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貴妃終究是點下了頭,帶着對宮外生活的嚮往跟雲橫一起出宮,至於那位肥豬似的皇帝陛下,醒來的時候發現雲橫和念貴妃都不見了蹤跡,大發雷霆之下,大肆搜尋。
過了幾日之後,長公主聽說在郊外遇刺,被個小孩子所救,因爲那孩子無家可歸,長公主居然帶着那小孩一起進宮,而進宮之後的小孩非常的特別,四處搜尋了一圈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東罕京城百餘里的郊外,這間屋子是突然之間被一個姓金的官人買下來的,聽說他家境殷實,加上妻子喜歡終年遊山玩水,所以他纔會在各地置下房產。
這段時間他們搬來之後,經常路過的人都能夠聽見宅子之中會傳來孩子和大人的歡笑聲。
“外婆,這叫風箏啊。”
這七月的天氣,其實是放不起風箏的,但是自從那一日在街上,念貴妃看到了某個孩子放風箏,就有些念念不忘,雲橫自然是順從了孃親大人的意見,也弄了個風箏來給放。
然後英明神武的離王殿下和云爾都給弄到邊上扇風,這樣以至於讓念貴妃的風箏能夠飛起來。
這段時日是念貴妃生命之中最爲快樂的時日,她從未想過,自己能夠這般恣意的活着,不用顧忌笑不露口,她可以高興了大笑,也可以不高興了就哭,更可以愛吃什麼吃什麼!!
完全沒有人會說一個不字,或許是爲了彌補這麼多年母女兩個沒有人在一起的遺憾,橫兒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還有那個一身黑衣的青年,一看就知道人中龍鳳啊。
橫兒的夫君,那孩子也是想盡一切辦法的討好她。
看他笨拙的樣子就知道,這孩子根本就沒做過哄人這種事情。
“這段時間外婆過的很開心,謝謝你。”
牆角上負責換班的雲落倒是神色柔和的對着烈西曉開口。
烈西曉點點頭,雲落和雲橫其實都是一類人,只要你對他們好,他們就會對你傾心而待。
就像這個孩子,開始的時候從來連笑容都吝嗇於他,但是如今,卻總是會對着他笑容。
而且陪着雲橫到這東罕來救了念貴妃,似乎所有的人心中的結都打開了,看着雲橫笑的那麼的開心,看着落兒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念貴妃和雲橫,他心底就覺得暖暖的,
似乎就覺得守着這片江山的意義全部再此。
這世上總有許多的人,不斷的忙碌追着有些東西,卻遺忘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實際上有些不一樣。
而他曾經就是這樣的人,高高在上的離王殿下,大烈戰無不勝在神壇上的戰神,如今的他,無非是看着雲橫,看着落兒,幸福足以。
“主子,有件事情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莫統領悄悄的來到烈西曉的身側,烈西曉微微皺起眉頭,最近阿莫變得尤其的奇怪,總是神神秘秘的,時不時看向他和雲橫的目光之中帶着糾結。
“莫統領,我發現最近這段時間你很奇怪,主子和王爺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會用着哀怨而深情的目光望着王爺,難不成你……”
云爾突然之間蹦出來,然後指着烈西曉再指着莫統領,莫統領恨恨盯了一眼云爾,有些氣急敗壞的開口:“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稟告給主子。”
“什麼事情?!”
烈西曉回過頭看着他,莫統領一直在他身邊多年,比起任何人都熟知他的脾氣,這般吞吞吐吐,定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阿莫……”
聽着烈西曉這個聲音,莫統領就知道烈西曉有些不悅了,他顫顫抖抖的睨向一側的雲橫,這纔開口說道:“近日收到消息,陛下已經十天未上早晨了,如今朝野都被十殿下把持住,聽人說,陛下自從進了蘇貴妃的寢宮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蘇貴妃對外說陛下偶感風寒,需要臥病休息。”
蘇貴妃那女人心思毒辣,陛下很可能已經被她控制到了手中,前段時間,蘇貴妃原本失寵,如今突然之間陛下又再次臨幸蘇貴妃,當中的貓膩還真不好說。
莫統領低垂着頭,甚至不敢看向雲橫,他總覺得自己這些話會破壞雲橫和主子之間的平衡,這般平靜而舒適的生活,充滿了愛,這纔是家的真正感覺。
念貴妃伸出手撫着雲橫的長髮,淡淡之間笑容莞爾:“橫兒長大了,也總有自己的事情,母妃年紀大了,不適合長途奔波,就在這裡等候橫兒和落兒。”
這段時間,落兒也非常喜歡這位溫和善解人意的外婆,比起他那個粗心大意的媽咪,明顯外婆靠譜太多了。
雲橫皺起眉頭,她倒是想一直將念貴妃帶在身邊,但是念貴妃不懂武功,自年輕時候就是養在深宮的,如何能顧經歷長途跋涉。
想到這些之後,雲橫最終打消了將念貴妃帶到身邊的念頭。
因爲事情的緊急性,所以連夜啓程。
念貴妃站立在屋子之中最高的建築上面,看着自己女兒離開的背影,臉上笑容恬靜,留下來陪她的云爾忍不住低聲說道:“起風了,您身子不太好,還是進去休息吧。”
“沒關係的,讓我再看看橫兒和落兒。”二十年失而復得的女兒,每次一想到,她的心都在隱隱的泛着疼。
而此刻的大烈皇宮之中:
寧右相已經是第七次求見皇上了,但是都被蘇貴妃拒絕,這一次,他幾乎是帶領了朝野之中差不多十來個臣子一同求見皇上。
而端坐在貴妃以上的女子,猩紅的指甲慢慢的撫上膝蓋上那通體雪白的小東西,寧右相擡起頭,聽說那東西叫做波斯貓,是東土小國進貢而來。
入宮之後一向非常得蘇貴妃的寵愛,蘇貴妃這人,心眼極小,所以朝臣之中都是儘量避開這位貴妃娘娘。
但是這段時間陛下已經十天沒有上早朝了,十皇子卻是拿着一紙詔書,任命他爲攝政王,然後開始把持朝政。
一個只知道荒唐鬥蛐蛐的皇子殿下能夠做出什麼有建設性的事情,這段時間早朝的奏摺被他弄得亂七八糟,而陛下卻始終不見蹤跡。
寧右相的心裡着急,臉上卻是紋絲不動。
“還請貴妃娘娘再次通傳一聲,我等自臣子在門外求見。”
上方被靠在梨木雕花貴妃椅上的女子微微皺起眉頭,眼眸之中帶着淡淡的嘲弄。
她身穿是淡白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脣間漾着清淡淺笑。
即使是寧右相在擡頭的瞬間,也被蘇貴妃所震懾到。
這位蘇貴妃年輕的時候可是寵冠後宮的大美人,如今到了這年紀,不見絲毫的老態,反而周身更是添加了一種韻味。
“寧右相難道是老了,本宮三番四次曾經說過,陛下最近身子不適,不會見你們的。”
“娘娘,陛下自從入了娘娘的寢宮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我等就想見見陛下,確認陛下安好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