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愣神的那一瞬間,那個士兵頭頭一把把簾子掀了起來,露出顧以畫那嬌俏可人的俊臉,看見那人露出那猥瑣的樣子,她心中一陣惡寒,表面上卻露出害怕的表情。
那士兵頭頭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她,說:“哎呦,這是哪裡來的妹妹,怎地生的如此俊俏,真叫兵爺我這心肝都癢癢。”
顧以畫躲在馬車裡的一個角落裡,試圖把自己團成一個團,她顫顫巍巍的回道:“兵爺,小女子是從遠方來,千里迢迢的,想要進城投奔親戚,還望兵爺能行個方便!”
顧以畫柔柔弱弱的樣子反而激起士兵頭頭的狼性,士兵頭頭手腳並用的想要爬進車廂裡,正要摸到顧以畫的玉足時,便被潘子修給拽了出來,一個大馬趴便狼狽落地,此時,這城門附近早已聚集了很多百姓,住在這附近的都知道守城的士兵頭頭是個惡霸,強搶民女,豪奪糧食,無惡不作。
現在他這副狼狽模樣,直讓人叫好,周圍的百姓都伸長脖子,興致勃勃的望着這邊,生怕錯過一點熱鬧。
士兵頭頭被他的部下給扶了起來,他朝地上唾了口唾沫,此時那如老鼠一般的綠豆眼惡狠狠的盯着潘子修,用手指着他們說:“來人啊!快把他們幾個給抓起來,男子關進大牢,女的弟兄們隨意享用!”
就哪怕這個時候,他還是色心不改,垂涎着顧以畫的美貌,士兵們聞言舉着長矛把他們幾人圍在圈內,潘子修憤憤不滿的說:“你好大的膽子,無辜亂抓人,還公然調戲良家婦女,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對方不以爲然的擠眉弄眼說道:“王法?哈哈哈哈!該說你是天真還是愚蠢,老子還就告訴你了,在這,老子就是王法,快!把他們抓起來,我現在懷疑他們是叛賊,意圖不軌,給我拿下!”
士兵們聞聲慢慢縮小了包圍圈,長矛對準了他們的胸口,縱然他們有三頭六臂,也難敵這麼多人,知書看這麼多人,一下子難以逃脫,她馬上攔住了潘子修,十分冷靜的對他說:“潘公子,切勿中了他們的圈套,這是陷阱,有人陷害我們,要公報私仇,潘公子,你趕緊離開吧!”
知書在如此慌亂的情況下,頭腦還是保持如此冷靜,這讓潘子修十分的佩服,但是她居然讓自己離開,這怎麼可以,自己乃堂堂七尺男兒,怎可以躲在女兒家的背後苟且偷生,他義正嚴詞的拒絕道:“知書姑娘,要走咱一起走,我不會獨留你們的。”
然後便帶着知書和顧以畫他們逃出了包圍圈,但是士兵們仍然是窮追不捨,緊緊地跟在身後,潘子修將知書和顧以畫用力的向前一推,而自己卻被士兵包圍起來,他隔着老遠向知書喊道:“知書!你快帶着顧以畫小姐走!我脫身後自然會有辦法找到你們!”
說完便跟士兵們廝殺了起來,顧以畫此刻的衣衫羅裙沾滿着泥濘,可此刻也顧不上整潔了,二人狼狽至極,被士兵追得無路可走,只好悄悄躲進一旁的蘆葦叢裡,屏住呼吸。
果然,剛躲進蘆葦叢,士兵們就追了過來,見四下無人,有個士兵說:“她們一定走不遠,給我仔仔細細的搜!”
士兵們拿着長矛向蘆葦深處隨意的插着,有好幾次都差點插到顧以畫,她十分害怕,要不是知書及時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此時她們恐怕早就被抓了起來吧!
過了一會,士兵們繼續向前方走遠,她們這才偷偷的走了出來,見四下無人,她們拼了命的跑,一路磕磕絆絆的,兩個女兒家就算再快也跑不過幾個常年當兵的男人啊,那幾個士兵發現自己被騙了以後,便往回追趕,很快的就看見她們的身影了。
顧以畫看着士兵越來越近,她有些焦急,甚至有些怨恨知書,爲什麼偏偏要來豐城,惹了這麼一堆的麻煩,她憤憤的說:“知書,怎麼辦啊?他們馬上就要追到我們了,我還不想死啊!”
知書此時也是十分着急,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掉落,她的大腦飛速的運轉着:怎麼辦?怎麼辦?
這時,不遠處有一個小池塘,她眼裡精光一現,然後拉着顧以畫跳進了池塘裡,在水中屏氣,士兵們朝水中胡亂的放着箭,等士兵漸漸走遠時,二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知書拉着顧以畫剛爬上岸,突然間,她轉過頭注意到顧以畫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她有些驚恐的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嘴巴大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顧以畫十分不解,剛想要低頭看看,還沒待自己瞧清楚,便感覺有刺痛,剛剛在水中還未有感覺,一上岸痛覺便恢復了,那感覺像什麼被刺進了自己的身體,她瞬間身體失去了重心,又重新跌進了湖中!
澄淨的水面,一圈圈的紅色暈染開來!
“以畫!”知書驚呼着,那一聲聲的呼喊,驚起了枝頭的鳥兒。
其實士兵們並未走遠,他們射箭刺傷了顧以畫之後,一眼便望見了站在水邊的知書,他們提起手中的刀子,便朝着她的方向奔來。
知書慌忙爬起,想要逃離,可卻被攔住了去路,明晃晃的刀子,在陽光下,泛着森冷的光,她的臉頰上掛着水珠,晶瑩剔透,不知是淚水還是湖水,她一心擔憂着跌入水中的顧以畫。
士兵們提起手中的刀子,就要朝着她刺過來,可就在此時,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已然來不及將她滅口,士兵們和不遠處前來營救的潘子修部下打成一團
望見他們已顧不上自己,知書立刻提起裙裾,朝着顧以畫墜落的地方奔去,一下子跳入水中,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將水中的她撈起。
“以畫,你千萬不要有事,別嚇我啊!”晴天白日之下,知書抱着已然昏迷的顧以畫,失聲痛哭,那慘白的臉,緊閉的雙眸,還有那染血的衣衫。
她現在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情況十分的危急,但此時,知書他們已然是四面楚歌,又怎麼救得了顧以畫呢?
知書趁慌亂之時,將顧以畫背到自己的背上,急急忙忙的揹着顧以畫將她帶離了那個混亂之地,大概走出了一段距離後,知書也是到了身體的極限,一下子倒在了草地上,背上的顧以畫順勢骨碌骨碌的滾了下去。
知書掙扎着像她那邊爬去,身體和精神上承受着巨大的壓力,眼底已經是通紅一片,額頭上溢滿密密麻麻的汗珠,憑藉着自己心裡的那一份毅力,最終還是戰勝了身體的極限。
因爲環境的侷限性,知書只能就近找到了一些藥草,她用力的將箭拔了出來,幸好傷到的不是舊傷那個地方,也不是重要部位,這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知書將箭拔出時,手都是顫抖着的。
鮮血噴涌而出,她連忙將碾碎的藥草敷在患處,厚厚的一層,也總算是止住了血,看見血止住了,知書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還真是不易啊!
然後她又撕下了自己羅裙的一角用來包紮顧以畫的患處,費力的將她擡起,左一圈右一圈的纏繞着,十分的費力,一切都弄完以後,這才倒在草地上。
她找的這個地方,地處偏僻,士兵們應該還需要些時日才能找到此處,所以她可以放心的休息那麼一會,畢竟這一路上,光顧着逃命,也沒有休息過,要不是有需要照顧以畫的毅力在,身體早就已經支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