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餘光交待完事情,轉身重新走到吳天麟的面前,一臉歉意地對吳天麟說道:“吳醫生!實在是非常對不起!身爲定中市的市委書記,我真的沒想到秀麗縣的情況竟然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讓您見笑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剛纔阮餘光發怒的整個過程,吳天麟一直都站在一旁觀看着,從阮餘光的話裡,吳天麟能夠明顯的感覺出阮餘光對秀麗縣的這些幹部非常的不待見,在華夏如果地方一把手對下屬沒好感,肯定會馬上撤換掉這些幹部,可是吳天麟就非常納悶,既然阮餘光這樣痛恨秀麗縣的這些幹部,爲什麼他不採取一些行動來解決秀麗縣的問題?此時吳天麟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他很想問個究竟,但是心裡卻非常清楚這並不是他應該去關心的事情,因爲目前他更應該關心的是儘快找出病毒的源頭,杜絕病毒繼續蔓延,但是當他想到秀麗縣的那些百姓,想到秀麗縣的那座豪華的辦公大樓,想到鄭建華和顧偉平這兩個人秀麗父母官的虛僞嘴臉,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對阮餘光問道:“阮書記!雖然我是昨天剛剛到秀麗縣的,但是通過我的所見所聞,秀麗縣的情況確實非常嚴重,甚至嚴重到無法想象的地步,特別是秀麗縣的這兩位父母官,從我跟他們接觸到現在,雖然他們一直都口口聲聲喊着要儘快脫掉秀麗縣貧困縣的帽子,幫助秀麗縣民衆發家致富,甚至還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來掩飾他們花費巨資建蓋一座豪華的辦公大樓的事實,可是通過這短暫的接觸,我卻沒有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一丁點的決心,更沒看到他們心裡真正裝着秀麗縣的百姓,反而看到了幾個虛僞的幹部在一起爭權奪利的場面,試想一個貧困縣的父母官心裡裝的是權力而不是百姓,這個貧困的小城市還有希望嗎?這裡的羣衆還有致富的希望嗎?”
做爲定中市市委書記,阮餘光一直都在竭力地想改變秀麗縣的局面,但是每次的結果都是讓他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甚至讓他這個市委書記幾次感覺到格外的窩囊,爲此他痛恨自己無能的同時又無可奈何,而現在當他聽到吳天麟所說的那兩個希望,更是讓他羞愧的感覺到無地自容。
阮餘光擡頭看着站在咫尺的吳天麟,臉上佈滿了無奈的悲哀,說道:“吳醫生!您說的沒錯,都是我工作上的疏忽,造成秀麗縣的情況嚴重到這個地步,現在看來是該下定決心,着手解決秀麗縣的問題的時候了。”
吳天麟聽到阮餘光的話,明顯的感覺出阮餘光對秀麗縣的情況似乎也非常的無奈,雖然他並不清楚阮餘光這個市委書記爲什麼會在面對秀麗縣的問題上這樣無奈,但是他卻明白對方的這種無奈肯定是來自更上層,否則對方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因爲年輕的關係,吳天麟天生有種正義感,有種救世民於水火當中的情節,於是就對阮餘光問道:“阮書記!雖然我只是一名醫生,但是對這些隱藏在幹部隊伍中的害羣之馬我向來要比任何人都痛恨,遇到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所以阮書記你在處理這件事情上如果遇到什麼問題,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的,我都會全力幫你。”
吳天麟的話無疑是等於給了阮餘光一個承諾,只要是有關秀麗縣的問題,吳天麟都會全力支持阮餘光,秀麗縣的問題一直以來就像一根刺卡在阮餘光的喉嚨,所以從定中市到秀麗縣的路上阮餘光就一直在心裡考慮該怎麼解決秀麗縣的問題,這個時候吳天麟的這番話無疑是等於給了阮餘光一個承諾,讓已經猜對吳天麟身份的阮餘光是欣喜若狂,因爲他知道有了吳天麟的這個承諾,他在處理秀麗縣的問題上絕對會變的簡單許多。
“吳醫生!謝謝您對我工作的支持,說心裡話,秀麗縣的問題一直以來就像一根刺死死的卡在我的喉嚨,讓我即難受又無奈,不過現在有了您這位醫生的幫助,我想要拔掉這根刺就變的容易許多。”儘管阮餘光已經身居高位,但是隻要他一想到秀麗縣的問題馬上就可以解決的時候,再也掩飾不住內心中的興奮,激動地對吳天麟說道。
吳天麟之前就已經非常好奇爲什麼阮餘光明明知道秀麗縣的情況已經相當嚴重,竟然沒有出手整治秀麗縣官場,結果現在聽到阮餘光說秀麗縣的問題就像一根刺死死的卡在他的喉嚨,心裡的好奇心馬上就勾了起來,好奇地對阮餘光問道:“阮書記!不瞞你說之前我就非常疑惑,你明明已經知道秀麗縣的情況相當的嚴重,爲什麼會不聞不問?而剛纔再聽你說秀麗縣的問題就像一根刺卡在你的喉嚨,這讓我非常不解,你是定中市的市委書記,秀麗縣是在定中市的領導下,如果秀麗縣的問題真的已經嚴重到無可救藥的時候,做爲定中市市委書記,你完全可以用自己手中的權力給秀麗縣官場來一次大換血?爲什麼你當時不這樣做,偏偏要等到現在事情鬧大了才動手整治呢?”
阮餘光聽到吳天麟的詢問,想到這兩年來幾次想動鄭建華最後都無功而返的事情,不由的輕嘆了口氣,說道:“吳醫生!其實事情並不是您想象中那麼簡單,我雖然是定中市的市委書記,但是自從體制改革之後,所有縣級一把手的調動和任命全部由省委統一考覈和安排,我這個市委書記只有建議權卻沒有任命權,而秀麗縣的根本問題就在鄭建華一個人身上,如果把他調出秀麗縣,到時候秀麗縣的問題自然是迎刃而解,爲此我曾經多次向省委遞交調走鄭建華的報告,但是到最後省委都沒批。”
吳天麟如果沒聽到阮餘光的解釋,差點就忘記了現在大部分縣級領導幹部的任命權力都已經全部被各省的省委組織部收回,一把個地級市只有推薦權卻沒有任免權,所以這個時候的他總算是明白爲什麼阮餘光那麼不待見鄭建華卻只能聽之任之,同時也意識到鄭建華在湘南省委肯定有個非常強硬的靠山,而這個靠山可以讓鄭建華直接忽視阮餘光這個市委書記的存在。
想到這裡,吳天麟突然想起之前顧偉平跟他接受的情況,於是就對阮餘光說道:“阮書記!在你沒到秀麗縣之前,我曾經跟顧縣長做過一番交流,從他哪裡得知了一個情況,不過到目前爲止,我還不知道顧縣長透露這個消息給我是想利用我的身份幫他擠掉鄭建華,還是另有所圖,所以只能靠你去落實,剛纔我看顧縣長欲言又止的樣子,應該是準備向你做彙報,不過被你給趕走了,所以現在我先大概給你介紹下,待會我要馬上趕到秀莊去一趟。”
“什麼情況?”阮餘光聽到吳天麟的話,馬上意識到吳天麟說的這個情況跟他揭開秀麗縣的問題有着很大的關係,於是就迫不及待地對吳天麟問道。
吳天麟聞言,一臉嚴謹地回答道:“阮書記!情況是這樣的,根據顧縣長的介紹說,鄭建華和秀麗縣的這幫幹部之所以要隱瞞秀麗縣發生病毒是事情主要是因爲他們在秀麗縣發現了紫金礦,現在正在大面積的開採,而這次秀麗縣發生這種病毒很可能跟金礦污染有關係,當然了,這是顧縣長介紹的情況,目前根據我們對病毒的研究並沒有發現病人血鉛超標的情況,是否真的是紫金礦的污染造成,那要進一步的研究才能知道。”
“紫金礦!”當阮餘光聽到吳天麟介紹秀麗縣發現紫金礦的情況時,深埋在他心裡許久的謎團在這刻總算是被解開了,在很早之前他爲了能夠打開秀麗縣的局面,首先考慮的並不是把顧偉平派到秀麗縣,而是把鄭建華調離秀麗縣,爲此他曾經給了鄭建華一個更高的職位,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鄭建華就是不願意離開秀麗縣,當時的他就感到非常的不解,畢竟秀麗縣這個地方窮的叮噹響,爲什麼鄭建華會執意不肯離開秀麗縣呢?不過現在聽到吳天麟介紹的情況,他總算是明白鄭建華死皮賴臉的留在秀麗縣的真實目的,也明白了秀麗縣的班子成員爲什麼會那麼團結,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利字,鄭建華用紫金礦的利益將整個秀麗縣的幹部全部捆綁在他的賊船上。
想明白這些問題,憤怒的阮餘光首先想到的就是給市紀委書記打電話,讓他秘密帶人來到秀麗縣調查紫金礦的事情,爭取通過這件事情儘快解決秀麗縣的問題,不過這時的他很快又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秀麗縣的紫金礦更省委的那位領導是否有聯繫,否則對方爲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他把鄭建華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