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可是他也就嘴上說說, 並沒有用什麼實際行動反抗她,是以他就任顏梓一挑撩先是掀開了他的外袍再掀掉他貼身的白色裡衣,而後只見顏梓“啪”的一聲捂住了嘴鼻。

在那盯着少年的腹肌瞧, 她乖乖了兩聲, “還真是穿衣顯瘦, 脫衣有肉呀!”緊接着又嘆了口氣, 嘀嘀咕咕道:“欸, 也不知以後會便宜了哪家姑娘?這麼好的身材!”她由衷地又讚歎。

少年見已如此,便也坦然接受了,他喘了口氣又鬆了口氣, 沒了剛纔的緊張無措,適時咳了聲, 明亮的眸中映着顏梓妍姿俏麗的面容, 低聲詢問着:“姐姐, 可看夠了?我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嗎?”

顏梓嗨了聲,一手向後揚了揚, 退後一步,一派雲淡風輕,鎮定自若的神態,隨口道了一句,“好了好了也沒什麼好看的嘛~”她慢悠悠轉過了臉去, 又囑咐道:“趕緊把衣服穿上吧, 這天氣愈發的涼爽了, 小心彆着涼了。”

少年嗯了聲, 慢條斯理穿衣繫帶整理好被顏梓掀亂的衣裳, 而後又走到顏梓面前,對於剛纔的事閉口不提, 只眉目含笑地問:“姐姐覺得這簪子怎麼樣?可還喜歡?”

顏梓低眸瞧了瞧手中的簪子,點頭嗯了聲,直爽地道:“你小子眼光還不錯,我還挺喜歡的。”

“那我幫姐姐把它戴上吧。”少年又提議道。

顏梓也沒想太多,隨口就道:“好啊。”

說罷,就把簪子給了少年。

少年立在她面前,比她高了快有一個頭,很輕鬆地就幫她把簪子插/在了她鬆軟有致的髮髻上,末了,他又替她理了理耳鬢的碎髮,動作輕緩而溫柔。

離得這麼近,又在一縷日光的映照下,他可以很清晰地看見她的耳朵是那麼的白嫩柔軟,上面細細的絨毛都被他給瞧了見,視線再偏移一點,來到她那對靈動有神的杏眼,只見她眼睛眨了一眨,濃密纖長的睫毛像把輕盈的小扇,掃過誰的心間?

那桃腮粉面,紅脣嬌豔欲滴,正巧笑嫣然,摸着頭上那根他纔給她戴上去的髮簪,兀自覺得自己美美噠很開心,也讓少年看得不禁愣了神,情不自禁對着顏梓便脫口而出誇讚,“姐姐真漂亮!”

這可誇到顏梓心口裡去了!她正想問他,她戴上了這根髮簪美不美呢?不成想他直接就誇上了,她樂呵地一拍他的肩,揚了揚眉,“那可不是,你姐姐我能不漂亮嗎?”

少年附和着她點頭,眼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她,眼裡就只有她,心無旁騖。

那廂,本來是約好的要一起去逛街的,可是林秀兒見顏梓遲遲沒有來,便就來找顏梓了,一進門就看到少年的目光緊鎖在顏梓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到來。

還是顏梓向林秀兒招了招手,喊她的名字,才把少年給一語驚醒,回過了神來,淡淡掃了一眼來人,面上沒有什麼多大的表情,然而回眸再和顏梓說話的時候,又是眉間染上一層清朗笑意,他問:“姐姐是還要出門逛街的嗎?”

顏梓嗯了聲。

少年又道:“那姐姐去吧,我在家做好午飯等姐姐回來吃。”

顏梓說好,拉着林秀兒就開開心心地去逛街了。

路上林秀兒注意到她頭上戴的那支簪子,覺得煞是好看,跟阿梓也甚是相配,便忍不住問:“阿梓,你這簪子是在哪買的,看起來好漂亮。”

顏梓擡手摸了摸那簪子,嘴角邊的笑意微微漾起,“這簪子啊,是我弟送給我的。”

“是……陳紹然嗎?”林秀兒細聲問道。

顏梓點點頭,“不然嘞,我還有哪個弟弟?”

林秀兒滿眼都是對顏梓的羨慕,又望了眼那簪子,笑了笑道:“那他可真是有心呢。”

顏梓也覺得甚是欣慰,只不過她是以爲小乞丐長大了,知道買東西孝敬她了而對此充滿了欣慰和高興,其他的或是什麼不一樣的情感在裡面倒是沒有。

可林秀兒那話卻和她不是一個意思,她剛剛進門看到少年時,只覺他望着顏梓的目光眼神和看待別人是不一樣的。

有那麼一絲灼熱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裡面。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顏梓是一心把少年當小弟,根本沒想過他看她的眼神裡不經意間暗藏了什麼其他的情感。

可林秀兒卻看得清楚,所以便因此而鬱鬱寡歡,笑容漸淡。

從那天少年歸來她在顏梓家看到他的第一眼時,似乎她就對少年存了一份不該有的心思。

總是會想着在叫顏梓去她家吃飯時希望阿梓把少年也叫上,又或是在去給阿梓送什麼新做的好吃的好玩的時,偷偷能瞧上一眼那英俊無雙的少年。

時間一長,那情思便愈濃烈,以致時常每晚會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一時不知何解?想要去找阿梓訴說,可這事又該怎麼說?她也不好意思去說。

她煩悶鬱惱,怎麼會對一個比她小的男孩子一眼動了情?

那個長大了的小乞丐成了她此刻暗暗藏在內心最深處的一個秘密,生怕被別人發現,又希望着被他發現……

可是他的眼裡卻只有顏梓。

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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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過後,天氣便更涼了些,胖大海每日晨起跟少年去小樹林練功也更積極了些。

之前天熱,他練一會就出汗,熱得他實在不行,渾身難受,如今天氣終於涼快了些,他練的也感覺舒爽了些。

堅持了那麼多天倒也算是有所成效,一個夏天他瘦了三斤,估計都是流汗流沒的。

東華城在中秋節過後有一段時間的雨季,這時節會經常下雨,但是少年依然還堅持每日晨起來練功,可謂是風雨無阻。

胖大海見天天下雨天天下雨,他先前也還堅持了兩天,在雨中跟少年練,可後來就不行了,每天雨下在他身上,黴在他心裡。

他叫苦不迭,拉了拉少年的衣袖,“小師父您看這一段時間老是下雨,我們能不能姑且先休息幾天,等這陣子雨季過去了,我們再好好練,這天天淋雨也不好呀!”

少年卻是跟他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嚴肅地道:“任何事情都是貴在堅持。”

胖大海憋了憋嘴,“我知道,可是……”

沒等他說完,少年就堵住了他的嘴,“沒有什麼可是。”又把木劍丟給他,“來,與我過幾招,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練得如何了。”

他一本正經又嚴肅的模樣叫人拒絕不得,於是胖大海只好苦兮兮地拿起木劍與他對打。

很快,他就落敗,劍也掉地。

每每那時,少年總會忍不住嘆口氣,他當初就不該答應他教他練功的,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天賦,一套最基本的招式他練了快半個月還練得不成樣子。

以致少年不得不得重新思考一下教學的方向了,更破天荒的是,那天過後,他真的竟然讓胖大海先休息幾天,等雨季過去了再每日來此練功。

胖大海笑得合不攏嘴,忙說好好好,可終於是能夠不用再每天接受雨的洗禮了。

這場秋雨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月纔算是完全停歇,雨過天晴,又到了該上山採野蘑菇的時候了。

每年這個時候林秀兒都會拉着顏梓結伴一起去上山採野蘑菇,就在她們家後頭的那片小樹林小山坡上。

這採蘑菇要趁早,於是天剛矇矇亮時,林秀兒就來找顏梓了,平時這個時候她都還沒有起來,是以今天正巧就遇見了平時都會在這個時候出門要去後山練功的少年。

兩人在門口相遇,少年看到了林秀兒略一點頭示意,神情寡淡,也沒有開口說什麼,與她擦肩而過便就擡步要走了。

林秀兒見四下無人,慢吞吞的,但好歹終於是先開了口和少年打了個招呼問:“陳公子這麼早是要去哪裡?”

少年腳步頓了一頓,淡淡地回道:“去後山練功。”

說完,他就走了。

留下林秀兒愣在原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形神有些恍惚……

他剛剛說他要去後山練功,她待會也要去後山採野蘑菇,想到此處,她嘴角忍不住的上揚,滿心愉悅歡喜,說不定待會能在後山遇見。

她輕輕笑着進了顏梓的屋,見她這個時候才從牀上懶洋洋地爬起來,不禁催促了她一句,“阿梓,快一點,不然蘑菇要被別人採完了。”

正是野蘑菇生長的時間,去山上採蘑菇的可不止她們兩人。

顏梓含糊地應了聲,伸了個懶腰蹦下牀,收拾了一番便挎着個籃子和林秀兒一起去後山了。

路上,林秀兒和顏梓說起了早上來她家在她家門口遇到少年一事。

顏梓隨口一說,“嗯,他每天都會早起練功的,之前是在家中的院子裡,這段時間他都是上後山去,因爲要教胖大海。”

林秀兒從她這話中得到了很多的信息,他每天都會去?還有爲什麼會教那李大海呀?林秀兒不由納悶便就向顏梓問了出來。

她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最多也就是常來顏梓家走動,是以要不是今天顏梓跟她說這事,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少年每天早上都要練功。

也是,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起牀,即便是顏梓早起要做生意,也是起得比少年還要稍微遲那麼一些。

顏梓聽了她的疑問,張口又回道:“胖大海想變瘦,見陳紹然身材好,就看上他了,要跟他練功瘦身,那簪子其實是陳紹然答應教胖大海練功換來的。”

林秀兒心下頓時瞭然,又悄悄問了一句,“那你說我們待會上山會不會遇見他們啊?”

顏梓嗯了聲,“應該會吧……”頓了頓,她似乎又想到什麼,忽然停下了腳步一把按住林秀兒瘦弱的兩肩,霸氣地道:“不過秀兒你放心,要是那胖大海見着你就撲過來,我一定叫陳紹然好好教訓他!”

林秀兒心不在焉地嗯了聲,她和顏梓想得根本就不在一處,是以對她的回答沒有什麼太大的觸動,只一心想着趕緊去了後山,看練功時的少年又是何種英俊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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