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百姨娘強勢崛起,柳姨娘看着似乎是遭到了雲雷巖的徹底厭棄,顏氏想了想,又問道:“那個百姨娘,是不是跟你有關?”
錦繡撲進顏氏的懷裡,頗有些撒嬌的說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孃親您呢。那個百姨娘就是女兒安排的人。”
她擡起頭瞧着顏氏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像是不大高興的樣子,錦繡心中一個咯噔,問道:“娘……您不會是生女兒的氣了吧?”
說到底,現在雲雷巖也是孃親的丈夫,孃親這是在責怪自己嗎?
“你這孩子,做事兒怎麼能這麼衝動?娘是生氣了,氣你這般自作主張!難道娘就這麼不得你的信任,就連前來同孃親商量一下都不肯嗎?這種事情,倘若被外人知道了,你的名聲可就要徹底的毀了!一個做女兒的插手父親房裡的事情,你這是想一輩子都不嫁人了是嗎?”
錦繡當時只覺得這是一個刺激柳姨娘的好法子,所以並沒有想那麼多。
但是現在聽顏氏這麼一說,她也覺得自己當時實在是太過沖動了!
“娘,我……我不該那麼衝動的,我錯了。”
顏氏好笑的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好了,現在知道錯了就好,往後做事,就不會這般思前不顧後的。這件事孃親既然知道了,就不會讓你有事的。還有……剛剛究竟在心裡怎麼想孃親的?嗯?”
“孃親,您怎麼跟外公一樣,都喜歡點人家的鼻子呢?好吧,剛剛是女兒想差了,以爲……以爲……以爲孃親您對父親,還有……哎呀,那個,總之女兒現在知道錯了呀。”
“你呀。對於你父親,孃親早就死了心,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明白了?不管你要做任何事,這些都不該是你的顧慮。相反,你要想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安危。”
錦繡狠狠地點頭:“嗯,我知道了孃親。”
一連好幾日,雲雷巖都不曾踏入過柳姨娘的房門一步,到了此時,柳姨娘終於是明悟過來,自己在雲雷巖那裡,終究還是失寵了啊!
若不是她管家這麼多年,在府中經營了不少勢力,自己現在失寵,還不得被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奴才給折磨死?
她目光冰冷的瞧着雲雷巖書房的方向,脣邊的笑意蝕骨冰寒,“既然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義!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娘,現在這個府裡還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嗎?”云溪自從那日被錦繡扇了兩個耳光便一直想着要尋找機會報仇。然而,到今日卻是一點兒機會都不曾找到。
父親現在就知道寵着百靈那個賤人,對她們母女根本就是不聞不問。
柳姨娘說道:“怎麼了?誰又欺負你了?”
“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瞧着我們失勢,現在都敢不將我的話放在眼中了。”
柳姨娘說道:“放心吧,這個尚書府,只能是我們的。”
原本她可一點兒想要將事情做絕的心都沒有,她只想着慢慢熬死了顏氏,霸佔了她的嫁妝,同雲雷巖一塊兒守着這偌大的雲府,共享榮華富貴。
可是現在,她都已經被雲雷巖逼到了這樣的境地,她爲何還要替他着想?
云溪不知道柳姨娘有什麼打算,不過還是說道:“娘,我剛剛收到淮王給我的信件了。他說他是爲了相府的權勢,纔不得不向雲錦繡提親的。他還說,畢竟當日是皇上退了她的親事,理應再由皇家給她一門親事,這也是一種安撫。”
柳姨娘目光閃了閃,問道:“他當真是這般說的?”
“嗯。”
柳姨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脣邊的笑意有些瘮人,她忽而俯身,在云溪耳邊說了些什麼。
云溪眼睛越睜越大,最終眸中帶笑:“孃親真是高明,女兒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看向柳姨娘,忽然又說道:“現在想來,孃親您當年是不是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才嫁給父親的?”
“傻瓜,當年你父親對我一往情深,可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寒門小子。當時我是不願嫁給他的,可是誰料到他後來竟然會如同踩了狗屎運一般的娶了相爺的女兒?當年那十里紅妝的場面,可是讓好些人都羨慕不已呢。”
似是回憶起了什麼有趣的往事,柳姨娘脣邊的笑意越發明顯起來:“當年我就在人羣中,瞧着你父親高頭大馬,意氣風發。有這麼一個給力的妻族支持,我當時便知道,你父親只要不蠢,就一定會飛黃騰達的。所以當天晚上就通過你父親從前伺候的小廝找到了你父親,後來先那位兩三年生下你,之後入府便是名正言順。”
當時她入府便有了身孕,可將那位高貴的相府小姐氣的不輕。
她都不曾想到,那位相門貴女竟然這般好打發,被她這麼輕輕一氣,竟然就只顧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什麼事兒都不聞不問起來。
這也讓她順利的把持了雲府的內宅事物這麼多年。
可是現在,竟然讓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給攪合了!
一想到此,柳氏的心中便充滿了憤恨!
而現在云溪的狀況可比自己當年要好得多。當年,在她給雲雷巖留下一個自己是嫌貧愛富的印象之後,她都能順利入府,並且得他專寵。更何況現在雲錦繡那張毀容的臉,可引不起淮王的半分興趣。
再加上云溪現在同淮王的情誼,往後淮王府誰當家還真是不一定呢!
云溪說道:“那娘,您覺得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幫着淮王,促成他和雲錦繡的婚事?我觀察這幾日,總覺得雲錦繡對於這樁婚事,可是一點兒都不樂意呢。”
柳姨娘說道:“當然要促成。只要這樁婚事成了,你便安心在府中等着淮王接你入府成爲側妃,而後就是你將雲錦繡踩在腳底下的日子!”
“嗯,我知道怎麼做了,孃親。”云溪目光灼灼,眼中閃過志在必得的光芒!
云溪回去之後,便高高興興的給淮王回了信。
信中言明,既然這是他的心願,那麼她即便是再如何心痛,也會幫他達成所願。那一字字感人至深的話,果真讓淮王大爲感動。
夜深人靜的時候,淮王便趁夜色去了云溪的閨房。
云溪俏麗的小臉上佈滿了紅雲,低頭有些羞恰的問道:“你……你怎麼來了?”
皇晟樊上前將云溪摟入自己懷中,情動間甚至低頭在她秀髮上吻了吻,這才說道:“你對我這般情深,我怎能不來?云溪,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虧待與你的。”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皇晟樊低首,捉住她的脣,狠狠地吻了上去……
直到云溪氣喘吁吁這纔將人放開,將人摟着做到牀前,聲音包含深情的問道:“本王打探到錦繡那個噁心的女人竟然不願意嫁給本王。現在顏相正在積極活動,要阻止這樁婚事,你打算用什麼法子?”
這事兒他自己也知道,雲雷巖定然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的。但是顏相那邊若是不同意,自己這提親還真就成不了。
畢竟,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再怎麼英武的雲尚書,在顏相面前也不過就是一隻小鵪鶉,顏相說往東,他便不敢反駁。
云溪緊緊地靠在皇晟樊的懷中,說道:“王爺,您說若是您跟錦繡生米煮成熟飯了,到時候便是顏相不願也不行呢。到那時,可不是她不想嫁,而是要求着嫁給你了。如此一來,您若是有什麼事兒想要麻煩顏相的,也能夠以此作爲威脅不是?”
皇晟樊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這種一不做二不休的法子他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到時候可不是他求人,而是那老不死的來求着他了!
他摟着云溪又是一頓猛親:“當真是個可人疼的。”
“哎呀,王爺您別這樣。”
“別哪樣?你這女人,竟然能夠狠心的提出這樣的法子來,自己都不吃醋嗎?”皇晟樊調笑的問道。
云溪噘嘴說道:“醋呀,怎麼可能不吃醋呢。不過是因着這是王爺想要做到的事兒,所以縱然心裡再如何不願,也不過是將苦澀往肚子裡咽罷了。”
“你呀,就是這張小嘴可人疼。”
屋外,喜兒一臉冷意的飛身離開,朝着錦繡院子而去。
錦繡這會兒尚未睡着,因着快到中秋,各府來往挺多。景王府前兒個下了帖子過來,說是老王妃舉辦了宴會,邀請了好些人家的閨秀,她這會兒正在將各府的資料攤開在眼前,細細整理呢。
上輩子她不懂這些人際往來,在臉毀了之後更是自怨自艾的一個閨中密友都不曾交過。對於各府之間的關係,她雖然知曉個大概,可卻從不關心。
是以上輩子發生了那些事兒,有些她想的明白,有些卻是怎麼也不明白的。
這輩子既然能夠重新來過,她自然不會再讓自己那般渾渾噩噩的度過一輩子了!
小翠和金枝陪在她身邊,一會兒還得交非雲過來值夜,因此用過晚膳便讓非雲去早早休息了。瞧着喜兒一臉冷厲的面色,錦繡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