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十節 神算天機

布衣辭別王世充後,才發覺自己就算想要低調都是不

雖然只是初次見面,可王世充的表現已經說明,現在的東都,他蕭布衣就是萬衆矚目,無論是遠在江都的王世充,還是從前算計他的宇文化及,甚至的兩朝元老李渾,李敏或者是宇文述,都對他不是正面交鋒,至於暗地裡是否費盡心思的想要算計他那就是誰都不清楚的事情。

想起出了裴宅的那次暗殺,蕭布衣有些無奈,他不是沒有考慮到是誰殺他,可是仔細的想想,要殺他的人的確不少,最少宇文家,李閥都是想要除他而後快,至於蘇威,張瑾,虞世基都是老奸巨猾之輩,也是不好相與,如今又來了個王世充,卑鄙無恥發揮到極致,宇文化及和他相比,那簡直是差了幾個數量級。

太僕少卿雖是個馬官,不掌實權,可也不好當,蕭布衣有些苦笑,可是太僕少卿這個位置又是大有前途,最少在旁人眼中,他蕭布衣短短的幾個月能坐到太僕少卿的位置上,那是件很恐怖的事情。至於幾年後蕭布衣到底能紅到什麼地步,那是所有人都在考慮的事情,蕭布衣覺得自己現在最應該考慮的事情不是向上爬,而是如何利用手上這個千載難逢的官職做出最大的成績。

前段時間他在皇家牧場立威後,馬行空到現在還沒有動靜,蕭布衣知道這老小子被自己踩上一腳難免不爽,不過他也顧不了許多。而且還準備再給馬行空施加點壓力纔好,李玄霸的龜殼上記載地是李氏當爲天子,那自己手上的兩塊上會記載什麼,蕭布衣很是好奇,只想早早的迴轉敲開龜殼找找,或許上面寫的不過是他早就知道的預言,可是好奇心讓他還是想要看看。

四下望過去,才發現自己已經過了天津橋。蕭布衣哭笑不得。他的太僕府在履順坊。在洛水之南,本應該從東城出來最近,可他和李玄霸兄弟告別,走的卻是南面的太微城,這下過了天津橋,已經到了洛水以北,想要回太僕府那可要繞個大圈子纔好。

好在他這人也不急躁。對於天書地神秘感遠比別人要弱了很多,信馬由繮順着洛水而行。望着東都地銀裝素裹,洛水有如冰龍般地盤旋,蕭布衣在福順殿的壓抑不免少了很多。

雖說李氏當爲天子這六個字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是整日對着楊廣,並不是讓人賞心悅目的事情。

東都各坊都是白雪皚皚,天仍是陰的,不見陽光。彷彿楊廣的那張臉。

看着天是陰的時候。蕭布衣心中突然想到了什麼,認真琢磨下,鎖起了眉頭。對於那個安伽陀。他有些半信半疑,開始按照他地想法,安伽陀無非是個神棍罷了,可現在寒風一吹,他的頭腦異常的清醒,不由想出了太多的疑點。首先這個安伽陀不過是個方士,他如果是在道訓坊居住,應該對東都的形勢比較瞭解,李氏當爲天子六個字看似簡單,卻已經把李玄霸和李世民嚇的不輕,但是說句實話,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李淵真的算不上什麼,最少在衆大臣眼中,李淵最多隻能算是李閥地編外人士,他削尖了腦袋想擠入李閥恐怕李敏也不認他這個親戚。

李氏當爲天子六個字打擊面很廣,但要說目前在東都,因爲這個謠言處於最不利地形勢的當然就是李渾和李敏,還有他們背後支撐的李閥!

想到這裡地蕭布衣心中一亮,安伽陀是宇文述帶過來的,安伽陀建議楊廣要殺光天下李姓者是不是就是宇文述的授意?

不過聽說李渾有個小妾就是宇文述的妹妹,二人關係應該不錯,宇文述這招卻是明顯的針對李渾,難道二人現在有了什麼過節?

蕭布衣想到這裡的時候暗自搖頭,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爲這件事事關重大,盡誅天下李姓者豈是鬧着玩的,宇文述的兒子才被削職爲民,現在又怎麼會再豎強敵?可安伽陀的確是他帶來的,這又如何解釋?

寒風一陣,蕭布衣心中微顫,陡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都說宇文述善解楊廣的心意,這才能常在楊廣的身邊,誅殺李姓者莫非就是楊廣的心思?

想到這裡的蕭布衣忍不住的寒心,獨孤機和董奇峰都在東都守衛,要是謠言真的傳開了,他們沒有理由不知道,他們不知道,是因爲這個謠言是宇文述在楊廣的授意下散播,司馬長安知道謠言,那他和宇文述有沒有瓜葛?

想到這裡的蕭布衣心中苦笑,暗道自己旁觀者清,分析出這麼多事情,也不知道對也不對。不過楊廣要真的爲了殺李渾李敏搞出這麼多名堂的話,估計卻做夢也想不到,他想出的幾個字竟然和天書吻合,這是巧合,或者是天意?

“這位公子,要算一卦嗎?”

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蕭布衣的思緒,蕭布衣馬上扭頭望過去,發現路邊一房檐下背風處擺着個卦攤,布幡上寫着個卜字。卦攤後坐着一道士,面色清癯,仙風道骨,雙目頗有神韻,桌子上鋪着一塊黑布,頗爲神秘,桌子上一方硯臺,旁邊是竹筒竹籤一干算命的傢伙。

要是在平時,蕭布衣對這個都是一笑了之,只是今天多少有些不同。他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道訓坊附近,這個算卦的道人應該是從道訓坊出來的。

下馬走到卦攤對面,道人早早的起身,掃去了對面凳子上積雪,微笑道:“公子請坐。”

蕭布衣坐下來,有些好奇的望着這個道人,道人咳嗽聲,“我看公子骨格清奇,三停適中,這面相,等等。公子莫動。”

蕭布衣只好不動,道人一張臉湊了過來,文王研究八卦般的看着蕭布衣地臉。良久道人才直起身來,“這位公子的面相實乃貧道生平僅見。”

蕭布衣笑道:“在下並無兄弟姐妹,更無孿生兄弟,道長只見過一次也是正常的。”

“公子誤解了。”蕭布衣開着玩笑,道人倒是一本正經道:“貧道並非大言欺人,大凡觀人之相貌。是先觀骨骼。次看五行。量三停之長短,察面部之盈虧。公子天庭飽滿,神氣十足,雙眸有神,陰陽均衡,真的是貧道這些年來都是少見之人。要知道人之面相總有盈虧,盛衰。粗疏,喜滯之分,公子卻是三停均衡,本來頜下小痣帶有煞氣和折

,卻被雙目沖和之光所抵,要說公子出生的時候或是可因爲後天調理得當,如今面相可說是貴不可言。”

蕭布衣愣住。半晌才問道:“你說我會短命?”

道人又看了蕭布衣半晌。稍微猶豫下,“從面相上來講,的確是這樣。”

蕭布衣這才認真的看了道人一眼。“那敢問道長,我何時會死?”

道人啞然失笑道:“從你頜下小痣來看,公子去年應有一難的,甚至會有性命之憂。不過公子雙眸沖和,化解了不少戾氣,如今再看,絕非短命之人了,而且以後看來,貴不可言。”

蕭布衣暗道這個道人有點門道,如果說去年有一難,那是應該是自己附身土匪兒子之時,這人是真地有兩下子,還是碰巧誤中?他也知道很多算命之人含糊其辭,自己要是沒難質疑地時候也會有另一番託詞。至於貴不可言倒不用多說,這身官服只要有點見識地,都知道並不簡單。

“多謝道長吉言,不敢請教道長高姓?”蕭布衣問道。

“貧道袁天罡。”道長微笑道:“公子若是有意,不妨讓貧道好好的看上一卦,我看公子雖是福相,但眉梢額頭卻是黑雲籠罩,只怕有血光之災,若不好好應付的話,多半會有禍事。公子,你怎麼了?”

道人見到蕭布衣怔怔的站在那裡,有些出神,忍不住詢問。

“你說你叫袁天罡?”蕭布衣問道。

道人點頭,“的確如此,公子難道聽說貧道的名字?”

蕭布衣搖搖頭,“沒有。”

他說是的是違心之言,實際上他知道袁天罡,印象中這人好像是個很牛地人物,都說他擅長算命,不過有名也是在唐朝的時候,聽聞他擅長看相,累驗不爽,本來以爲是傳說中的人物,沒有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見到。

“讓讓,讓讓。”身後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人從蕭布衣身邊閃過,見到了道人大叫一聲,“道長,我可找到你了。”

那人面色黝黑,年紀不算太大,身材稍微有些瘦弱,提着個籃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道長,你可真是的活神仙呀,你說我家娘子今日要生,還是個男孩,居然真是準的。這不,我四處出來尋找道長就是爲了感謝,這一籃子雞蛋,你一定要收下才好。”

袁天罡臉色有點異樣,望了蕭布衣一眼,咳嗽聲道:“原來這樣,那恭喜你了。這籃子雞蛋你還是提回去地好,孩子更需要這些。”

“怎麼能提回去?這可不行?道長,你可別嫌少,這是我地一片心意。”那人有些着急,提着籃子只是送。

蕭布衣心道這大雪天的送雞蛋出來,畢竟是人的一片心意,這個道長看來算命真地有點門道,不但能算死,還能算生的,怎麼做人卻是如此死板?

袁天罡少了點瀟灑,多了點侷促,“不是嫌少的問題,而是實在不能收,淳風,你把雞蛋收回去。”

叫淳風的堅持要送,袁天罡堅決不收,二人略微僵持下,籃子‘啪’的已經掉在了地上。

蕭布衣被叫淳風的擋在前面,饒是身手敏捷,也是來不及去接,聽到‘啪’的響聲的時候,暗叫可惜,心道這雞蛋不值幾個錢,全碎了倒也可惜。

出乎意料的是,籃子掉在地上,雞蛋竟然嘰裡咕嚕的滾了出來,叫淳風的和袁天罡都愣在當場,一時無語。蕭布衣見了卻差點暈了過來。

見到一個個雞蛋鐵蛋一樣的完好無損,還有一個滾到了自己地腳下,蕭布衣實在忍不住好奇,彎腰下來撿起來一個,心道按照這雞蛋的堅硬程度,估計只有鐵公雞才能下的出來。

雞蛋入手,沉甸甸的如同石頭般,蕭布衣手微用力。發現原來就是石頭。而且是白色的石頭。不由的哭笑不得。他從來沒有見到有人送石頭雞蛋過來,這個叫淳風的到底搞什麼名堂?

擡頭望過去,發現淳風滿臉通紅,一張臉皮和茄子般的紫,蕭布衣微生同情,只以爲他拿不出手東西,這才用石頭雞蛋代替心意?緩緩把腳下地幾個雞蛋撿起來放到籃子裡面。蕭布衣拍拍手站起來笑,“好在雞蛋還沒有碎。”

叫淳風地驚訝地長大了嘴,好像愣生生的塞進去五六個雞蛋,醒悟過來的時候,快手快腳的把石頭雞蛋撿起來放了回去,只說了聲謝謝公子,然後一溜煙的不見了蹤影。袁天罡臉色這纔好看了些,搖頭道:“他是我以前看過的一個百姓。家裡貧困。求母女平安,看相沒有付錢,只能用雞蛋代替心意……”

他能看生死。好像卻是看不透雞蛋的真僞,妙在蕭布衣也是點頭道:“原來如此,道長真地菩薩心腸。”

袁天罡微有臉紅,“還沒有請教公子大名?”

他話音才落,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袁道長,我可找到你了。”

蕭布衣扭頭望過去,見到一老者顫巍巍的走過來,怒容滿面,有些不明所以,暗道自己倒是招人的,這個袁天罡算了一天的命,也不如這一刻熱鬧。那老者拄着柺杖,走到袁天罡面前冷笑道:“道長,我們又見面了。”

袁天罡臉上微有詫異,轉瞬露出微笑,“老人家原來還健在,可喜可賀。”

“當然還在,要是不在的話,如何揭穿你這個騙子的真實面目?”老者鬍子翹起,看起來揮柺杖要打,袁天罡卻是伸手過去,扶住了老者,含笑道:“老人家莫要動怒,就算我是個騙子,你也無需如此動怒,有話慢慢說就好。”

老者扭頭望向蕭布衣道:“這位公子,你千萬不要找他看相,他就是個騙子,說的天花亂墜般,一點不準。按照他的說法,我去年就應該死了,可你看看,我到現在還不是好好地活着?”

蕭布衣啼笑皆非,只想聽袁天罡如何作答。袁天罡微笑道:“老人家,我還記得你地生辰八字。”他隨口就把老人的生辰八字報了出來,老者目瞪口呆,只是說,“你這個騙子記性倒好,可就是算的不準。”

袁天罡掐指算了半晌,搖頭道:“老人家,我算地沒錯。”

“那你說我現在是死人嗎?”老者勃然大怒,蕭布衣扶住老者道:“老人家,且聽道長解釋也不遲的。”

袁天罡

異的望了蕭布衣一眼,微笑對老者道:“我記得才見時候,你是性格暴躁,聽不得任何人的說法,我記得當時說過,老人家若是不改,只怕活不過去年,卻沒有說老人家一定活不過去年的。”

老者雖然還是鬍子撅起,臉上卻少了點憤怒。

“老人家要知道,命由己作,福由心生。積善之家,必有餘慶。”袁天罡感慨的望着老者道:“行善之人,難從天定,更是由不得我來算了。我想老人家見了我之後,雖是表面不說,我走了後必定是多行善事,心思放寬,單說老人家額頭皺眉的紋路,都是淺了很多,想必這幾年老人家開心的時候多,惱怒的時候少。老人家五行缺水,去年命中爲缺水的難關,這行善的事情一做,有如涓涓細流,早就無聲無息的化解了缺水的難關,自然不會死了。其實老人家早就心胸寬廣,到如今就算是找我,我想也是和我開個玩笑而已。”

老者怒容化去,欽佩之意漸濃,居然拄着柺杖,顫巍巍的施禮道:“袁道長,你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老朽無以爲報,這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才好。”

他從袖口掏出兩串錢來,堅持要遞給袁天罡,袁天罡這次並沒有推脫,只是笑着稽手道:“如此倒要謝謝老人家的善心。天寒地凍,還請一路走好。”

老者點點頭,拄着柺杖踟躕離去,袁天罡收回目光笑道:“貧道失算,倒讓公子見笑。”

蕭布衣微笑道:“袁道長勸人向善,何笑之有?如今天寒地凍,不如收拾了這攤子,我去道長家喝口酒暖暖身子如何?”

袁天罡目光一亮。“此言大善。”

二人相視而笑。蕭布衣幫袁天罡收拾了攤子。牽馬而行,走到一家酒鋪沽了點酒,又要點熟肉,蕭布衣見到袁天罡頗爲清貧,想必生意也是不好,主動買酒買肉,袁天罡並不推搪。袁天罡雖是道人。不過酒肉不忌。

二人入了道訓坊,只見到四處霧氣瀰漫,隱有詭異之意,袁天罡自嘲道:“他們是求神,我是相人,道不同地。”

蕭布衣跟隨袁天罡到了一個大院前,袁天罡推門進去,院門都沒有上鎖。蕭布衣本來以爲袁天罡覺得錢財是身外之物。所以並不上鎖,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個宅院一貧如洗般,請賊過來偷估計賊都覺得麻煩。不值得跑上一趟。

二人在庭院當中架起了爐子,烤起了酒肉,酒微溫,肉已熟的流油的時候,袁天罡微笑道:“還請公子等下,還有一人馬上會到。”

蕭布衣也不問誰,只是點頭。

“還沒有請教公子高姓大名,”袁天罡帶有欽佩問道,“初次相識只爲公子面相吸引,如今卻覺得公子風度不俗,實非凡夫俗子可比。”

“敝人蕭布衣。”蕭布衣微笑道:“我看袁道長仙風道骨,纔是真非常人可比的。”

袁天罡聽到蕭布衣三個字,大爲錯愕,“難道公子就是名動京都的太僕少卿蕭布衣蕭大人嗎?”

蕭布衣知道自己現在很是有名,卻沒有想到連袁天罡都知道,拱手道:“敝人沗爲太僕少卿已是汗顏,說什麼名動東都,更是慚愧。袁道長,你我萍水相逢,卻是一見如故,沒有什麼大人神相,只有布衣和道長如何?”

袁天罡目光閃動,緩緩點頭道:“如此也好,只是恕貧道不敬了。”

蕭布衣笑笑,“什麼敬不敬的,我幾個月前不過是個泥腿子而已,我來找道長,除了和道長意氣相投外,其實是想請道長個事情。”

袁天罡不等回答,院門‘砰’的一聲大響,一人風風火火的跑了起來,大聲道:“師父,烤肉也不叫我,你今日……”

他話未說完,見到了一旁坐着地蕭布衣,駭地差點跳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那人赫然就是方纔送雞蛋地叫淳風之人,手中還拎着籃子,籃子裡面當然就是石頭雞蛋了。

蕭布衣絲毫沒有意外,只是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纔對。”

叫淳風的一拍腦門,做恍然狀,“你說的對,不好意思,我走錯地方了,你看我的記性,我師父家在隔壁,我總是跑到道長這裡來。”

“你的娘子今日才生兒子,你就東跑西跑的,不守候在她身邊,不怕她念叨嗎?”蕭布衣微笑道。

“我只是想讓師父給我兒子起個名字……”說到這裡的淳風望向了袁天罡,見到他遞過一塊烤肉來,嚥了下口水,顧不得許多,先行接過道:“師父,這位公子都知道了?”

“淳風,這下我們是有眼不識泰山了,”袁天罡滿酒敬了蕭布衣一杯,“這位公子就是你一直唸叨地,聰明絕頂,玉樹臨風的太僕少卿蕭大人,我們的伎倆如何瞞得過蕭大人呢?”

淳風正在狠狠的吃肉,一口居然咬到了手指頭,“師父,你說什麼?”

“我說這位就是你一直敬仰的蕭布衣蕭大人,蕭大人,這是小徒李淳風,一時和大人玩了些花招,還請大人恕罪。”袁天罡臉色肅然,“不過蕭大人,劣徒雖然耍了花招,貧道和他卻是問心無愧……”

蕭布衣點點頭,“命由己作,福由心生。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只憑這十六個字,已經值得布衣和道長喝杯酒的。”

現在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原來袁天罡算命怕生意不好,主顧下不了決心,這才讓徒弟裝作送雞蛋來堅定袁天罡算的準。用個現代化來講,這個李淳風就是個托兒。不過袁天罡雖然和徒弟做戲,很多地方倒是算地不差,尤其是勸人向善這點更值得蕭布衣欽佩,他也不揭穿袁天罡地底牌,只是因爲這些無傷大雅罷了。

“我說呢,蕭大人大人大量,怎麼會和我們斤斤計較。”李淳風一屁股坐了下來。喝酒吃肉。想必是拎着石頭雞蛋在雪天也是餓地狠了。口中含含糊糊道:“蕭大人,我這輩子只佩服兩個人,一個是我師父,另外一個就是你了。你看起來年紀和我彷彿,可是地位和我簡直是天壤之別,尤其我聽說你也是布衣出身,那就更是讓我這種小人物敬仰了。”

蕭布衣心道。你倒是和王世充一個口氣,只是見李淳風頗爲活絡,倒不讓人反感。

袁天罡卻問道:

方纔說要詢問我個事情,不知道是什麼?”

“道長除了相人外,可會查看天機什麼的?”蕭布衣問道。

“我最近倒是經常研究天相,可惜是陰天。”李淳風頭也不擡。

“淳風,不要胡鬧。”袁天罡遞過烤肉打李淳風的頭,李淳風伸手抓住。會心一笑。師徒二人倒是其樂融融。蕭布衣也是微笑。

“貧道向來只研風鑑,”袁天罡有些歉然道:“公子,相學一門博大精深。貧道鑽研下去,已經覺得無窮無盡,至於天機一事倒是從未涉及。”

“我師父現在除了風鑑之術,還研究稱骨之法。”李淳風擡頭笑道:“不過就算看人都是食不果腹,看天地話,只怕天天喝西北風的。”

蕭布衣啞然失笑,“淳風這幾天夜夜查看天相?”

李淳風點頭,“蕭大人,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說這幾晚都是陰天,那可是無星無月?”蕭布衣又問。

“陰天當然是無星無月了,蕭大人問的也是好笑。”李淳風失笑道。

蕭布衣哦了一聲,卻是想到安伽陀說什麼這幾天夜觀天相,既然是陰天,又是看個鬼呢?

“安伽陀這個人不知道你們是否認識?”蕭布衣問道。

“你說那個胡扯地道人?”李淳風露出不屑之意,“蕭大人,他倒是說精通天機測算地,只是說地少有人聽。”

“他也住在道訓坊?”蕭布衣又問。

“離這裡不遠。”李淳風扭頭要指,突然臉色大變道:“誰家的房子着火了,怎麼那麼大的煙呢?”

蕭布衣心中微顫,已經預感到什麼,一把抓住了李淳風,“帶我去找安伽陀。”

李淳風哎了一聲,已經足不沾地的凌空飛起,不由駭的面無人色,等到鎮定過來,才發現人已經到了院外,蕭布衣看起來溫文爾雅,拎起他來居然毫不費力。好在李淳風還算活絡,伸手一指方向,蕭布衣已經如飛般向前奔去,李淳風只覺得疾風割面,前面景物撲面而來,只能緊閉雙眼,只怕撞到牆上,他被蕭布衣帶着奔走竟然比坐在馬上還要快急,不由駭然蕭布衣的力量速度。

蕭布衣不再多問,一直奔到冒煙的房子旁這才停下,那裡圍牆高聳,隱見閣樓一角,李淳風這纔有空喘口氣道:“大,大,大人,這就是安伽陀住地地方。”

蕭布衣不再猶豫,鬆開李淳風后,只是足尖一點,已經輕飄飄的上了牆頭,凌空一躍,飛鳥般的撲向閣樓,等到李淳風再望的時候,發現蕭布衣已經隱入閣樓,不由駭然道:“我的媽呀,這是人嗎?”

蕭布衣人縱越到閣樓之上,已經看清楚形勢,閣樓一樓已經是騰騰火氣,寒雪消融,觸目驚心。

安伽陀住的閣樓是爲兩層,都是木質結構,這一燒下來,只怕剩不下什麼。好在火勢雖猛,卻被積雪壓住,一時間上不了二樓。蕭布衣藝高膽大,直接上了二樓欄杆,推窗一望,忍不住的心寒。

房間內地板上躺着一人,胸口鮮血汨汨,赫然就是安伽陀。見到他胸口微微起伏,蕭布衣心中一喜,輕巧的躍了過去,伸手去探安伽陀地鼻息。

他如此緊張,只是心中又有了奇怪地感覺,覺得這個安伽陀定然和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有關,他手才探到安伽陀的鼻息,安伽陀已經呻吟道:“是誰?”

蕭布衣大喜,“我救你出去。”他纔要背安伽陀下樓,卻被安伽陀一把抓住了手腕,微弱地聲息道:“不用了,我要死了。”

蕭布衣一怔,不好抽開手腕,安伽陀勉強睜開雙眼,嘴角居然露出一絲微笑,“我算自己今天必死,看來果然不錯。”

蕭布衣不知道想笑還是要哭,現在才知道他算命的本事恐怕比袁天罡還要高明些,最少他可以算出自己的生死。

“你是蕭,布,衣?”安伽陀看清楚了蕭布衣,有了詫異。

蕭布衣沒有想到他能認出自己,只是點頭,“誰要殺你?”

“天機。”安伽陀吃力的說出這兩個字,斷斷續續道:“我泄露了天機,早就想到了今日。”

蕭布衣皺着眉頭看他的傷口,知道他是被一柄極爲鋒利的寶劍刺穿了心臟,他現在還能說話,已經是個奇蹟。

“你是被人殺死的,不是天機。”蕭布衣沉聲道。

安伽陀嘴角一絲苦澀的笑,“天機就是人,人就是天機,又有什麼區別?”蕭布衣隱約想到了什麼,來不及多想,只是道:“不要多說了,我先揹你去看醫生。”

“沒用了。”安伽陀雙目變的無神,“我泄露了天機,一定要死,誰都不能救活我的。你和我相見,即是有緣,桌上幾本書拿去,可對你多半無用。”

他說的倒是冷靜,但是呼吸越來越弱,雙眸失神,看起來就要死了過去,只是片刻之後,手腕突然一緊,雙眸中神光爆射,蕭布衣駭然,覺得手腕如同鐵箍般扣住,纔要用力掙脫,安伽陀胸口鮮血狂涌,目光卻是露出狂熱之色,一字字道:“原來你是個死人!”

蕭布衣愕然,不明所以。

安伽陀手指在蕭布衣手腕上扣着,微微顫動,片刻大笑起來,“你真的是個死人!”

蕭布衣見到他不是暗算自己,聽到火聲燃着,就要漫到閣樓之上,也不慌張,想到了什麼,沉聲問道:“我是死人又如何?”

安伽陀掙扎想要坐起,卻是無力,只是扣住蕭布衣的手卻是牢牢不放,眼中現出一種異常詭異的光芒,再次道:“你是死人,你就是天機!”

蕭布衣心中一凜,已經知道安伽陀一定和天書有關,只是可惜,他已經活不了多久!安伽陀說完你就是天機後,嘴角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噴了口血後嗄聲道:“他們一定會找到你的,一定!”

安伽陀話一說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蕭布衣,再也沒有了聲息,火光熊熊,蕭布衣不知是驚是熱,渾身已經是大汗淋漓,望着安伽陀死魚一般的眼,腦海中只是轉着一個念頭,我是死人,我是天機,他們一定會找到我,可他們是誰?

四三一節 結盟三八九節 伏兵三九三節 爭雄四六八節 奸細八十七節 媽個巴子六十二節 劉武周的手段六十七節 女兒心思二四九節 聯手三八六節 招降五十一節 苦心二八一節 勾結一二六節 皇親國戚五二零節 煙花四四六節 慧劍情絲一七九節 道信四六三節 異曲同工四七六節 未雨綢繆三三八節 陰險五四四節 驚天一戰四八一節 血淚十八節 蜜意長弓五二九節 梟雄末路二五二節 脫困五六七節 三步走五四七節 瓜分三三零節 無間五八八節 男兒本色三九一節 崩潰二一六節 連環下四一五節 諾言四三二節 佯攻三零六節 明爭六十一節 夜半魚翅四六四節 殺敵二五一節 飛蛾四零八節 三關四五五節 扶余五十節 絕交五五六節 非常道八十三節 月光一樣的馬十三節 遇襲七十七節 無可奈何一六七節 陰差陽錯三五零節 伐謀四九三節 越獄三七二節 帝落六零五節 四面楚歌二一九節 敲山震虎四一零節 轉機五二零節 煙花二二零節 禍水良方四四四節 再遇伊人五二五節 多情總被無情傷五九七節 赴死五六八節 初戰突厥三七二節 帝落二五二節 脫困三六七節 遠見一五九節 李氏兄弟四二六節 火攻一五十節 神算天機四百節 蠱毒三八二節 臥底五九一節 真正的兇四五八節 千里相送五三一節 大戰黎陽第1節 難伯汪五十一節 苦心一四一節 交換二九三節 借刀殺人一四四節 新年二百零七節 肥肉二四零節 泄密二百一十節 心病三三五節 加封三五九節 再戰五三九節 兩難一一八節 揚威四方四二八節 一敗塗地三九六節 神醫背後一四三節 拉攏二百零五節 交鋒四零五節 試藥三五八節 生死一一九節 大禍臨頭一八零節 明修棧道一四一節 交換三零一節 帶頭大哥三七一節 秘密二五三節 情何以堪三八四節 誘殺四零二節 血戰五一四節 大殺器五五三節 分飛二一七節 幕後四一八節 巧合三二三節 隱患五七八節 破城弩三六八節 將軍令二八二節 劫持
四三一節 結盟三八九節 伏兵三九三節 爭雄四六八節 奸細八十七節 媽個巴子六十二節 劉武周的手段六十七節 女兒心思二四九節 聯手三八六節 招降五十一節 苦心二八一節 勾結一二六節 皇親國戚五二零節 煙花四四六節 慧劍情絲一七九節 道信四六三節 異曲同工四七六節 未雨綢繆三三八節 陰險五四四節 驚天一戰四八一節 血淚十八節 蜜意長弓五二九節 梟雄末路二五二節 脫困五六七節 三步走五四七節 瓜分三三零節 無間五八八節 男兒本色三九一節 崩潰二一六節 連環下四一五節 諾言四三二節 佯攻三零六節 明爭六十一節 夜半魚翅四六四節 殺敵二五一節 飛蛾四零八節 三關四五五節 扶余五十節 絕交五五六節 非常道八十三節 月光一樣的馬十三節 遇襲七十七節 無可奈何一六七節 陰差陽錯三五零節 伐謀四九三節 越獄三七二節 帝落六零五節 四面楚歌二一九節 敲山震虎四一零節 轉機五二零節 煙花二二零節 禍水良方四四四節 再遇伊人五二五節 多情總被無情傷五九七節 赴死五六八節 初戰突厥三七二節 帝落二五二節 脫困三六七節 遠見一五九節 李氏兄弟四二六節 火攻一五十節 神算天機四百節 蠱毒三八二節 臥底五九一節 真正的兇四五八節 千里相送五三一節 大戰黎陽第1節 難伯汪五十一節 苦心一四一節 交換二九三節 借刀殺人一四四節 新年二百零七節 肥肉二四零節 泄密二百一十節 心病三三五節 加封三五九節 再戰五三九節 兩難一一八節 揚威四方四二八節 一敗塗地三九六節 神醫背後一四三節 拉攏二百零五節 交鋒四零五節 試藥三五八節 生死一一九節 大禍臨頭一八零節 明修棧道一四一節 交換三零一節 帶頭大哥三七一節 秘密二五三節 情何以堪三八四節 誘殺四零二節 血戰五一四節 大殺器五五三節 分飛二一七節 幕後四一八節 巧合三二三節 隱患五七八節 破城弩三六八節 將軍令二八二節 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