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一進宮

叮咚,叮咚,門鈴聲一遍遍的在耳邊響起,惹得樑金宅極其不快,俺正打氣球打得歡呢,怎麼就有人不開眼來打攪俺!不理他!

叮咚,叮咚,門鈴繼續得響,某黑豹氣憤地仰天一記長嘯——無聲的,然後憤憤地朝門口看去。這誰啊,賣保險的還是送牛奶的?不會是易小蝶吧!想到最後一個可能,樑金宅纔有些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後腿蹬地,前腳扒門,樑金宅一綠一黃的兩隻眼睛便朝着貓眼湊了過去,而這一看之下,樑金宅不由得便是一愣,只見貓眼之外,一門之隔,幾個表情嚴肅的警察正緊緊地盯視着自家的房門!

咦,怎麼是幾個警察在按鈴!不會是來查戶口的吧?這是怎麼回事呢!?離開了貓眼,樑金宅心裡嘀咕了起來,而這時,久久不見迴應的警察們把門鈴按得更加急促了。

還好還好,體內的真元剛夠變回來了,樑金宅被一刻不停的鈴聲催得有些心煩意亂,於是他也沒再多想,匆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真元狀況,便發動了當前法術烙印的逆向運轉。

伸伸胳膊抖抖腿,看看自己沒什麼疏漏之處,樑金宅便打開了門,接着這個傢伙便裝出一副好孩子樣,很是禮貌地衝門外幾人叫了聲警察叔叔好,而這一聲沒多少真心地問候,讓幾個正有些不耐得警察便是一愣。

只見一個相貌清瘦、身材骨感的大男孩正一臉恭敬地朝着幾個警察微笑,而這大男孩的身上還裹着一席薄被,在這男孩身後,打開的電視,零亂的沙發,以及幾個還在天花板上飄舞的氣球,則共同表明了這個大男孩涉世未深的生活狀態。

這就是郝局長和姓車的派我們來抓的人!?怪不得王隊長不肯在逮捕令上簽字呢!看着眼前的大男孩,警察們升起了一股明悟,而同時在他們的心中,一股對樑金宅的同情也悄悄地滋生了出來。

樑金宅卻是不知道自己已經莫名其妙地成了被同情者,他只是覺得幾個警察看自己的眼神非常的奇怪,不過沒等他思索那幾道眼神中的含義,一名警察便向他問話了。

“你叫樑金宅嗎?”那警察問到,雖說面無表情,但是語氣卻很溫和。

“是啊,我就是樑金宅,警察叔叔找我?不是找我爸媽?”樑金宅老老實實的說道。

“嗯,咳,因爲你涉嫌一樁殺人案,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A市公安局現向你發出逮捕令,這個是你的逮捕證,你看一下,然後簽名吧!”又看了一眼樑金宅,那名警察有些無奈地拿出了逮捕令,而旁邊的另一個警察則拿出了明晃晃的手銬。沒辦法,雖然面前這小子怎麼看都不可能和一起海外兇案有聯繫,可是工作就是工作,只能怪自己今天運氣不好,抽到這麼一項爛事了。

啥米!?這個警察說要逮捕我!我殺人的事東窗事發了?看着那份遞到眼前的逮捕證,樑金宅的大腦嗡的一下炸開了,一時間他只覺得暈暈乎乎,兩腿也微微地打起顫來,可這小子害怕的同時,大腦卻是急速地運轉起來,只不過任他怎麼想,就是想不明白是哪一起殺人案被警察發現了!

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老老實實讓人家把我銬上?還是打暈這幾個警察拒捕?平生第一遭與國家權力機關正面相撞,樑金宅被撞得七暈八素,而不知道自己那幢案子犯了的他,便只好先考慮這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於是這小子一邊呆呆地看着那份逮捕證,一邊偷偷上下打量起了幾個警察來。

“這位,呃,同學,你不要害怕,我們公安機關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抓錯一個好人的,你只要配合我們到局裡,把你最近的行蹤說清楚就行了!”眼看着樑金宅站在原地發傻,幾個警察都覺得有些不忍,可憐見的,好好的一個大學生,郝局長怎麼連證據什麼的都不搞清楚,就要抓這倒黴孩子了呢?

嗯!?把我最近的行蹤說清楚就行了?啥意思?瞧了瞧幾個警察的表情,樑金宅怎麼看都覺得對方和善的很,並且看他們的站姿,也一點都沒有如臨大敵的樣子。如果是我最前面那兩次辣手殺人的事犯了,那這幾個警察應該就不會這麼輕鬆了吧!?樑金宅想着,然後他腦中忽然靈機一動,便想到了當前狀況的關鍵。

那剩下來和殺人有關的事,就只剩下呂步清殺魯思倩,和我宰了呂步清這兩件了,前一件應該不對,那事裡我只是證人,沒理由要到警察逮捕我這麼嚴重,這樣算來,那就只有後一件事了!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樑金宅便得出了正確的結論,而隨着他的認真思考,樑金宅一顆原本慌亂不堪的心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甚至於他那昏沉的腦袋也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我可熬,俺這麼害怕做什麼,從頭到尾我都是在替天行道啊!再說了,就算公共安全專家們不認同我稱善罰惡的權力,以老子我的本事,他們也拿我沒轍啊!樑金宅的腦子一清楚,他便想起自己現在的本事來了,既然刀砍不到我,槍打不着我,甚至只要小爺我願意,你連看都看不到我,那我還害怕個什麼勁!?

於是乎,樑金宅的膽子便又從九霄雲外回到了自己身上,而自認爲自己是佐羅第二,超人現實版的他也放棄了立刻開溜的想法,而是裝出一副驚嚇過度的呆傻模樣,準備瞧瞧警察叔叔到底找自己喝茶還是談心了。

顫顫巍巍的接過逮捕證,樑金宅依舊裝着受到驚嚇的樣子,只是大腦不停地思索起來。看這幾個警察的和氣樣,他們一定不知道我就是殺呂步清的人,那麼,這幾個警察是爲了什麼認爲我和那事有關係呢?

“樑金宅同學,你在這裡簽字,對,就是這裡,好,逮捕證給我吧,你趕快換一身衣服,然後和我們走吧!噢,對了,走之前你給你爸媽打個電話,把今天這事給他們說一下!”指點着樑金宅在逮捕證上籤了字,那警察卻沒立即把樑金宅給銬上,反倒是和顏悅色地指點起樑金宅來。畢竟,一件明顯程序不合理,證據不充分的逮捕行動,能寬限點這倒黴孩子就寬限點吧,況且,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人家爸媽說這事!

穿好衣服蹬好鞋,樑金宅還是一副顫顫巍巍的樣子,一隻手抖索的把電話按到了耳朵上,只不過呢,現在他的抖索和剛纔的抖索性質上已經是截然不同,剛纔是真金白銀的表現出了一個涉世未深,還處在象牙塔裡的大學生的震驚與恐懼,而現在則是一個想起自己是變態超人,並且思來想去都覺得有恃無恐的傢伙在裝樣而已!

“爸,爸,爸…我,我,我…那個,這個,什麼…”嘴裡結結巴巴的說着話,手和腿還在如中風和小兒麻痹一樣不停地顛,樑金宅爲自己的演技很是驕傲。你別說,要扮演受驚過度的角色,只要多模仿模仿癡呆症患者、和諧度極高的一流笑星,以及憨豆先生,那就一切都搞定嘍,樑金宅這麼想着,成功地把自己的老爸給雷到了。

不管樑正在電話那頭如何發呆,而後又是如何的着急上火,這邊廂樑金宅只是一心演好自己的角色。隨手掛了電話,樑金宅便表現的像個順民一般,主動把手朝着那副亮閃閃的手銬伸了過去,只不過在那警察正準備給這小子銬上之際,樑金宅卻又把手縮了回來。

“那個,警察叔叔,我不是證人麼?爲什麼還要戴手銬呢?”樑金宅的雙腿抽抽着,臉上還帶着一副討好與敬畏的表情,可嘴裡卻問出了這個問題。

“啥米?證人!?什麼證人?”那位被晃了一下的警察叔叔有點發懵,不知道樑金宅再說什麼。

“就是去年那案子的證人啊,在公園裡死了一個女人,我還知道她的名字呢,就叫魯思倩,那兇手我也看見了,長得挺瘦的,不過頭髮都快掉光了!”樑金宅恰到好處的表現着誠實,適時地把呂步清的形象描述了一下。

呃!?這個倒黴孩子說的兇手的樣子,怎麼聽着那麼像似在日本的那位呢?幾個警察互視一眼,面上都露出了深深的疑惑,然後,他們便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類似的表情。不會吧,難道說,怎麼可能,一瞬間,一個想法在幾個警察的心頭同時浮了出來,而後這幾位再看樑金宅,同情心便更加氾濫了,而看着樑金宅的眼神也更加柔和了。這倒黴孩子,看來是被去年那樁不能破的案子牽連了啊!

最終樑金宅還是帶着銬子跟幾個警察走了,當然,這是在他願意的情況下,而由於對這小子的同情,給樑金宅戴上手銬的警察也就是意思了一下,並沒有把那副亮閃閃的傢伙收緊,而這一點連同前面幾個警察的和善態度,也讓樑金宅對幾個警察的印象好了很多。

世上的事有時就是這麼奇怪,原本幹刑警這一行的性格都挺暴躁,對待嫌疑犯也不會什麼輕手輕腳,可是由於一開始這幾個警察就對樑金宅產生了錯誤的認識,進而有了一些與往日不同的改變,於是樑金宅從開門到上路,都沒有受到什麼不好的對待,相反地,他倒是有點像被幾個警察呵護着到了市局,而這種狀況,也讓幾個警察意外的免遭了一頓皮肉之苦。

所以當警車尖嘯着進入市局大院時,原本呆在自己辦公室裡的王平便有些意外起來,在王平的預計裡,如果樑金宅真的如他所料那般,那麼幾個刑警的逮捕行動絕對不會一番風順,但是現在,王平開始對自己的判斷有了一絲動搖。

難道說,我的判斷錯誤了?沉默地看着樓下的那個大男孩,王平開始了仔細的觀察,直到樑金宅在幾個刑警的看管下走進了市局大樓,王平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但是此時,一縷微笑已經又從這個中年人的嘴角浮了起來。

沒有錯的,那個大男孩雖然看起來慌里慌張,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可是腳步卻沉穩的很,而且,他的眼神也絲毫沒有害怕的意味!這麼想着,王平擡手拿起了電話,然後把一個熟悉的號碼撥了出去,而這個號碼正是屬於刑偵科的。

“喂,那個叫樑金宅的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審訊?噢,馬上開始!那好,你們聽着,我現在要求你們,不得使用任何的暴力手段,也不許有任何誘供、逼供的行爲,一切都必須符合法律,符合程序!”

“你說什麼?不要管那些屁話!你聽好了,這是我的私下警告,你們纔是正在辦案的警察,如果有人想搞別的花樣,就讓他們去審!你們不要摻合!”

掛了電話,王平非常的滿意,刑警隊的那幫小子還是對自己很服從的,即使自己給出的命令有和公安局主要領導別苗頭的意味。不過這也正常,畢竟自己領導了他們這麼多年,是自己而不是別人在爲刑警們謀福利,而那些傢伙,哼哼哼,一個個踩着自己升上去,卻還要朝着我潑髒水!

想起和自己歲數差不多的郝大偉,還有那個幾年前還得向自己敬禮的刑警隊長,王平的嘴角便浮起了一絲冷笑。是時候了,我現在應該出去檢查檢查工作,而那些高高在上的領導啊,既然他們那麼急着爭功勞、拍馬屁,那麼就讓他們去好了!

姓名、性別、年齡、籍貫、職業、民族、住址、簡歷,接了頂頭上司的電話後,兩個刑警便被指派出來審問樑金宅,而現在,已經和同僚通過氣的兩個預審員也沒有玩什麼心理戰術,而是如同剛畢業的小警察一般,無聊的按照程序一樣樣的提出問題,然後等着樑金宅同樣無聊的回答出來。

呃,問完了,現在來些問點有意義的吧,兩名預審員看了一眼樑金宅,這小子現在已經懶得裝模作樣了,只是一臉癡呆相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看警察們到底要幹什麼。

“樑金宅,你知道我們爲什麼逮捕你嗎?”雖說覺得沒有什麼好問的,可是兩個預審員還是本着認真地工作態度,開始給樑金宅挖坑了。

“警察叔叔!我知道!”覺得有些瞌睡的樑金宅張口便答,哈——昨晚上睡得太晚了,今早上又起得太早,它喵喵的,我好像還沒吃早飯呢!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樑金宅腦子裡胡思亂想了起來,卻是沒有注意到兩個預審員的表情。

“哦,那你說說,你爲什麼做到這裡來了?”看着一臉瞌睡樣的樑金宅,兩個預審員有些詫異,你可不要說你是因爲呂步清的案子來的啊,那可就不打自招了!而且,剛纔這小子還兩腿打顫,一臉驚慌,怎麼一坐到這兒便成了這幅癡呆的模樣了呢?

“我是來當證人的!”樑金宅還是面無表情,此時他已經有點昏昏欲睡了。

啥米!?沒有聽到同事訴說前事的兩個預審員忍不住互看了一眼,有點糊塗了。

“我看見殺魯思倩的兇手了,只要你們能找到他,我就一定能認出他來!”雖然無聊,樑金宅還是按照劇本演了下去,俺可是很敬業滴!

我就知道,這大男孩怎麼可能知道幾千公里以外的事情!聽了樑金宅的回答,預審員們不由得把剛鼓起的氣又瀉了。算了,別繞圈子了,跟一個半大娃娃費的什麼勁啊!自覺無趣的預審員們這麼想着,突然對眼前的這件工作厭煩起來,郝局長和車淡那傢伙在搞什麼嘛!

“樑金宅,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不認識?”不再廢話的預審員拿出了日本警察傳來的一張圖片,那上面一個死人躺在滿地的血泊中,看起來甚是嚇人。

“啊——”樑金宅沒辦法,爲了完美的表演,他只好意思意思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驚恐與害怕。

“別害怕別害怕,樑同學,你仔細看看,這上面的這個死者你認識嗎?”被嚇了一跳的預審員有些惱火,可是又沒辦法和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大男孩計較什麼,反而還得安慰安慰面前的這個大學生。

“我——認識,”樑金宅把一個‘我’字拉的長長的,頗有些入戲的意思。哼哼,總算有一點來了,樑金宅這麼想着,臉上的肌肉開始活動起來,把一個詫異的表情表現得活靈活現。

“他就是掐死魯思倩的那個男人!”用確定、肯定以及一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樑金宅便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低語了起來,“哦,怪不得今天叫我來呢,原來是找到殺人兇手了!只是,這次來爲什麼要給我戴手銬呢?”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兩個預審員看着中間那個正在裝天真的小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一個忍不住的想法同時從兩個預審員那裡冒了出來。得,前一段時間想着辦法不讓我們去碰那件案子,現在倒好,領導們主動把破案的功勞給我們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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