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在府內,威遠侯不發火則已,一發火,是誰都無法阻擋的,就算是當年李靜舒還在世,都很難讓他發火做的決定有所更改。
所以,當知道女兒路芷心被路鴻庭下令關到了柴房,更下令任何人都不能去看,更不能送任何東西過去時,就感覺自己腦袋上仿若狠狠的捱了一道響雷,劈的她六神無主,手足無措,嫁入侯府這些年來,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候。
雖然跟這個妹妹很多時候都是拌嘴的,但畢竟是親姐妹,更何況以後出嫁了,少不了互相幫襯,所以,路芷月也是真心開始擔心了,“妹妹刁蠻任性慣了,怎麼就不分場合呢,明明都知道父親的脾氣,竟然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冒犯那個賤人,她到底有沒有腦子,吳媽媽她們是怎麼搞的,難道都沒去阻止嗎?”
路芷月這話瞬間讓龔芹蘭找到了主心骨,雙眸晶光燦燦,“對,這件事情必定是那羣狗奴才沒有看好主子,這種時候竟然還任由主子惹出這樣的事情來,去,芷月你親自去把今天跟着你妹妹的那些個狗奴才都給我綁來,我倒要看看這羣狗奴才是不是想要翻天了?”
聽到這話,路芷月徑直起身就出了院子,氣勢洶洶,眼底隱身乍現,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妹妹出了事情,她還想要加給七皇子的夢,豈不是就要破碎了,不,她絕對不會允許,就算真的要出什麼事情,也得等着她嫁給了七皇子才行,這個節骨眼上,只希望老天保佑了。
不得不說,路芷月是一個很矛盾也很狠辣的人,自己的親生妹妹,在最初的時候還會有一絲擔心,但隨着時間和思考的深入,她就會開始考慮對自己的利與弊了,這個時候,她更擔心的,是自己的未來,自己能否嫁得好,妹妹出的事情,會不會給自己的名聲造成影響,從而影響到自己嫁給七皇子。
……
雲舒和鬱爲安兩人陪着路鴻庭來到正廳,此刻廳內早已經備好了茶水點心,楊叔親自安排的,一張臉上的笑意自從看到了雲舒就沒有停下來過。
“楊叔,東西都讓人搬進來了嗎?”看着來到正廳的楊叔,雲舒笑呵呵的問道。
點了點頭,楊叔一張臉上都是濃濃笑意,“早就聽老爺說過姑娘您自己親自種植的瓜果蔬菜了,沒想到這次竟然送了這麼多過來,老爺時常就在我的面前誇姑娘的東西和手藝,這不,這段時間老爺又能大飽口福好久了。”
聽着這話,雲舒就笑道:“雲舒在京城想開酒樓,明天我就會去看看定下開業的時間,到時候想吃了,直接到酒樓去吃就行了,哪裡還需要每天想着念着呢。”
“哈哈,是嗎,姑娘竟然要開酒樓了,這麼好的手藝,那生意豈不是要爆棚。”楊叔聽到雲舒要開酒樓很高興,彷彿看到了自己孩子長大了懂事了能自食其力了一樣高興。
而路鴻庭卻是考慮到了時間的問題,“這麼匆忙的開業,前期的一些準備都做足了嗎,人員方面有沒有安排足夠呢?”
開業時間比較匆忙,短短几天,在人員方面肯定會有問題,所以,雲舒都已經想好了,廚房那塊,剛開始就讓湘吟還有攬月去頂一下,做大菜主菜,再找一些有經驗的廚師進去幫忙做其他的菜色,到時候反正水質和瓜果蔬菜都是由她這邊準備的,調料這些一兩天時間來教會他們應該不成問題,所以,整體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您放心吧,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主廚我會讓攬月和湘吟先去頂一下,其他的我會招有經驗的廚師。”
聽了這話,路鴻庭表示認同的點頭,看着雲舒的眼神既欣慰又高興,“你真的長大了,就算以後我去下面見到你娘,也能夠面對她了。”
知道是這些年來的事情讓路鴻庭對自己滿懷愧疚,但作爲一個養父,從小就知道自己並非他親生,還能做到這一步,已非常人能做到的了。
“呵呵,聽你說了這麼多,到時候開業我會去當場道賀的,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紅光滿面,眼裡是濃濃的笑意,對於雲舒的酒樓,他也充滿了期待,總感覺這個女兒會給他不一樣的東西。
“好啊,那到時候我就恭候父親大駕了。”也呵呵的迴應着,氣氛也很融洽。
就在衆人都聊的興起,整個廳內氣氛很好的時候,門口就突然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還夾雜着一些人的哀嚎聲,低咒聲。
微微蹙眉,能夠在侯爺做到這樣的,恐怕也就是後院那個女人了。
下意識看了一眼路鴻庭,就見他眉頭緊蹙,明顯也是很不高興龔芹蘭突然闖入破壞了氣氛的,所以,她並沒有說話,安然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這些人進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看到龔芹蘭還有路芷月以及身後跟着的大羣奴僕,其中幾個還是被扶着進來的,從嘴角的血絲判斷,肯定是來之前就受了重刑。
“這是怎麼回事?”見沒人回答,而沒一會兒就看到了一羣奴僕後面顯露出來的幾個人,頓時面色沉了下來。
龔芹蘭聽着,連忙幾步來到路鴻庭的面前,卻在他跟前兩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老爺啊,我們心兒可是冤枉的啊,都是這些個狗奴才看主不力,心兒也是你的骨肉啊,你不能因爲奴才們的問題就拖延責備到咱們心兒的身上啊,她還這麼小,怎麼守得住老爺你給的懲罰啊。”
就知道是因爲這個事情,路鴻庭無意跟她多說,“先回去,這件事情等明天再來說。”
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路鴻庭,“老爺,咱們心兒從小就嬌身慣養,哪裡吃過這種苦頭,明天才來談,咱們心兒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啊。”
“我的話不想重複二遍。”鐵青着臉,好好的氣氛就讓這個不知趣的女人給破壞了,這輩子他最後悔的事就是將這個蛇蠍女人迎進了門,如果當初不是看在她在外的名聲不錯,又能接納他的孩子的話,恐怕他根本不會續絃,而現在,說什麼都是晚了。
可是龔芹蘭卻不依了,她背後是龔國公府,所以根本不怕,更何況是爲了她的女兒心兒,更應該爭取了,“老爺啊,咱們心兒一天不吃飯如何得了啊,身體怎麼承受的住啊,老爺您開恩,咱們心兒從小就沒吃過什麼苦,您常年在外,跟咱們女兒也不親近,可畢竟是您的親骨肉啊……就連大姑娘這樣不清不楚的身世,您都能對她這般好,咱們心兒可是你嫡嫡親的女兒啊老爺。”
耳朵旁邊彷彿有無數的蒼蠅在嗡嗡叫着,不由得頭暈目眩,揮手毫不猶豫打斷了龔芹蘭的繼續哭訴,“作爲我威遠侯府的當家夫人,卻絲毫不知進退,不知分寸,說話都這般沒有考量,你也給我回去,這一個月都不許離開你的院門,好好在裡面給我閉門思過,違者,你就回孃家吧。”
“什麼?”不可置信的看着路鴻庭,剛纔的話,如果他沒聽錯,這是老爺要休了她的意思啊。
“老爺啊,蘭兒跟着你這些年,雖然沒爲你生得兒子,但也有兩個女兒啊,更何況,姐姐留給您的嫡親長子地位穩固,這些難道蘭兒就沒功勞了嗎,這些年蘭兒苦心打理着偌大的侯府,何嘗說過半點苦累,而現在臨老了,竟然落得這般下場,侯爺你如何狠得下心吶。”
龔芹懶扯着嗓子吼着大把大把的話,整個大廳都被震得轟隆隆作響,今天,看起來她是豁出去了,明明是想來給女兒求情的,誰知道竟然弄成現今這副樣子,想要回轉,也只能這樣哭鬧了。
路鴻庭氣得渾身發抖,怎麼也沒想到,龔芹蘭真正鬧起來的時候,竟然這般失禮餘人,轉頭看向楊叔,“老楊,叫人來,把夫人給我帶下去關院子裡,這一個月都不許她與外界聯繫,更不許她出院子的門。”
“是,老爺。”跟在路鴻庭身邊多年,瞭解這個主子的脾性,看來這次,夫人是真的招惹到老爺了。
要說路芷心,怎麼也是老爺的親生女兒,懲罰那是因爲她自己太不懂事,給點教訓以後對她也是好的,也能讓她長記性長腦子,可是現在,恐怕老爺也是失望了。
“老爺,你不能這麼做,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還有咱們的心兒,她不過就是刁蠻了一些,她還小啊,老爺你這樣對我們母女,你一定會後悔的……老爺……”人都已經被拖遠了,也能遠遠聽到這些話傳回。
“交代下去,這段時間謝絕一切外人的探訪。”閉上眼睛,坐回座位,對着楊叔下令。
楊叔躬身迴應,表示知道了,迅速的跟着退了下去。
龔芹蘭畢竟是國公府的嫡女,出了事情總會有風聲到國公府,到時候如果國公府那邊派人過來了,他也需要做安排,不能主子說的拒絕就直接拒絕,總得做好安排找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來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