舞、步履輕盈,夏喬喬受她感染,胖臉亦聚成一團,堆滿了喜慶。
這一俊一醜,紅花綠葉,對比極其鮮明,也難怪過路行人,爲之側目,特別是小妖女施妙兒,千嬌百媚,翩若驚鶴,一顰一笑活色生香,贏取了百分百回頭率,不管男女老幼,通殺。
“喂,卓虎賁,她們有說去哪裡嗎?”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有人將女兒生命交託給自己保護,秦江心裡特沒底兒,除去半個夢,自己就爛人一個,更何況昨晚啥也沒夢着,今天純粹是摸瞎,若一個不留神,夏喬喬有什麼三長兩短,咋整喲。
“沒說。”
“問問她們,最好勸她們回學校,就說爲了安全着想。”
“好。”
卓虎賁耷拉着腦袋,上前低聲下氣陪二女說話,但似乎效果不佳,夏喬喬體胖心寬,無所謂,唯施妙兒有點難纏,打老遠的,秦江便聽到她不滿地大聲嬌叱。
“……請牢記身份!你只是個小保鏢!要做的就是怎樣保護僱主,而不是限制僱主活動,否則,夏喬喬還用得着請保鏢嗎?!自己把自己鎖小黑房裡,仨月不出門,豈不更安全!拜託你敬業點,我們上哪兒,你就默默跟到哪兒,命苦也只能怨你自己入錯行……”
施妙兒那伶牙俐齒,別說唬得卓虎賁一愣一愣的,連秦江都要被她侃暈過去。感慨啊~,女人的嘴巴,除了吃飯,就剩下嘮叨、吵架了。
不過人家說得在理,卓虎賁苦着臉,回頭詢問秦江。
可秦江也沒轍呀,無奈揮揮手,由得她們去。
陪如廝美女逛街,原本是件美差,可惜多了夏喬喬這個責任,害得秦江、卓虎賁,以及老遠處的袁天罡等人,緊張兮兮的,大街上任誰的目光投射過來,都不由疑神疑鬼,瞅誰誰不對勁。
直至二女走進一處名叫‘隨意’的酒吧,衆人才稍微鬆口氣。
秦江尾隨隨入內,其餘人仍留在四周佈防。
“先生,請出示會員卡?”一位侍者截住秦江。
秦江瞧瞧這位打扮得象鴨子似的店小二,漫不經心對夏喬喬一行撅撅嘴:“我跟她們來的。”
侍者恍然,又問:“先生需要什麼?”
“藍山咖啡。”
“請稍等。”
秦江打量酒吧,佈置清新淡雅,客人只有寥寥數人,但衣着光鮮,舉止不凡,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睥睨一切的傲氣,其中也有類似自己一樣的樸素客人,可怎麼瞧,感覺都象保鏢多些,回頭一想,進門竟然需要會員卡,難道是個什麼高級場所嗎?
不懂,秦江這輩子惟一出席過的上流場合,就是棕櫚灘海景酒宴那次,味兒還沒品過來,半道就遭了恐怖分子。
挑個離二女不遠的位子坐下,隱約便能聽到她們的對話。
“妙兒,你說好玩的地方就是這裡?”
“是啊。”
“不覺,裝潢一般,人又少,似乎沒什麼值得稱耀的。”
“不知道了吧?”施妙兒煞有其事的說:“枉你還是夏家千金呢,這裡,是西安所有少爺小姐們尋找刺激的場所,別看‘隨意’門面簡單,二、三樓纔是真正的銷金窟,白天不怎麼彰顯,晚上卻最是熱鬧,男人需要會員卡,女人免費,不少二線小明星和交際花,也會來這釣金龜,期冀一朝鳳飛枝頭,裡面一擲千金的豪賭,燈紅酒綠的糜爛,端的是光怪陸離,聽說,還能買到處女初夜呢……”
得,一句話說了,就是一藏污納垢的地方。卓虎賁聽得臉面躁熱,秦江卻司空見慣,對於有錢人家,這不是什麼新鮮事,想當初自己也在酒店服務,什麼稀罕事沒見過?!
“你經常來這兒?”夏喬喬臉顯訝異。
施妙兒瞋了個白眼:“胡說什麼,我這不是道聽途說嘛。”
“那咱們還是走吧,獨身女子來這兒,太危險了。”夏喬喬怕怕的拍着偉岸的胸脯。
秦江心裡不由嘀咕一句:就您這號相貌、身板,擱哪都安全。
施妙兒盈盈笑說:“急什麼,我就是因爲沒來過,所以想來見識見識那些傢伙到底是個什麼德性。”
秦江默然,你還有臉說別人呢,自己也不見好到哪去,不單刁蠻任性,乖僻邪謬,而且一副恃色傲物、眼高於頂的模樣,就這一點,人身爲富家女的夏喬喬,都要比你強。
“這……”
“這什麼,正好,你今天配上保鏢了,咱們不妨看看再走……”
說話間,門口又進來五人,四個保鏢模樣的傢伙,簇擁着一名油頭粉面的年輕,年輕人雙眼浮腫,身子虛憊,走路擡着鼻孔,頗有紈絝的範兒。
剛纔那位侍者發現他,便悠遊靠上前,溫和且不失殷切:“齊少爺,今天似乎來早了。”
“忘了拿東西,哎!叫你們經理拿我昨晚的片子過來,笑什麼笑?!我知道你們每個房間都安有針孔攝像頭,老子就喜歡那小明星入戲的騷樣……咦?!”齊少爺冷不丁看見施妙兒,眼睛叮地一亮,再也無法轉移視線,嘴邊一道垂涎,毫不掩飾的淌落下來,尤不自知。
他的醜態,侍者見怪不怪,在隨意酒吧裡,未曾出現過能夠堪比施妙兒的尤物,連自己都把持不住心旌搖搖,更不消說象齊少爺這樣的色中餓鬼了。侍者很識趣道:“齊少爺,要不要我幫你搭個線?”
齊少爺旋之清醒過來,趕忙從兜裡抽出一方手帕,爾雅地拭拭嘴角,但抖動的手,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激亢:“小張,她是誰?”
小張搖頭淡笑:“不知道,新來的。”
“去!拿一瓶47年份的福舊園來,我要親自送去。”齊少爺雖然對着小張說話,但貪婪、飢渴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施妙兒。
小張心喜不已,47年份的福舊園,AOC級別,如今早已停產,物以稀爲貴,一瓶子出去,叫價二十萬,自己的提成,哪還不跟着猛長?!
稍後,齊少爺端着酒,很瀟灑地走向二女。“美麗的小姐,我能坐下請你喝杯酒嗎?”
鄰座的卓虎賁見僱主受擾,臉色一沉,忙橫了上來,生怕施妙兒再指責他不敬業。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齊少爺神色簡肅,不樂了:“你是誰?”
施妙兒招招手,斥退卓虎賁,架勢比夏喬喬還象主人。
卓虎賁轉看秦江意見。
秦江不動聲色地搖搖頭,悄聲道:“我不喊打,你就別給我惹事!”
卓虎賁聳聳肩,退後讓開。
施妙兒沒好氣瞪那公子哥一眼,脆生生道:“我們好像並不認識。”
美人兒妙目一轉,齊少爺感覺自己的魂,頓時被剜去了幾縷。“認識認識,咱們不就認識了嗎?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齊昭。”末了,齊昭神色拽拽的,似乎自己的名頭,說出來是人都應該知道一樣。
施妙兒徒然咯咯清笑:“介紹就不必了,我們只是進來隨便坐坐,並不打算認識誰。”
齊少爺還沒開口,小張卻在一旁賣起好來:“小姐,齊家是西安望族,通達官、商,勢力雄渾,認識齊公子,對你,或者對你想關懷的人,都是天大好處,只要齊公子隨便說句話,西安任你打橫了走,當明星、辦企業,功成名就,也是小意思。”
秦江大感納悶:遊說起人一套一套的,這是侍應生還是老鴇呀?
“哦?”施妙兒瞭然,嫣然笑笑:“齊昭?原來你就齊家那位光會吃喝嫖賭的齊公子啊。”
齊昭一聽,神色立刻耷下,妞兒存心找茬呢吧?!“小姐,這話我很不愛聽。”
施妙兒表情嫌棄,兼不耐煩的說:“又沒人趕你來聽我說話,管你愛不愛聽,該哪哪去,少這唧唧歪歪的,膩不膩味人呀。”
太氣人了!太過分了!太抹面子了!齊昭臉頰扭曲數下,憋火道:“我好意來結識你,不願就算了,怎麼還帶埋汰人啊?想我在西安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誰見着不給三分面子,給你顏色居然還開起染坊了?!也不打聽打聽,我齊昭都會些什麼手段!”
施妙兒鄙夷道:“就你這樣,還不是隻會坑蒙、欺詐、威迫之類,少在本姑娘面前提這些見不得人的齷齪手段。”
向來傲慢少禮的他,再也裝不下翩翩風度,當即忍不住哇哇怪叫起來:“小娘們,報上字號,省得我齊家得罪熟人,最好有人替你擔事兒,不然今天讓你來得去不得!”
“切!你除了靠家人撐腰,還能怎地?我倒要看你怎麼着我。”施妙兒簡直是極盡能事刺激齊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