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冬河帶回小屋,紫悅還在睡覺,長華知道紫悅一時半會醒不過來,而且出了小屋,自己也確實沒有一個更好的地方來給冬河取血
"你準備好了?"長華拿着一隻手掌大小的前直後彎拇指粗的管子一樣的器具問冬河。
看着器具扁平的頭子冬河點點頭。
不同於長華的小麥色,冬河渾身白皙,瘦骨嶙峋,沒有絲毫精壯的味道,拍拍冬河胸口的肌膚,長華嗤笑:"小白臉,你說紫悅那麼多心頭血怎麼就沒把你喂肥呢?真是浪費。"
拿起旁邊的小刀,先開口,再引血。當刀深入肌膚的那一瞬,冬河不自覺的顫了顫,真沒有想到會這麼疼。
"這點疼就受不了了?要知道紫悅當初給你 喝心頭血,日日都要在胸口上來一刀。傷口還沒有長好就要重新劃破,整整一百次!也虧得紫悅身體特殊,要是常人,反覆三次就死了。"
不知道是取心頭血的原因還是長華說話內容的影響,冬河的心忽然開始痛起來,像是快要被被擰乾了那樣的絞痛。
長華絲毫不顧忌冬河的臉色蒼白,有些事紫悅不說不代表自己也不會。
不多時,一碗心頭血變被取好了,簡單的給冬河止血後,長華端着熱氣騰騰的血來到紫悅面前,將紫悅衣服的前襟解開,大片嫩白的肌膚暴露在眼前,可隨着衣服的散開,胸口處深深的刀疤也漸漸暴露了出來。即使是看了無數次,傷疤的深依舊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點下紫悅的睡穴,直到紫悅的心跳變的極其緩慢,長華纔拿出小刀,開始給紫悅輸血。
用極其鋒利的小刀將傷疤上面的表層割下,由於傷口在短時間內不斷的開合,胸口的肉其實已經不剩多少了,割下表層的肉之後,甚至可以看到紫悅心臟的脈絡。加註一道魔力,順着魔力,碗中的鮮血緩緩流進紫悅的心臟。一碗血輸完,紫悅的臉上有了明顯的紅暈。細緻的爲紫悅處理好傷口,長華正要轉身,卻與身後的冬河撞了個滿懷。被撞的冬河臉色蒼白,步伐踉蹌的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長華很生氣,如果說剛纔冬河一直在的話,就說明冬河看到了紫悅的身體。自己的所有物被覬覦了,長華有種想殺人的衝動。但由於冬河剛給紫悅取了心頭血,長華將衝動壓下。
"你可以走了,上次紫悅說過和你互不虧欠,所以這次的事情是我欠你的,而且我也不會告訴她是你久了她。"
"我知道,"冬河語調低沉,滿臉苦澀: "不過你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紫悅很聰明的,被我明着傷了那麼久,現在你還騙她,她會傷心的。"
長華點點頭,冬河捂着傷口,踉蹌的出了門,似乎是不忍,長華對着冬河的背影說道:"回去好好補補,紫悅的血可是千年難得的好東西,服用一碗就可以長生不老了,你服了那麼多,一定不能浪費了啊。"
冬河的步子頓了頓,說:"下次取血什麼時候?"
"沒有下次了,世上可以連取一百碗心頭血的人也只有紫悅一人。而且這一百年的時光血液裡能吸收的養料也都吸收完了,你要好好活着,要知道你的命是紫悅給的。"
冬河的步子一頓,緩了好久才邁出下一步。
長華摸着紫悅的臉,臉上都是笑意,心理盤算着等紫悅好了就回家。但願自己那些準備是不必要的。
或許是身體裡有了新的血液需要適應,紫悅自從輸了血後就一直在沉睡,沉睡中,紫悅做了個漫長的夢,就像一輩子那麼漫長的夢。
夢中紫悅在一片火影中屠殺着很多人,沒有武器的紫悅只能以血爲引召喚羣蟲來攻擊對手。紫悅不會輸,紫悅知道,但是那場仗打下來紫悅也消耗了不少體力,雖然能力逆天,但依舊要付出代價。
紫悅坐在魔殿最尊貴的位置上,看着手下跪着戰戰兢兢的衆人,其實已經堅持不住了,可是紫悅不得不堅持。爲父報仇是自己的使命,即使這個父親並沒有給過自己什麼。
其實紫悅自大坐上魔君的寶座就開始等死了,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東西在一天天的喪失活力,可是紫悅有點不甘心,這一輩子活着都是爲了別人,自己要爲了自己做點什麼事。於是,在紫悅第一次見到冬河的時候,紫悅想到自己該爲自己做什麼了。自己或許可以在剩下的年歲裡尋找一個與自己相伴的人,而冬河是最好的人選。
然而最後的事實證明,紫悅還是錯了,或許是因爲一見人就開始殺人的緣故,紫悅遭到了報應。冬河不喜歡自己,即使自己已經做到了所有冬河期望的事情,包括救冬河,幫冬河殺死自己,把碧瑤嫁給冬河。然而,冬河依舊對自己冷淡至極。
夢境變的慘淡。紫悅覺得送佛送到西,既然冬河想讓自己死,那自己變死好了。雖然還沒有找到那本書的下半側,雖然找到那本書也是任務之一。自己已經爲了第一個任務造下了孽,不能再造了。孽這個東西很厲害的。再說找到那本書的下半冊也不過是爲了給自己續命,然而現在自己要死了,也就無所謂了。
本以爲該死了,忽然冒出個長華。長華加快了夢境的旋律,一切的一切開始變的多姿多彩起來。直到有一天,,紫悅荒蕪的內心居然有東西可以發芽。
"娘子,太陽曬屁股了。"長華在耳邊低聲呼喚着,紫悅下意識的變睜開眼。原來剛纔都是夢。
紫悅翻了個身,懶懶地打了個哈切。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腿能動,可以翻身了。紫悅震驚的說不出話。
將紫悅震驚的笑臉包在懷裡,長華說:"娘子,我們成親吧。"紫悅點頭。
簡單的洗漱之後,紫悅換上了繡着紫色花朵的嫁衣,蓋上了紅色的蓋頭,靜靜地等待着長華。
一切的一切看似匆忙,但在不自覺中又涌動着理所應當。
碧瑤的私宅內,碧瑤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前幾日碧瑤忙着賣長華的藥,根本不知道紫悅一行人見過冬河的事,直覺告訴碧瑤,紫悅得救了,然而女人的直覺往往準到離譜。長華已經三天沒有來送藥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所以長華纔不來的。終於碧瑤提起裙角,向小屋的方向走去。
魔族盛典內的冬河臉色已經恢復了血色。就算自己不能陪在紫悅身邊,但紫悅的血液還在自己體內流淌,這就夠了。冬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奢求待在紫悅身邊。出門轉轉吧,或許會找到問題的答案。恍惚中,冬河不自覺的走向小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