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太陽穿過重重雲彩撒向大地。
光線投入當西面的辦公室。
坐在前沿辦公室下午茶休息空間，方年慢悠悠的泡着茶。
剛剛拉着在公司的穀雨、劉惜以及陸薇語去對面的健身空間健身。
畢竟不能浪費花了大幾十萬近百萬裝修出來的健身房。
對面，陸薇語翻了翻手機，道：“輿論好像一下子就失聲了。”
“哦？”方年眼皮上擡，“看來有人不希望衝突繼續升級。”
陸薇語略有不解。
方年漫不經心道：“這時全網應該都在刷前沿牛逼，高射炮打蚊子；不太可能沒聲音。”
人大的那位張教授，號稱是國內侵權法第一。
就國內律法專業有關侵權法方面的課本都是他寫的。
‘華強北事件’這種小案子，根本不值得這種大佬出手。
要不是前沿在高校領域捨得投入，這次真不一定能請動。
他出馬，其它另說，對方能不能請得到律師應訴都是個問題。
這就是前沿釋放的態度：
震懾！
有人想玩兒一出風起青萍的把戲，前沿表示我來升個格！
陸薇語腦子裡念頭一轉，也想明白了，嘴上問：“好還是壞？”
“不好說。”方年回答道。
陸薇語稍加思索，斟酌着道：“國內能做智能手機的大廠不多，想加女媧聯盟的早該加了，沒加的……所以……”
“結論上算是對的，過程偏了點。”方年給陸薇語倒了杯茶。
陸薇語恍然大悟：“明白了，女媧實驗室是做系統的。”
“所以現在不好說利弊。”說着方年端起茶杯嚐了嚐，咂吧嘴道，“差點意思，得空琢磨琢磨泡茶的手藝。”
見狀，陸薇語莞爾一笑：“你這找生活樂趣的勁兒值得我學習。”
方年樂了。
正說着話，陸薇語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聽後說了幾句，然後收了線。
從語氣上聽起來對面像是陌生人。
方年微微有點好奇。
陸薇語簡單解釋道：“算是一個通知，有個大領導近期可能會來女媧實驗室視察。”
聞言，方年笑了兩聲：“基本操作，安撫、降溫、控制影響力。”
喝了口茶，方年淡聲道：“前沿起步雖晚，動靜卻很大，一些老大哥眼紅，私底下玩兒小手段，不是新鮮事；
這次把張教授請出來，有人怕前沿初生牛犢，過於莽撞。”
略作停頓，方年看向陸薇語：“真有視察讓石新榮去接待，你找到個藉口不要露面，削微表達一下前沿的不滿。”
“前沿現在弱勢，鬥起來家底不夠，也不適合現階段的發展；你琢磨琢磨，讓前沿創新低調起來，先想共贏。”
“好的。”陸薇語點頭應下。
羽翼未豐，前途還不明朗，連女媧系統未經市場完全檢測，不宜過於高調。
老話說得好，槍打出頭鳥。
方年經常掛在嘴上的共贏哲學，不是說說而已。
在任何一個穩定的社會框架下從微末發展，都應該眼光放長遠一點。
一上來就要挑戰這個那個，開口就是掀桌子。
頂多能瀟灑一時，長久不了。
畢竟，地球就這麼大，現在瀟灑是瀟灑了，之後能去哪。
適應規則，纔有制定規則的機會。
方年領會共贏哲學的理念後，當康發展成了現在年營收奔着百億去的大企業，這就是先去適應規則。
再過一兩年積累積累，就可以制定遊戲行業的規則。
這就叫共贏哲學。
至於女媧實驗室，其實算是略過適應規則的過程，直接要制定新規；
不過行業屬性擺在那裡，總會有這樣那樣明裡暗裡的壓力，不太可能力挑行業。
主要女媧實驗室自己不生產硬件，而女媧聯盟，尤其是雷軍，一點都不爭氣。
偉大領袖曾寫過：
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
陸薇語喝完一杯茶，問：“那‘華強北事件’怎麼處理。”
“就事論事，用法律手段解決。”方年理所當然道，“女媧實驗室的態度必須要明確。”
“要不然後面還會出一些幺蛾子，女媧實驗室不能當冤大頭。”
陸薇語點點頭：“明白。”
無論怎樣，女媧實驗室都不能無端成爲背鍋俠。
這是必要的準則。
至於華強北的高玩們愛怎麼樣怎麼樣，選安卓就選安卓；
禍害安卓無所謂，別來破壞女媧實驗室的名譽就行。
該說不說的，又是該死的內鬥。
也不是沒有裝個安卓系統就賣的雜牌機，沒看見有人來這一手。
還不是……
“……”
稍晚些時候。
劉惜向方年彙報了關於貸款計劃的結果。
雖然方年強調說不是着急的事情，但劉惜的效率還是很快。
劉惜遞給了方年一份文件：“這，這是你要的貸款計劃……”
在方年翻閱時，劉惜挑重點彙報了內容。
“前沿創新在申城的業務目前主要是女媧系統實驗室，根據投入的資金和相應的估值評估方式，市場價值約爲10億人民幣；
按照相關的貸款規則，應該能在申城的銀行中貸款6個億。”
“……”
方年看完報告，皺了皺眉頭：“比預期中低太多了，不能把廬州項目的投資計入前沿創新的資產規模中去嗎？”
“會影響廬州項目在廬州當地的融資規劃。”劉惜一五一十道。
方年想了想：“好吧，我再想想。”
“……”
按照白澤實驗室教授團隊提供的報告，如果要整體完成必要專利的授權購買，怕是得準備一大筆錢。
6個億不咋太夠看。
方年不是很想動用之前預留的10億。
想想，尋思等關秋荷忙完京城前沿院的事情回申以後再說。
…………
‘華強北事件’依舊杵在那裡。
時間也沒以任何人的意志爲轉移。
18號上午十點，鵝廠遊戲忽然通過各類渠道發佈重大公告。
背靠鵝廠，推廣資源相當豐富的鵝廠遊戲，能第一時間把重要消息推送到衆多網絡用戶跟前。
這則重大公告是……
“親愛的LOL玩家：
感謝各位對《英雄聯盟》的熱情支持。
《英雄聯盟》將於2010年11月18日下午兩點開啓公測前最後一輪經典內測！”
公告的最後聲明：
本次取消了單獨客戶端，所有玩家都可以通過QQ號登錄TGP啓動英雄聯盟最新客戶端！
這次推廣，鵝廠遊戲可以說是不遺餘力。
所以方年很快就看到了相關消息。
這次是《英雄聯盟》在內測開啓以來，首次正式聲明加入TGP。
從今往後，鵝廠遊戲將完全發展TGP這個平臺，所有遊戲資源完全整合。
這算是再一次的引流。
而且……
英雄聯盟是英雄收費遊戲。
也就是說，即便到了今天，鵝廠遊戲的任羽新任總還是沒有放棄針對當康遊戲平臺。
能吸走一部分用戶是一部分。
而且聲勢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利益。
當康遊戲平臺下半年的發展其實較爲中庸，無論是合作遊戲而是授權遊戲還是怎樣，沒能成功推出第二款核心遊戲。
這對平臺來說，多多少少有點不太理想。
其實也不是當康沒使勁。
而是有了‘我的世界’異軍突起之後，鵝廠遊戲也想盡了所有辦法阻擋當康遊戲發展出第二款核心遊戲。
偏偏真就沒有能打的。
不過這則消息除了遊戲玩家們比較熱切以外，包括當康遊戲在內的其它遊戲公司都沒在意。
當康遊戲目前的絕大多數精力都放在了人事問題上。
就算有用戶流失，也不會太在意。
無它，財大氣粗也！
當康遊戲平臺在無心插柳方面有點天賦。
硬是靠着一個集成在平臺上的安全插件，吸收了2億用戶。
所有紅鵝大戰的最終結果是……
雙方各自獲得了一定利益。
當康遊戲不聲不響的吃到飽。
鵝廠遊戲再多的操作，當康這邊也不會在意。
但……
英雄聯盟即將公測的消息，依舊引發了網友們的熱議。
“最近大消息實在太多了，有一種時代在召喚的感覺！”
“別時代在召喚，你這是要跳廣播體操了？”
“不過還真有這意思，感覺社會的發展一下加了速。”
“保不齊接下來還會有更多大事發生。”
“……”
這跟方年的看法一致。
大家關心的不是這則公告本身，而是公告之外傳達的意思。
時代已經被撥動了發條。
…………
果不其然，稍晚些時候，有新聞報道：
聯想手機業務部對外透露：或將發佈一批搭載女媧系統的新樂phone。
稱：正在與女媧實驗室積極溝通。
消息傳出，引發網民熱議。
媒體的解讀很有意思：
老大哥聯想身體力行支持國產系統的蓬勃發展。
隻字未提LeOS這個號稱是最優秀的國產手機系統。
沒有任何人將這則消息與昨天女媧實驗室委託律法界泰斗打官司聯繫在一起。
也沒有任何言論陰陽怪氣說聯想這是不打自招什麼的。
網上言論罕見的和諧。
“喜聞樂見。”
“贊。”
“支持。”
“好。”
“……”
與之相對的是，女媧實驗室這邊還真收到了聯想的合作交流單。
同天，歐珀宣佈正式啓動智能機戰略，全面發展智能手機。
緊接着才成立不久的維沃亦對外發布了同樣的消息，擁抱未來。
再之後是中興、酷派等手機大廠紛紛冒泡。
消息一個接一個。
有專家在媒體上分析，中國國產智能手機產業將正式進入高爆發期，可稱元年！
…………
…………
下午兩點，米聊百萬徵名活動結束。
方年抽空看了眼。
得票數第一的名字沒能如方年所料。
甚至前五里面都沒有微信這個名字。
被最大多數人選出來的名字是：
輕聊。
實在說，這個名字其實是有點令人失望的。
至少對方年來說是這樣。
如果大衆直接選出了微信，說不定還真有點爭奪了鵝廠氣運的意思。
不過仔細想想也能理解，應景的名字就那麼多，過於文藝的自然得不到最大多數的支持。
比如排在後面的即言、inheart、輕語等。
第一個提出這個名字的幸運觀衆獲得了小米官方給的100萬現金獎勵。
小米的效率很高。
而且完全依託於互聯網來處理這件事情。
一點都不耽誤時間。
兩點十分，更名爲‘輕聊’的官方號就在MIUI論壇、微博平臺、貼吧等地公佈了獲獎信息：
“恭喜這位MIUI論壇ID爲‘註冊用戶12303XXX209’的用戶，您率先提交的名稱：‘輕聊’一共獲得了1018092票。
恭喜您獲得由小米官方提供的100萬現金獎勵。
官方人員已經通過多種方式與您本人取得聯繫，確認身份，數分鐘前已將100萬款項轉入您的有銀行卡賬戶。”
“……”
無數網民蜂擁而至，圍觀了這位幸運的用戶。
100萬在2010年是一個絕大多數人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臥槽，100萬的銀行卡餘額，我居然有幸親眼見證它的誕生！”
“我也想到的是這個名字，只是晚了！”
“所以說，這就是運氣啊！”
“太不公平了！”
“畢竟這個活動最終解釋權歸米聊官方所有，規則就是這麼定，沒什麼不公平的。”
“這個人不會是官方的吧？”
“還真不是，論壇上特別披露了相關信息，就是一個幸運觀衆，甚至在這之前都沒用過米聊。”
“羨慕啊！”
“……”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網民加入了羨慕的行列。
於是……
MIUI論壇、微博平臺出現了運營以來最嚴重的網絡擁堵。
超過9成用戶無法正常訪問網站。
這股風潮驚呆了所有對流量敏感的機構。
也對小米的操作有了直觀的認識。
甚至有些機構在一些場合公開表示，這100萬花出了起碼一個億的效果。
當然……
百萬徵名落下帷幕引發的不僅僅是網絡擁堵，還有下載量和用戶數的暴增。
截止至三點。
輕聊用戶總量正式突破200萬。
安卓和iOS貢獻了其中的75%。
最先登陸的女媧系統，因爲官方認可搭載的手機就一款M9，所以即便發展了一個月，也只佔了25%。
方年也不無感慨。
雷軍可真是個商業大佬。
“……”
他也沒忘給雷軍發幾條祝賀消息。
“雷總牛逼。”
“雷總厲害。”
“雷總請客！”
“……”
然而……
就在方年消息發出去後不久。
鵝廠對外低調宣佈推出新的即時通訊軟件：微信。
與此同時。
微信通過91助手、豌豆莢等安卓第三方應用分發平臺正式登陸安卓。
低調，無聲無息。
但依舊很快有人注意到了。
比如雷軍。
幾乎就在微信下載量突破100次時，方年接到了雷軍的電話。
“方總真是厲害，鵝廠比想象中的效率要快得太多太多了。”
“十一期間還在跟紅衣廠拼得你死我活，十一之後一直在反思再反思，今天就推出了與QQ框架完全不同的手機即時通訊軟件，pony真的變了！”
方年都沒來得及開口，雷軍就已經說了一大通。
“如果不是方總你提醒我，給出更名的建議，讓小米爭取了更多的時間，現在怕是真得手忙腳亂；
鵝廠在即時通信領域有很大的優勢，微信直接支持通過QQ登錄，真是快得嚇人！”
略作停頓，雷軍略有感嘆道：“雖然小米有預感鵝廠可能會跟進，但沒想到決心這麼大。”
“……”
方年心中頗有感慨。
微信的推出他還真不知道，不過這效率實在是夠高的。
面上微笑道：“‘輕聊’有足夠的優勢，這一週多的時間小米應該開發出了一些新的功能特性。”
“鵝廠現在是後發，就算是支持QQ登錄也沒什麼優勢，以馬總現在的思維模式，目前也就到此爲止了，不會立馬讓QQ給微信引流，因爲這樣無非是給QQ換個殼，這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
聽方年簡單分析，雷軍想了想，悄然呼出一口氣：“還是方總看得明白！”
這通電話，方年清晰的聽出了雷軍的敬畏。
可能是因爲馬珀利的決心和鵝廠在即時通訊上的強大優勢；
也可能是因爲方年提前洞悉的敏銳；
又或者兩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