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橫此時才覺得鬆了一口氣,但是一看此時兩人的姿態,又覺得十分別扭,於是就說道:“你,你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無溟這才意識到洛雲橫已經被自己壓了很久,連忙站了起來,但是在站起來之後卻又馬上轉過身去。
即便無溟的動作很快,但是洛雲橫卻還是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清楚地看到了無溟的下身……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洛雲橫臉上也微紅。這樣的情況下,還真是說不出的尷尬啊。
似乎是怕洛雲橫厭惡自己,無溟連忙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舟車勞頓,你還是先休息會兒,我去將云爾放了,也好讓他帶個話,讓烈西曉死了心。晚些再來看你。”
洛雲橫無奈地伸手蓋住了眼睛。只希望雲爾可以稍稍記住一些這兒的路線,到時候若是雲落他們前來搭救,可以有跡可循。
地牢是在地宮的最底下一層。這兒大多都是水牢。云爾此時身上纏滿了鐵鏈子,還受了外傷,早就已經沒有力氣站着了,只是靠在一旁的牆壁上,而在他的對面就是同樣被鐵鏈纏身的赤炎。
“赤炎堂主,你怎麼也會落得如此下場?!”云爾不解地看着赤炎問道:“難不成無溟當真想要將整個暗宗都給吞了不成?!”
“不像……”赤炎此時的聲音有些虛弱,低聲說道:“你難道沒有發現嗎?!無溟的這個分舵,早就已經沒有一個人了。這偌大的地宮裡頭,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云爾皺着眉頭說道:“可是他這是爲了什麼呢?!還有月痕,她現在已經去了北疆成爲了北疆王的新王妃,還揚言要殺了宗主,這又是爲什麼?!”
云爾也許什麼都不知道,因此說話沒有顧忌。但是赤炎在聽到了云爾說得這些話之後,臉色就微微變了……他沒有想到月痕竟然會去北疆。
“那她現在過得如何?!”赤炎想要逃避這個問題,但是卻還是忍不住打聽。
他是知道月痕對自己的心思的,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是他卻不敢面對。因爲怕讓月痕失望,更怕耽誤了她。
“表面上看起來是光鮮亮麗的。”云爾皺着眉頭說道:“北疆王對她很是寵愛,但是我總覺得怪怪的。而且她爲什麼要對宗主動手呢?!”
赤炎還沒來得及回答云爾的話,他們就都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開門的聲音,還有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赤炎低聲對云爾說道:“無溟來了。”
云爾一驚,隨後馬上低下頭不說話了。現在的無溟就像是鬼魅一樣喜怒不定,誰知道明日他等會兒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說不定一個不高興殺了他們都有可能。
無溟緩步走進了地牢,左右看了看這兩人,隨後走到了云爾的面前,蹲下身子來直視着云爾的眼睛說道:“云爾。”
云爾跟無溟對視。其實不得不說無溟當真是個美男子,生得俊美,一雙眼眸因爲是重瞳而攝人心魄。
只可惜表情太過於冷漠,讓人不敢親近。
想到這裡,云爾就梗着脖子對無溟說道:“怎麼,前些日子沒有殺了我,現在又後悔了不成?!”
誰知無溟卻只是用內力一彈,將云爾身上纏繞着的鐵鏈給彈開了,淡淡說道:“殺了你有何用?!要殺……也應該是殺了他纔對。”
說着,無溟挑眉看了對面的赤炎一眼。
赤炎也面無表情地跟無溟對視,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那你又何必將我留到現在。”
“因爲我要讓你看見一件事,一件我最終總是要完成的事。”無溟一揮手,將關押着云爾的牢門打開,隨後就轉身走了,留下了一句話:“走吧。”
云爾瞪大了眼睛看着無溟的背影,不敢想象無溟竟然就這麼願意放自己走了。
“爲什麼?!!!”還是沒忍住,云爾就對着無溟的背影大聲問道:“你不是應該恨不得殺了我嗎?!既然暗宗裡面的人都已經被你殺的差不多了,那些留下的也懼怕你,你又何必放我走?!”
面對云爾問出的這個問題,無溟似乎是覺得有些可笑,不過還是在離開之前對云爾說道:“自然是爲了雲橫。”
說完這話,無溟就消失在了這兩個人的面前。
赤炎跟云爾一聽無溟這話便紛紛十分驚訝地看着無溟離去的方向。這麼說來,洛雲橫很有可能已經被無溟帶到了這兒。
“不行,我要帶着宗主一起走!!”云爾十分氣憤地說道:“說什麼雲橫,宗主的名字也是他可以這樣隨意亂喊的麼?!!!”
然而赤炎卻是皺着眉頭不說話。無溟廢了那麼大的勁兒將云爾給抓回來,現在卻因爲洛雲橫說放就放了,而且無溟方纔說出洛雲橫名字的時候,神情之中的溫柔是掩蓋不住的。
云爾未曾經歷過這些事情所以大概不懂,但是赤炎卻十分了解。他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可以這樣稱呼洛雲橫,只可惜這輩子只怕是沒有機會了。
因爲洛雲橫的眼中心裡,始終都只有烈西曉一個人。他們都只看得見彼此,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一種吸引力在引導着他們最終走到一起。
赤炎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洛雲橫是被無溟強行帶到這兒來的。無溟做這些事情,原本赤炎也還是覺得心中不解,但是現在卻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這種恨不得一下子將整個暗宗都給毀掉的行爲,一種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情,但是卻在洛雲橫出現以後就立刻停手的行爲,無一不彰顯着洛雲橫纔是無溟最終的目的。而洛雲橫現在若是當真落在了無溟的手中,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只是就算是現在云爾衝出去跟無溟決一死戰,將洛雲橫給帶出來,卻也是無濟於事的。因爲云爾根本就不是無溟的對手,反而容易激怒無溟。
因此赤炎就叫住了此時怒火中燒的云爾,低聲說道:“先別聲張,宗主好不容易爭取機會讓無溟放了你,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去送死,而是馬上離開這裡。”
“可是……”云爾臉上的表情十分爲難。身爲下屬又怎麼能自己苟且偷生而不顧主人的死活呢?!
“我想,宗主讓無溟放了你,應該也是這個意思。”赤炎接着說道:“既然宗主已經來到了這裡,那麼說明烈西曉跟少宗主應該也在附近。你去找到他們,一起想想辦法。現在我們還不知道無溟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還是先別刺激他比較好。”
云爾雖然個性衝動,但是好在關鍵時刻卻也是聽得進去話的,於是就點了點頭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少宗主。”
畢竟現在烈西曉的內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這些人裡面可以說只有雲落的武功是最高的了。大不了他們到時候聯手,總能將無溟拿下。
只是到了現在,云爾跟赤炎纔開始意識到。他們從來都沒有試過無溟功力的深淺。因爲無溟從來不輕易在人前出手,之前因爲他行事低調,所以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他。但是現在想來,其實這正是一種深不可測的體現。
想到這裡,赤炎便深深皺起了眉頭。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若是他們連無溟的身前都不知道,又怎麼能對付他?!
云爾可顧不上去看赤炎的表情,只是有些頹喪地從水牢之中爬出來,坐在地上一邊打算休息一會兒,一邊有些落寞地說道:“只可惜現在皇上身上中了蠱毒,而且之前散功散的藥勁尚未完全消失,內力也恢復得十分緩慢。否則若是讓皇上跟少宗主同時出手,害怕他一個無溟麼?!!!”
“你說什麼?!烈西曉中了散功散跟蠱毒?!!!”赤炎有些驚訝的看着云爾說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前兩天怎麼沒有說?!”
云爾搖了搖頭說道:“就是前段時間,他在大烈消失之後……北疆的那個什麼刁蠻公主給害的,不過我估計跟北疆王也有着脫不了的關係。現在蠱毒發作越來越厲害,若是不早點兒找到解藥,還真是不好說。”
赤炎皺眉想了想,隨後對云爾說道:“還記得老暗宗的藏書閣麼?!”
云爾仰頭想了想,隨後說道:“記得,你是說在這兒上頭那個宮殿裡面的藏書閣?!”
“不錯。”赤炎對云爾接着說道:“現在上頭的宮殿裡空無一人。這座山上,若是沒有無溟的允許,誰都是不能進來的,隨意闖入者殺無赦。你現在趕緊去藏書閣,將老暗宗放在暗格裡面的藥瓶拿出來。那是老暗宗留下的東西,雖然說不一定能解百毒,但是卻可以讓人的內力早些恢復。這是治內傷的良藥。”
老暗宗喜歡雲遊天下,朋友到處都是,自然也認識一些當世有名地名義,這些人都曾經送給老暗宗一些良藥。因爲礙於老暗宗的身份,不少人都想要老暗宗的性命,這些藥遲早都是要派上用場的。
聽說慕容回春上一輩的蠱王,也曾經跟老暗宗是莫逆之交。
“好,我這就去!!”云爾聽了赤炎的話,便馬上振奮起了精神,拿起了自己的兵器便往外走了。
看着云爾離去的方向,赤炎只能在心中期望這一切都可以順利。最起碼,不要再讓無溟像個瘋子一樣爲非作歹。
云爾一路往外走去,一邊搓着胳膊。這地方因爲在底下,而且到處都是黑的,總讓人感覺陰森森的有些恐怖,若是在這種地方呆久了,只怕人都要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