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言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難受，不再看雪鼬。
“如果她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開口吧。”
雪鼬道：“她在這個世界裡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嵐兒了，你好好照顧嵐兒便是了。”
其他問題，對於蘇素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了。
“我會的。”林清言點頭道，隨即疑惑地問道：“難道她便打算一直用那身份在嵐兒身邊？”
“我也不知道，我們都聽她的，只要她願意，這並沒什麼不妥吧。”
林清言搖頭道：“這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我怕那身份會讓她吃虧受委屈罷了。”
“沒辦法，她現在只能以那樣的身份接近嵐兒了。”雪鼬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道：“時候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好。”林清言看着雪鼬從窗戶中跳了出去，目光又忍不住地望向西院的方向了。
而此時的蘇素則在睡夢之中與林若嵐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阿孃，今天我差點又和別人打架了。”林若嵐小心翼翼地看着蘇素道。
蘇素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溫柔的笑道：“可是嵐兒最後並沒有動手，不是嗎？”
“可是如果今日沒有平兒姐姐攔着我，我怕是又犯錯了。”林若嵐有些失落地說道。
蘇素搖了搖頭道：“嵐兒，今日你已經做得很好的了，不用再這般內疚了，你再這般想，阿孃也不開心了的。”
林若嵐慌忙道：“不要！嵐兒不要阿孃不開心！”
“那嵐兒以後可不許亂想東西了，知道嗎？”蘇素親了親他的額頭，更是將他摟得緊緊的，柔聲道：“阿孃知道因着阿孃的關係，嵐兒吃了很多苦，都是阿孃的錯……”
“不是的，嵐兒並沒有吃苦，只是嵐兒不喜歡他們這般說阿孃……”林若嵐分辯道。
“嵐兒，別人愛說什麼便讓他們說去吧，阿孃不在意，阿孃只在意你，要是你再像今日這般因爲阿孃而失去理智的話，阿孃得多難過啊。”
林若嵐點頭保證道：“阿孃放心！嵐兒以後絕對不會再像今日這般衝動的了。”
“那便好，真是阿孃的好孩子。”蘇素捏了捏他白嫩的臉，只覺得心裡都是滿滿的暖意。
林若嵐回抱着她，聲音裡也帶着絲絲興奮道：“阿孃你知道嗎？藏書閣來了一位叫做平兒的姐姐，我每次看着平兒姐姐，都像是看着阿孃一樣，平兒姐姐是不是您派來的？”
看着林若嵐眼中的期盼，蘇素心中酸楚，不過還是柔聲笑道：“嵐兒爲什麼會覺得平兒姐姐會像阿孃的呢？”
“嵐兒也不知道，只是總是覺得平兒姐姐的眼神神態都特別像您，一樣的溫柔美麗，讓嵐兒覺得很是溫暖。”
“那嵐兒是不是很喜歡平兒姐姐？”
“是的！”林若嵐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不過嵐兒還是最喜歡阿孃的！”
“既然嵐兒這麼喜歡這位平兒姐姐，那阿孃不在的時候，嵐兒可要好好聽平兒姐姐的話，知道嗎？”蘇素道。
“好。”林若嵐乖巧地應着，隨即拉了拉她的衣袖道：“阿孃，那嵐兒乖乖的，那阿孃會再來看嵐兒嗎？”
“會的，阿孃答應你，一個月來看嵐兒一次，好不好？”蘇素笑着摸了摸他的頭，“不過阿孃要是知道嵐兒不乖的話，阿孃可不會再來的了。”
“嵐兒一定會乖乖的！”林若嵐笑得燦爛天真，眼中的期盼純潔讓蘇素心都軟了。
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阿孃不回來，但是他知道阿孃總是有她的原因的，他能做的便是乖乖聽話，不爲阿孃添煩惱……
第二天早上，林若嵐興沖沖地來到了藏書閣，拉着蘇素的手道：“平兒姐姐！昨晚我真的看到阿孃了！平兒姐姐你怎麼會知道阿孃會來我夢中的？”
蘇素也笑了起來，開心道：“那是因爲林少爺懂事乖巧，林夫人怎麼會捨得你難過？”
林若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阿孃說了，要我聽平兒姐姐的話。”
“林少爺已經很乖了，這樣就很好了。”蘇素笑道。
“好。”林若嵐一掃往日的低落，越發對蘇素親密起來了，每日一下課便跑來藏書閣，就連採菊都覺得奇怪了。
“我怎麼覺得林少爺對你越發親密了？”
“林少爺溫和謙遜，對待我們下人也從未疾言厲色的，我也很喜歡他。”
採菊笑道：“我見林少爺這般喜歡你，也不知道是替你高興好還是擔憂好。”
“姐姐爲何這般說？”蘇素聞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林少爺不是剛喪母嗎？”採菊問道。
“是啊，那又怎麼樣？”蘇素依舊不懂地問道。
採菊白了她一眼，才繼續道：“萬一林少爺把你當做了林少夫人般依賴了，把你討到了府中了該怎麼辦？”
“這我還真的沒想過，應該不會吧。”蘇素有些不確定道，不過按照齊氏對嵐兒的喜愛，要是真的爲了嵐兒好，她是真的能做出來的。
不過現在想想，要是真的到了侯府能日夜照顧嵐兒也是不錯。
採菊見平兒雙眼發亮，便以爲她起了那攀龍附鳳之心，皺着眉勸慰道：“平兒妹妹，雖然我們相識不久，但是我也真心待你的，不想看着你誤入歧途，雖然那安陽侯府富貴滔天，卻不是我們這些尋常百姓能夠肖想的！”
“姐姐這話是何意思？”蘇素不解道。
“你不是想要進侯府嗎？”這回輪到採菊愣了。
蘇素點頭道：“是的，但是我並不是爲了那滔天的富貴而去的，我只是覺得林少爺年幼喪母可憐可愛，多疼惜他幾分罷了，並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採菊見蘇素目光澄淨，一雙美目清澈透亮，並沒有任何對權貴的渴望，原來別人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倒是自己想歪了，採菊不自覺地紅了臉道：“都怪姐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望妹妹不要見怪。”
蘇素搖頭道：“姐姐這是真心爲我，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又怎麼會怪姐姐呢？”
採菊笑道：“好妹妹，多謝你不怪姐姐。”
“姐姐說這話就生分了。”蘇素挽着採菊的手臂，有些撒嬌道。
“不過我聽說林大人待林少夫人情深義重，夫妻兩人恩愛有加，只是沒想到造化弄人啊。”採菊有些嘆息地道，對於她這些十幾歲的又帶有些文藝氣息的青春少女來說，最渴望的便是那乾淨純潔的愛情了，只是在這古代的大染缸之中，又有多少男子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偏偏林清言卻做到了，專一情深，唯一妻子，再也看不到旁人了，這樣的神仙眷侶，又有誰不羨慕呢？
蘇素聞言，身子僵硬了一下，隨後才笑道：“姐姐何必這般嘆息，上天怕是自有安排。”
“也是，萬物皆有因果。”採菊笑道：“不過要是你真的到侯府去了，那我們要向再見可就難了。”
“爲何？”
採菊見她迷糊的樣子，更是無奈地笑了起來了：“你忘了嗎？這國子監是不許帶奴僕來的，要是你真的到了侯府去了，那我們還怎麼見面了？”
蘇素聞言，才頓時反應過來了，對喔，萬一她真的跟了嵐兒回去了，那不就不能來國子監保護他了嗎？不行，這樣可不行。
“那我不去侯府了，我要留在國子監！”蘇素堅決道。
見蘇素一副像是遇到洪水猛獸一般，採菊笑道：“你以爲那侯府那麼容易進？”
“那也是。”蘇素撓了撓頭，憨態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