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三章 暴風雨前夜
話說曹榮連夜逃走，他的兄弟們渾然不知。次日清早，新岳家軍炸了鍋，曹榮手下所有的來降的人馬都被新岳家軍包圍起來。大家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被新岳家軍繳械看押起來。
“你們知不知道？曹榮撇下你們不管了。他昨晚逃跑了，你們難道還要死心塌地跟着他？兄弟們，我知道你們都是無辜的，但是爲了新岳家軍的安全，也爲了你們的安全，我決定把你們保護起來。你們要是真心實意加入我們新岳家軍，我王子鵬竭誠歡迎，要是心懷不軌，我決不寬貸。想必新岳家軍的規矩你們已經知道，何去何從你們自己拿主意。我言盡於此，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王子鵬說道。
曹榮的那些手下聽了，相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說什麼。
“曹榮昨晚能夠從我們眼皮底下逃脫，說明我們的防衛工作還做得不夠，尤其是後半夜。這件事向我們敲響了警鐘。各位兄弟，傳我命令，從即日起，後半夜派雙崗，加派人手，誰玩忽職守，軍法處置。”王子鵬對衆兄弟威嚴的說道。
衆兄弟齊聲答應。
王子鵬吩咐中央大營六、七、八三個大隊把曹榮的五千人馬看押在一起，張遠、張凡、盧芳都是對王子鵬言聽計從的兄弟，王子鵬的話對他們來說就是聖旨。他們看押這些人白天黑夜絲毫不敢怠慢。
再說馬六得到曹榮離開的消息，心中大喜，從此之後他的那些秘密就沒有人會知道。但是，曹榮雖然走了，他的部下依然還在，也許是曹榮刻意留下的。不行！我必須讓他們從我眼皮底下消失。他們不走我寢食難安。馬六心裡琢磨着如何讓曹榮的這些手下離開，他想來想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接近他們。
“曹榮的五千人在中央大營看押，那裡戒備森嚴。我該怎麼靠近他們？找什麼理由？王子鵬會不會懷疑我的企圖？要是引起他們的懷疑，那我豈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行！這麼做太愚蠢，我眼下還不能攤牌。”馬六心裡像貓爪抓撓似的難受。
晚上，劉謙來找馬六，他毫不隱瞞的問起馬六和曹榮之間的事情。
“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馬六吃驚的問道。
“是曹榮親口告訴我的。”劉謙淡淡說道。
“昨晚你見過曹榮？在哪裡見到他？”馬六迫不及待的問道。
“昨晚後半夜，我的營地，曹榮逃跑，被我逮住。他說起你的事情，我念你是我的好兄弟。也就把他放了。兄弟，以後做事要注意一點，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劉謙說道。
馬六聽了唯唯諾諾，嘴裡一疊連聲道：“對對對，大哥言之有理，我受教了。”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劉謙問道。
“我想脫離新岳家軍到別的地方去來杆子扯起，王子鵬自恃本事高強，不把我們兄弟倆放在眼裡，他的那幾個結拜兄弟總是對我橫眉冷目。好像他們早就對我有戒心。大哥，當初我們倆拉桿子並不是爲了過這種日子，我們的目的是過着逍遙快活的響馬生涯，根本與政治、與軍事、與朝廷毫無關係。大哥。現在我總算明白了人爲什麼活着。”馬六詭譎一笑說道。
“哦——賢弟明白了做人的道理？那我問你：人爲什麼活着？活着爲了什麼？”劉謙詢問道目光看着馬六。
馬六看到劉謙的眼神有些特別，心裡有些猜不透，不過他還是跟着自己的邏輯思維說出來自己的理由：“人爲了將來的幸福生活而活着，活着就是爲了過得更好、更美、更滋潤。就像那些達官貴人一樣。出門有車馬代步，進屋有僕人服侍，牀上有嬌妻美妾。說話一字千金，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馬六說到這裡心裡美滋滋的。
“像我們這些窮苦人能夠有那樣的日子嗎？別做夢了。兄弟，現實一點，能夠有飯吃、有衣穿就知足了。”劉謙說道。
“大哥，你好歹也是一個分隊長，手下有幾千人馬，別自己貶低自己，我想，只要你願意，榮華富貴唾手可得。”馬六說道。
劉謙聽了正色道：“馬六，沒想到你真的被曹榮拉下水了？我們都是漢人，豈能做女真人的走狗？我勸你別太天真，金人並不可行。長江王杜充你知道嗎？投降金國，獻了金陵，結果怎麼樣？還沒風光幾天就變成了刀下亡魂。做叛徒沒有好下場，我勸你不要動那個歪心眼。”
馬六聽了，什麼話也沒說，耷拉着頭，臉上有些不悅。
“兄弟，要是我們倆拉桿子另立山頭，還可以考慮，要是投降金國，我決不答應。你自己打算怎麼幹，說句痛快話，該支持的我支持，該阻止的我堅決阻止。”劉謙說道。
馬六聽了靈機一動，他決定先拉桿子扯大旗把過去那些兄弟帶走，再設法把曹榮手下的五千兵馬一起帶走。先佔領一座山頭或者一座城池，擴充實力，然後再我行我素，過快意恩仇、瀟灑自如的神仙生活。
“大哥說得有道理，我想事到如今惟一的辦法就是脫離新岳家軍，帶着兄弟們依舊過昔日那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受軍法約束，不仰別人
鼻息的草莽生涯。我們從此既不受宋人限制，也不受金人欺凌，我們自己當家做主。”馬六煽風點火道。劉謙聽了，未置可否。
馬六看到劉謙猶豫不決，就知道他動了心思，於是緊鑼密鼓的說道：“大哥，你也不想想，你擅自做主放了曹榮，這件事要是讓王子鵬和他那些兄弟知道了，還不把你軍法處置？到時候你不被打死也會被一人一口吐沫星子淹死。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遲早他們會知道，不如早作準備另謀生路。”
劉謙聽了，覺得馬六所說有些道理，於是問道：“依你之見，此時該如何擺平？”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召集先前那幫兄弟救出曹榮的五千人馬據爲己有，然後回到我們的伏牛山繼續過打家劫舍的快活日子。”馬六說道。
“好吧！聯絡之事交給你吧！突擊營之事由我來出面。聯絡好之後，我們再決定起事的時間，行動方案。”劉謙終於做出了決定。
馬六聽了心裡自然高興，劉謙答應了拉桿子，他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