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分別
發光真菌的光亮透過地面魔法陣突起的大塊水晶折射開來，在周圍牆上形成色彩斑斕的萬花筒圖案。
這裡所有的水晶都是半透狀態，但透過水晶看到的影像，卻都會顯得扭曲變形。
布萊恩將最後一顆寶石放入法陣中央。
頃刻間，法陣嵌着的天藍色寶石綻放出光芒，像是液體一樣，流淌過法陣的所有魔法符號。
望着完成的魔法陣，布萊恩挺直痠痛的腰桿，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然後揮揮手，地面上多出來的材料全部被他收入次元袋內。
他佈置的是一道雙向傳送法陣，法陣的位置則坐落於真菌魔後祖格莫伊留下的蘑菇宮殿最深處。
既然他已經答應了真菌之主的條件，自然要完成自己的承諾。
於是在準備離開無光林地之前，他便在這裡佈置了一道雙向傳送法陣。
等他回到地表之後，確定好自己長期的落腳地或者等巫師塔建好，便可以再佈置一道契合的法陣。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在地表和無光林地之間來回傳送。
雖然巫師屬於施法者羣體中，最全能的職業，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任何技能都會達到大師級的水準。
畢竟許多東西都是需要花費漫長的時間來完成的。
布萊恩在遊戲世界是一名傳奇巫師，他的法術學派專精的是塑能與咒法，在沒有充裕時間的前提下，像鍊金、附魔、雕刻之類的技能，他根本不可能樣樣精通。
但是在系統的輔助下，他還是專攻了佈置法陣這一項技能。
魔法世界的法陣大致可以分爲普通法陣、結界法陣，以及他尚未掌握的迷鎖法陣。
由於法陣對於巫師的實力要求，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密不可分，所以在材料充足的前提下，讓他佈置一個雙向傳送法陣，還是輕而易舉的。
正常來講，只要天時地利人和全部具備，也就是所謂的時間、地點和材料充足的前提下，以他現在的能力，甚至能夠佈置出足以困住非施法者的傳奇職業者。
一切搞定之後，布萊恩掏出三個小葫蘆形狀的蘑菇。
這三瓶藥劑，正是蕈人王巴斯迪非答應他驅逐真菌魔後的報酬。
如今，距離戰鬥結束已經過去三天時間，對方自然是信守承諾，把東西送給了他。
雖然蕈人不是天生的施法者，但是在真菌之主的教導下，它們卻可以通過林地裡的各種黴菌和真菌，釀製功能齊全的魔法藥劑。
這項能力是蕈人結社首領和蕈人王的超自然能力。
與此同時，那些信仰真菌之主的蕈人牧師，還懂得一種更特殊的製藥方法。
在蕈人菌落裡，每一任蕈人王壽終正寢，真菌之主的牧師就可以利用這種特殊的製藥方法，從它們遺留的軀體上提取生命精華，製作奇異的藥水。
通常來講，每提取十位蕈人王的生命精華，才能夠製作出一瓶藥劑。
由於蕈人一族的壽命大概在20到24歲之間。
這也就意味着想要製作出一瓶藥劑，就算是在大型蕈人部落，至少也要花費上百年的時間。
由此可以看出藥劑的珍貴程度。
真菌精粹之智慧
種類：藥劑
效果1：飲用之後，智力屬性點+2，若智力屬性超過20點，則只增加1點，上限爲26點。
效果2：飲用之後，將隨機獲得一項智力類型的普通專長。
說明：這是從蕈人王死後的真菌軀體內提取的精粹，只有10位以上壽終正寢的蕈人王精粹，才能夠製作出一小瓶藥劑，服用之後將會獲得意想不到的能力。
…………
布萊恩一共得到三瓶藥劑，剩下的兩瓶分別是增加體質的真菌精粹之堅韌和增加感知屬性的真菌精粹之洞察。
他的體質（13）和感知（16）並沒有超過20點，也就意味着這兩個屬性可以分別獲得2點的提升。
他不再猶豫，將藥劑的瓶塞擰開，一個接着一個地全部喝完。
隨着三瓶藥劑下肚，布萊恩頓時感覺到剛剛刻畫法陣的身心疲勞全部消失，整個人彷彿脫掉了一副笨重的盔甲。
取而代之的是驟然爆發的旺盛精力和無比清醒的意識。
他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系統欄：
服用真菌精粹之智慧.
智力屬性+1，獲得額外專長「敏銳心靈」！
服用真菌精粹之堅韌.
體質屬性+2，獲得額外專長「耐久」！
服用真菌精粹之洞察.
感知屬性+2，獲得額外專長「顫動感知」！
…………
【敏銳心靈（普通專長）：你可以單單依靠心算就能夠記住時間和方向的變換，並且可以做到精確無比，諸如你始終知道北邊的方向，始終知道距離下一次日出或日落還有多久，甚至可以完美複述出一個月內聽到或看到的任何事物。】
【耐久（普通專長）：你的體魄使你擁有非同一般的忍耐力，這不單單體現在你對自身受到傷害的承受能力上，同時也體現在你任何一項長期或劇烈的活動中。】
【顫動感知（普通專長）：你可以通過接觸地面或牆壁等堅硬物體，自動感應到60尺內任何接觸到的東西。】
…………
看到新獲得的三個專長，布萊恩露出失望的表情。
同時他終於明白，這個所謂的隨機獲得專長，也是有一定的侷限性。
通過三個專長的介紹來看，很有可能都是蕈人王們生前所掌握的能力。
正因爲如此，他絕不可能在服用這種藥劑的情況下，獲得類似「魔法天賦」和「法術穿透」之類的專長。
除了「敏銳心靈」對他研讀魔法知識幫助較大外，「顫動感知」的能力也非常不錯。
據說，某些學醫的玩家曾測試過「顫動感知」的隱藏能力。
擁有此專長的醫生，不但節省了聽診器就診的麻煩，甚至可以只通過小嬰兒的胎動，就判斷出他們的性別。
至於體質屬性獲得的「耐久」專長。
大概就是原本可以跟一名女性卓爾精靈大戰一天一夜的能力，數量變成了兩名，還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接着，他不再耽擱時間，將物品整理好之後，便走出了蘑菇宮殿。
他已經跟蕈人王巴斯迪非打過招呼，準備今天離開這裡。
“走吧，我們該出發了。”走出宮殿外，布萊恩喊了一聲幫自己守門的劍法師希賽雅。
兩人一起沿着真菌路徑前行。
就在這時，布萊恩看到地精銅塊兒遠遠地站在一邊，似乎在等他的樣子。
他想了想，立即招呼道：“銅塊兒，你不打算跟我們一起走嗎？”
雖說對方看起來一副很不靠譜的樣子，甚至與金精靈賽維瑞爾一起找到巫妖后，毫不猶豫地就把他給賣了，但布萊恩還是很想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畢竟他的職業是幽靈舞者，天生適合當一名斥候或探子，留在自己身邊，還是能夠發揮很大作用的。
事實上，布萊恩更看重的，是他隱藏的幸運屬性。
如果不是銅塊兒誤打誤撞來到觀察者眼魔的躲藏之地，他也不可能在機緣巧合下，從逗比眼魔手中得到傳道法師的豪宅。
“幽暗地域這麼危險，到處都有深淵惡魔肆虐，我還是老老實實呆在我的繁絲小徑吧。”銅塊兒不假思索地拒絕掉。
“是嗎？”布萊恩笑着回了一句，又一臉惋惜地說：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打算等回到地表世界，就請你品嚐一下傳說中的黑暗料理：殘酷阿克漢的火燒半身人辣醬、‘獸人’培根青蘆捆、巴洛維亞牛奶糖布丁炸手指、無底深淵三層堡回火燒烤惡魔肉。既然你無福消受，那我也沒什麼辦法嘍。”
說完，他給希賽雅使了個眼色，繼續向前走。
“布萊恩，等我們回到地表世界後，我帶你去阿拉貝城做客。”希賽雅邊走，邊笑着對他說：
“你知道嗎？動盪之年，太摩拉女神的聖者化身就親自坐鎮於阿拉貝城，並建立了一座規模最大的太摩拉神殿。如果我們有幸安全返回地表，我相信這一定是幸運女神的庇護，所以，我們一定要去神殿的「女士之館」，好好感謝一下女神的祝福。”
“「女士之館」？”布萊恩用疑惑的語氣問她：
“我聽說「女士之館」曾經是幸運女神真身坐鎮阿拉貝城時的居所，至今還保留着許多她曾經用過的物品、還有親自書寫的字畫和製作的手工藝品，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希賽雅，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放心吧。”希賽雅露出自信的微笑，“我的姐姐彌賽菈是阿拉貝城的領主，勞爾家族的女公爵，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夠做主的。”
說完，兩人便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喂，布萊恩，你等一下啊！”
看到布萊恩與希賽雅逐漸遠去的背影，站在原地躊躇不前的銅塊兒一下子急了，忍不住喊了出來。
看到兩人同時回頭，疑惑地看着自己，他立刻像變臉似的換出另一種表情，語調虔誠地說：
“太摩拉在上，其實吧，黑暗料理什麼的，我早就吃膩了，我纔不在乎呢，只是身爲女神最虔誠的崇拜者，怎麼可能不去阿拉貝城最大的太摩拉神殿，瞻仰一下女神的風姿呢，你們說是不是？”
布萊恩遞給銅塊兒一個鄙視的眼神，對方連忙厚着臉皮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當他們走到無光林地出口時，布萊恩看到等待多時的賽維瑞爾、迪洛矮人吉普和寇濤魚人武僧，以及蕈人王巴斯迪非和提莫一衆蕈人結社首領。
顯然，這些人都是給他們送行的。
“大哥哥，你這就要走了啊，我好捨不得你啊。”提莫率先噴出一團傳念孢子，跳到布萊恩懷裡，對他說。
“放心吧，等我回到地表世界後，就可以用傳送法陣過來看你了。”布萊恩朝蕈人王微微點頭，笑着撫摸提莫的小蘑菇頭，向它保證。
“真的嗎？”提莫擡起頭，瞪着兩顆米粒大小的金色眼珠子，“我聽老爺爺說，你會一直幫助我們無光林地的族人，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布萊恩神色一正，用認真的語氣對這些蕈人們說，“你們儘管放心，這是我對你們偉大的真菌之主許下的承諾，絕不會食言。”
一旁的賽維瑞爾看到布萊恩如此鄭重的表情，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他實在想不明白，對方到底跟蕈人的神祇都談了什麼內容，竟然讓他如此重視這些蕈人。
“感謝布萊恩閣下的慷慨相助。”在蕈人王的帶領下，此地的蕈人們紛紛低着傘狀蘑菇頭，對布萊恩躬身行禮。
“閣下，您這是打算從什麼方向回到地表。”一番寒暄過後，探險者結社的首領詢問。
“我準備穿過暗湖，從灰矮人的奧杜斯王城前往地表的科米爾王國。”布萊恩想了想，說出自己的目的地。
“閣下難道不知道嗎？”
探險者結社的首領繼續說，“在暗湖相反的方向，還有一座地底侏儒的城市，那裡有一條路可以讓你們更快速的到達桑比亞王國，而不用捨近求遠地去穿越兇險的暗湖。”
“我當然知道。”布萊恩微微點頭，接着說：
“如果我走這條路的話，就必須跟我的同伴吉普和這個小魚人分開，這樣的話，他們兩人在幽暗地域獨行，是非常危險的。”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路線。
既然打算扶植幽暗地域的蕈人種族，那麼以他現在的能力，只能暫時藉助幽暗地域的其他本土力量。
布萊恩剛好知道灰矮人的奧杜斯王城最近即將發生的動亂。
如果他能夠藉助這次機會，拉攏到這羣擅長打造的灰矮人，無論是這些蕈人，還是對自己在地表建立勢力，都將起到巨大的作用。
望着布萊恩故意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希賽雅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顯然，對方早就把詳細的計劃告訴她了。
另一邊的迪洛矮人和寇濤魚人聽到布萊恩是爲他們着想，紛紛投以驚訝的目光。
反倒是金精靈賽維瑞爾面露遺憾之色。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們就在此地告別了。”
賽維瑞爾走到布萊恩面前，伸出右手，微笑道：“非常抱歉，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至高森林，就不陪你們一起了。”
“可以理解。”布萊恩握了一下他的手，鄭重地交待道：“不要忘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你儘管放心。”賽維瑞爾向他保證，“只要我回到至高森林，就立刻動用所有可調動的力量，幫你在銀月城附近尋找你失散的同伴，並及時地通知你。”
“那就麻煩你了。”布萊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祝福道：
“多多保重，來自永聚島的冕王親衛，至高森林的遠征軍先鋒官。願甘泉與歡笑與你同在，直到我們再次相逢。”
“甘泉與歡笑亦與你同在，布萊恩。”賽維瑞爾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誠地迴應道：“願我們能夠在更和平的日子裡再次重逢。”
金精靈說完，用人類的方式揮了揮手，獨自一人消失在熒光閃爍的黑暗中。
“我們也該走了。”
布萊恩看了眼身旁的希賽雅，與蕈人王和提莫道別一聲，從賽維瑞爾相反的方向前行。
當走出無光林地的時候，並肩而行的希賽雅終於忍不住向布萊恩問出心中的疑惑：“布萊恩，昨天你跟賽維瑞爾到底在討論什麼事情，竟然聊了那麼長時間。”
“這些事說了你也不清楚。”布萊恩隨口回了一句，接着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立刻從次元袋中掏出一個水晶瓶，示意希賽雅看過來。
“這是什麼？”劍法師好奇地詢問。
“遠古雅靈之血。”布萊恩露出神秘的微笑。
“這是我從賽維瑞爾手中.討要的，你應該遇到瓶頸了吧。等有時間了，我幫你佈置一道血脈洗禮儀式，得到妖精荒野的祝福和認可，你的實力應該就可以水到渠成地到達四階的典範之道。”
“你怎麼知道的？”希賽雅驚訝地瞪大眼睛看着布萊恩。
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頓時又後悔了。
因爲她原本以爲自己早就免疫了布萊恩時常做出的出人預料之舉，誰曾想看到這麼珍貴的東西，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更讓她難以置信的是，一個戰法師竟然也懂得如何佈置血脈洗禮儀式。
“不要用這種傻乎乎的眼神看着我。”布萊恩收起水晶瓶，對她說，“你要明白，你的實力提升了，我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畢竟.”
注意到前方的迪洛矮人，布萊恩將說話轉成了心靈傳音，對她說：“畢竟我們接下來的目的地是灰矮人的奧杜斯王城，甚至還有可能面對一頭成年紅龍。所以，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連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希賽雅滿不在乎地輕哼一聲，拍着布萊恩的肩膀，含笑說，“放心吧，在回到地表之前，我會給你充當一名合格的護衛。”
“讓一位貴族小姐給我當護衛，那可真是我的榮幸。”布萊恩笑了笑，不自覺地加快了趕路的腳步。
“所以，你就在心裡偷着樂吧。”希賽雅撩了撩額前的髮絲，笑着回他一句，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不一會兒功夫。
他們的身影便融入了真菌蒼白藍光映襯下的剪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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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