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濟世堂

不知不覺,屋內的光線漸漸昏暗,柳芷柔卻並沒有察覺,依然專心的研讀醫書。直到黃小葉前來敲門,讓她去吃晚飯,柳芷柔才發現外面已經是黃昏時分了。開口說道:“天這麼快就黑了,我還沒看多少那。”

黃小葉說道:“芷柔姐姐已經在書房看了一天的書了,怕是看的入迷,忘了時辰了。”說着嘿嘿一笑,又接着說道:“陸大人已經回來了,晚飯也做好了,陸大人讓我來叫姐姐去吃飯。”

柳芷柔放下手裡的醫術,起身伸展了一下身體,說道:“咱們走吧。”

來到飯桌前,陸俊生開口問道:“看了一天的書,感覺怎麼樣?”

柳芷柔興致盎然的說道:“這些書真是太好了,我發現自己之前學到的東西真是九牛一毛,原來,醫藥之學是如此的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其中有好多的疾病和藥材,我都是頭一次見到。”

陸俊生看着柳芷柔興奮的侃侃而談,開口說道:“你這麼喜歡醫藥,改天我給你請一位老師怎麼樣?”

聽陸俊生這麼說,柳芷柔瞬間兩眼放光,喜道:“真的嗎?”陸俊生笑道:“當然是真的啊,我認識好幾位太醫院的太醫,他們的醫術非常高明,如果你要是能拜其中的一位爲師,肯定醫書大進。”

柳芷柔聽完,不禁幻想起來,太醫院的太醫均是全國各地選拔上來的,絕對都是一流的高手,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像他們那樣,那真是畢生所願啊。

過了一會兒,柳芷柔說道:“俊生哥,明天我想去城裡的醫館、藥店轉轉,醫書上說的好多藥材,我都沒有見過,明天看看能不能見到一些。”

陸俊生說道:“好啊,明天就讓小葉陪你去吧。”柳芷柔開心的笑道:“謝謝俊生哥。”

陸俊生一笑,關切道:“好了,趕緊吃飯吧。”柳芷柔“嗯”了一聲,大口的吃起飯來。現在柳芷柔滿心的喜悅,胃口大開,陸俊生在旁邊看着柳芷柔狼吞虎嚥,笑着給她夾了幾塊她愛吃的紅燒肉,並關心的說道:“慢點吃,還多着那。”柳芷柔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又繼續大口吃了起來。

吃過晚飯後,陸俊生和柳芷柔一塊來到書房,陸俊生有很多的公務要處理,柳芷柔爲了不打擾他,便拿着書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點好燈之後,便躺在牀上看了起來,還讓在一旁伺候的黃小葉回去休息,沒有人打擾,柳芷柔又沉浸在醫書的海洋裡。

家裡的僕人收拾好了一切之後,便回房睡覺了,偌大的陸府,在夜色裡,安靜而祥和,只有兩個房間裡還亮着燈,那就是書房和柳芷柔的房間,房間裡,兩個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沒有人打擾,那是之屬於自己的時間和空間。院子裡,草叢中傳來斷斷續續的蟲鳴聲,有夜風輕輕吹過,一切是那麼的安寧、美好。

第二天,柳芷柔吃過早飯後,便和黃小葉一起出門,柳芷柔初來長安,對長安城並不熟悉,便讓黃小葉來領路,黃小葉之前雖然在李府當丫鬟,但也多次隨着主人出來,對長安城還是有些熟悉的。

一路上,兩人一邊走,黃小葉一邊講解着,見到一家醫館,兩人便走進去看看。經黃小葉講解,柳芷柔對長安城的醫館也瞭解了一些,長安乃是國都,可以說國內最好的醫館、大夫都聚集在這裡,光大大小小醫館就有幾十家,當然最好當屬給皇家和朝中大官看病的太醫院,除此之外,名聲最好當屬濟世堂了,但論規模、人數,濟世堂只能排在十名開外。

濟世堂的歷史並不長,相比那些百年老店,可以說是非常短的,只有短短的二十年。店內也只有一位大夫,那就是濟世堂的創建人王仁,加上拿藥、跑堂的也只有區區五人而已。王仁之前是太醫院的一位太醫,因爲受到同行的排擠、刁難,不得已,只好退出太醫院,後來爲了養家餬口,就和妻子在城裡開了一家小醫館,最開始只有他和他妻子兩個人,後來因爲他的醫術高明,收費又不高,百姓紛紛到他這裡來看病,因爲忙不過來,就又招了三個人。

他有一個規矩,就是隻給百姓看病,不給當官的看病,就算當官的給的錢再多,他也不看,爲此,他也得罪了不少人,生活也一直過的很拮据。有很多人不明白他爲什麼要立這個規矩,問他他也不說,只不過每次詢問,他的眼裡就會出現幾絲憤怒,臉色也很凝重。

柳芷柔對這個濟世堂很感興趣,同時對王仁的這個規矩也是很好奇,隨後對黃小葉說道:“小葉,咱們去濟世堂看看。”

黃小葉道:“好,我帶芷柔姐姐去。只不過,我聽說這個王仁很不喜歡當官的,就算是家人,他也不喜歡,現在陸大人在朝中爲官,芷柔姐姐又大人關係這麼親密,我怕這個王仁會不喜歡姐姐。”

柳芷柔說道:“沒事的,我們和他又沒有什麼恩怨,在說俊生哥纔剛剛入職,他應該不會這麼不講道理吧。小葉,咱們就去看一看這個王仁,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黃小葉說道:“那好吧,芷柔姐姐跟我來。”在黃小葉的帶領下,兩人向着濟世堂走去。

走了小半個時辰,兩人便來到了濟世堂的門前。黃小葉說道:“芷柔姐姐,這裡就是濟世堂了。”

柳芷柔站在門前,看着眼前的一家醫館,醫館並不大,在長安城這樣的地方,顯得非常普通,門前掛着一道牌匾,上邊寫着“濟世堂”三個大字,此外,也沒有其他,門口處百姓進進出出,倒有一些熱鬧。

柳芷柔對黃小葉說道:“走,咱們進去看看。”隨後,兩人便走進醫館內。

一走進去,一股中藥味便迎面而來,柳芷柔對中藥味和是親切,她從小便聞着中藥味長大,再次聞到這個味道,不免多聞了幾下。醫館內坐滿了前來看病的百姓,裡面連一塊寬敞些的地方都沒有。周圍擺着好幾個藥架,藥架前有幾個人不停地在忙活着。在一個角落裡,一位發須有些泛白的中年人正在給病人把脈。

黃小葉指了一下那位中年人,說道:“芷柔姐姐,那個就是王仁了。”

柳芷柔朝着王仁走進了幾步,仔細的端詳起來。泛白的發間,繫着一條灰色的髮帶,面目慈祥,眉目間的幾道皺紋顯示出了曾經的滄桑,一身灰藍色長衫,整個人樸素、和善,竟和自己的父親有一些相似。

只見王仁號完脈後,對病人叮囑了幾句,然後開了一張藥方給他,病人起身連連感謝,便到一旁去抓藥。隨後,下一位病人坐了下來,王仁問了幾句之後,便開始給他號脈。柳芷柔看着眼前的一切,竟不由的想起了父親,在自己的記憶裡,當初父親也是這樣給別人看病,年幼的自己站在一旁,安靜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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