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情的面色難看至極,不管不顧,直接當着兩個大男人的面,撕開胸口的衣裳,露出心臟處的刀疤,沙啞着聲音道:“我動過心臟移植手術,快幫我叫醫生,我需要治療!”
那刀疤可不是假的,因爲時隔不久,痕跡依然清晰可見。
那名兇悍的警察也愣住了,有些猶豫不決。
鍾可情哪裡容得他思考,上前死死拽住他的衣襟,冷聲威脅:“快送我去醫院!我若是死了,你就是見死不救!警局的閉路電視爲證,你以爲你逃得掉麼?!別人給了你多少錢玩我,能抵得上你後半輩子的自由麼?!”
“快……快叫醫生。”那名警察怔愣了片刻,彷彿被罵醒了,連忙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另一名警察將鍾可情扶起來,攙着她走出問訊室,對值班的刑警吩咐道:“幫她辦理一下手術,她現在需要即刻入院觀察。”
“可是她明天還有庭審。”值班室的工作人員皺緊了眉頭。
就在那名警察猶豫不決之際,鍾可情粗啞着嗓音開口道:“庭審照常。我一定爲證明我的清白,除非我死在醫院!”
她意志這樣堅定,這倒讓兩名警察放心警惕來。季老太太只是吩咐他們玩她到精疲力竭,令她在庭審之時睏乏,只要她還能按時參加庭審,中間悄悄去一趟醫院,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救護車在五分鐘之內趕到,鍾可情被擡上車之後,便閉上眼睛休息。不管醫生們都在議論些什麼,她聽都不聽,只是自顧自地睡覺,養精蓄銳。
距離庭審還有四個小時,她困得如同一隻失眠多日的考拉,這才一抱住大樹,便沉沉入睡。
警察有些擔憂地問她身側的醫生,“她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死?”
醫生在爲鍾可情檢查的時候,她故意控制了自己的脈搏和氣息,導致測量的結果有很大的偏頗。急救的醫生撒手道:“脈搏和氣息都很弱,需要送回醫院觀察。”
那名警察顯然是被鍾可情的話嚇到了,擔心她真的死掉。醫生說什麼,他都認了。去哪兒檢查,做什麼檢查都可以,只要保證這丫頭別死在他手上就行!
重症病房裡。
alan急匆匆闖了進來,對季老太太道:“那丫頭被送進醫院了,現在正在急救室,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季老太太眉頭一挑,彷彿用腳趾頭想想都能將鍾可情猜透。她眼皮一眨不眨,齒縫裡冷不丁地蹦出兩個字:“裝死!”
“那要不要……”alan朝着季老太太做了一個手勢,是殺人滅口的意思的。
季老太太眉頭一擰,橫出手臂來,將她攔住:“不!那丫頭一貫狡猾,指不定這回是挖好了陷阱等着我們往裡頭跳!她自己是醫生,醫院內外,她比我們熟悉。我們若是被她抓到了把柄,那明天的庭審她就可以翻身了!”
“那要怎麼辦纔好?”alan有些心急,畢竟她投靠了季老太太,把大小姐給得罪了,萬一大小姐不倒,她也就沒好日子過了!
季老太太冷哼出聲,咬牙切齒道:“罷了!就讓那個小雜種再多活一天!”
alan點頭,而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出聲道:“對了,季夫人在門外等了一天了,您真的不見她麼?”
季老太太眸光微微凜起,沉聲道:“她必然是來爲她女兒求情的,可我不能爲了一個臭丫頭而犧牲季氏,不見也罷!”
“可是……”
“可是什麼?!”季老太太挑眉問道。
alan猶豫着說:“季夫人說,讓您回憶一下十一年前火災那天都做過些什麼好事……”她的聲音愈來愈小,害怕觸怒了季老太太。
alan的話猶如平地驚雷,在季老太太心中擊起不小的漣漪。她整張臉瞬間煞得慘白,顫抖着手,指着病房大門道:“讓……讓她進來!”
alan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點頭。
沈惠潔進了病房,季老太太便藉機支開了alan。
季老太太冷眼望着沈惠潔,一顆心掉在嗓子眼,顫聲問道:“你提起十一年前的火災是什麼意思?”
“媽。”沈惠潔垂下眼簾,面上滿是無奈,“你做過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還要問我麼?”
季老太太“啪”得一聲將手上的水杯摔了出去,直朝着沈惠潔的面門砸去,“混蛋!原來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是裝瘋賣傻!你不是說你忘記了麼?怎麼現在又記起來了?還是你從來就沒忘記?!”
沈惠潔不躲不閃,仍舊那厚重的玻璃水杯砸在了自己的右腦門上,砸得頭破血流,鮮紅的液體順着額角流下來,血腥味兒很快就在空間裡滿溢開來。
她緩步向前,目光死死逼視着季老太太:“如果我不裝瘋賣傻,媽當年想要燒死的就不止小墨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