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李醫?”玄世璟問道。
晉陽點了點頭:“正是,我和皇后娘娘到了醫兒居住的宮殿,裡頭太醫跪了一片,皇兄也已經在那邊了,太醫費了好大的勁,這纔將人給救過來,雖然說人是醒了,但是看那模樣,誰都看出來了,估計是沒幾天的日子了。”
“還真不是時候。”玄世璟說道:“不過,能堅持這麼多年已經算是不錯了,宮中最好的御醫,最好的藥材,都用上了,也保了他十幾年的命,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我估摸着,二皇子自己都已經沒了活下去的意志了吧?”
晉陽看到的剛醒過來的李醫的確是如同玄世璟所說的這樣,但是李醫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侄子,要是真就這麼去了,晉陽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兒。
“所以,夫君,我想讓醫兒到莊子上來。”晉陽說道。
“嗯,嗯?”玄世璟詫異的看着晉陽:“到莊子上來?按理說的話,現在二皇子不能隨便走動吧?從長安到莊子上,對於咱們尋常人來說,是沒問題,但是對於他的身體來說,可別吃不消啊。”
“皇兄安排的話,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晉陽說道:“夫君,妾身這邊兒,就看你同不同意了,反正要是你不同的話,妾身在宮中,話也都說出去了,您看着辦吧。”
玄世璟聞言,無奈苦笑道:“兕子你都這麼說,夫君我能不同意嗎?”
“好歹醫兒也是你的侄子,你這個當姑父的,能不多包含着點兒?”晉陽笑道:“這件事兒是妾身自作主張了,但是夫君,當時妾身坐在醫兒的牀頭的時候,看着醫兒那般模樣,心裡實在是不忍心。”
“好好好,我知道,兕子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也是個性情中人,所以我也沒說什麼,也沒怪兕子做這個決定啊,咱們莊子上這麼大的一片地方,還能沒咱侄子的容身之地?我也覺得,要是二皇子能夠到莊子上,至少比一直躺在冰冷的宮殿裡要好的多。”玄世璟說道:“我這就讓人把咱們家的偏院兒收拾收拾。”
“住咱宅子裡?”晉陽瞪大眼睛問道。
“不然呢?這莊子上什麼都沒準備啊。”玄世璟說道。
“夫君,其實,妾身是想讓醫兒,住到醫學院去。”晉陽說道。
“醫學院?”選匯景愣了楞,隨後釋然:“說的也是啊,宮中的御醫們沒辦法,說不定孫道長有辦法呢?而且,住到醫學院去,周圍都是學醫的學生,比宮中伺候的人照顧起二皇子來,更合適啊。”
雖然不知道李醫還能活多久,但是至少,醫學院對於李醫來說,也是個希望,只是當時在宮中的時候,晉陽並沒有跟李醫明說而已。
現在李醫自己沒了希望,要是給他了希望,再將他的希望奪走,豈不是太殘忍了,就讓他什麼都不知道,住進醫學院就好了。
“那行,其它的你來安排,我現在正好也沒事兒,我馬上就到醫學院去安排一番,也不知道今天孫道長有沒有帶着學生上山採藥去。”玄世璟說道。
“那妾身就先謝過夫君了,謝謝夫君這麼大度。”晉陽笑着說道。
“咱們兩口子誰跟誰,我這就去了!”玄世璟笑着離開了前廳,出了門之後讓常樂備馬,直接騎着馬去了醫學院。
反正都在莊子上,這點兒距離,也算不得什麼,平常晉陽想去看李醫的話,坐上馬車不到一刻鐘就能到醫學院那邊兒。
玄世璟到了醫學院,學院裡的學生都知道玄世璟的身份,因此見到玄世璟之後,也都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不同於文學院的學生那般身上帶着一股子書生氣,醫學院的學生,走到他們跟前,是真的能夠聞到他們身上淡淡的藥草香味兒,味道不衝,倒是覺得清新不少。
“玄公。”學生們見到玄世璟之後紛紛打招呼。
“嗯,對了,孫道長可在書院裡?”玄世璟問道。
“回公爺,老師他帶着學生到附近的村子裡義診去了。”學生迴應道。
“什麼時候能回來?”玄世璟問道:“書院裡還有其它管事的嗎?”
“大概傍晚就能回來,書院裡張管事還在。”學生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玄世璟揮了揮手。
現如今醫學院的老師也不僅僅是孫思邈一個人,隨着學生越來越多,醫學院的老師也要跟得上纔是,因此,醫學院這邊兒花費了重金從大唐的各個地方請了不少醫術高明的大夫過來。
能爲人師表,這些大夫們也是心滿意足,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個孫思邈。
孫神仙的名頭,比什麼真金白銀都要好使。
因爲民間早就傳開了,孫思邈在長安的時候就著寫了一本叫做《千金方》的書籍,裡面記載了各種各樣的藥方,有的甚至已經失傳了,都被孫神仙給找出來,記載在了裡面。
不過,既然來了書院,也就要摒棄自家的門第觀念,什麼獨家藥方,也就不要藏私了。
這樣藏來藏去,到最後,都得失傳,又有什麼好處呢?
書院的張管事,是南方人,也是當初聽了孫神仙的名頭之後,特意從蜀中來的,千山萬水,來到了長安城,來到了東山縣,在書院之中一邊兒教學生,一邊兒幫着管理着書院。
玄世璟來到了張管事的書房這邊,敲了敲門。
“請進。”裡面傳來了張管事的聲音。
玄世璟推門走了進去。
“喲,是玄公啊,快請進快請進。”張管事一邊兒說着,一邊兒提了茶壺爲玄世璟倒上茶水:“玄公啊,您怎麼到這邊兒來了。”
“無事不等三寶殿啊,有件重要的事兒,要跟張管事商量商量。”玄世璟笑着說道。
“玄公請說,能辦的,一定給辦了。”張管事樂呵呵的說道。
“我想在書院這邊兒,騰出一個院子來,讓一個人住進書院之中。”玄世璟說道:“這個人,有點兒特殊,首先,他是個病人,而且,病的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