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至,宴會大廳內人影紛沓,觥籌交錯。
“沁水,恭喜啊。”
“沁水,以後可別忘了咱們好姐妹。”
被衆人圍住的女子穿着極簡的露背長裙,頭髮隨意的挽在頸後,清淺的妝容伴着嘴角漾開的弧度,似雪的皮膚在燈光的映射下盈盈生輝。
“怎麼會呢。”宋沁水面露嗔怪之色,“平時也要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和幫助,等下咱們去串場子,費用都我包了。”
“那可要讓咱們副經理好好出出血。”
“咱們副經理大氣!”
一時間,附和聲,歡呼聲交雜。
述職儀式之後,宋沁水領着衆人到早已訂好的包房,在衆人的起鬨聲中唱了一首,就藉口上廁所出了包廂。
今日來敬酒的人不少,她喝的有點多了。
從包裡掏出解酒片含住,頭部的眩暈微微緩解了一點。
在包廂沒坐多久,就有個服務生走進來。
“請問誰是宋沁水女士?”
服務生說完,立刻就有人往宋沁水這邊指了指。
宋沁水也聽到了聲音,站了起來。
“宋女士,這是一位顧客給您點的甜品和禮物,恭祝您升職副經理。”
周圍的人聽到這個都紛紛起鬨。
“不會是沁水的哪位愛慕者吧!”
“咱們沁水果真受歡迎!”
......
宋沁水謝過服務生,接過東西,心裡暗自疑惑。
禮物是C家當季新出的一款包包,還有一張手寫卡片:致美麗的宋女士和短暫的快樂。
署名沒有,字條內容也奇奇怪怪的。
但是宋沁水沒有懷疑什麼,這幾天她收到的禮物確實很多。
回到家,宋沁水蹬掉腳上的高跟鞋,洗漱了一番才覺得徹底的清醒了。
看着桌上的甜品,再摸摸自己有些乾癟的肚子。
她今日忙着應酬,根本就沒吃什麼東西,這個甜品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提拉米蘇並不是很膩,宋沁水是真的餓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晚風順着窗戶吹進來,宋沁水只覺得自己的肚子越來越痛,不一會兒額頭便佈滿了細汗。
顫抖着用手機撥打120,連撥號鍵都還沒按上就眼前一暈,昏了過去。
四個腦袋齊刷刷盯着她,一位婦人眼裡還掛着淚,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宋沁水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眨了兩下眼睛,一時反應不過來。
“沁水!沁水!你終於醒了,媽媽的好閨女!”
婦人一下就抱了上來,眼淚再也止不住。
另外三名男子雖沒有說什麼,但眼中滿滿的擔憂。
宋沁水被婦人抱着晃盪的緊,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撕扯得厲害,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響。
其中一名年輕男子看出了宋沁水的不適,拉了拉婦人。
“媽,沁水剛剛醒來,身體還沒好利索,咱們讓她再休息休息,”
宋沁水感激的眼神投射過去。
快讓她緩緩!
婦人也覺着自己失態了,抹了抹眼淚。
身後中年男子摟過婦人:“沁水,你先好好休息,晚些時候我們再過來看你。”
婦人抹了抹眼淚,也跟着點頭。
“媽晚些時候給你帶你最愛的老母雞燉湯來,你現在好好休息,有事了不要怕麻煩護士,知道嗎?”
看着宋沁水點頭,衆人這才放心的離開。
等病房安靜下來,宋沁水纔有時間捋一捋目前的情況。
她的腦海裡現在有不屬於她的記憶。
她現在的身體也叫宋沁水,剛剛上大學。
方纔在她身邊圍着的,是原主的父母和兩個哥哥。
至於爲什麼呆在醫院,竟然是少女情竇初開,喜歡上了一個男生。
但是不敢表白,只敢自己每天寫日記,表達自己的喜歡。
如果是普普通通的也就罷了,可惜男生叫江澤,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卻沒想到原主某天把日記本落在了教室裡,被其他校友撿到,還分享了她日記裡的內容。
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這個日記的主人喜歡江澤。
這勾起了他們的八卦之心,有人打聽這宋沁水是誰?都想看看究竟長什麼樣。
宋沁水盯着眼前的鏡子。
眼睛瞪大,一時回不過神來。
好—好醜。
皮膚黑黑的,臉上的肉擠成一團,顯得眼睛細小。臉上還長了痘痘,尤其兩頰和下巴更加嚴重,因爲昏睡過長沒有梳洗的緣故,頭髮亂糟糟的,更顯得憔悴。
她終於知道爲什麼在別人對原主指指點點後,原主心理承受不住選擇用繩子套脖了。
她之前雖不是什麼傾城之貌,那也是數一數二,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存在。並且她的皮膚的是吹彈可破,白皙通透。
這麼一對比,宋沁水更想哭了,還不如讓那根繩子重新吊死她算了!
晚上又是整整齊齊的四個人來看宋沁水。
宋母果真提着老母雞燉湯進來,還帶了幾兜子水果,各式各樣的。
“來,沁水,咱們吃這個。”
宋母拿出鍋子,還怕燙着宋沁水,特意用毛巾包了一圈,再放在小桌子上。
宋沁水拿起勺子,用眼神示意大家一起吃。
宋母奇怪的看着她:“我們吃過了,這是給你一個人吃的。你之前一鍋都還不夠呢!”
“是啊沁水,身體不舒服嗎?”旁邊的三人也擔憂的看着她。
宋沁水更呆了。
看着足夠三四人吃的一鍋燉雞,宋沁水覺得原主這胖的,一點都不冤枉。
宋沁水吃了小半碗,真的吃不下去了,才放了筷子。
她本來吃到八分飽就打算放下筷子了,可是宋母及其他一家子人眼神中透露着:孩子只吃這麼一點,是不是病得太厲害了的神情盯着她。
她迫於壓力,又吃了好幾口,幾人看着她的眼神才鬆快起來。
宋沁水心中嘆氣:這深沉的愛呀!
“沁水,你說你這個傻孩子,有什麼事和爸媽和哥哥說,咱雖說不是大富大貴的家庭,但也不能受他人欺負!”
宋母憐愛的摸着宋沁水的頭。
宋父也發話:“那些學生,我已經報公安了,這事不能善罷甘休。”
兩個哥哥也點點頭。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宋母突然想起來什麼,從手上的絲絹包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