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張和青蛙差不多的臉從大巴車頂探了出來,和王志正巧打了一個照面,此時兩人的距離不過一米。
只不過這張蛙臉的大小遠遠超出正常人的想象,如同一塊磨盤一般,這塊深綠色蛙皮包裹的磨盤上,還擺放着歪七扭八的人類五官,滿是絨毛的雙耳接近一個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魔物!
一瞬間內王志便做出了判斷,但很快就否決了自己的判斷,他在魔都山脈獵殺過那麼多的魔物,從來就沒見到過能夠口吐人言的。
段宏已經注意到了王志這邊的情況,雙眼赤紅,如同被灌注了岩漿一般,朝着窗外望去。
這是段宏的武技,熾火眼!
熾火眼能夠將靈力轉化爲火屬性充盈眼球,獲得極強的視物能力,能夠讓他在夜間也能看到身旁二十米的距離。武技剛一用出,他就看到了那張怪笑的青蛙臉龐,有些毛骨悚然。
這隻狀似青蛙的魔物,周身的波動大約在氣穴境三階,和段宏的實力在不相伯仲之間,哪怕是沒有智商的魔物,同階武者對付起來也是極爲不容易。
段宏當機立斷,大聲喝道:“所有人快關上窗戶!不要再探頭出窗,有魔物正潛伏在我們的車旁!”
“司機!快開車!不要檢查什麼車身狀況了,只要能開,就趕緊老子發動!”王濤河雖然不復當年氣穴境之勇武,但眼力依舊還在,當下的情況他很是清楚,絕對不能同這古怪的魔物交手。
車上的學生大多都還在血線境五階,如果段宏同這隻魔物交手,氣穴境武者交手造成的餘波足以震傷這些初涉武道的幼鳥,如果全力施展,傷及五臟六腑也不是沒有可能。
段宏的判斷無疑是正確的,王濤河和他也是極有默契,兩人畢竟曾經搭檔多年,哪怕是在學校裡遠離戰鬥,那麼多年來累積的戰鬥意識是不可能磨滅的。
只可惜車輛並沒有如他們所願動起來,整輛大巴車紋絲未動。
“司機呢?司機!你倒是快開車啊!你特麼的不要命了嗎!”
徐源臉已經呈現了一片豬肝色,開始瘋狂地呼喊着。
大部分的學生比起徐源更是不如,徐源至少能夠出聲呼喊,但他們卻只能夠蜷縮在自己的座位上,用雙臂抱着頭,希望這樣的動作能多給自己一些溫暖。
這隻狀似青蛙的魔物根本就沒有壓制自己氣穴境的氣勢,彷彿宣戰一般,隨意的展露出來,境界的碾壓讓這些抱着頭的學生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我感覺要喘不上氣了!”李雲帆低聲道,整個人氣息極爲不均勻,好像隨時要暈過去。
“司機!”徐源依舊在吶喊者,只不過聲音漸漸有些嘶啞。
“別喊了,司機剛剛下車了。”
傅輕歌站起身來,朝着駕駛室的位置望去,果然空無一人,緊接着車外傳來了骨骼碎裂的聲音,清脆的喀嚓聲像是猛虎咬斷獵物的咽喉,隨即血像噴射水槍一般,從車門處灑向了車窗,把整個車的右方全部染上了鮮紅色的顏料。
但不要忘了這是雨天,好不容易繪成的畫卷,一下子就被雨水沖刷掉。
坐在右手側的學生們,看見了那個原本憨厚老實的中年男人,被狀似青蛙的怪物開膛破肚。
司機的大部分的器官已經破裂,各種各樣的碎塊組織被丟在地上,怪物掌蹼之間的縫隙上,還夾着一條猩紅色的腸子。
所有人的心情在這一刻都降到了谷底,司機被這個該死的魔物殺了,一個只有血線境四階的司機,他們實在是想不出理由能從那怪物的手中倖免。
“完了,我們完了!司機死了,我們沒辦法從這裡離開了,難道就要在這裡被這個該死的怪物當成夜宵吃掉嗎?”徐源滿臉鼻涕眼淚,他彷彿看到了自己被扯出內臟的場景。
“閉嘴徐源!瞧瞧你這個樣子,還能稱得上是武者嗎!臨危不亂,這是作爲武者最基本的信條!”
王濤河沉聲說完,便從座位站起身來,走向駕駛室。
作爲曾經的專案組幹員,駕駛各種載具對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雖然自己的境界,已經沒有資格參與正面的作戰,但當一名司機還是綽綽有餘的。
大巴車終於動了起來,引擎帶來強大的推力,伴隨着怒吼聲,開始在這條環山公路上飛馳了起來。
時速表的數字一再的攀升,在這樣的雨夜裡,以每小時五十公里的速度行進,無疑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會車毀人亡!
看着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那名可憐司機的屍身已然消失在衆人的眼中,現在沒有人顧得上去憐憫他,因爲他們同樣也身處險境。
“已經從剛剛那個地方走了五分鐘了,那個該死的魔物應該是追不上來了。”段宏鬆了一口氣。
“還不能大意,離龍遊縣還有十來分鐘的車程,翻過這座山,我們就到了龍遊縣的轄區範圍內。老段,你快通知一下龍遊縣的武者行動局,讓他們派出武者來接應我們,要是讓這玩意跑進了縣城裡,造成的破壞難以估量!”
段宏聽到王濤河的話,也不多廢話,用着大巴車上的通訊工具開始定位,片刻後就同龍遊縣的行動局取得了聯繫。
“搞定了,他們現在已經出發,在我們必經之地設下了埋伏,如果這隻魔物追上來,我們就有把握幹掉它!”
“太好了!”
不知道是誰先帶頭歡呼了一句,緊接着車上的學生們從司機死亡的陰霾中恢復,紛紛放鬆了下來。
而就在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古怪的聲響從大巴車車頂上傳來,這聲音就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摩擦的聲音,緊接着開始有星星點點的雨水從車頂上滲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