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多鍼灸幾次就好了。”
叮噹覺得還是不要欠冷少鋒太多人情比較好。
“叮噹,你……”
冷少鋒見叮噹一臉的拒絕,低嘆口氣,說道,“好吧!隨你了!”
說完他就退回門邊,雙手抱胸,臉朝屋外,擡頭看着天空的繁星點點。
原本他的心是一潭死水,可是當起了波浪之後,又如何能恢復到一絲波紋都沒有?
冷少鋒無奈的低嘆:叮噹,我該如何對你纔好?
叮噹見冷少鋒一身落寞的背影,在心裡嘆道:冷兄,叮噹是註定要辜負你的一番情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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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當家不停地運功,額頭滲出汗珠,大滴大滴的滑落。
他越是心急,毒越是在他的血液中亂躥。
“該死!這毒怎麼越躥越急,越躥越亂!”
他坐在牀上,屏着氣,運真氣去驅趕那絲毒氣,毫無例外的,當他以爲已經把毒都逼往一個方向時,又是一絲毒素趁隙溜了出去,瞬間遍佈全身,他又一次前功盡棄。
當他一次次心急的運功都失敗後,暴怒的他猛的噴出一口鮮血,歪倒在牀上。
“啊!……讓我抓到你們,我一定要把你們碎屍萬斷!”
二當家擦去嘴角的鮮血,雙手握拳,用力捶打着牀板,牀板隨着他的擊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可以想見他有多麼的憤怒。
“你們給我等着,只要你們還在山寨裡,我一定會揪出你們!”
他對這種毒素完全不瞭解,其實這種毒越是粗暴的壓制它,它反而流竄得越快,但是如果只是緩緩的消耗真氣去誘引它,它反而能被一網打盡。
但二當家自己也慣於用毒,習慣用真氣去壓制,第一次碰到這種讓他束手無策的毒素。
看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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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奇已經被關在大小姐的閨樓裡兩天了,因爲身上的軟筋散沒解,他一直都是四肢無力。
“吃飯了!”
送餐的人將餐盤端進來,放在霍斯奇面前,順便將上一餐的空碗收回去。
“哎哎!先別走,我能問一下,這個山寨處在什麼位置?”
雖說他醒來時大致判斷出,他是被山賊抓到山寨來了,但他並不知道山寨地處什麼位置。
“你問那麼多幹嘛?安心等着當你的新郎官吧!”
送餐的人斜了霍斯奇一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端好空碗離開了,回身將門從外面落了鎖。
每餐都有人送來,霍斯奇勉強用手捏着湯匙,費力的解決了三餐。
餓肚子並不是明智的,所以他不會和自己過不去。
那個大小姐自從離開了,就沒再來看過他,壓根就不擔心他跑了,確實他四肢無力根本也跑不出去。
“該死!”
想他征戰沙場數年,什麼樣的陣仗沒經歷過,這還是第一次讓他如此無力,難以招架。
“外面什麼環境我都不知道,看來我得想個辦法出去看看!”
霍斯奇覺得自己現在要以靜制動,想辦法探查地形。
正想着,門吱呀一聲開了,大小姐那肥胖的身子扭了進來,順帶飄進一屋子濃重的脂粉味兒。
濃重的味道讓霍斯奇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味道薰死一頭牛都可以了。
“啦啦啦啦……”
胖妞似乎對自己身上濃重的香味無感,她一邊哼着小曲,一邊靠向霍斯奇。
“相公,我香吧!我身上的喜服漂亮吧!”
這兩天她可是去準備她的新嫁娘喜服去了,因爲她肥碩的身材,店裡根本沒有適合她的碼數,裁縫只好給她趕工重新做。
她那一聲火紅的新娘服,加上她那一張調色盤的臉,小小的眼睛塗得黑黑的,快要看不出眼珠在哪,本就像肥腸的嘴被塗上大紅的顏料,一開一合簡直就是血盆大口。兩個臉蛋塗了兩圈紅色,隨着她說話,那兩圈紅色一跳一跳的,像兩個跳.蛋一般。
霍斯奇差點沒笑噴了,這簡直就是一個滑稽的小丑。
“相公,我美不?這可是我自己好不容易畫好的哦!”
霍斯奇原本想轉臉避開的,但想到自己或許可以利用胖妞,於是他臉上勉強堆起笑,“好看!”
“真的嗎?哈哈……”
胖妞得意的轉動着身.子,滿身的肥肉一顫一顫的,霍斯奇真怕她多轉幾圈,那些肥肉會忍不住的掉下來了。
“呃……那個,你能不能扶我出去走走……”
霍斯奇忍了又忍,纔沒有對着胖妞那一身的香粉味打出噴嚏。
他試圖和胖妞打着商量,他以爲胖妞又會像上次一樣拒絕他。
但胖妞心情似乎很好,聽到他的話,馬上上前拉起他,“行,我扶你出去走走,反正你是跑不掉的,哈哈……”
胖妞扶着霍斯奇往外走去,到了院子裡,胖妞扶着他走了幾圈,就止了腳步,將他放到一處椅子裡。
“好啦!你就坐這裡吹吹風吧!”
“你可以扶我到外面走走嗎?”
霍斯奇不想侷限於這處小院子,他想趁機去外面看看。
“那可不行,爹說了,不能讓你離開這裡的!”
胖妞回答道,她擡頭看了看太陽,“你就在這曬會兒太陽吧!”
胖妞坐到霍斯奇的身邊,雙手撐着下巴看着他,說道,“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啦!”
霍斯奇看到她那一臉花癡樣好無語,他知道自己長相不俗,可是被這麼一個又胖又醜的肥婆覬覦,讓他想吐!
他實在是懶得和她搭腔了,擡頭望了望天,他已經被關在屋子裡快二天了,兩天沒見到陽光,這會兒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他覺得很是舒服。
“相公啊,你說婚禮……”
胖妞一個人在那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說的都是她對婚禮的幻想。
“瘋子!”
霍斯奇低咒一聲,他對胖妞的話充耳不聞。
他眼睛四處溜了溜,透過宅院的柵欄,他看到了院子對面的牆上似乎刻着什麼。
他心裡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和他有着一定的關係。
“呃,那個……你能不能扶我過去那邊,這邊有點曬。”
霍斯奇打斷了胖妞的喋喋不休,胖妞不以爲意,並不生氣,她起身將他扶過去。
“哪!今天我心情好,都依你!”
霍斯奇坐在位置上,側身看過去,看到牆壁上用紅瓦畫着一對鈴鐺,這讓他回想起了之前和叮噹之間的一次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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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哥,你說要是茫茫人海,我們走散了,怎麼辦?我該如何找到你?”
叮噹將頭倚在霍斯奇的肩上,望着不遠處的一輪明月。
神麼子的藥居矗立在山峰的最高處,每天他們可以偎依在一起在山頂看日出日落。
這是叮噹除了學醫,在休息時間裡最願意做的事了。
“你放心,我保證會陪在你身邊,不會讓你找不到我的!”
霍斯奇輕.撫着叮噹的秀髮,沉聲回答她。
“奇哥,如果哪一天我們真的走散了,你一定要留記號給我,我也一定會留記號給你的!”
叮噹望着霍斯奇一臉認真的說道,“這裡沒有電話這種東西,通訊太不方便了,我想如果我們真的走散了,我就一路上給你畫記號,讓你能循着記號找到我。你也要留記號給我,我也一定能找到你!”
“好!”
看着叮噹那麼嚴肅的表情,霍斯奇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畫什麼記號好呢?”
叮噹將手託在下巴上,作思考狀,“嗯,你姓霍,我就交你寫個h吧!”
古代還沒有英文字母呢,他要是留下h,自己一定能馬上知道是他。
“h?”
霍斯奇從來沒聽說過。
“對,我來教你畫!就這樣,兩豎一橫,你學一下!”
叮噹用手指在沙地上畫了一個h,霍斯奇跟着她畫了好幾個。
“對,就是這樣!奇哥,你寫得很好!”
“那我得留什麼記號,對你來說,可以一眼就知道是我畫的呢?”
叮噹眼珠子轉了轉,“對了,我叫叮噹,那我就畫一對鈴鐺吧!叮噹叮噹響的鈴鐺,這樣你就知道是我畫的啦!哈哈哈……你看我多聰明!快誇誇我!”
“你呀!鬼靈精怪的!”
“哎呀,你就誇誇我嘛!”
“好,我誇誇你!”
霍斯奇笑着點了點叮噹的額頭,“叮噹真是太聰明瞭!”
“那當然了,我叮噹可是宇宙無敵的聰明!連我都開始佩服我自己啦!”
“對,你是宇宙無敵的厚臉皮!哪有人自己這麼誇自己的!”
“哎呀!你討厭!討厭!”
叮噹不依的捶着霍斯奇的肩膀撒嬌,他哈哈大笑的摟過她的肩膀,“我討厭!我說錯了,咱們叮噹呀,是宇宙無敵的小聰明!”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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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奇腦海中回想起這一幕,他難掩心中的激動,暗思着:叮噹,是你找來了嗎?你找不到我,一定很心急吧?
想到叮噹曾經和他只是一牆之隔的距離,霍斯奇心裡欣喜不已,但同時又很憂愁,這裡是山賊窩,叮噹一個弱女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碰上危險。
此時他雖然焦慮卻無能爲力,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念道:叮噹,在這種虎狼之窩,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我會想辦法找到你的!
“相公,太陽已經落山了,該進去了!”
胖妞伸出肥厚的大掌扶起霍斯奇,他扭頭不捨的看着牆壁上的鈴鐺,他被關在這裡二天了,說明叮噹在這二天內一定從這裡路過了。
“叮噹……”
霍斯奇痛恨自己的狀況,他要不是太輕敵,怎麼會中了山賊的暗器,把自己置入這樣一個如同廢人般的境況中。
胖妞扶着他往屋裡走,霍斯奇想到叮噹既然能在這裡留下記號,就有可能會再次路過這裡,爲了這一絲可能,他也必須給她留下記號。
這麼想着,他頓住了虛軟的腿。
“哎,你怎麼不走啦?”
胖妞疑惑的看着霍斯奇。
“我看到那外面的花很漂亮,你扶我過去吧!”
外面的矮牆上盛開着五顏六色的小花,正迎風搖擺着。
霍斯奇打算讓胖妞扶他過去,他好伺機留下記號。
“花?”
胖妞回身看了看,“你覺得漂亮,我就摘過來給你唄!”
胖妞正要過去,霍斯奇趕緊叫住她,“哎,不要你去摘,這花是我想送給你的,我想親手摘給你!好麼?”
沒想到他霍斯奇也有用美男計的一天!
“你要送花給我?”
胖妞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男人送過花給她呢。
“對,爲了表達我的誠意,我想親手摘給你!”
霍斯奇微笑的看着胖妞,胖妞覺得她的心因爲他的笑容,都快要融化了。
“好,我扶你過去!”
胖妞扶着霍斯奇來到矮牆邊,他裝着在欣賞這些花兒。
“嗯,這些花兒都好漂亮,我該摘哪一朵送你纔好呢?”
他趁胖妞不注意,將手指放到嘴邊咬破,將手藏到身後,在那串鈴鐺的旁邊畫了一個h,小小的,但是他知道,只要叮噹看到了,一定就知道是他畫的。
畫完了,他在心裡默唸道:叮噹,我在這裡!希望你能看到我畫的記號。
霍斯奇擡頭看着一朵黃色的小花,說道,“哪,那朵黃色的花,看到沒?你摘一下,當我送你的。”
“你剛不是說要親手摘給我的嗎?”
胖妞噘着嘴,生氣道。
“你看我的手一點力氣都沒有,哪能擡高手去摘花呢?”
開玩笑,他霍斯奇怎麼可能摘花送給叮噹以外的女人!
“好吧!”
胖妞自己伸手擰下了那朵小黃花,放在鼻子裡輕嗅了嗅,這花是身邊這個男人送她的,平時看起來不起眼的小花,現在貌似看起來又香又漂亮。
“進去吧!”
胖妞扶着霍斯奇邁進小宅院,他趁着手扶住宅院牆的機會,又偷偷在牆上留下了一個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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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將傷口的針拔下,她看了眼仍是有點黑腫的傷口,知道這是毒素沒褪盡。
自己給自己扎針,有點侷限性,無法使力。
她已經給自己紮了好幾次針了,雖然燒退了,但貌似毒素排不淨,她想了想,咬着牙,用手去擠傷口,試圖將黑血擠盡。
“哦,好痛!”
一擠壓,頓時是一股鑽心般的痛,這讓叮噹痛呼出聲。
“你怎麼了?”
冷少鋒聽到叮噹的痛呼聲,還是沒忍住,一個跨步到了她的面前。
“哦,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看到冷少鋒過來,叮噹手忙腳亂的整理身上的衣服。
但冷少鋒眼尖的已經看到了叮噹的傷口,他皺起眉頭來。
“叮噹,你的傷口要趕緊處理,否則毒素會慢慢的侵入骨髓。”
“我知道……”
叮噹好歹深得神麼子的真傳,雖然實踐的機會不多,但簡單的判斷還是很在行的。
“你傷口的毒素要儘快排出來。”
“我想我再鍼灸一次,應該就差不多了。”
冷少鋒只是看了叮噹一下,不再言語了。
半夜,叮噹繼續窩在桌上睡覺,冷少鋒守在大門處。
叮噹的傷口讓他心裡挺焦急的,但是叮噹卻不讓他幫忙,他覺得很無奈。
冷少鋒回頭看了叮噹一眼,發現她蜷縮成一團,他馬上過去,這纔看到叮噹咬着牙在哆嗦。
“糟糕,一定是又燒了!”
他伸手摸了摸叮噹的額頭,果然滾燙!
“叮噹,叮噹!”
冷少鋒拍了拍叮噹的臉頰,她已經燒迷糊了,根本醒不過來。
“不能再拖了!”
冷少鋒當機立斷的扶起叮噹的身.子,面對着他,他將掌心慢慢的靠近她肩膀上的傷口,緩緩運真氣替她療傷。
運了幾分鐘真氣,冷少鋒發現效果似乎不是很好。
他皺着眉思考了一下,擡頭看着緊閉雙眼的叮噹,說道,“叮噹,冒犯了,但爲了你的傷,我也顧不上這些了!”
冷少鋒將叮噹放倒在懷裡,手伸向叮噹的衣襟,撫到盤扣上,他的手頓住了,握拳緊了緊,仍是下定了決心,將她的盤扣解開,將衣服往肩膀下拉,半開的衣襟褪到了右邊肩膀,露出了一片黑腫。
傷口處被叮噹紮了幾次針,留下了一些針眼,但明顯毒素沒有排盡。
“叮噹,我不是有意冒犯。”
此刻的叮噹還是緊閉着雙眼,陷入昏迷中,對眼前的境況一無所知。
冷少鋒盯着她看了兩秒,低下頭將嘴脣貼到她的傷口處,用力的吸允着毒血。
毒血再不排淨,冷少鋒當心叮噹的傷口會越來越嚴重。
眼下,用嘴把殘留的毒素吸出來,是最快速的辦法了。
冷少鋒不斷地吸允傷口,將毒血吐到一旁。
叮噹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在吸允她的傷口,傷口的刺痛感讓她的大腦慢慢的清醒過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冷少鋒的懷裡,而他正埋首在她的胸前。
“呃,你在幹嘛?”
叮噹嚇了一跳,開始掙扎起來。
“叮噹,你醒啦?”
冷少鋒見她醒來,欣喜道,“你別動,我再幫你吸二次,毒血就吸淨了!”
叮噹聽了他的話,激動的掙扎起來,“不用,不用,你放開我!”
“叮噹!”
冷少鋒壓住她亂動的身.子,“你別動,就差一點了!”
“不要,不要,你放開我!”
冷少鋒知道叮噹清醒過來,不會再讓他幫她吸出毒血了,但眼看着毒素就要排淨了,現在放棄就要前功盡棄了。
“叮噹,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