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然未央卻唱寂寥,歲月亦不饒輕狂。
**
“夫人?”小丫鬟翠兒端着湯藥走進了柳羽沫的屋子,就看見柳羽沫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不禁疑惑的上前巡視,卻在擡足的瞬間呆住了。
“啊!”響徹雲霄的尖叫聲響起,翠兒驚恐不已的看着那躺在血泊中的柳羽沫,手中的藥碗應聲掉在了地上。
“來人啊,快來人啊!夫人,夫人她出事啦!”翠兒面帶懼色的跑出了柳羽沫的屋子,沒頭蒼蠅一般的在院子裡亂跑。
“在喊什麼?”
剛剛趕回來的白雪還沒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迎面而來的翠兒給撞了個趔趄,不由的皺眉,看着面前那面無血色的丫鬟,心中不由的泛起擔憂。
“雪主,不好了,夫人,夫人她暈倒在血泊裡面了!”翠衫看到了白雪,激動的淚水馬上掉了下來。
“什麼!難道……”白雪一驚,連忙趕往柳羽沫的住處,難道是孩子已經被藍忘憂打掉了嗎,怎麼會這樣!
“雪主,夫人在竹小姐的房間。”翠兒高聲喊道,望着那遠去的背影不由的長長的舒了口氣。
“大嫂!”匆忙感到的雪進門便看到面色蒼白的柳羽沫躺在血泊之中,心中不由的一緊,看來孩子已經走了,藍忘憂真的將孩子給扼殺了。
“大嫂?”白雪走近柳羽沫,將她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可是就這麼一瞬間,她愣住了,略顯冰涼的溫度,還有那時有時無的呼吸,無不在宣告着一個人的生命即將結束。
“糟了。”白雪低咒一聲,趕緊將柳羽沫抱上了牀,用被子將她的身子蓋好,這時纔看見沫的額角那仍在流血的傷口,心裡一陣安心,“原來不是孩子。”
“大嫂,你要堅持住啊,我這就給你叫藥王來。”白雪一轉身便已經跑出了很遠,目前的狀況怕也是隻有藥王能救了,大嫂,你可一定要堅持下來啊。
“藥王,大嫂現在怎麼樣?”白雪看着不斷搖頭的哇哦王,心中更是擔心不已,難道柳羽沫真的無藥可醫了嗎?
“她傷的太重了。”藥王似乎有點心痛,緩緩站起身,對着面前的白雪解釋着,“先是失血過多,然後又是身受重傷,不知怎麼夫人還曾強行打通過自己的經脈,導致自己的內傷加重。”
“風寒也沒有痊癒,身子骨本身就已經很弱了,再加上夫人已經懷孕將近兩個月,體內的營養不能完全被本身吸收,今天的這一事情,她恐怕也是命懸一線啊!”藥王無奈的搖頭,爲柳羽沫的結局感到惋惜。
“那一
點辦法也沒有了麼?”白雪雙眸含淚,想到柳羽沫即將離開人世,心中不免傷感起來,她雖然跟其接觸的不多,但是,從她自己第一眼看到柳羽沫,便已知道她的人怎麼樣了。
“唉,這就要看夫人的意志力了,如果她潛意識裡不願醒來,那便無藥可救了。”藥王不住的嘆氣,看了一眼柳羽沫,轉身離開了。
“潛意識!難道大嫂不願醒來麼?”白雪略顯驚訝的看着藥王離去的背影,目光深沉。
“如果夫人醒來的話,就來叫我。”藥王沒有回頭,看着前方的景色,簡單的交代了雪一下,便大步離開了。
“大嫂,你一定要堅持下來,就算是爲你未出世的孩兒着想,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白雪呆滯的看着柳羽沫,眼神充滿着悲傷,隨即輕輕的合上了門,走了出去。
“憂,你到底什麼意思!”隨着門被殘暴的踹開,白雪一臉憤怒的闖了進來,完全沒了往日的俏皮,怒目而視的瞪着藍忘憂。
“雪?”絕驚訝的看着來人,什麼時候她變得這般不冷靜了?
“絕,你住嘴。”白雪丟給了絕一記警告的眼神,轉頭看着仍在埋頭整理東西的藍忘憂,“憂,說說看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在用什麼語氣跟我說話?”藍忘憂緩緩的擡起頭,那冰冷的眸子就那樣直直的盯着雪,不帶一絲的感情。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不怕你。”白雪白了藍忘憂一眼,並沒有因爲受到藍忘憂的注視而感到不舒服。
“去煉獄。”藍忘憂薄脣傾吐,簡短的三個字,卻讓在場的幾人全部愣住了。
“去就去,不過,再去之前我還是要告訴你。”白雪楞了一下,眼神裡充滿了失望,“大嫂已經快不行了,她渾身的傷都是拜你所賜,如果你有一點點人性,就去看看她最後一眼吧。”
“雪,別胡說,大嫂不是在竹的房間休息麼!”絕亦是吃驚萬分,不僅是因爲藍忘憂的話,還有柳羽沫的病情。
“這件事你問某人可是會比問我更清楚。”白雪冷笑一聲,便絕望的轉身離去了。
“憂,雪她就是這樣的性格,你又如何忍心罰她?”絕一臉的心疼,卻也是無能爲力。
“她的性格早就應該改改了,這次正好給她個機會。”藍忘憂淡淡的說道,依舊在整理着他要忙的事情。
“可是大嫂呢?雪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絕似乎真的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先是柳羽沫,然後是竹和影,現在又是白雪,是不是哪天就該是自己了!
“我說過,她
配不起這個尊稱。”藍忘憂猛地擡頭,冰冷的說。
“好吧,隨你怎麼想,不過如果大嫂死去的話,你真的一點都不會感到難過和愧疚麼?”絕起身,在出門的瞬間,他又再次回過頭,略顯哀傷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讓人沉思。
絕也走了,空蕩的房間只剩藍忘憂一人,絕的話在他的心裡激起一陣漣漪,如果柳羽沫真的死了,他會高興麼?
“可惡的柳羽沫,果然是賤人,不論是誰都被你的外表所迷惑,你還真是狡猾啊!”藍忘憂憤怒的將桌子上的東西打落在了地上,眼神嗜血,沒人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而在同一時間的不同地點,同樣有一個爲情所困的男子,在瘋狂的宣泄。
輝月皇宮
“可惡的奴才們,你們連一個大活人都看不住麼,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玄若煙憤怒的將自己面前的一切東西砸碎,自己好不容易忙完事情來看柳羽沫,沒想到竟是人走屋空。
“殿下饒命啊,我們真的沒看見太子妃出去,求您明察啊!”玄若煙身前的下人們一個個跪在地上不住的顫抖,那眼淚也是不住的往下淌。
“你們這樣子還想活命,都是一幫廢物。”玄若煙嗜血的瞪着面前的一排嚇人,青筋直暴,“來人啊,將他們幾個給我壓下去,斬立決!”
“不要啊,殿下饒命啊,不要啊!”斬立決三個字硬生生的打在下人們的心裡,頓時,哀求聲此起彼伏。
“一幫廢物,活在世上還有什麼用。”玄若煙轉身,那一個個絕望的表情令他更是憤怒不已。
隨着侍衛請安的聲音過後,下人們的聲音叫的更是厲害,但是很快,聲音便消失了,那幾個下人已經被侍衛給帶了下去,走進了通向地獄的大門。
“沫,你到底去了哪裡?爲何要不辭而別啊?”看着那整潔的軟塌,玄若煙心裡一痛,眼神裡充滿了悲傷。
本以爲自己做的已經夠好,卻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玄若煙孤身一人坐在軟塌上,輕撫着那絲滑的布料,那彷彿還殘留着柳羽沫的體溫。
忽的,他又將那睡枕抱起,深埋在自己的鼻翼間,努力的吸允着那淡淡茶香的味道,這是屬於柳羽沫的味道,如今,卻已只剩下味道了。
“沫……”玄若煙輕輕的開口,卻也是不知再說些什麼,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坐在軟塌上,眼神空洞,像呆癡了一般。
良久,當微風掠過窗口溜進屋子,輕撫着玄若煙的臉頰的時候,一滴滾燙的淚水悄然滑落,伴隨着風的離開,一起飛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