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御琛白了對方一眼:“霍謹之,你少廢話啊,趕緊談你的正事兒。”
霍謹之邪魅的挑起脣角,“御琛,我太瞭解你了,你小子臉上可從來就沒有露出過剛剛那種神情,你這擺明了就是戀愛了。”
“我的神情如何?”
霍謹之抱懷,在自己的臉上比了比:“看起來很幸福的模樣,電話是安然打的?我上次見到那小丫頭的時候,就知道,她能拿得住你。”
“胡說八道,我可是喬御琛。”
“那又如何?”
“你到底還要不要談正事兒了?你要是繼續這樣,那我可就要問你和黎穗之間的事情了。”
霍謹之不爽,扯過文件甩了兩下看了起來:“談公事。”
喬御琛邪性一笑,一物降一物,這話沒錯。
只是他剛剛臉上的模樣,看起來真的是很幸福嗎?
因爲安然那女人?
他恍惚了片刻,也拿起文件,跟霍謹之公事公辦了起來。
中午,安然接到一樓大廳服務檯的電話,說樓下有些雷小姐要見她。
她認識的雷姓的女人就只有那一個,所以她也不用費心的去猜測那個人到底是誰了。
一開始她不打算下去。
在服務檯打完第三通電話之後,她才終於決定,要捨棄自己的午休時間,下樓去看看。
來到大廳裡,雷雅音如上次一般,穿着最新的時尚單品,站在打聽的中央,很吸人眼球。
她走過去,雷雅音挑眉:“你可真難請。”
“還好吧,找我有什麼事。”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上次你打我的事情,我可還沒有跟你追究呢。”
“想跟我追究,沒問題,你先把你打我的事情追究完,我們再追究我打你的事情,這纔是正常的先後順序。”
雷雅音不屑的切了一聲:“你們這裡就沒有個休息室嗎?我要喝咖啡。”
“休息室有,但我不會帶你過去,因爲我跟你不熟,另外呢,你要喝咖啡就回你自己家裡去喝,我不是服務生。”
雷雅音凝眉:“你的脾氣還真夠臭的。”
“大概是因爲看你不順眼的緣故吧,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兒,趕緊說,說完我還要上去休息一下,下午我還要工作呢。”
雷雅音不爽:“你以爲我看你順眼嗎?我看你也很不順眼,所以我就長話端說了。”
她從包裡掏出一張支票遞給安然:“這是一張一百萬的支票,你拿着,辭職,離開北城,離開御仁,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安然眉心微蹙,盯着支票看了半響後,隨即不屑一笑。
“怎麼,你想說,你跟御仁在一起,不是爲了錢這種話嗎?你以爲你拍偶像劇呢。”
“我是想說,你太瞧不起人了,雷雅音,我安然可比你想的值錢太多了,想要拿錢打發我呀,可以,把你們雷氏集團給我,我立刻從北城離開,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你……”雷雅音被她氣的瞪眼:“安然,你太不要臉了。”
“我要臉,可是要分跟誰,你能不要臉的找上門來,我若跟你談臉皮值幾塊錢一斤,那豈不是太不尊重你了?雷雅音,放肆也要有個限度,我安然這裡,不接受你的胡鬧,那天我應該已經把話跟你說的很明白了,我不欠你的,別再來找我撒氣。”
安然說完,轉身就要走。
雷雅音急了:“安然,你這樣會毀了御仁的。”
安然腳步滯住,只是卻沒有回頭:“我知道,所以我才讓你帶他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了。”
安然回身,重新看向她:“可是看起來,你似乎是聽不太懂人話的。”
“你……”雷雅音咬牙,握拳:“你實在是太討厭了。”
安然勾脣,雷雅音這個女孩子,其實並沒有那麼討人厭,她連罵人都沒有那麼高明。
“回去吧,好好想想,找什麼辦法才能看牢喬御仁,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我,我在北城,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在這些事情沒有做完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她說完,再次轉身,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雷雅音跺腳:“你要是不走,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我們從現在這一刻開始,就是情敵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安然不理會,按開電梯的門,走了進去。
回了辦公室,她像是沒事兒人一般的坐在辦公桌前,趴在桌子上小憩。
手機滴答滴的響了一聲。
她側頭,見是喬御仁發來的短信,她點開看了一眼。
內容很簡單,就三個字,‘我想你’。
安然將短信直接刪除,趴在桌上,閉眼。
一旁,有人敲了敲她桌子,她坐起身。
見是郝正,她笑了笑:“師傅,怎麼了?”
“今天下午我有點兒事兒,已經跟領導說好了要提前一個小時下班,所以現在只能提前一個小時出發了,你……”
“行,”安然站起身,將包背在了身上:“那就提前一個小時出發吧。”
“影響了你的午休吧?下次我請你吃飯,補償你。”
安然不禁一笑:“師傅,你太客氣了。”
兩人一道去了市場,三點多的時候,天氣有點陰沉沉的。
郝正見狀,讓她先帶着採購的小件回公司,他跟商家說一下,就直接下班。
安然一個人提着兩個大大的黑袋子打車回到公司的時候,正好外面下起了雨。
她心裡各種情形,人要是走運了,做什麼都會很運氣。
她笑了笑,先去庫房將東西跟保管人員交接了一下,這才上樓。
走到辦公室門口,裡面鬧哄哄的像是菜市場。
安然正納悶,大家在聊什麼聊的那麼開心的時候。
裡面忽然傳來了幾個字眼,讓安然的心跟着一緊。
坐過牢。
四年。
好像是故意傷害罪。
哇,太噁心了吧,真沒看出來,還以爲她挺老實的呢。
安然往後退了兩步,握拳,站在門邊沒有動。
身側,茶水間裡也在聊着同樣的話題。
安然的心跟着一緊。
是她,大家都在說她。
因爲她聽到了安然這兩個字。
此刻,她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
你的過去,被人發現了。
你是個坐過牢的人,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安然,從此以後,所有人都會戳着你的脊樑骨,說你很可怕。
她咬脣,後退一步。
身後,一隻手忽然握住她的手。
她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將自己的手從對方的手裡抽了出來。
“然然,是我。”
她回頭,臉色慘白,眼神中有驚恐,望向喬御仁。
喬御仁心疼的看着她,將她緊緊的摟進懷裡。
他聲音哽咽,心痛不已:“你沒有做錯什麼,你是個好女孩兒,然然,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可是我信,我知道,你有多麼的善良,多麼的好。”
安然肩膀抽動了一下,一些情緒好像要衝破身體,爆發一般。
她想從他懷裡離開,可他卻不鬆手。
辦公室的門打開,許多人都看到了門口這一幕。
安然輕聲:“鬆開我。”
“我不,然然,別瞎想。”
安然咬牙:“喬御仁,鬆開我。”
他鬆開摟着她的懷抱,卻拉着她的手走進了她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此刻一片寂靜。
喬御仁擡手在辦公室裡環了一圈。
“誰給你們的權利在這裡議論別人?你們看到安然犯罪了嗎?如果沒有看到,就不要亂說話,她是個好人,我認識她十年了,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你們若是再敢胡言亂語,傳瞎話,我就跟你們不客氣。”
安然垂頭,將自己的手從喬御仁的手裡抽了出來,轉身就跑了出去。
喬御仁快步追上:“然然。”
安然的手都在顫抖:“喬御仁,別跟我過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然然,讓我陪你。”
“這是我自己的事,只有我自己能夠承擔,你回去,別管我。”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是哽咽着的。
電梯下來,她快步走了進去。
她拒絕讓喬御仁進來,自己一個人下了樓。
她下樓的那一瞬,另一部電梯中,喬御琛跟譚正楠一起下來。
見到喬御仁,他眼神一冷:“你在這裡幹什麼。”
喬御仁垂眸,滿眼都是悲傷:“你來晚了。”
“什麼?安然呢?出什麼事了?”
“她下去了,”他看向喬御琛,眼神茫然:“她說……想一個人靜一靜。”
喬御琛冷眸,靜個屁。
這種時候,讓她一個人纔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他回身,按開總裁專用梯,邊往裡走邊道:“正楠,通知各部門經理,今天所有員工都不能離開公司,各部門組織,查,我要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傳出去的,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
“知道了boss。”
喬御琛一個人下了電梯,進了地下停車場,見她的車還在,他直接開車往外行去。
雨下的很大,雨刷器下雨流如柱。
他邊開車,邊在路兩邊不停的張望。
離公司只有兩百米的路口處,他終於看到了站在那裡淋着雨垂着腦袋的安然。
他胸口一陣發緊,將車停在路邊,下車撐起傘來到她身邊。
頭上的雨忽然停住。
安然擡頭望去,隨即木訥的望向身側的男人,勾起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