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可靠的是什麼?
有人說是利益,有人說是感情:親情愛情友情,各種各樣的感覺是維繫人與人之間最要緊的東西。
但其實這個世界上沒什麼是可靠的。
有的人可以爲了利益出賣朋友,出賣國家。
有的人可以爲了自己的性命而放棄家人的性命。
有的人則可以奮不顧身的捨棄自己的生命只爲了那一個生命垂危的陌生人。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難以界定,例如孫倩,例如孫興安。
孫倩會因爲自己而出賣自己的親生父親,將一切的罪名都推到自己的父親身上,只爲了自己能夠活命。
而孫興安卻由此至終都沒有將孫倩扯進來,一切都不過是一顆心罷了,喬白以前很擅長玩弄這種手段,所以對孫倩的話他並不覺得意外。
賭場那邊的人打電話過來說孫興安死了,自己一頭撞在牆上死的,他們說孫興安死的時候一直都在念着孫倩的名字,乞求他們放過自己的女兒。
喬白將那段話跟孫倩說了。
孫倩整個人都呆住了,雙眼無神的只知道往角落裡縮,跟個精神病一樣。
喬白看她的模樣也就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交代衛七將人看好,然後便一個人出去了。
……
席昭然一直都渾渾噩噩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好像每天清醒的時間都不足兩個小時,她也只迷迷糊糊的記得有人給自己灌營養劑,也有人說話,但模模糊糊的,她聽不真切,只是依稀聽到了孫興安死了什麼的,然後就又繼續昏迷。
席昭然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因爲她的眼睛始終都被黑布蒙着,身上也沒有一點力氣,只是覺得自己是躺在一張牀上,但卻不知身處的到底是什麼地方。
“席律師,好久不見了。”
眼睛上的黑布被拿下來的時候,席昭然本能的眯起了雙眸,很久才適應了這突然起來的光線。
她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女人,舔了舔乾燥的脣瓣,“狐?”
“你很聰明,其實如果不是喬白的話,我想咱們應該會成爲很好的朋友。”狐狸讚賞的點點頭。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席昭然微微點頭,冷靜的不像是一個人應該有的反應。
狐狸也微微有些詫異,“難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從艾西斯那兒逃出來的嗎?”
“我很好奇,你能說給我聽嗎?”席昭然活動了一下手腳,全身還是一陣無力。
“其實也沒什麼太難的,只不過就是一點美人計加上易容術罷了,想要逃出那種地方,簡直太簡單不過了。”狐狸聳了聳肩膀。
“如果能這麼容易就逃出來,那麼我想學長也就不用活着了。”席昭然笑了笑,“我們從一開始抓住的就不是你吧。”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狐狸讚歎上,黑色的瞳子裡有掩飾不住的殺意。
“那還真是糟糕。”席昭然神色輕鬆,她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企圖恢復一些力氣。
“別掙扎了,這藥是最新研究出來的,藥效能讓你全身無力一個月左右。”狐狸彎着腰,有些涼的手指從她的臉頰上劃過,“這張臉真的挺誘人的,也難怪喬白會栽在你身上了。”
“能告訴這是在哪兒嗎?”席昭然問了一句。
“海上。”狐狸低聲道,“或許你應該感謝我。”
“什麼?”席昭然微微一愣。
“你知道孫興安是個什麼樣的人嗎?”狐狸皺起了眉頭,臉上滿是嫌惡。
席昭然抿脣,蒼白的臉色十分難看。
儘管當時暈暈乎乎的,但她還是能感覺到有人在對自己動手動腳,而且好像電話裡還傳來了母親的聲音。
“孫興安是你親生父親。”狐狸道,“他想要了你,而且還是打電話給你母親,想要讓她聽着這一幕,但卻被我阻止了。”
“還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當時你母親並沒有立刻打電話給喬白,你說是因爲什麼?”
狐狸湊近了席昭然的耳邊,“你那個母親爲了她自己的愛人,拋棄你了。”
“她應該是想,孫興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不會對我怎麼樣了。”席昭然冷靜的說道,“我母親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她認爲,不管孫興安怎麼樣,他都是我的父親,不應該死在我或者喬白的手裡,她覺得我或許會難做,所以纔沒有通知喬白。”
儘管理智是這樣告訴她的,但在感情上,席昭然還是一陣失望,她能說李青到現在都天真的可憐嗎?真的以爲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會放過她?
“你倒是看的開。”
狐狸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是你,就絕對不會如此。”
“所以你不是我,也成爲不了我。”席昭然道,她很傷心,也很害怕,但她卻知道自己根本就無能爲力,所以就只能用這幅冷靜的姿態來面對一切的未知。
李青的事情事後對方自然會跟她解釋,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從這個地方逃出去。
“喬白的能力真的出乎我的想象,你覺得這件事情過後,會有多少人容忍他活下去?”狐狸坐在了牀邊,垂眸看着自己的腳趾,“黑白兩道的人都能供他驅使,我還真是小看了他,可是從一開始他就調查錯了方向,所以他是找不到你的。”
“那麼你將我帶過來的意義是什麼?”席昭然問了一句。
“跟喬白玩兒一個遊戲。”狐狸眯起了雙眸,脣角帶着一抹燦爛的笑容,“說實話,是有人請我殺了他,可我捨不得,所以就精心設置了這一場遊戲,儘管時間拖的有點長,但我卻玩兒的很開心,你們都很優秀,可我相信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會是我。”
“有人請你殺他嗎?”
席昭然的心微微一沉。
“在你死去的那一秒,我會告訴你僱傭我的人是誰的。”狐狸甜甜的一笑,“交談時間結束了,席律師,下面就請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狐狸取出了針管,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後紮在了她的手臂上。
席昭然感覺眼前的東西慢慢變得模糊了起來,她用力的眨了幾下眼睛,但終究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狐狸看着躺在牀上的人,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然後邊轉身離開了,所以她沒有看到原本一動不動的人的手指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那點細小的弧度若是不注意根本就不會察覺。
席昭然不知道船在海上漂了多少天,因爲她一直都在睡着,而在船艙之中也分不出白天跟黑夜。
狐狸一共來了三次。
第一次告訴她孫興安死了。
第二次跟她說外面的天氣不太好,或許會遇到暴雨。
第三次,席昭然讓她拆除了房間裡的攝像頭。
狐狸可能是一天來了三次,也可能是兩天,也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四天,當完全喪失了時間的概念的時候,席昭然的心慢慢的慌亂了起來,她問狐狸今天是什麼時候,但狐狸卻笑了笑沒有回答她,於是,她也就放棄了,只是不停的催眠自己,她失蹤不過才一天而已。
其實說是催眠,倒不如說是心理暗示,精通心理學的人都會爲自己搭建那麼一片港灣,然後說服自己沉醉其中,相信那個編造出來的美好謊言。
席昭然算不上太過精通,不過這種程度還是能做到的。
狐狸說是拆了臥室的監控,但卻還是偷偷的留了一個,一直都觀察着席昭然的一舉一動,見她沒什麼異樣也就放鬆了,將地方教給了自己的手下一個人就到了甲板上。
他們做的是私人的遊輪,已經到了公海,狐狸想,喬白帶的那些人大概不會在公海動手吧。
喬白的確是快要急瘋了,已經過了四天了,不要說人影了,簡直連個鬼影都見不到,而整個寧市無論是地上還是地下全部都被找了一個遍,但卻是找不到。
就在喬白沒有絲毫頭緒的時候,李青來了電話。
他壓着自己的怒氣跟焦急跟李青說話,聽着對方的話恨不得將孫興安從地獄拽出來給他回魂然後再將他給凌遲了。
“去查海上,立刻!”
這幾個字喬白幾乎是吼出來了,而他也快步離開了。
宋力不敢耽擱,連忙準備了船。
有船出港,有貨輪,客輪,也有私人遊輪。
儘管不知道席昭然在不在裡面,但這至少也是一條線索,喬白立刻讓人去核對所有的名單跟貨物,最後將目標定在了一艘私人遊輪上。
喬白用自己手中的權利調了軍艦出港,並且也讓外交部的人跟鄰國打了招呼,聲明那艘船上有危險分子,並且攜帶了危險物品,這還不算,他還讓盛熠煦動用自己手中的權利,拉進來了國外的一艘軍艦,兩部分都在瞬間化身爲海盜,這樣就算是被發現了到時候來個打死不承認,誰又能奈何的了他們呢?
作戰服、通訊器,喬白揹着一把狙擊槍兩把手槍,兩把短刃,一把AK,無論是射殺、衝鋒還是近身搏鬥,他都能應付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