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那天陸薇語的拜年電話，最終林鳳女士還是選擇了平常心對待。
儘管這裡面有太多的問題，讓林鳳女士充滿不解、困惑、懷疑。
在初三接待了林平陽一家後。
從初四開始，老方家就成了茅壩的牌會。
眨眼便到了正月初五。
按照棠梨等範圍的習俗，這天被稱作破五。
從這天開始，家家戶戶都不再正式登門拜年，也不再走親戚。
一般走動也就侷限於串門這一類。
給了各種類型的聚會充裕的時間。
一大早方年便接到了李安南打過來的電話。
“老方，我已經在棠梨了。”
方年眉頭輕動，狐疑道：“聚會要這麼早去？”
“我媽出去打牌了，到棠梨來恰碗粉。”接着李安南又說，“你什麼時候來？”
方年看了眼時間，估着說了個時間：“十點多吧。”
李安南道：“那行，到時候你直接來網吧街，中午的飯局還等你來安排呢。”
方年愣了下，笑道：“這種事情不是一向都是咱班長安排的嗎？”
“班長說你主意更多。”李安南隨口道，“我先恰粉去，你忙你的。”
“……”
方年收起手機，找到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的方正國：“爸，今天我得用下車。”
“行。”方正國頭都沒擡，回答道。
方年就說了聲：“今天高中有幾個同學聚會，順路去看看以前的老師，可能晚上回來。”
方正國無所謂的道：“跟你媽說一聲。”
“……”
方年倒不着急，時間早得很，去棠梨街上吹冷風，還不如跟方歆去放煙花爆竹。
要知道早在年二十九那天，方年從桐鳳帶回來一千多塊各式花樣的煙花，有適合兒童的，也有適合稍微年紀大的。
新式的，不新式的，什麼樣的都有。
都能開個小賣鋪了。
當時看到煙花後，方歆高興得跳起來，這纔是陸薇語逗不動她的原因。
因爲在方歆的小心思裡面，那麼多怎麼放都放不完。
老方家牌會如往常般組起來時，方年也跟方歆蹲在院子裡準備放煙花了。
“哥哥，我試試放這個要的吧？”
“這個不行，這個是快引線，你沒那麼快扔出去，我幫你分一分。”
“那這個呢？”
“這個可以，你去拿根線香，我給你點。”
“好。”
“……”
一大一小兩個腦袋湊在一塊，時不時有點笑聲傳出，然後就是‘嘭啪~’之類的聲響。
然而不管怎麼看，都多多少少沾點鬼鬼祟祟的味道。
方歆蠻聽話的放自己那堆，美滋滋。
方年吧……
方年更高興，他終於買到那種近兩年被禁掉的‘魚雷炮’了，雖然威力被減弱，但爽感還是有的。
看時間差不多了，方年拍拍手停了下來。
“我要去棠梨玩了，你要放的話，就要注意你媽媽的眼神，懂吧！”
稍微危險類的都已經被方年給糟蹋完了，剩下的都是兒童煙花。
方歆抿着嘴點頭，小聲且小意的道：“我等你回來再一起放，媽媽說今天過完年了。”
“那是，你看你新衣服都換了下來。”方年笑着點頭。
方歆嘴裡林鳳說的意思是——過完年可以教訓小孩了。
接着方歆飛快的把煙花都收起來，洗洗手，跟在林鳳身邊，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見狀，方年搬出幾件東西，放到普桑的後備箱，開着出了門。
雖然是嶄新的車，但在2010年的審美里，普通的方線造型已經不那麼受歡迎了。
現在的車子都講究個好看的腰身，完美的流線型等等。
這也是林鳳十二個不喜的原因。
但方年就喜歡這種硬朗粗狂的線條……
…………
…………
顛了二十來分鐘，方年開着車抵達了棠梨網吧街。
沿着輔街到十字路口，方年往棠梨八中的方向拐進去一段路，隨便找了個地方停車。
下車後，方年輕車熟路的走往夢幻網吧。
很快看到了李安南，還有幾個同學在。
見到方年後，李安南立馬嗚嗚渣渣起來。
“呦，老方，你終於來了！”
穿着長款棉服，多少沾點洋氣的李軍從座位上起身，上下打量着走過來的方年，嘴上嘖嘖稱奇：“方年行啊，還是那麼叼。”
方年打了個哈哈，講了句新年好，左右看了看：“王成呢？”
“沒回來過年。”李軍答了一句。
幾個熟悉的同學在高中畢業後，短短半年裡變化都很大。
尤其是在高考之後直接進入社會的，穿着打扮變化最大。
李安南也不例外，他本身就站點騷皮，更別提在申城那麼繁華的地兒。
當初去佘山那次，恨不得連溫度都不要。
亂七八糟的講了幾句，李安南他們下了機，一同離開網吧。
方年隨口問了句：“現在是什麼安排？”
“這不是等你發話嘛。”李安南挑着眼皮打趣道。
“就是就是。”李軍附和道。
方年笑了下：“我連哪些人來都不知道，還是安南通知我的，我發什麼話。”
“班長她們剛去學校看老師了，等一下吧，還有幾個在路上。”李安南這才解釋道。
“……”
正說着話，後面忽然傳來了聲音：“方哥新年好。”
是陳遙。
他今年終於敢回家過年了。
方年回頭望了眼。
陳遙穿着皮衣，脖子上戴了鏈條，看起來比以往多顯兇狠的臉上是硬擠出的笑容，舉止恭且謹。
方年嘴角輕翹起來，笑道：“遙哥回來啦，新年好。”
“方哥有什麼安排嗎？”陳遙很客氣的道。
方年隨意的道：“你忙你的，我來跟同學聚個會。”
見狀，陳遙說兩句就走了，他後面還跟着一幫有點眼熟的面孔。
“……”
等陳遙走後，李軍呼出一口氣：“方年，陳遙怎麼還對你那麼客氣？”
“對啊，我聽說陳遙年邊上纔回來，比以前更加蠻狠了。”
“這身材明顯比以前更加橫寬，看起來也更兇了。”
“……”
方年無所謂的道：“我跟陳遙關係一直都不錯的。”
心裡說了句：“看來在華強北的日子不那麼好過啊，比暑假兇狠多了，被鬥得挺狠？也好……”
李安南心裡咕噥道：“當時你按着他臉邊打邊講道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32章原文可以用這句話體現）
嘴上卻笑道：“我作證，老方這句話是真的。”
…………
眨眼，時間就到了十一點。
說要來參加同學聚會的都來了，李雪她們那波去看老師的女生也回來了。
比方年預期中的人要多一些，共有十三人。
主要是女生比較多。
有李雪、柳漾、李芬琳等人，都是跟方年走得比較近的那波，倒是說劉惜沒來。
與高中時期相比，個頂個的大變樣。
尤其是去京城上大學的柳漾，打扮上很有點‘fashion’。
原來的黑長直髮型也換了樣，髮尾搞了點大波浪卷，簇擁在身前。
儘管是大冷的冬天，但衣服依舊很顯身材。
頭上、脖子、手上、手腕都戴了各種飾品，環佩玎璫。
臉上搽了粉，也畫了眉，睫毛長長向上翹起，搽了肉色口紅，還噴了香水。
站在女生羣體中，那叫一個鶴立雞羣。
柳漾姍姍來遲，一到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李安南、李軍幾個男生都在誇讚。
“柳漾這打扮硬是漂亮，去了京城是不一樣。”
“洋氣！”
“這妝化得，更電影裡一樣。”
“嘖嘖嘖……這髮型估計在棠梨街上都做不出來。”
“……”
女生們也在嘰嘰喳喳的問着。
“這頭髮怎麼做的？”
“香水好好聞哦~”
“……”
女生裡面變化最小的是李雪，她就在本省的師範大學，似乎沒有被浮華的風吹到。
穿着打扮上雖然稍微有點不同，但區別不大。
連李芬琳，原來大家嘴裡的猛女，也有不小的變化。
雖然依舊有些大大咧咧，但行爲舉止裡面，多少沾了點淑女。
嘰嘰喳喳完了之後，李雪拍了拍手，招呼道：“先說說中午怎麼安排。”
說着看向方年，接着大家也都看向方年。
方年無所謂的道：“車站前頭新開了個叫聚福樓的酒店KTV，你們有了解的嗎？”
話語落下後，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着自己瞭解的。
“我知道，聽說還不錯，尤其是KTV比燦星好多了。”
“有個鄰居年前剛在那邊辦了酒席。”
“樓上還有棋牌室。”
“……”
於是方年看向李雪。
見狀，李雪便笑着拿定注意：“那就去聚福樓，吃完午飯可以去唱唱歌。”
“我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
“……”
於是李雪做了個手勢：“那行，既然這樣的話，每人先給五十，多退少補，行不？”
“行。”
高中畢業後的人就是不一樣，五十塊很輕鬆的拿了出來。
接着一行人便走去了‘聚福樓’。
這次方年沒再大包大攬。
650塊，在棠梨就吃個飯唱個歌，應該足夠。
很快到了聚福樓，服務員引着大家去了二樓包廂，落座後大家七嘴八舌的點着菜。
基本上還是那些，雞鴨魚，各種肉，蔬菜類的非常少，很快定了下來。
等服務員離開後，大家七嘴八舌的聊了開來。
然後有女生忽然看向方年，調侃道：“方年你有沒有後悔高三的時候沒追柳漾。”
“對哈，柳漾現在不會還喜歡方年吧？”又有女生道。
柳漾連忙說道：“你們可別開這種玩笑，方年同學上了大學，那還不是一堆人追啊。”
說着看向方年：“是吧，方年？”
方年笑眯眯的道：“可能吧，反正我是有女朋友了。”
“這可真是大新聞！”
“不會是大姐頭吧？”
“那不能夠，高中都沒在一起。”
“……”
方年笑笑：“不是，也不是大學同學，高考後去申城認識的。”
“好了，別光說我，你看看你們一個個花枝招展的，說說你們吧，這半年都怎麼樣啊？”
“……”
話題一起，就聊了開來。
這下沒人顧得上再打趣方年，方年樂得安靜喝茶。
不多時，一個個菜上來。
李軍、李安南他們幾個男生要了啤酒，首先就給方年張羅上了。
見狀，方年連忙起身歉意道：“不好意思，天冷開車過來的，不能喝酒，我乾一杯意思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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