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嬌靠在椅子上,偏着頭看着他,惡意的一笑,說:“他被你嚇跑了,我倒是想問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劉徹臉都黑,說:“胡說什麼。嬌嬌,你想出去騎馬嗎?”
阿嬌懶洋洋的說:“不想去,沒有人牽馬。”
劉徹瞪着她,說:“韓王孫就行吧?走吧,我陪你去。”
阿嬌用手託着下巴,看着他,說:“你牽馬嗎?”
劉徹走過來,牽着她的手,說:“走吧,不就是在這裡等着我嗎?”
阿嬌抽出手,說:“喂,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親,你能不能注意點。”這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劉徹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嘴角翹起,慢慢的說:“嬌嬌,你臉紅了。”然後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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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嬌反射性的摸了一下臉,然後才反應過來,一跺腳,暗暗咬牙:這個死小豬,敢詐她?等着當一下午的馬伕吧。
春日的經河河堤楊柳依依,春風吹着阿嬌的髮絲,像是母親溫暖的手,讓她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她的心情也飛揚起來,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來。
劉徹低沉的聲音響起:“嬌嬌,很高興?”
“高興,當然高興。能讓太子殿下牽馬繩,我是不是大漢第一人。”阿嬌邊蕩着腳邊說。
劉徹這廝先前還有些扭扭捏捏,但是片刻之後他就像走在宣室殿上自若,讓阿嬌想看笑話都沒有看成。
看着馬背上阿嬌左動右動的,劉徹皺着眉頭說:“嬌嬌,老實點,這匹馬性子有些烈。”他出宮的時候隨便挑了一匹馬。
阿嬌調笑道:“要是我真的摔了,那就是太子的問題了。”
劉徹回頭看着她圓圓的杏眼笑得都快眯成一條縫了,臉蛋紅撲撲的就像讓人垂涎的紅果,嘴角翹起怎麼看都是一隻偷吃的狐狸。讓他的心都癢了起來。
他眯着眼睛,說:“那我是不是應該全程負責你的安全啊?”
阿嬌正得意着呢,聽到他的問話,響亮的答應道:“那是當然。”
“那好。”
阿嬌想着現在的劉徹還是很上道的,突然一個陰影竄到她身後,然後聽到一聲駕,馬就飛快的跑了起來。
阿嬌氣急敗壞的說:“劉徹,你瘋了,快點停下。”大白天的兩個人貼這麼近,河堤上又這麼多人,還要不要臉啊?
劉徹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牽着繮繩,說:“這可是嬌嬌你自己說的,我只不過是照做罷了。”
“混蛋,我只是說你負責安全,你這樣下去,我不是被摔死,就是被母親罵死。”現在又沒有馬鞍,跑起來難受死了,今天這樣跑一下,回去她得養好多天。
劉徹想到今天他這樣的確有些孟浪,阿嬌可是他的太子妃,額,姑姑不會生那麼大的氣吧?於是一拉繮繩,馬就慢慢的停下來。
等馬速度一慢,阿嬌快速的跳下馬車,狠狠的照着馬屁股踢了一腳,看着馬在這劉徹風馳電掣般奔向遠方,才大笑起來。
楚雲幾個也終於跟上了,氣喘吁吁的說:“翁主,有沒有受傷?”
阿嬌笑夠了才說:“沒有,走吧,我們回侯府去吧。”至於劉徹,管他去死。
“諾,翁主請,馬車在前面。”
坐在馬車上,阿嬌喝了一杯茶水,才緩過來,說:“累死了,坐在馬上還不如走路呢。”
瑞柳將一碟酥餅放在阿嬌面前,笑着說:“翁主,等下次婢子做個棉墊子墊在馬背上就會好很多。”
由於騎馬實在是太不舒服,但是又屬於必備的,逃命要啊。於是很多人就想心思就在屁股底下墊一些東西。棉墊子就是其中一種,只是跑起來就不管用了。
阿嬌搖搖頭,說:“不用了,最近不想騎馬了。”等馬鞍、馬鐙出來,她再去跑馬,那才舒服。
“也好。”楚雲摸摸馬車的厚度,說:“翁主,我們就坐在馬車上也是可以觀景,不行,去遊船也是一樣的。”
剛剛可把她們嚇住了,誰知道太子殿下突然就帶着翁主走了呢?他們的作用是保護翁主,翁主要是受傷了,她們可難辭其咎。就算是太子殿下,她們口裡不敢說,心裡還是偷偷的抱怨一下。
阿嬌聽到楚雲的話,也來了興趣,說:“楚姑姑這注意不錯,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不如去遊一下涇河吧。”
楚雲摸了一下阿嬌的脈象,噓了一口氣,說:“翁主沒有事情。”
瑞雪起身說:“那婢子去找一艘船。”
阿嬌剛踏上船上,就聽到一陣馬蹄聲,接着就一個人影下來迅速的上船。
阿嬌瞪着劉徹,說:“這船是我的。”
劉徹揹着手進了船艙,說:“嬌嬌,這船好嗎?得好好檢查一下,我得保護你啊。”
無恥。算了,她心情好不和他一般見識,等着劉徹的侍衛一起上來之後,她大手一揮:“開船。”
坐在船艙裡,喝着劉徹泡的茶水,讓船隨意的飄蕩,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阿嬌看着劉徹,發現他身上竟然沒有半點狼狽的樣子,這廝的騎馬術果然是下過苦功夫的。
她那一腳出去,都聽到馬兒嘶叫聲,結果沒有一會的功夫,他就回來了。
劉徹擡頭看着阿嬌黑得發亮的眼睛,笑着說:“怎麼嬌嬌一直盯着我看,可好看?”
阿嬌靠在塌背上,打了一個哈欠,說:“好看,秀色可餐。只是太子殿下,你天天這麼閒嗎?”船一晃一晃的,讓她有些想瞌睡了。
劉徹坐的挺直,換了一壺茶水,再給阿嬌倒了一杯,說:“我是出來有事情要辦,辦完了準備回去的時候看到你的。”
“辦完事你不和舅舅稟告一下嗎?和我耗在一起,真是太子殿下應該做的事情嗎?”好吧,她承認她在遷怒。
本來她的對面應該是傾國傾城的韓王孫的。成婚前,有點私人空間都被他□□來,真是太討厭了。
劉徹裝作沒有聽到她的潛語,不緊不慢的說:“嬌嬌,我只是想見見你。”
“嗬,太子殿下還有這麼感性的時候?別呀,現在見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厭煩了吧?”阿嬌冷笑。
劉徹知道一時難以扭轉她的想法,遂說起另外一件事情,“嬌嬌,見過劉榮給你畫的那副畫嗎?”
“我哪裡能見到?不是說在匈奴使者手裡嗎?”也不知道劉榮什麼時候給她畫的,他也從來沒有說過要給他畫畫啊。
劉徹故意釣她的胃口,說:“想看嗎?”
“你拿來我就敢看。”阿嬌撇了他一眼。
劉徹起身走出船艙,過一會進來就拿出一幅畫,說:“看吧。”
阿嬌展開一看,果然是劉榮的畫法。劉榮善畫,她以前也見過不少劉榮畫的畫,他的下筆她自然也是認得的。
這個畫中的她,還有些稚氣,但是髮飾衣物卻是他們最後相見的桃花林時所穿戴的樣子。
想着那個溫潤的少年說:“無論什麼時候,你想來找我,我都會在的。”
物是人非,她還在,他卻早已經歸於原始。
劉徹看着阿嬌悲傷的樣子,冷笑一聲,三下兩下撕掉,將碎紙片從船艙窗戶中扔進了涇河裡面,風一吹,碎紙屑飄舞起來,有點隨着水浪沉入了水底,有些則被帶入了遠處。
嗤嗤的風聲好像在嘲笑着世人的癡傻。
阿嬌猛的站起來,怒道:“劉徹,你瘋了。”
劉徹陰鷙的說:“是啊,我的太子妃惦記別的男人,我早該發瘋。”
“什麼別的男人,劉榮也是我表哥。你自己齷齪,不要把別人都想得和你一樣。”
“我齷齪?”劉徹探出身子,一把抓住阿嬌的手腕,竟然笑了,說:“嬌嬌,要是我再陰暗點,你認爲你還能逍遙這麼久?還能去祭拜劉榮?上次刺殺,你說要是我多說一點,你才劉榮會不會父皇從宗族出名?劉榮現在還能享受宗祠的煙火,嬌嬌,那是我不想讓你傷心。”
阿嬌氣的發抖,想伸出手打他一巴掌,這人根本沒有變化,一樣的心機深沉。
劉徹一把抓住她的手,說:“嬌嬌,適可而止。外面可是很多人呢。”他也是要面子的。
阿嬌深吸一口氣,冷靜的說道:“放開我,我知道了。”要是他們鬧起來,雖然外面的侍女和侍衛們絕對不敢傳出去,但的確會很沒有面子。
手裡的柔軟滑膩讓劉徹有些捨不得,但再看阿嬌的眼睛裡面快要冒火了,他才鬆開她,輕笑說:“嬌嬌,畫可是我從匈奴使者那裡偷來的,不毀掉,說不定某一天就會成爲一個把柄。”
阿嬌垂下眼簾,說:“太子殿下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騙小孩呢,劉徹這廝既然敢偷哪裡怕匈奴人找上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