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帥這話說出來,他顫巍巍的站着,我真的是腳跟子發軟,竟然一屁股給坐在地上了。
這種衝擊感簡直太大了,而且我的腦袋現在真的是沒法運轉,我只能隱約還記得我們過馬家溝的時候,王小帥在中段不停的催促,後面下山坡的時候,他說總覺得有人在後面跟着。
我以爲是他走後面,心理上出現了錯覺,但直到王小帥說在馬家溝的時候隱約看到溝子嶺上站着一個人影。
那會兒我就頭皮發麻了,那溝子嶺上面,我去青山縣路過也是知道的,陡峭的很,白天都沒有爬上去,大半夜十點多鐘的時候說站着一個人在上面,不嚇人才怪。
而現在有一個人,從我們後面山坡飛了出來,飛向了鬼火村,在鬼火村雲霧繚繞的上空飛過,漸漸地飛過了對面的山頭,緩緩地消失在了視野,一直到被山巒遮擋了。
阿香跟着我們,然後她還能在天上飛?可是……阿香已經死了啊。連魂魄都沒有落下,她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出現,而且是這種恐怖的方式。
“你確定,那真的是阿香?”說實話,我覺得自己心臟超過負荷了,快的讓我跟不上節奏,速度跳的我痛的厲害。
但這會兒王小帥又沉默了,低頭苦思冥想半天,又對我說道:“長頭髮,披散的長頭髮。是個女人!”
他這樣一說,我稍微緩和了點,那是一個人固然恐怖,畢竟是在天上橫着飛啊,人能飛麼?
但相對於死去的阿香,我真不願意相信那是她。也不敢相信!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看向遠處的山巒已經空空蕩蕩了,這時候王小帥站起身,讓我趕緊進村子,也不知道怎麼,從踏進這個村的時候我就背後發涼。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你心底畏懼一個地方,有比如你一個人路過一塊死人墳,你就不自覺感到害怕,而我現在就是這樣,我就覺得自己……
是路過一片墳地。
尤其是整個村都被霧氣包裹,顯得那麼的詭異重重,加上有風,我頓時覺得汗毛倒豎了起來。
王小帥這傢伙比我還緊張,我們進村後我就感覺他整個臉色都發白了,就在村口不遠,我們聽到了屋子裡傳出咳嗽的聲音,商量了下,決定先找個地方住。
我和王小帥在門口敲了半天的門,就聽到裡面有人嘴裡念念叨叨的,不久就打開門,是一個老頭子,用古怪的眼神在打量我們,那目光很明顯帶着不解和戒備。
講真,大半夜看到老爺子和老婆婆年紀的人,我現在都存在心理陰影了,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正常人我看上去都覺得是鬼。
雖然我們從沒來過這個村,老大爺那種古怪的眼神其實很正常,但我總覺得他看我們眼神怪里怪氣,讓我想到剛開始遇到的汪大爺。
越想心就越發緊。
“尼桑庫滴!”那老頭子罵罵咧咧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弄的我和王小帥是一愣一愣的。
而且老大爺耳背,王小帥喊了半天才明白,把我們給帶進去了,我心裡真是本能的害怕,進去後發現應該這老頭無兒無女,後面聊了一會兒才知道他有個女兒嫁到別的村了,老伴死的早,現在家裡就一個人。
王小帥是急性子,不想耽擱,話茬說了一半就改口,問大爺村裡有沒有古井。
“啥,啥苦水?”我看到這老大爺耳朵有點是失聰,湊近了大聲的問王小帥,把古井聽成了苦水。
“大爺,我們說的是古井,鬼火村有沒有古井啊?”我湊近了手做成喇叭對大爺叫。
“喔,是古井啊。有!我們這有。”老頭子終於聽明白了,點頭答應,但是隨後有搖頭晃腦的對我們說:“你們找古井啊,古井瘋掉了?好幾年前就不見了,找不到了。”
我當時真的就差點一口血吐出來了,古井沒瘋,我他媽快瘋了。
我算是明白了,他們這個村以前有個人叫古井,應該是瘋掉跑了,老頭子以爲我們是來找那個人的。
話說,這人名字起的也真是,無話可說了。
“老大爺,我們不是找那個人的,我們是找古井的。”王小帥一邊說話,一邊用動作表達自己的意思。
老大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對王小帥擺手:“以前放炮,耳朵聾了,不好使。聽不清!”
“喔,這會兒知道了。”隨後老大爺又說道:“你們不是找古井的,你們是找古娃子的。”
“古娃子瘋了,幾年前就跑了,找不回來了。”老大爺揮着手比劃。
王小帥看我一眼,我發現他整個臉都成苦瓜了,大有一種讓雷劈死自己的念頭。
我想了想,決定換個方式,就又大聲問:“老大爺,您們村有沒有水井啊,老樹邊上的水井?”
我這話一說出口,老頭子比劃的手真的就突然停頓在半空了,氣氛霎時間凝固起來,我知道老頭子聽明白了,而且他的臉色變的格外的古怪。
“水井,老樹邊的水井?”老頭子不停地搖頭擺手:“鬼嫁衣,鬧兇,去不得去不得。”
我一看老頭子這種反應,就已經很肯定他知道一些事兒,想要繼續問什麼話,但沒想到老頭子嘀咕着站起身走進裡屋了,嘴裡一個勁嘀咕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王小帥不死心想要繼續問,被我扯住了,老頭子年紀大,看他樣子也是對那地方充滿恐懼,這樣追問受到刺激就不好了。
房間挺寬敞的,雖然簡陋但有個避風的地方,王小帥睡在對面,我一個人在左側裡屋,這一覺真的是天昏地暗,我只是隱隱感覺後半夜有點涼,渾身都涼涼的,但壓根沒醒過來。
不知道過多久,我聽到耳邊有一個聲音在叫我的名字,着急的不停大叫,準確的說,我是被王小帥晃醒的。
櫥窗外在大亮了,但是王小帥臉色蒼白而又恐懼,他緊張害怕的樣子讓我心裡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