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會這麼巧,早不發晚不發偏偏在這種時候把醬紫內涵信息發過來,跟他見面都過去多少天了?當航短信再來的時候已經沒膽量去看,討人厭側坐在牀邊低着頭,應聲:“我回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起身就走。
身影已經完全站起向外邁步那一刻,我看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伸出去,揪住討人厭衣角。
曾經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可最後只剩遊戲相伴,沒有那麼複雜的情緒,什麼需要父母、需要朋友、需要男友,誰都好,只要別留我一個人,只要別拿我當不存在。在寂寞來襲的時候,只要這個世界上別就只有我一個人。
討人厭讓我體會到了被關懷的感覺,分擔那些原本只有自己才知道事情,安慰不堪入目的我,所以也想要同樣給予,在他露出那麼落寞樣子的時候。
“只要你不嫌棄小,我可以分半張牀給你。”
“我可以誤會成別的意思嗎?”
他轉過臉露出期盼模樣,剎那間我才理解到這句分半張牀的內涵。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非常單純意思,極其單純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呵呵,”這次是真的笑了,雖然沒恢復到往常卻比之前好得多,出聲:“如果是你的話,我相信真的只有字面意思,如果是別人說這種話就絕對不會放過她了。”
轉過身,那隻骨節分明大手即將觸及我臉上瞬間忽然停住,漸漸收攏指頭,然後徐徐落下,“我去拿個毛毯就回來。”
他沒碰,就像答應過的那樣保證不碰我,不做過多的肢體接觸,即使剛剛一念間滿眼渴望晶瑩閃光。很誇張的,身體記得被觸摸過感覺,不聽話的自己紅了還有些燙。
討人厭覺得我的習慣很奇怪,爲什麼要在睡覺時候開一個小小地燈,亮度特別微弱,就放在沙發旁邊角落裡。鑑於他都已經見過知道自己那麼多事,如實回答:“剛開始是害怕黑夜
,後來長大就變成習慣了。”
之前說過自己小時候屋子特別大害怕的睡不着,就開着檯燈看書,會在不知道什麼的時候睡着,只要還有燈光在就會覺得很安心,半夜醒來也不會恐懼。
“他們沒管你嗎?”
知道口中“他們”是指父母,已經沒有隱瞞必要。
“爸爸總不在家,媽媽不喜歡跟我一起睡,說了害怕也不解決任何問題,她是醫生,這個世界上對於她而言沒有可怕的東西。”
不想討論這樣話題會勾起特別不願回憶的過去,就像現在,緊緊閉上嘴巴用臉將眼淚蹭到枕頭上,這樣就不會被知道自己哭了。
討人厭將頭低下來輕輕抵在我頭上,小聲柔聲安撫:“現在你不是自己一個人。”
對,現在不是一個人,他裹着毛毯躺在我身旁,在這個空間裡有兩個人的氣息和味道,但也僅限於現在而已。被子被死死攥着,淚水染溼一大片枕頭,我不敢出一絲聲音否則都會被知道哭了,緩和好久纔想到用被子堵在嘴邊悶聲:“你也不是一個人。”
胸口被情緒塞得滿滿地,出不來也進不去很疼,如果他不在我一定已經痛哭流涕,可現在不行。
“我想要一直跟你這樣下去。”
聲音沒落好半天才意識到這話是討人厭說的,耳鬢廝磨的悄聲讓我差點以爲是幻覺,溫熱的呼吸還在耳邊,忍不住探出手撫在他臉頰上,映着月光凝望那張閉闔雙眸的臉龐。他沒動,像睡着一樣安靜等待回答。
“那樣你會找不到女朋友的,沒有女生能夠接受我這樣的存在。”
“那就不要女朋友只要你。”
回答不僅利落而且毫不猶豫,簡短而乾脆讓人不敢相信,他剛剛失戀很孤獨這些我都知道,所以內心清楚這些話不能當真卻還是無可救藥的心顫。指肚在他肌膚上劃過,掠過鼻翼和鼻尖緩緩向下,不經意之間他用脣將它
抿住獻上輕輕一吻,玩味十足。
“好,契約成立,只要有一人反悔就算自動解約。”
“小孩子,你動畫片看多了吧?”
如果是動畫片還好了呢,羈絆什麼、契約什麼根本不用涉及到愛情這麼麻煩的事情,吃醋什麼吵架什麼都不會像現實裡那麼嚴重,只是相伴在一起而已,彼此都想要留在對方身邊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
後來才知道現實世界裡我們這種關係叫紅顏知己和藍顏知己,比愛人少一點比朋友多一點,傳說中的第四種情感。討人厭不認同,說自己從來沒抱過那樣心境來面對我,而且還反駁說航纔是,什麼世界上最瞭解的人這樣。
確實跟航彼此很有默契,但還達不到知己地步嘛,而且原因是實在太熟悉的關係,任何一個人跟另外一個人當了近10年同學還是前後桌,不瞭解都怪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呀!就算不想見,人就在你眼前晃。
那一整夜我們誰都沒動,從始自終都保持頭貼在一起姿勢,好像這樣就可以互相安慰。不知道他感覺如何,起碼我開始懷疑以後會不會重新害怕一個人睡,就像被擁抱過才知道那份溫暖很誘人。
早晨討人厭離開的時候我明明醒了仍舊裝睡,待確認門被關上就鑽到還有他餘溫的地方,離開被子用毛毯將自己裹起來,荒唐嗎?好荒唐,卻還想要這樣。枕頭上留着淡淡味道,一直都無法形容總之很好聞。
所以這是一個女孩在犯花癡對嗎?我對自己的行爲嘲笑出聲,自打從那起真的再不笑話花癡了,花癡其實挺可憐的。自己心裡挺滿足,別人眼看很荒謬。伸手摸過電話,本想看看昨晚航都發什麼了,結果顯示沒有任何信息,這不可能啊!沒有刪信息習慣的?
隱隱約約記得討人厭臨走的時候好像因爲什麼耽誤了一段時間,如此推測,思來想去,犯人只能有一個,就是那個可惡的自以爲是傢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