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暗香終是沒能抵擋住那強大的碧光,噗的一聲,血狂噴出口,他身子重重的甩到在地。
雪暗香咬着牙將劍插入地上,支撐着身子費力的站起來,桃花眼緊緊的盯着尉遲胤洛抱紫凌的雙臂,直射出一道厲光。
恨不得,揮劍砍斷他的手。
“想要本宮的女人愛你?嗯?”尉遲胤洛妖美的丹鳳眼迎上雪暗香狠戾的黑眸,聽似一句簡單的問話,卻幽涼的叫人心底寒顫,他的薄脣輕勾,似在笑,又似一種詭異的弧度,這種弧度,卻讓常年走在刀尖上的雪暗香看到了嗜血的味道。
又是一個對小公子情根深種的男人,雪暗香眼底滑過譏諷,捏緊手中的劍,直指尉遲胤洛。
“殿下懷中的這女人,又何止是殿下一人的?”她身邊的男寵,多的他都數不過來,現在,竟連太子殿下也成了她的…男寵。
雪暗香心中深知紫凌的“原則”,故而,所有喜歡紫凌的男人,在他看來那都是紫凌的男寵,尉遲胤洛也不例外。
“不是本宮一人的?”尉遲胤洛嘴角的弧度拉大,沒有一點溫度的拉大,似再嘲笑雪暗香的無知。
忽然,他幽幽的丹鳳眼低垂下來,看着紫凌閃躲的眼神,手掌托住她外側的半邊臉,低頭,在她脣上印上一吻:“告訴那蠢貨,你是不是本宮一人的?”
雪暗香瞳孔猛的一縮,不可思議的看着尉遲胤洛那一吻落在紫凌小嘴上,而她並未有反抗。
猶記得上一次,他拋下身段,百般討好,引誘,都未能觸碰到她的脣,而尉遲胤洛卻能輕易的觸碰到他始終得不到的東西…。
這一刻,雪暗香忽然覺得她口中的“原則”是那麼的可笑,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又一次信了她的鬼話。
不做受麼?爲什麼要受尉遲胤洛強行壓下的吻?爲什麼一點反抗都沒有?甚至…連一點厭惡的情緒都沒有?
上一次,她對他厭惡的眼神還歷歷在目…。
到底…他有多不如她的這些男人?
雪暗香捏着手中的劍,指節骨骼咔咔作響,桃花眼中的嫉妒瘋狂的滋長。
他狂嘯一聲,劍如閃電雷霆,朝尉遲胤洛刺去…。
“不自量力。”尉遲胤洛嘴角勾起一抹譏嘲,手中玉簫一轉,揮出一道碧青的綠光,那斬碎夾着雪花的東風,直擊在雪暗香的胸口。
雪暗香身體受不住這強大的力量,整個人被綠光擊的飛了來,手中的劍似飄零的落葉掉在雪地上,方纔還劍氣如霜,此刻卻像落敗的戰將,變的暗淡無光。
雪暗香身子撞擊到樹上,一樹的雪砸在臉上和身上,涼意鑽進他的身體,那句“自不量力”猶在耳邊,現在連這樹上的落雪也在譏嘲他不自量力。
紫凌被尉遲胤洛當着雪暗香的面吻了一口,囧的要死,這變態怎麼回事?怎麼喜歡在人前表演色情?
又聽他問她,她是不是他一個人的,紫凌很想對着他噴口水,誰特麼是你一個人的?
但面對尉遲胤洛幽涼詭譎又散發着危險的惡毒小眼神,她沒敢對他噴口水,也沒敢頂撞他。
小妖精殿下本就是醋味重的男人,此刻恐怕是被雪暗香刺激到了,所以才這般行爲,她若在刺激他,豈不是沒好日子過?
得不償失…。
忽然,體內一陣陌生的異樣感覺冒了出來,身子好像有些燥熱……
紫凌瞅着尉遲胤洛妖神似的臉,聞着他身上好聞又熟悉的惑香,有種想要求歡的感覺……
尉遲胤洛見她不語,丹鳳眼幽幽的往下一沉,再次虜獲她的脣,懲罰似的咬在她的脣瓣上,又如狂風掃落葉佔滿她的口腔,嚐遍她小嘴的沁香可口,
紫凌體內的藥開始發作,他一壓下來,紫凌本能的抱住他的脖子,仍由他索取,眼神迷茫的看着天空飛雪。
她想要…想要和男人歡好……
忽然,她眸中出現一輪清月,它高高的掛在夜幕中,身邊雖有無數星辰,它卻依舊清冷如霜,仿若這天地之間存在千年的孤寂,不曾有人接近過它,不曾有人溫暖過它。
月宮裡的嫦娥呢?玉兔呢?爲何不在清月身邊陪伴它?
紫凌猛然驚醒,她有些慌亂的推開尉遲胤洛的臉,她喜歡的是宮清羽…不能任由自己陷入尉遲胤洛的迷惑之中,因爲,現在的她…極其受不了誘惑。
特別是尉遲胤洛的誘惑,他身上的惑香本就是催情藥。
尉遲胤洛被她推開,身子微楞了一下,隨即看到她眼中的慌亂和抗拒,心,如這冬雪一樣,變的寒涼。
他的手一滑,入了她的衣服裡……
“凌兒,你是不是本宮一人的?嗯?”他極輕,極柔的問道,鳳眼似住着萬千妖鬼,陰冷又溫柔的看着她的小臉。
紫凌呼吸一窒,渾身輕顫,他的手指怎麼可以…這滋味太過陌生,太過羞恥,太過好受……
紫凌渾身酥麻,連擡手阻止他的力氣都沒有,身子就好像軟成了一灘水。
“害羞?不說?嗯?”他嘴邊的笑愈發妖氣縱橫。
紫凌心中一驚,深知尉遲胤洛這變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手段,她此時也顧不得那許多,連忙喘着氣說道:“我是殿下一個人的。”
尉遲胤洛鳳目閃過滿意:“真乖。”
修長的手指從她衣服裡抽了出來,他又道:“等本宮解決了那蠢貨,我們回客棧*。”
不遠處,雪暗香手掌按在雪地上,已經凍的通紅一片,他五指深深的陷入雪地之中,眼球充血的看着尉遲胤洛懷中嬌喘的小少女。
腹部和嘴邊的血已經結冰,可見這天有多冷,而此刻,雪暗香的心更冷。
方纔她說,她是尉遲胤洛一人的。
這話真正的可笑,她是四海賭場的小公子,她是天上人間的幕後老闆,男人不過是她的“玩物”。
她怎能反被“玩物”控制了心魂?說出這番違心的話來?
無論這話是否違心…但她卻對尉遲胤洛說了。
之前寧願死在他面前都不肯騙他一句,說愛他的小少女,卻當着他的面對另外一個男人說:她屬於那男人一個人的?
天大的笑話,天大的嘲諷。
尉遲胤洛抱着懷中氣息難以平緩的小少女,玄色紋金龍的黑靴踏着一滴白雪朝滿臉悽慘有憤怒的雪暗香走去。
取他性命,猶如取一隻畜生的命那麼容易。
一隻沒用的畜生也配來搶他的女人?傷他的女人?
找死。
尉遲胤洛走到雪暗香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似踏一隻螻蟻,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薄脣幽冷似冰:“還肖想本宮的女人愛上你麼?”
雪暗香被尉遲胤洛一踹,胸口氣血再次翻滾,一口血噴灑出來,弄的滿臉皆是,好不狼狽。
“嘖嘖…好醜的一張臉,如夜鬼般嚇人,長成這德行也配和本宮搶女人?你倒是勇氣可嘉,可惜…跳樑小醜始終是跳樑小醜,你如何的蹦躂也終究是逃不過將死的宿命。”尉遲胤洛譏笑的看着試圖掙扎起身的雪暗香,手中的玉簫泛着碧寒的冷光嗎,似下一刻就能直接取了腳底“螻蟻”的性命。
紫凌有些呆愣的看着尉遲胤洛,她以前怎從來沒發現小妖精殿下這麼嘴毒?
這番話說的太打擊人了,雪暗香長得不醜,還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卻被尉遲胤洛傷的這麼狼狽不堪,臨死之前還要被罵成醜男,還是如夜鬼般的醜男…。
這…打擊的是人自尊心……
尉遲胤洛彷彿發現了她看他,丹鳳眼微微一轉,與她四目相對,笑着問道:“凌兒,本宮說的對麼?”
紫凌嘴角抽了抽,對屁啊?
“殿下,他長得醜不醜不是你關心的重點。”你應該關心的重點是老妖婆準備怎麼對付你,怎樣逼雪暗香說出對你有利的東西。
“那凌兒說本宮該關心什麼?”他笑着問道。
“…。”他關心什麼,關她屁事?
“殺了他罷!”紫凌緩緩說道。
雪暗香畢竟知道她就是小公子,若這一消息傳到太后或是尉遲胤洛耳中對她最爲不利,她雖然想讓尉遲胤洛逼問雪暗香交待關於老妖婆的事情,但…她不會傻到去拿自己的身份做賭注。
所以,對她而言殺了雪暗香纔是最保險的方法。
“如凌兒所願。”尉遲胤洛在她耳邊溫柔的說道,嘴邊凝着笑。
他當然知道這小狐狸在想什麼?他也本就沒打算留雪暗香一命。
他太瞭解雪暗香這種狂霸的男人,此人對他的凌兒肖想已經不是一兩天了,雪暗香本可以在他沒趕來之前殺了凌兒,卻遲遲沒有下毒手,這就已經說明凌兒在雪暗香心中佔的分量有多重。
這禍害若是留下,只怕早晚一天成爲他和凌兒感情路上的絆腳石,還不如死了乾淨。
雪暗香心如同跌入谷底,尉遲胤洛擡手喚來他的寒劍,從天而降,也許下一刻就會刺穿他的心臟,他沒有去看,他死死的盯着那讓她寒涼透頂的少女。
“華凌,若本座今日不死,今後定有一日,本座會親手手刃你,若本座今日死了,本座就是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他整齊的牙齒上滿是鮮血,每一個字都咬的撕心裂肺。
你欺騙本座,欺騙的好慘…。
“死不足惜的東西,今日本宮不僅讓你死無葬生之地,還會讓法師把你打的魂飛魄散,你…連鬼不都配做。”尉遲胤洛陰森的說道,鳳眼中的妖紫一閃而過,狠戾的如同魔王。
凌空而下的劍對準雪暗香心臟位置,這一劍下來,雪暗香必死無疑。
而,就在劍落下之際,空中忽然出現了三個鬼魅的身影,同時朝尉遲胤洛懷中的小少女攻來。
尉遲胤洛鳳眼危險一眯,護着懷中人兒推開數米遠,單手抱着紫凌,單手執蕭放在薄脣邊。
一曲殺音起,片片音刃隨着曲子的加快紛紛朝黑衣人飛射出去。
兩名鬼魅的黑衣人擋在雪暗香身前,高喝道:“快帶主上走,不要管我們。”
另一名黑衣人眼中一疼,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雪暗香轉身飛走。
音刃穿透兩名黑衣人的身體,他們手中劍一轉,狠狠的插在地上,手緊抓着劍柄,維持着以肉當牆,以身護主的挺立姿態,嘴邊的血水不斷的冒出,他們至死都未閉上眼前,也未倒下。
尉遲胤洛玉簫離脣,他看着雪暗香已經消失的方向,幽冷的鳳眼詭譎莫測,手指緊捏玉簫。
雪暗香,他定當追殺到底。
紫凌歪着頭,看着那兩名捨身救主的黑衣人,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千,忽然心底又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涼。
雪暗香在死之前對她說的那番話如魔音一般在她耳邊響起,他若不死,定會親手手刃她…。
她並沒有多怕死,只是…今日這兩名忠心的手下爲雪暗香捨命,她忽然怕雪暗香用這種手段來報復她…傷害她的人…。
君塵悠武功甚高,還好一些,但畫兒,書兒,還有她四海賭場的四大天仙美人,沉、魚、落、雁,包括天上人間的琴兒他們,無一不是她擔心的對象。
紫凌眼神一厲,她絕不會讓雪暗香傷害他們,在這之前,她要除去雪暗香。
燥熱,慾火,被心中的寒涼一澆,冷卻很多,紫凌靜靜的躺在尉遲胤洛懷中,心中沉思着。
客棧。
尉遲胤洛把她放在牀上,修長的手指摸了摸她冰冷的小臉。
“凌兒不用擔心,本宮會派人除去他。”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凌兒。
紫凌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憂心的說道:“雪暗香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就連君塵悠也無法找到他隱藏的地方。”
尉遲胤洛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目光深沉:“凌兒放心,本宮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擔心…。”四海賭場和天上人間的他們…這句話她說道一半,停了下來。
尉遲胤洛沒有分身乏術,他這樣妖異冰冷的人能護住她,不一定願意去保護別人,她說與不說,又有什麼用?
她知道…兩敵相戰必有死傷,她現在就算是擔心…又能怎樣?
還不如…早些去苗疆拿到血蠱,早些回來出謀劃策。
對了,她可以找祈千策,她相信祈千策會有化解之法,現在雪暗香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再加上此次他爲一己之私沒有完成太后派給他的任務,回去後定不會好過,最起碼這段時間,他會韜光養晦,不會輕易拋頭露面。
這正好給了她足夠的時間來準備這一切應對之策。
“凌兒擔心什麼?”他在她耳邊問道。
已經有了辦法,紫凌自然不會告訴尉遲胤洛,她在想什麼?
“我擔心殿下派去的人也找不到他的藏身之所,他太可怕了,想要手刃我,萬一我真被他殺…。”紫凌小肩膀故意抖了兩下,表示自己‘好害怕’。
兩根手指壓在她的脣上:“不得胡說。”
紫凌瞅着尉遲胤洛冰冷的臉,噤了聲。
尉遲胤洛黑眸幽冷異常,詭雲似驚天駭浪般滾動,片刻,他將所有情緒壓入眼底:“危言聳聽而已,不足爲懼,凌兒不必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要本宮還活着一天,就不會讓他傷你一分一毫。”
就是本宮死了,死之前也定會幫你把這些人渣處理乾淨。尉遲胤洛心中補充一句。
紫凌躺在他的懷中,靜靜的看着尉遲胤洛沒有什麼溫度,卻俊美如斯的臉,不可否認,方纔聽到他說那番話,她心中的湖水…似被一塊石子激起了漣漪。
以前,他總是嚇她,讓她沒有絲毫安全的感覺,而今天,他卻護她如此,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這一晚,尉遲胤洛沒讓她回房,她也安靜的睡在他這並不算大的牀上。
牀單,被子,都是嶄新的,也都是他喜歡的紫色,紫凌知道有潔癖的小妖精殿下,又怎麼可能睡客棧別人睡過的的被子?
紫凌睡着時,尉遲胤洛從牀上坐了起來,彈指點着燭火,幽幽的看了紫凌小臉片刻,雋秀的手伸到紫凌衣襟上,有些輕顫的將其拉開。
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瓷瓶,到了些許清涼的藥膏在手中,他解開她最後一件遮羞肚兜。
尉遲胤洛渾身血液衝向腦門,想到方纔雪地裡觸摸到的柔軟,他眸色暗了暗,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