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叫,女人立時停了手,遲疑的望着他,“你說什麼?知道爲何我爺爺沒醒來,什麼意思?”
葉重興奮的一手張開放在老頭的心臟處,另一手握緊成拳狀,高高舉起用力的錘擊下去,發出“噗噗噗”的沉悶聲響。
這樣錘了一陣後,再俯下身將耳朵貼着胸口一聽,臉上頓時洋溢出笑容。
“嘿嘿,我看你還不醒?”他用指關節揪住老頭大腿內側的肉,用力這麼一扭。
老頭頓時騰的坐了起來,鬼哭狼嚎的慘叫道:“痛死我啦!!!——”
衆人被嚇了一跳,直愣愣的看着他,驚愕的張大嘴巴,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
“爺爺!”女人激動的撲了過去,摟住老頭的脖子,淚如雨下。
望着這一幕,葉重拭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終於搞定了,唉,真他媽懸。”方纔那懸掛着的心也一併放了下來。
“葉重,哇哈哈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人,你真是好樣的。”
葉重擡起頭,只見吳夢生忍不住熱淚盈眶的跑過來緊緊抱住他,渾身顫抖個不停,“多虧有你呀,多虧有你……”
他像粘鍋貼一樣黏着葉重,難掩心中那股激動不已的情緒。要知道,就差那麼一點,吳夢生都快要直接昏死過去,幾度的翻轉起落讓他再也承受不住打擊,所幸最後關頭他還是扳了回來。
而在附近的羅浩楠眼睜睜的看着葉重將老頭救起,心裡頭一陣絞痛,就像是一把老虎鉗夾住心臟上的肉,擰着往外掰,痛不欲生。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明明已經斷了氣的老頭怎麼又活過來了。明明這次是自己一箭雙鵰的好機會,怎麼說沒救沒了?
他很不服氣,也很不甘心,這種心痛的感覺擴散到四肢,感覺瞬間手腳都麻木了,像被電擊了一般。
羅浩楠眉頭一緊,伸手抓住自己的胸口,用五指緊緊的摳着,“這種心痛的感覺……爲何如此的真實?好痛,好真實。難道是心肌梗塞?不可能,我才三十幾歲,怎麼可能?”他搖了搖頭儘量不去想,隨即胸口的疼痛慢慢的減緩了。
這時,老頭抱着女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小芸吶,我這是怎麼了?爲何感覺大腿這麼痛啊?”
女人直起身,破涕爲笑地指了指葉重,“多虧了這位小哥,你剛纔心肌梗塞差點就回不來了,是他救了你,爺爺。”
老頭打量了一眼葉重,笑道:“年輕人,多謝你啊,是你把我從閻王爺那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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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別謝我呀秦先生,這裡也有一半她的功勞。”葉重撓了撓頭髮,嘿嘿笑道。
“我?”女人指了指自己,可愛的狐疑道:“跟我有什麼關係?”
“要不是你揪着我耳朵痛的要命,我也想不出,原來秦先生還少了個關鍵的激活因素——刺激。也就是疼痛感。”
老頭一聽,轉笑爲怒,對女人嚴肅道:“小芸,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人家,居然下重手揪人家耳朵?不像話。”
“爺爺,我那也是急的唄,誰叫他之前亂來着。”女人嘟嘴道。
“那也不行,你這孩子越來越沒教養了。”老頭用手指朝她點了點,不斷數落着。
這時,吳夢生不好意思的湊上前,朝老頭鞠躬道:“秦先生,真是對不住了,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要怪就怪我吧,別再罵秦小姐了。”
老頭看了一眼吳夢生,蹙眉道:“您是……”
黑灰色西裝老頭趕緊上前扶起他,道:“這位是我們市醫科大學附屬協和醫院的院長吳夢生,也是我的同窗好友。”
“哦,原來是吳院長啊,我經常聽老孔說起你,說你們協和醫院人才輩出,曾經多次創造醫學界的奇蹟,是培育人才的搖籃吶。”
西裝老頭趕緊朝葉重一伸手,向老頭說道:“這位就是吳院長親自招收的,剛纔我還懷疑他的醫術,現在是心服口服啊。這滿屋的專家都沒辦法,就屬他一個起死回生的手段讓我們都長了見識。”
老頭瞪大了眼睛,笑眯眯的嘆道:“原來是吳院長慧眼識高人啊,嗯,小夥子年輕有爲,年輕有爲啊。”
“呵呵呵,秦先生過獎了。今天這事都怪我,都怪我。”吳夢生見勢又是一個鞠躬。
“誒——”老頭大手一揮,將頭一扭,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事沒事,你看我,這不都好好的麼?呀,說起來被他這麼一治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不像以前總是整天的胸口悶。”他深吸了一口氣,笑道:“舒坦,真是舒坦,我覺的自己又年輕了二十歲呀。”
衆人大笑,籠罩在大廳上方的陰霾也隨着笑聲煙消雲散了。
而這時,西裝老頭悄悄盯着葉重看了一會兒,心中疑竇重重,忍不住微蹙眉頭的問道:“這位小哥貴姓呀?”
“哦,免貴姓葉,單名一個重字。”
“葉醫生,鄙人是省人民醫院的院長——孔晏山。我剛纔見你那飛針走穴的手法有些眼熟,所以心中一直很疑惑,請問……你認識一個叫‘龍醫’的人麼?”
葉重渾身一震,驚訝道:“你認識老爺子?那是我師傅。”
孔晏山一聽恍然大悟,驚愕的無以復加,他上下打量着葉重,驚歎道:“難怪手法如此相同,原來是名師的高徒啊,失敬,失敬。”
老頭聽着也很好奇,便朝孔晏山問道:“龍醫?就是三十年前救活過我父親的那個龍醫?”
孔晏山點點頭,“不錯,就是他。”
“哎呀,今天真是貴客臨門,解不開的緣分吶。三十年前,你師傅救活過我中風的父親,今天你又來救了我,這……這這……這叫我該怎麼說纔好。”老頭激動的就快跪下來給葉重磕頭了。
葉重不好意思的笑道:“真沒想到,我那老爺子居然還有這故事,嘿嘿嘿。不用謝秦先生,這都是天意,是您長久以來童叟無欺積德行善的福報。”
“哈哈哈,今天真是好日子,來,葉醫生,你一定要去我家做客一段日子,讓我好好招待下你。今天我做東,請諸位去對面的豪門酒樓大吃一頓,以表感激之情。”老頭高興的拉起葉重的手就要往門外走。
可葉重卻眉頭緊皺的苦笑道:“秦先生,您別太可氣了,這都是緣分。再說我還有要緊的事,得趕回去處理呢。”
“有事?能有什麼急事,不行,我一定要表達一下感激之前,這是我父子兩代的恩情,恐怕這輩子都還不清了,你一定得去我家讓我好好招待一番。”
“不不不,秦先生,您還是別難爲我了,您家我是不會去的,這個飯嘛……倒是可以吃吃。”
老頭感覺自己確實太激動了些,心想是不是讓人家有些害怕了,反正都在一個城市裡大不了以後慢慢親近,便放開手微笑道:“那好吧,以後我家就是你家,有什麼需求儘管開口,只要我秦泰能辦到的,萬死不辭。”
“呵呵,秦先生您言重了。說起來肚子還真有點餓,不然我們先去吃飯吧。”
“哈哈哈,好。”秦泰笑着又拉起葉重的手,一陣風似得往前走去。女人在後面氣的直瞪眼,嘟嘴道:“爺爺真是的,才第一次見面,就跟親孫子似得,我倒成外人了。哼,這小子我得盯着他,誒,爺爺,你們等等我。”
見他們都走了,吳夢生這才四處張望了下,小心翼翼的拉過孔晏山問道:“老孔,剛纔你們說的那個龍醫是怎麼回事?”
孔晏山笑道:“怎麼?連你這個院長大人都不知道龍醫?哈哈哈……”
“哎呀,你就別笑我了,趕快說吧。”
見他着急的模樣,孔晏山收起了笑臉,無奈道:“好吧好吧,聽說我們華夏國裡有這麼一號人物,他行蹤不定,四處遊學歷練,貫通古今中西醫學。尤其是古醫學,那是鬼神莫測之功,招福納寶之法,這人治療過許多疑難雜症,而且用法都很古怪,特別是以氣運針。我曾經見過一次,就是在秦先生的父親中風快去世的那天,他也是用葉醫生剛纔那飛針走線的手法治療的,所以我才隱約覺的眼熟。”
“以氣運針?真是匪夷所思,可我們是高等醫學院出來的,講究的是科學理論知識,這個只能當做氣功迷信吧。”吳夢生皺眉道。
孔晏山冷笑了一聲,“老吳啊,有些東西書本上是不會教的,喏,剛纔你不是親眼見過了麼,那又怎麼解釋?”
“這個……”
孔晏山繼續道:“這個醫生向來古怪,他給人治病只講緣分,有緣分的分文不收,沒緣分的多少錢都不治。而他所治療的大部分都是窮苦人家,聽說他姓龍,所以民間便稱他爲‘龍醫’。”
吳夢生失神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就難怪,葉重這小子的醫術古怪的很,我還以爲是哪裡學的,沒想到竟然是龍醫的徒弟。”
“我說老吳,你可撿到塊寶了,還不多宣傳宣傳,增加下你們醫院的聲望?”
“誒,這可不能宣傳,不然被其他醫院挖了牆角怎麼辦?”
孔晏山大笑,“你呀你呀,學校裡就是個鬼人精,死摳死摳的。走吧,吃飯去,今天這頓一定很豐盛。”
望着兩人有說有笑的背影,羅浩楠在後頭矗立着,臉上一陣抽動。那眼神中透着一股陰險毒辣的冷光,就像暗夜中黑貓的眼睛,陰深而幽怨,深沉而可怖。
“龍醫的高徒?難怪啊。我想起來,我看到的那個演示心眼的大師……就是龍醫。呵呵,那又怎樣,我羅浩楠一定會把你拉下來的,我要讓你臭名遠播,我要讓你被所有人記恨,我要把你所愛的人、物,都抓在手中捏個粉碎。”
他咬的牙齒咯咯作響,心頭的恨意到達了頂峰。突然的,胸口隱隱傳來一陣絞痛。羅浩楠抓着胸前那塊肉,痛苦的蹲了下去,吃力道:“我這是怎麼了?爲何會這樣?可惡,我是不會服輸的。我是醫學界的天才怎麼能在這裡倒下?我纔是明日之星。葉重,你等着,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嗚——”
豪門酒樓裡,秦泰包下了一整層的酒桌,親手拉着葉重坐上了正中央的大位。然後向女人招了招手,讓她陪坐在葉重身旁。
葉重不好意思的坐下來,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邊喝水一邊東瞅瞅西瞧瞧。這酒店確實氣派不凡,光這一層裡的酒桌起碼得有兩百桌吧。
他正驚歎的扭頭四處張望着,卻不料秦泰突然湊近了悄悄問道:“葉醫生,你……”
“——有女朋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