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努爾哈赤來了

幾天後,鰲拜在森林裡殺死棕熊的消息又傳的全城皆知。

一傳十,十傳百,事情很快從鰲拜射殺棕熊變成了赤手空拳打死棕熊。人們喜歡誇大事實真相,搞英雄崇拜,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比如三國的趙雲,一個類似保安隊長的帥哥,因爲一本小說成了長阪坡七進七出無敵神將。還有隋唐的李元霸,李淵的四子,死的很早,沒有任何戰功,傳到後世很多人把他當成人型核彈一樣的存在。古代造神功夫真叫一個強!

如果鰲拜十二歲赤手空拳打死棕熊的事被記入史冊,到了二十一世紀,也許會有一羣中國人爲鰲拜VS超人誰會贏爭得面紅耳赤。鰲拜當然不可能打不過的超人,不過那年代有很多腦殘……

多爾袞成了鰲拜家的常客,嘗過火鍋後,他把自己的弟弟,十五阿哥多鐸也帶了來,多鐸的相貌和多爾袞有七分相似,性格有些高傲,不太好相處。相比之下,大家都喜歡多爾袞,沒阿哥架子,還有種玩世不恭的瀟灑。

六月底,八旗兵結束了征戰。瓜爾佳氏出了個無敵少年的消息,也終於傳到了汗王努爾哈赤的耳朵裡。

努爾哈赤回宮沒見到自己最喜歡的兩個兒子,一問始末,覺得很不可思議。問道:“多爾袞和多鐸沒在宮裡練武,出去找衛齊的兒子學習?這是怎麼回事?”

努爾哈赤摟着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正是多爾袞的母親——大妃阿巴亥。見努爾哈赤面色凝重,阿巴亥的笑容僵了僵,道:“大汗,據說鰲拜在年輕一輩從無敵手。多爾袞不相信,去和他比試,也是幾招就被打敗了。就在不久前,多爾袞和他去森林打獵,他還輕鬆殺死一頭棕熊。”

努爾哈赤一震道:“他真的只有十二歲?”

阿巴亥微笑道:“千真萬確,現在外面盛傳他將來會成爲萬人敵,比費英東大人更強!”

“好!好!我當年見到費英東的時候,他也是十二歲,哈哈,我這就帶人去看看這個鰲拜。”努爾哈赤大笑着,大手一揮,對下人說道:“備馬,讓衆侍衛和我一起去瓜爾佳氏,衛齊的宅子!”

阿巴亥柔聲道:“大汗您剛回來,不休息一下嗎?”

“不了,我對鰲拜實在好奇得緊。”

……

鰲拜的父親偉齊,二哥卓布泰兩人隨鑲黃旗征戰,剛剛到家,他們知道了多爾袞和多鐸兩人在自己家中,大喜過望,彷彿已經看到了家族的飛黃騰達。

更讓衛齊沒想到的是,過了沒多久,汗王也帶着一羣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到了家門口。

多爾袞和都鐸兩人一見努爾哈赤進門,驚喜道:“父汗,你怎麼來了?”

鰲拜一見努爾哈赤,則是心中大叫意外。這人就是努爾哈赤?身材高大威猛,很有氣勢,但長的太怪異了!耳朵大而且長,小眼闊鼻,馬臉驢嘴,臉上還有不少麻子,給人感覺有些陰沉。就這麼一個人,是怎麼生出多爾袞、多鐸這兩個帥哥的?這是基因的神秘嗎?

院子裡的人稀里嘩啦跪倒一片,紛紛請安。卓布泰碰了鰲拜一下,他才反應過來,雖然心裡很不情願,爲了給對方留下個好印象,也只好跑到努爾哈赤面前跪倒,道:“奴才鰲拜給大汗請安。”

在金國,只要見了汗王,甭管你是什麼官職,一律得自稱奴才。這就是奴隸制的一大特點,女真人心目中,汗王就是最偉大的,是主人。自己低人一等,做奴才還覺得很光榮,因爲是自家人。

鰲拜可不會覺得這種“自家人”有什麼好光榮的,尤其是面對長相這麼挫的一個人。大丈夫能屈能伸,暫時就低人一等吧。

如果努爾哈赤知道鰲拜的想法和未來計劃,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幹掉。可惜,他不知道,所以歷史的車輪開始改變行進方向。

“都起來吧。”努爾哈赤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鰲拜,親自把他扶起,笑着說:“你就是鰲拜?果然不一般,費英東十二歲的時候,也沒你這麼高大!你真的一人打贏了十七名鑲紅旗士兵?還獵殺了一頭棕熊?”

汗王近距離問話,如果是普通女真人受到這樣的待遇,肯定感激涕零,當即表示爲其拋頭顱、灑熱血,山刀山、下油鍋,一條命就賣給對方了。

但鰲拜對努爾哈赤有先入爲主的糟糕印象,根本無法扭轉。他前世也見多了虛僞的人,這些拉攏手段對他來說幾乎可以免疫。

單是跪你這個“野豬皮”老子就已經很不爽了,你想說幾句話就讓我爲你賣命,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不過裝一下我還做得到。

鰲拜裝出一副緊張的模樣,道:“回大汗,是真的。”

努爾哈赤笑道:“費英東早些年說過,他有一個侄子,將來必定青出於藍,今日一見,我是信了。”

“大汗過獎了……”

努爾哈赤乾笑兩聲,道:“鰲拜,你不用緊張,其實今天我來這裡,就是想來看看你的本事!我這兩個兒子來跟你練功,把幾位老師涼在一邊,他們心裡不服,今天也想和你切磋一下,可否?”

“大汗有令,奴才豈敢不從。”

鰲拜打量起努爾哈赤身後的幾人來,那些人看他的眼光頗爲不屑,顯然不認爲他一個孩子能有太大能耐。

努爾哈赤指着身邊一壯漢道:“這位是護衛安巴靈武,力大無窮,摔跤在軍中幾無敵手。你們兩人先來比一場?”

“好!”鰲拜挽了挽袖子走到了園子中央,其他人都讓開距離。

多爾袞跑到鰲拜身邊,輕聲道:“鰲拜,你可別大意,他的力氣肯定比你大,能輕鬆挽三石弓,動作也很快,我和他打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鰲拜興奮的身體微微顫抖,笑道:“對手強,纔有意思。”

多爾袞也退到了一邊,留下兩人互相打量着對方。

安巴靈武比鰲拜還高了半頭,有一米九幾,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單看身材,鰲拜便知對方力量佔據絕對上風。

傳說努爾哈赤能挽十石弓,這安巴靈武才三石弓太遜了吧?

事實上,安巴靈武一點也不遜。鰲拜現在的臂力只能開兩石弓。三十斤爲鈞,四鈞爲石,一百二十斤爲一石。十石弓拉開得用千斤以上的力量,那種弓只怕是給穿了射手座黃金聖衣的星矢用地,想拉開先得爆發小宇宙……

以宋朝名將岳飛爲例,許多文獻都記載他“挽弓三百斤,弩八石”。按北宋末、南宋初六百四十克一斤計,岳飛步射能拉滿一百九十二公斤力的弓和三百七十公斤力的弩。總的來說,中國古代用於實戰的弓,最低標準大約在四十公斤左右,六十公斤以上就算是強弓了,少數力量大的猛將用步弓可以超過一百五十公斤,這就是三石弓,而歷史上的極個別人達到二百公斤左右,可以作爲人力的極限。單人用弩的標準就要高許多,力量最大的腰引法能開弩超過五百公斤。

所以,努爾哈赤開的是十石弩弓,不然以他“聖鬥士”的實力,年輕時怎麼會被李成樑追殺?想滅誰滅誰,項羽穿越來也得被他秒殺。

當然力氣大不見得就能打贏,鰲拜輕輕鞠了一躬,擺了一個架勢,道:“請。”

“小子,聽說你打架從來沒敗過,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對手太弱了,還是真有傳說的這麼邪。”安巴靈武說罷朝鰲拜走去。

他連胳膊都沒有擡起,不做任何防護,顯然不把鰲拜放在眼裡,鰲拜猜他是想用力量來壓制自己,故意露出破綻。

你的力氣也許是大,但是草原上古老的摔跤方法,能強過最科學的格鬥技術嗎?今天我就讓你們開開眼!

鰲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依舊是一副請你先動手的樣子。安巴靈武以爲他膽怯了,右手試探這打出一記直拳。

安巴靈武這一拳只用了一半力,鰲拜微微移動便躲開了,並迎面而上,左手瞬間攬上了安巴靈武的右手,右腳踩上了他的右大腿,側身一躍而起。

不好!安巴靈武趕緊全力揮臂想甩開鰲拜,鰲拜的力氣卻比他想像的大,左手、左腿纏住了他的右臂,右手挽住他的脖頸,順勢向地面倒去。

安巴靈武頓時感覺天旋地轉,龐大的身軀竟被帶的翻了個跟頭,嘭的一聲摔在地上。當他反應過來,鰲拜的兩腿已經緊緊的夾住了他的右臂,蹩的生疼,如果他強用力,胳膊會斷掉。同時,他的喉嚨也被鰲拜的一隻手扣住了……

圍觀的衆人發出一陣整齊的驚呼!鰲拜的動作讓人眼花繚亂,是他們前所未見的。這是怎麼回事?就這麼一個照面,安巴靈武就敗了?

縱使努爾哈赤身經百戰,下巴也差點落到地上,這是什麼玩意?摔跤還能這樣來?

鰲拜放開了安巴靈武,翻身而起。笑道:“承讓了!”

他用的技巧根本不是摔跤,而是巴西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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