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提刑官》 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章 傳宗接代

楊秋池原來想得很簡單,兇手殺害死者的地方方圓數百里都是原始森林,崇山峻嶺,不可能像猿一樣餐風露宿,肯定會下山到集鎮上頡的或者,很可能兇手就是這附近的人,發現趙青嵐孤身一個女子往深山走,這纔跟蹤行兇。

只要自己發現了兇手的指紋,大不了派出捕快,挨村挨戶提取指紋進行比對,這是現代偵查常用的手法,叫做“摸底排查”,有些重特大案件和反恐行動中,常常需要對可疑的區的數千人甚至上萬人的指紋或者DNA進行對比排查,以期發現兇手。

在古代,更沒有認識到指紋,血型之類的現代刑偵技術手段,所以,人們並沒有那麼強的反偵察意識,現場一般都會留下大量的指紋和腳印,所以,楊秋池前面案件的偵破,好多都是得益於古人沒有這方面的反偵察意識。

沒想到,現在這個案子諸般巧合,現場下過雨沖刷掉了所有痕跡,兇手逼迫被害人自己脫衣服,竟然沒有留下任何指紋,不知道爲什麼原因,兇手也沒有在死者身上留下體液。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衣服下面的那一枚鞋印,不過,那枚鞋印能夠提供的線索太少太少了,只能據此推測出兇手大致身高和年齡,不具有排查價值。

要說一點線索都沒有那倒也不是,至少,楊秋池根據兇手的作案手法和特點,估計這個兇手是個慣犯,以前應該實施過類似的犯案,如果能找到這些犯罪,就能發現新的線索!

檢測完之後,已經是二更天,楊秋池收拾好設備試劑,推開門出來,只見宋晴坐在不遠處的涼廳裡,她身後站着的是嫵媚絕倫的小丫鬟紅綾,提着一盞小燈籠。

宋晴見楊秋池出來,喚了聲:“夫君!”迎上前來。

“我不是讓你先去睡嗎?坐在這幹什麼?”楊秋池愛憐的摟着她的肩膀。

“人家一個睡不着嘛。”宋晴低聲撒嬌道。

楊秋池看了身後的紅綾一眼,見她提着燈籠站在幾步遠的處,微笑着望着自己。雖然這兩個女人都與楊秋池有了肌膚之親,但紅綾現在還是奴婢身份,還沒有收房,所以很乖巧的站在遠處,不好上來與楊秋池親熱。

三人回到房裡,紅綾鋪好牀,打來洗腳水給宋晴洗腳,然後又伺候楊秋池脫也罷,楊秋池有些過意不去,便說道:“我明天派個老媽子來做你這些事情吧。”

紅綾急忙擺手:“別!少爺,那些老媽子粗手粗腳的,我還生怕她們弄不好,自己還得重新做一遍呢,少爺放心好了,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再說了,伺候少爺本來就是紅綾份內的事,你要不讓我做,那要我這小丫鬟幹什麼呢?”

宋晴笑了笑:“你這傻丫頭,少爺心疼你你不知道啊。”

紅綾說道:“紅綾心裡感激少爺呢,不過,這些事情還是讓紅綾來做吧,交給別人紅綾不放心。”

楊秋池嘆了口氣,說道:“看你急的,生怕人家搶了你的活似的,那好吧,叫別的老媽子伺候,我也不習慣。”

說話間,楊秋池已經脫光了衣服鑽進被子,宋晴也洗漱完了脫衣服上了牀,紅綾倒了水,吹滅了燈,這纔回到外間睡了。

宋晴幾天沒和夫君在一起,心裡想得慌,可現在光着身子躺在他身邊了,反而有此拘謹。

楊秋池兩眼望着蚊帳頂,傻呆呆着想心事,宋晴見他對自己半天沒反應,有些憂怨的捅了捅他:“夫君,在想什麼呢?”

楊秋池長長的嘆了口氣:“唉~~!不知道伯母怎麼樣了。”

宋晴側過身子,依偎在楊秋池身邊,寬慰道:“你剛纔不是也說了嗎,仔細搜索吉人天相,應試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

“是啊,那樣就好了,要是伯母沒事,芸兒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宋晴纖細的手指在楊秋池寬闊的胸膛上輕輕划着圈,低聲道:“是啊,宋姑娘天真善良,人見人愛,但願伯母一切平安,宋姑娘早去早回。”

“嗯!”楊秋池雙手枕着後腦,又輕輕嘆了口氣,“芸兒這一去,我心裡怎麼空落落的以前就沒發覺。”

“那是你以前沒注意到她的好——人就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覺得,失去時纔會發覺珍貴。”

“喲!我的泥娃娃幾天不見,都會說禪言禪語了呢,厲害!”

宋晴嘻嘻一笑,光溜溜的身子像一條鰻魚似的纏着楊秋池,膩聲道:“秋池哥哥,這些天你不右,晴兒可想你了。”

楊秋池將她摟進懷裡,手掌在她牛奶一般光滑的肌膚上游走,把她的下頜擡起來,在她紅嘟嘟的小嘴上吻了一下,問道:“我也想我的泥娃娃小豬豬啊。”說罷,吻着她的紅脣,將舌頭伸進她嘴裡。

宋晴嗯了一聲,輕輕咬了一下楊秋池的舌頭。

楊秋池哎喲一聲,叫道:“你想謀殺親夫啊?”

宋晴格格一笑:“誰叫你罵我是小豬豬!”

楊秋池用兩個手指揪住她的嘴脣,笑道:“你看你看,這不是小豬豬是什麼?”

宋晴猛的一張嘴,咬住了楊秋池的手指頭。

楊秋池很誇張的叫了起來:“哎喲!小豬咬人了!”

“哼!你才小豬豬呢!”宋晴嗔道,翻過身朝裡睡。

楊秋池的魔爪慢慢從她細細的腰肢往前遊走,停在了她平整光滑的小腹上,摸了摸,咦了一聲。

宋晴微微一側身:“怎麼了?”

“不對勁啊,自從你回來,這都兩個多月了,怎麼你肚子裡的泥娃娃還沒動靜呢?”

宋晴撲哧一笑:“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問問他好了。”

“好啊!”楊秋池將她的身子扳過來躺平,拱進被窩裡,把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上,宋晴格格嬌笑:“不要~~~~!癢癢!”

她身子亂動,楊秋池也就聽不到什麼了,拱出被窩,瞪眼道:“叫什麼叫!沒見到你夫君在替你檢查身體嗎?”

宋晴格格笑着:“我又沒懷上,你檢查什麼啊!”

“你怎麼知道?”楊秋池抓住她的酥乳揉捏了一下。

“我這個月的月事剛剛完不久,你忘了,我還讓紅綾替我侍呢,哪有那麼快的!”

楊秋池一拍腦門:“對對,是我糊塗了。”說罷,嘆了口氣,仰面躺在牀上。

宋晴有些歉意,趴在楊秋池的身上,說道:“秋池哥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懷不上呢,我心裡也可着急了。”

宋晴是妾室,她的主要職責就是幫助夫君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懷不上孩子,她當然着急,再說了,如果她首先給楊秋池懷上孩子,那她在楊秋池心中的地位肯定會提高一大截的,如果將來生的又是個兒子的話,那她的地位就固若磐石了。

楊秋池摟着她,說道:“你回來才兩個多月,又不是兩年了沒懷上,着什麼急,你現在才十六歲,可能是因爲年齡太小的原因,還有十多二十年時間,也許以後一懷懷一窩呢!”

嘻嘻,宋晴笑了笑,可片刻又反映了過來,叫道:“什麼一窩一窩的,你當是生小豬呢!”小嘴張開,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哎喲!”楊秋池叫道:“你這哪是小豬豬,整個一小狗狗!”

宋晴格格笑了,隨即道:“噯!我倒是覺得好像是芷慧姐姐懷上了。”

“什麼?”楊秋池抓住她的香肩,驚喜的叫道:“芷慧有了?”翻身就要下牀。

“幹嘛去啊,你?”宋晴一把抓住他。

“找芷慧問問啊!”

“我只是懷疑,還沒準呢!”

楊秋池轉過身來,有些失望的問道:“你剛纔不是說她懷上了嗎?”

“你沒聽清楚就慌里慌張的,想兒子想瘋了吧?”宋晴嗔道,“我是說芷慧姐姐有可能懷上了,她這個月的月事早該來了的,一地到現在差不多又過去一個月了,還沒來。”

楊秋池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驚喜的問道:“真的!?”

“嗯!”宋晴點點頭,“我讓芷慧姐姐去找郎中瞧瞧,她說不好意思,想等你回來再說。”

“哈哈哈!”楊秋池大笑:“我要當爸爸了!哈哈!”

“輕點聲!”宋晴趕緊捂住楊秋池的嘴,“你想把整個衙門的人都吵醒啊!”

楊秋池拿開她的小手:“我去找芷慧問問看!”興奮不已,翻身又要下牀。

宋晴一把拉住他:“你懂個什麼勁嘛,你去問芷慧姐姐,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懷上了,要看郎中才知道。可現在深更半夜的,哪有這時候去找郎中的?再說了,十月懷胎,日子還長着呢,着什麼急,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和你陪芷慧姐姐去。”

楊秋池心想也對,便重新躺下,還是手舞足蹈喜不自勝。

《大明提刑官》 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一章 平反冤案

宋晴哼了一聲,又翻過身朝裡睡。

楊秋池貼着她的背摟着,問道:“怎麼了?吃醋了?誰叫你彆着急嘛,咱們兩也會有小寶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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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晴用被子蒙着頭,就是不理楊秋池。

楊秋池搖了搖她的肩膀:“你不是吧,真的像個泥娃娃,孩子似的脾氣。”

宋晴側過臉,嗔道:“我就孩子氣,哼!那麼多天沒見面,見面就說別人,你心裡壓根就沒有晴兒!”說罷,賭氣不理楊秋池。

楊秋池輕柔的摟着她,說道:“我怎麼不理你了,我這一回來不就和你在一起了嗎?”

“哼~~!”宋晴轉過身來,瞪了楊秋池一眼,“還好意思說叫,剛纔紅綾伺候你在房裡洗浴,那麼半天才出來,誰知道你們兩在幹什麼,哼!”又轉過身去。

“哈哈!真是個醋罈子!哈哈哈!”楊秋池大笑。

“你還笑!哼,不理你了!”宋晴扯過被子蒙着頭。

楊秋池拼命想閉嘴,卻還是忍不住吃吃笑,說道:“她,她不是你叫來服侍我洗浴的嗎?怎麼你自己哈哈你倒是吃起醋來了哈哈”

宋晴轉過身,在楊秋池肩膀上砸了一拳:“我叫她服侍你洗浴,沒叫你和她要是今天輪到她侍,我自然不會說二話,可是你明明知道今天是晴兒侍,你還和她你對得起我嗎你!”說到後面,宋晴話語都帶着哭腔了。

楊秋池這才知道她有些當真了,連忙說道:“晴兒,你誤會了!我和紅綾沒有做那事情!”

“我不信!”

“真的!說實話,當時我是想和她那個來着,你自己也知道,我這麼久沒碰女人了,你叫她服侍我洗浴,我又不是木頭,可她不願意,說今天是你侍,還說你也好想我的,她不能讓你傷心,我只好拼命忍着,鼻血都快流出來了,你還冤枉我!”

宋晴撲哧一聲笑了:“真的?”

“是不是真的,咱們試試就知道了!”楊秋池吻上了她的紅脣,吻遍了她的每寸肌膚,在她的幸福吟唱聲中,略帶粗暴的進入了她的身體。

楊秋池帶着宋晴在愛的海洋裡遊曳,一次又一次的和宋晴左向歡悅的頂點

第二天一大早,起牀的雲板還沒響,楊秋池就尿起牀了,在紅綾的服侍下穿好衣袍。

宋晴知道她惦記着秦芷慧是否懷孕的事情,睡不着。可她瞌睡正香還想睡一會。楊秋池昨晚上一夜都沒讓她好好睡覺,剛剛也問了紅綾,知道秦芷慧也還沒起牀,便讓紅綾留心着,秦芷慧起牀了就告訴她,她再起來,和楊秋池陪秦芷慧去找郎中。

楊秋池穿好衣袍,俯下身在宋晴臉蛋上吻了一下,這走房間來到客廳。

客廳只有白夫人和白素梅母女兩在說話,見她這麼早起來,有些詫異。

楊秋池也有些奇怪,四周看了看,問道:“芷慧呢?還沒起牀嗎?”秦芷慧向來起牀很早,要是往常,早就起來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白素梅和白夫人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楊秋池吩咐紅綾去看看怎麼回事。

紅綾很快就探得情況回來了,聽藉由貼身小丫鬟月嬋說她二奶奶還沒睡醒,這些日子感到身體有些倦怠,並沒什麼問題,讓少爺放心。

楊秋池心中暗叫一聲:有門!興沖沖來到秦芷慧的房裡。

小丫鬟月嬋見楊秋池來了,福了一禮:“月嬋見過少爺!”

楊秋池輕輕掀起了門簾往裡瞧了瞧,見秦芷慧的羅賬低垂,還沒起牀,便低聲問道:“月嬋,你們二奶奶怎麼樣了?”

“二奶奶身子有些倦怠,想多睡一會,要不要奴婢叫醒二奶奶呢?”

“不,不用了,先讓她多睡一會,我先去簽押房辦公,等你們二奶奶起牀了,馬上來通知我。”

“是,少爺。”

楊秋池美滋滋出來,和白夫人母女兩打了招呼之後,帶跟班,師爺的護衛來到衙門簽押房辦公。

金師爺昨晚上加班已經將王典史案詳細寫出了上報公文和初審意見用四百里加急上報了。

後來,經過逐級上報復核並經明成祖御批,以謀殺,坐髒,誣陷罪關王典史斬立決,贓款充分,家幾充抵給了雲愣補償,這是後話,按下不提。

楊秋池前兩天在趙青嵐被殺現場派去查看趙青嵐下山購買東西的集鎮有無陌生人消息的捕快們已經趕回縣衙,報告說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

這讓楊秋池很是失望,看來,這趙青嵐被殺案真的成了無頭案了,口能寄留成於查一查以前的類似案子,看看有沒有線索。

楊秋池召集了衙門捕快開會,簡要說明了自己的分析,估計趙青嵐的做案兇手,很可能以前實施過類似的案件,將大部分捕快們派往周邊地縣,到各衙門去調查瞭解,看看有無類似案件發生,如果有,將所有材料活寶帶回,研究之後如果有可能是同一人實施的,則報請上級,請求併案處理。

捕快們派出去了,就靜等消息吧。

忙完這件事,縣衙裡還有一大堆事務等着楊秋池處理,都是些十分瑣碎的正中下懷,楊秋池不喜歡搞這些瑣碎的行政工作,主要交給龍師爺負責,自己審覈一下籤個字拿個主意就完了。

這時,收到了朝廷下發的緊急公文,楊秋池展開一看,是大理寺下發的關於雲愣案焉得通告。

古代沒有現代化通訊工具,全部靠馬蹄的速度,不過,雖然比較慢。但由於湖廣提刑按察使施大人知道楊秋池的特殊身份,已經指點過鎮遠州知州,因此,雲愣這件案子一路都是優先處理,半點都沒有拖延,很快就逐級上報到了大理寺(相當於最高人民法院)。

這種死者都弄錯了死刑案件,當然是錯案無疑,大理寺審雜後立即作出複覈意見,報到了明成祖那裡。

明成祖知道自己欽點錦衣衛指揮使特使,破案如神的楊秋池親自發現的錯案,而且附上的證據確實充分,更無半點疑慮,頓時龍顏大怒,下旨大理寺,撤銷對雲愣的死者判決,無罪開釋,同時考慮到民族團結,安撫苗衆,還免了雲天擎衝出衙門要兒子的罪過。因爲這時他們還不知道王典史已經被緝拿歸案後,趙青嵐已經被殺死亡,所以,發出了對王典史,趙青嵐的全國海捕公告,務必緝拿歸案。

另外,明成祖還下旨着令大理寺對一干涉案人犯一律處罰。

經過大理寺專案審查,將正準備告老還鄉的原清溪縣的江知縣撤職查辦,很快查明其法外施以烙鐵燒燙酷刑,將雲愣屈打成招,定成死罪,幾乎錯殺好人之事,判江知縣故意入人罪,杖八十,流三千里,鑑於其年已老邁,聽納贖免刑。

對忤作定成檢驗屍傷不以實,過失人入罪,杖八十,徒三年,對典史原來的跟班錢貴,以誣告罪,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役三年。

鎮遠州知州審查不嚴,玩忽職守,杖八十,罰傣一年,湖廣提刑按察使施大人和刑部,大理寺負責該案的複覈官員,罰傣半年,斷付雲愣衝以補償。

另外,楊秋池上次在雲南抓住的那個建文餘黨員吳陽俊,被定了死罪,已經凌遲處死了,西瓜刀楊秋池通過錦衣屯的密報,白夫人和女兒白素梅在抓獲建文漏網叛黨中立功,明成祖還下旨大理寺,特赦了白夫人和白素梅緣坐之罪,免於流刑。

杜漸防微看罷大理寺公文,頓時大喜,立即升堂,提雲天擎,雲愣上堂,宣讀了大理寺對雲愣殺人案,雲天擎帶人衝去衙門案最終處理判決,對雲愣立即無罪開釋,赦免雲天擎所有罪責,兩人當堂釋放。

兩人聽罷宣判,對雲愣的錯案改判他們兩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真正聽到無罪開釋的時候,還是喜極而泣,等聽到皇上親自下旨大理寺,赦免雲天擎衝擊衙門所有罪責之後,更是喜從天降,爺兩一起跪倒磕頭,三呼萬歲叩謝皇恩,然後又給楊秋池磕頭,再次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楊秋池將他二人挽扶起來,雲天擎老淚縱橫,緊緊抓着楊秋池的手,說道:“楊大人,您是我一家的再造恩人,我雲某今生今世不敢忘此大恩,今後如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楊秋池聽他這話,心中一動,皇上懷疑建文隱藏在這數百里崇山峻嶺原始森林之中,如果有這些甘衆幫忙,發現他們的蛛絲馬跡應該不難。

想通此節,楊秋池吩咐擺下酒宴,給雲天擎和雲愣慶賀,並派衙役去苗寨通知雲天擎父子無罪開釋的消息,讓他們來迎接寨主歸寨。

這一下更出雲天擎的預料,甚至有些受寵若驚了。

酒宴之上,楊秋池向雲天擎說了自己的想法,雲天擎發誓一定調動所有力量,幫助楊秋池尋找建文蹤跡,只要建文的確還在這數百里大山之中,就一定能把他揪出來。

楊秋池大喜,有了這成千上萬苗衆的幫助,這莽莽羣山雖然遼闊,恐怕也無建文立錐之地。

《大明提刑官》 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有喜了

酒宴上推杯換盞,楊秋池刻意加深與這位一呼百應的苗寨寨主的關係,而云天擎父子對楊秋池又是十二分的感恩戴協,所以這酒宴喝到盡興而散。

四里八鄉的苗寨的苗從得知老寨主和少寨主都無罪開釋,蜂擁而至,幾乎擠滿了清溪縣城的大街小巷,他們來到了衙門前磕頭感謝了聖恩和縣太老爺楊秋池的恩德,然後簇擁着老少兩位寨主,敲鑼打鼓回苗寨去了,

處理完這些事情,已經是下午時分,月嬋雖然早就來報說秦芷慧已經起牀了,可楊秋池直到這一刻才得空,醉醺醺回到了內衙。

衆女都在客廳說話,秦芷慧和宋晴見楊秋池醉眼朦朧東側西歪,又好笑又心疼,趕緊吩咐小丫鬟紅綾準備醒酒湯。秦芷慧攙扶着楊秋池坐下,先給他端了一杯濃茶喝了,這才說道:“老爺,宋姑娘昨晚上臨走之前才一再囑咐你,別喝太多的酒,你怎麼大中午的就喝成這個樣子了。”

楊秋池眯着個醉眼,樹起指頭擺了擺,笑道:“今天這酒不能不喝啊高興呢!”

宋晴坐在楊秋池身邊,好奇的問道:“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

楊秋池沒有回答宋晴的問話,而是笑嘻嘻看着白素梅問:“素梅,你猜猜看,是什麼事情值得我這麼高興呢?”

白素梅和白夫人互視了一眼,搖了搖頭:“我猜不出!”

“猜猜!你猜猜!”楊秋池腦袋直晃,手指頭在空中亂舞:“這個消息與你有關的,也是你和伯母你們兩最希望捉到的!”

白素梅和白夫人又相互看了一眼,白素梅突然喜道:“一定是朝廷升了你的官!”

“不對!”楊秋池腦袋也在擺,手指頭也在擺,“你再猜猜——我提示你一點,這公文是大理寺發來的,管刑名案件的大理寺發來的!”

白素梅偏着腦袋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欣喜的叫道:“那個害得我爹慘死的吳陽俊定了死罪?”

楊秋池笑嘻嘻點了點頭:“對了!吳陽俊已經被凌遲處死,高興吧?嘿嘿。”

白素梅和白夫人歡呼了一聲,她們最恨的就是這個當初白千總的副手吳陽俊,正是他的謀反,連累白千總被緣坐處死,如果不是楊秋池相救,白夫人母女兩也已經做了鬼了。現在聽說他已經凌遲處死,爲白千總報了仇,都是大敢快意。

白夫人歡喜得兩眼含淚,雙手合什,向冥冥中的夫君默默稟告着這個消息,以寬慰他在天之靈,白素梅挽着母親的手,盈盈落下淚來。

楊秋池等白夫人母女情緒稍稍平穩了一些,才笑呵呵說道:“素梅,你剛纔只猜對了一半,你再豬豬,還有一半是什麼?也是與你們有關係的!”

白素梅眼裡含着欣喜的淚花,微微有些意外,想了想,慢慢搖了搖頭。

宋晴扯了扯楊秋池的衣袍,嗔道:“夫君!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白素梅和白夫人聽說這件事還與她們有關,都瞅着楊秋池。

楊秋池環視了衆女一眼,這纔對着白夫人和白素梅母女兩笑呵呵說道:“皇上下旨大理寺,下文赦免了伯母和素梅你們母女兩的緣坐之罪,你們現在自由了!”

哇~~!宋晴第一個叫了起來,白夫人和白素梅卻還沒反應過來,怔怔的看着楊秋池,不。

楊秋池以前並沒有將自己爲她母女二人請求赦免的事情告訴她們,所以,她們不知道因爲爲什麼而被赦免。

楊秋池笑着解釋道:“上次抓獲吳陽俊,是伯母和素梅你們的功勞,我在上報的時候說了,還特別皇上赦免你們的罪責,果然皇恩浩蕩,赦免了你們的緣坐之罪,你們不用流刑了,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了!”

白夫和白素梅兩人這才明白,欣喜的緊緊摟在一起,高興得眼淚嘩嘩直流。

楊秋池搖搖擺擺走到白素梅面前,俯身說道:“素梅,請原諒,秋池以前沒有告訴你請求皇上赦免的事情,因爲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赦免。”

白素梅離開母親的懷抱,滿眼淚花凝視了楊秋池片刻,忽然站起身,撲進了楊秋池的懷裡,欣喜的嗚嗚哭了起來。

白素梅是楊秋池未過門的妾室,只因要居喪三年,所以沒有與楊秋池圓房,秦芷慧等人雖然叫她白姑娘,其實已經將她視作姐妹一般,現在眼見她摟着楊秋池哭泣,倒不覺得有何不妥,而是爲她母女重獲自由而感到高興。

楊秋池摟着白素梅的細細的腰肢,本想趁着酒興和她親熱一番,見她哭得向日葵代雨,倒不好意思就此輕薄於她,再說還有衆女在側呢。

白夫人站起身,含着眼淚對楊秋池說:“楊公子,多謝你爲我們請命,皇上才赦免了我們的罪責。”福身就要施禮,楊秋池急忙一手托住她的手臂:“這可使不得,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您還這麼見外,你是長輩,給我這晚輩施禮,這不是要折我的壽嗎?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

白素梅的楊秋池的懷裡正喜極而泣,聽了這話,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趕緊擦掉了眼淚。

楊秋池笑道:“既然大家高興,咱們今天不醉不散!”

紅綾早就端着醒酒湯進來了,見楊秋池他們正心情激盪,不敢打擾,此刻得空,趕緊端了上來。楊秋池很高興,接過來一口飲幹,吩咐紅綾:“你快去準備一桌酒菜,把你最好的手世拿出來,咱們慶賀一下!”

嗯!紅綾欣喜的點點頭,小碎步奔了後堂,楊秋池又吩咐小丫鬟月嬋去後花園將這件事情告訴若冰,請她也參加酒宴,若冰聽說這等喜事,也來到客廳,向白夫人道了喜。

酒宴很快擺下,衆女圍着楊秋池坐下,楊秋池心情高興,本來已經和雲天擎喝了個酩酊大醉,現在科技情報紅綾準備的醒酒湯,便已有了三分清醒,待得看着紅顏在側,一個個鶯鶯燕燕,心中歡喜,又醒了兩分,加上若冰破例參加酒宴,更是高興,這酒又醒了兩分。

楊秋池舉起酒杯,說道:“來來來!各位美女——還有伯母,前輩,咱們共同爲白夫人母女兩大仇得報,重獲自由,幹此一杯!”

衆人齊聲說好,站起身端着酒杯,向白夫人和白素梅道了喜,一飲而盡。

楊秋池放下酒杯,發現旁邊的秦芷慧雖然舉了酒杯,卻沒喝酒,微微一怔,問道:“芷慧,你怎麼不喝呢?”

秦芷慧俏臉一紅,端起酒杯,猶豫的看着杯中酒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她身後的小丫鬟月嬋碎步上前,接過秦芷慧手中的酒杯,笑道:“少爺,我們二奶奶這些天身體倦怠,這杯酒就讓奴婢替奶奶喝了吧。”說罷,沒等楊秋池開口,已經一飲而盡。

楊秋池聽了這施加在,猛然想起上午的事情,給了自己腦門一巴掌,叫道:“哎呀!真該死!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拉着秦芷慧的手,當着這麼多人,不好意思直接問,便含糊的道:“芷慧,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舒服啊?找個郎中給你瞧瞧,好嗎?”

秦芷慧的臉更加紅了,正要說話,忽然皺着眉頭,捂着嘴跨進了內堂,貼身小丫鬟月嬋緊跟着進去了。

過了好一會,月嬋才抵扣着秦芷慧回到酒桌旁坐下。

若冰好好的看了看秦芷慧,說道:“秦姑娘,把手伸給我,我給你把把脈。”

按道理,宋芸兒和楊秋池以兄妹相稱,若冰是宋芸兒的師父,長一罪,所以,若冰應該稱呼秦芷慧,宋晴兩人爲二倒媳婦,三倒媳婦,可是,自從若冰來到楊家內宅,對秦芷慧,宋晴都只稱姑娘,也只讓她們叫自己前輩,這個中緣由,只有楊秋池心裡明白。

秦芷慧紅着臉把手伸過來,若冰伸兩指搭在秦芷慧的手腕上,過了一會,才淡淡說道:“秦姑娘,恭喜你了,有喜了!”

“真的?”楊秋池驚喜的大叫一聲,抓住秦芷慧的手腕,也摸了一下,他中醫沒好好學過,不懂號脈,自然摸不出什麼名堂來,問秦芷慧:“芷慧,你有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我又不知道”秦芷慧欣喜而又羞澀的回答。

“你的月事不是兩個月沒來了嗎?還說不知道!”

秦芷慧大羞,這下臉蛋更成塊大紅布。

這下確定,了衆女和伺候的丫環僕人們都紛紛向楊秋池和秦芷慧恭喜,楊秋池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楊秋池說道:“既然如此,欺上壓下慧就以茶代酒好了。”

大家知道這件事之後,更是喜上加喜,這頓酒宴喝得十分的暢快,直到楊秋池徹底酩酊大醉,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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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芷慧有喜,爲了後代着想,自然不能侍,當下還是由宋晴和紅綾將他抵扣回去睡了。

第二天,楊秋池又另外安排了兩個有經驗的老媽子照顧秦芷慧,把她當成大熊貓一般好生照顧着,就怕出點什麼差錯,害秦芷慧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明提刑官》 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尼姑庵命案

又過了幾天,接到朝廷吏部下發公文,對楊秋池及時糾錯,避免冤案,併成功化解漢苗衝突,特任命楊秋池爲湖廣鎮遠州同知,從六品。同時,繼續兼任清溪縣知縣。

楊秋池明白,自己立了功,肯定有嘉獎,官升了一級,還算不錯,繼續兼任這清溪縣知縣,應該是明成祖懷疑這建文還隱藏在這原始森林之中,讓自己繼續偵破。

這一天,楊秋池升完堂回到內衙,白夫人和白素梅在客廳等着他,白夫人向楊秋池提出要帶白素梅去武昌府楊秋池送她們的那個花園小樓居住。

楊秋池馬上明白了她們的意思,白素梅還沒過門就住在楊秋池家裡,天長地久,人家會說閒話的。她現在正在給父親守孝,這閒話說起來可不好聽。

楊秋池雖然捨不得百素梅走,但也理解她們的想法,叫來秦芷慧、聳晴一合計,也覺得白夫人她們的想法的確不能不考慮。大家都覺得有理,楊秋池也就只好同意了,還在武昌府裡有楊母、馮小雪她們,相互有個照應。

既然要送白夫人她們去武昌,楊秋池決定把秦芷慧也一併送去,這清溪縣太過貧瘠,要什麼沒什麼,如果在武昌府楊母她們身邊,秦芷慧會得到很好的照顧,也讓楊母高興高興。

楊秋池把這個想法一提出來,大家都覺得好,秦芷慧雖然捨不得離開楊秋池,但她也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對自己的重要性,爲了孩子考慮,只好與夫君暫時分離。月嬋上秦芷慧的貼身小丫鬟,當然要陪着一起回去。

說定之後,楊秋池讓夏萍留下五名女護衛保護宋晴就行了,其餘的又夏萍帶着護送白夫人、白素梅和秦芷慧到武昌去,不過,楊秋池還是不放心,指派南宮雄帶着二十名男護衛一併護送,並親自寫了一封信給羅千戶,讓他增派錦衣衛保護白夫人和白素梅她們居住的花園小樓。

秦芷慧、白素梅擔心這麼多護衛走了,楊秋池會有危險,楊秋池說了,有宋芸兒的師父柳若冰在,自己不會有危險,她們倆這才放心。

依依不捨送走了她們,這內衙裡一下子清淨了好多。楊秋池有些不習慣了,便叫珂兒她們七個楊氏歌舞團演奏樂曲,唱歌跳舞,還有霜兒雪兒倆同胞姐妹跳苗舞,這才又熱鬧起來。

現在侍寢的只有宋晴和紅凌了,主要是宋晴,月事的時候才由紅凌侍寢。畢竟,紅凌還只是個通房大丫鬟,不能輪班的。

這一天,楊秋池派往鄰近州縣的捕快們都回來了,卻沒帶來什麼好消息,最近幾年,是發生過好幾件殺人碎屍案,也是頭顱砍下,肢體懸掛,手腳被斷,雙乳被剜,不過已經過去很長時間,現場早就被破壞,屍體也入殮掩埋了。血衣等等有價值的物品也隨着入殮燒了。

類似案件的卷宗捕快們已經抄錄了回來,楊秋池看完,這幾件案子有一個共同點:死者都是二三十歲成年女子,貧富都有,都已經結了婚,現場沒有搏鬥痕跡,關節被擰脫臼。

不過,屍格寫得太簡單,並且含糊其詞,有用的資料不多。

從這些抄錄回來的資料來看,至少證明了楊秋池的判斷是對的,這個兇手應該具有反社會人格,是一系列的連環殺人案,以後還會接着殺。

楊秋池將自己的判斷告訴了金師爺,讓他起草公文上報湖廣提刑按察使,要求將這些案件併案偵破,由自己負責,並隨時注意全省範圍內類似案件的發生,一旦發生,立即通知自己前往偵破,以期儘快發現線索。

湖廣提刑按察使施大人對楊秋池的建議當然言聽計從,公文上報之後,很快就得到了批覆,提刑按察使已經通報全省,將這幾件碎屍案併案,交、由清溪縣知縣楊秋池偵破,如果再發現類似案件,立即直接向楊秋池報告,並保護好現場。

一個多月過去了,卻沒有什麼消息,苗寨寨主雲天擎倒是經常來楊秋池的衙門找楊秋池喝酒,他早就派人對在喝方圓數百里的原始森林進行了搜查,不過,這原始森林面積太大,隨便往哪裡一藏,根本不好找,再說了,建文已經失蹤那麼些年,隱藏了很久,哪裡能一搜就找到呢。

宋晴和紅凌一直沒有懷上孩子,兩人都很鬱悶,楊秋池更是鬱悶,還在她們倆都還小,都才十六歲,慢慢來吧。

宋芸兒已經平安到了寧國府,寫了一封信交由女護衛帶了回來給楊秋池,說她母親病得很重,她要陪母親一段時間,暫時還不能回來。

宋芸兒走了之後,柳若冰對楊秋池始終保持距離,沒有事情根本不會出現在楊秋池面前,也不讓楊秋池進她的房間,楊秋池本想利用這個機會增加兩人的感情,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更是鬱悶。

南宮雄和夏萍帶護衛隊保護白夫人、白素梅、秦芷慧和小丫鬟月嬋平安到了武昌府之後已經返回,帶回了馮小雪的一封家信,報告了白夫人和白素梅住進了花園小樓,羅千戶派了一隊女錦衣衛進行保護。

楊母和馮小雪知道秦芷慧懷了孩子之後,丟是欣喜不已,照顧秦芷慧跟照顧國寶大熊貓一般。楊母和馮小雪已經知道與白素梅定親的事情,兩家經常走動,相互照應,生意有各地掌櫃負責,帳目都很清楚,楊秋池這才放心。

天已經進入六月,清溪縣在一個山溝裡,這天氣又潮溼又悶熱,這是楊秋池穿越到明朝的第一個夏天,沒有空調電扇,真不知道該如何度夏。

這天中午,熱得實在不行了,紅凌給楊秋池在內衙一棵大槐樹下襬了一張竹子做的躺椅,楊秋池只穿了個大褂褲衩(楊秋池教紅凌給做的),躺在躺椅上納涼。紅凌在他身後給他扇着大蒲扇,倒是十分的愜意。

這時,就聽到衙門大堂的堂鼓咚咚直響,這是有人告狀。今天不上放告日,不過,命案之類的緊急案件是不受放告日限制的,隨時可以擊堂鼓稟告知縣大老爺受理。

楊秋池心中一驚,難道是發生了命案了嗎?

不一會,門房張媽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稟報說,附近山上一座尼姑庵的尼姑來報案說尼姑庵上發生了命案。

楊秋池苦笑,怎麼連尼姑庵都發生命案了,這是什麼世道哦。待聽到張媽說被殺尼姑的乳房被人割掉了,頓時吃了一驚,難道,那個殺人碎屍的連環殺手終於又動手了嗎?

雖然很悶熱,但出現場還是必須穿官袍的。

在紅凌的服侍下,楊秋池穿了官袍,拿了法醫物證勘查箱,帶着跟班、師爺還有衙門忤作,在護衛隊和捕快衙役的簇擁下,坐官轎出發了。

柳若冰一襲白衣,騎着自己的棗紅馬跟在楊秋池的官轎旁邊。平日裡柳若冰很少和楊秋池說話,也不和楊秋池見面,現在機會難得,楊秋池挑起轎簾和柳若冰聊天,可往往是楊秋池說十句,柳若冰也難得說一句,而且還是語氣淡淡的,搞得楊秋池很不是滋味,只好閉嘴。

這尼姑庵在清溪縣一座下山上,這山叫一指峰,尼姑庵在靠近峰頂的地方。來到山下,楊秋池擡眼一看,難怪這山峰叫一指峰,真的像一跟手指一般直指天際,山勢十分陡峭。

騎馬坐轎是不可能了,只能步行上山。

從山腳爬到山頂的尼姑庵,整整花了兩個時辰,累得楊秋池大汗淋漓,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連南宮雄等護衛都氣喘如牛,汗如雨下,可柳若冰卻面不改色心不跳,半點事都沒有。

這尼姑庵方丈法名靜慈,六十來歲,有些發胖,慈眉善目的,聽說縣太老爺查案來了,趕緊迎了出來。可楊秋池沒空理她,一屁股坐在尼姑庵大雄寶殿前石階上,只顧來風箱似的呼呼喘着粗氣。

柳若冰見楊秋池這個樣子,淡淡一笑:“你真該練點武功了,不爲別的,將來外出辦案也方便啊。”

楊秋池喘着氣說道:“是啊,前輩,上次就說讓你教我武功啊,可芸兒走了之後,你就對我愛理不理的,我想學你也不教。”

柳若冰銀鈴一般的嗓音淡淡說道:“等芸兒回來,讓她教你吧。”'

楊秋池呼呼喘了幾口氣,搖頭道:“我不幹,芸兒是你的徒弟,她再教我,那我不成了你的徒孫了?我不幹!”

“什麼徒子徒孫的!我只是讓她指點你一些強身健體的法門,又不是收你做徒弟,要說收徒弟,她還不夠格。”

楊秋池耍賴:“我不想讓她教,我想讓你教,前輩,你親自教我,我一定學得很好的。”呵呵一笑,眨了眨眼睛,“要是你親自指點武功,我刻苦學習,將來說不定青出於藍勝於藍呢!”

“我的武功不適合男人學,而且要從小苦練,你現在才練,已經沒有指望能成大氣了。”

《大明提刑官》 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四章 屍體不說謊

武俠小說裡不是經常說一個大笨蛋,遇到一個絕頂高手教了一套武功,一夜之間便所向無敵了嗎?怎麼到了柳若冰這卻成了日積月累的苦練了?心中知道她說得沒錯,武俠小說裡的故事怎麼能當真呢。

不過,好在楊秋池並不想當一個大俠,他只是希望通過這種辦法與柳若冰接近罷了。

既然,開了這個頭,楊秋池不是個輕易氣餒的人,這時候,南宮雄等護衛已經迅速搜查了尼姑庵裡外上下,然後散佈在尼姑庵四周警戒。大雄寶殿前只有楊秋池、柳若冰和那個方丈靜慈。

楊秋池涎着臉繼續求道:“前輩,我也不是真要學武功,你指點我一下強身健體的法子就行了啊。要不然,真像你所說的,我總有一天會累趴下的。”

柳若冰何嘗不知道楊秋池真正的目的,也正是因爲她知道了這個目的,所以她冷冷道:“你不用說了,我決定了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

楊秋池苦笑,還是查案吧,這件事以後再說。站起身,向那肅立一旁的老方丈合什行禮,簡單問了這案子的情況。

這個尼姑庵因這山峰得名,叫“一指庵”,不大,加上方丈自己,總共只有十二個尼姑,其中有三個尼姑兩天前下山化緣去了,還沒回來。

這尼姑庵香火不盛,沒什麼香客來上香,寺廟佛像都是破破爛爛的。

死者法名圓慧,二十多歲。一個多月前來寺廟裡要求剃度。但方丈說她六根未淨,所以一直沒有答應,便在寺廟帶髮修行。

昨天傍晚方丈靜慈和小尼姑圓淨在山後散步,看見她獨自一個人往山頂上走,圓淨喊她她也不理,當時也沒在意。但圓慧一直沒回來,大家才慌了。今天上午,幾個尼姑上去找她,發現她死在這山頂一塊大石頭下。

現場在一指峰的山頂,離尼姑庵有三四里路。

在方丈的陪同下,楊秋池一行人又往山頂爬了一會,在距離山頂還有幾百米的地方,楊秋池擔心破壞現場,吩咐所有人原地待命,自己帶了法醫證物勘查箱,和柳若冰兩人上去。

南宮雄當即部署警戒,將這山頂團團包圍了起來。

這山頂只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長着幾棵奇形怪狀的古松柏。一塊大石頭後面,躺着一具女屍,楊秋池和柳若冰繞到石頭後面,楊秋池觀察了一下現場情況之後,讓柳若冰站在遠處,自己小心地避開有可能存在痕跡的地方,慢慢接近女屍。

他解下官袍鋪在屍體旁邊一塊空地上,踩在官袍上,這樣一來可以避免破壞痕跡。二來可以避免將自己鞋子攜帶的塵土或者其他微量物質帶到現場,從而混淆現場的微量物證。

微量物證有時候常常是破案的重要線索,當初楊秋池偵破鄧有祿殺人案,就是根據鄧有祿從鞋子上掉在現場的一粒小小的煤渣發現了線索,最後成功破案的。這個案子很可能是那個變態連環殺手實施的,楊秋池力求一次抓住他,不能讓兇案再次發生。

天氣悶熱,楊秋池脫了官袍,裡面只有一條褲衩,柳若冰本想轉頭過去不看他。可還是有些奇怪,宋芸兒把楊秋池破案說的神乎其神。所以柳若冰想看看楊秋池究竟是怎麼偵破這件案子的。

再說了,楊秋池光着身子她都看過,爲了救他的命還把自己的貞操給搭上了,還避什麼嫌呢。他們兩個繞到了大石頭後面,山下南宮雄等護衛也看不到他們。

楊秋池顧不了這些,他拿了一雙薄薄的線手套戴上,開始現場勘查和屍體檢驗。這手套是在寧國府的時候他讓馮小雪幫他鉤織的。

這女屍仰面躺在地上,兩臂平伸在身體兩側,手掌朝上,兩腿伸直向兩邊分開。長髮披散,兩眼圍闔,脖頸上有烏紫的掐痕,觸摸可探舌骨骨折,月白衣裙被解開,敞胸露腹,胸部兩個血窟窿,雙乳被剜,扔在一旁。

屍體已經開始腐敗,胸部出現了腐敗血管網,這是由於屍體內部腐敗氣體大量產生,導致壓力增高,壓迫內臟血液流向體表充滿於皮下靜脈內,透過血管壁將軟組織染色,於是形成這種網狀條紋。屍體腹部也已經出現了腐敗綠斑。

地上有幾攤鮮血,但不多。這有些讓楊秋池奇怪,一對乳房被剜,流的鮮血應該不止這麼一點。這山頂的泥地很硬,沒有留下什麼腳印之類的痕跡,地上除了這幾攤鮮血,仔細搜索之後,沒有發現別的痕跡留下。

本來,這種姦殺案如果發現及時,提取到屍體肉體上的指紋,尤其是乳房、陰部等部位的指紋,可以成爲破案證明犯罪的關鍵。

不過,人的無色汗垢指紋在屍體身上存留的時間一般只有兩個小時,死者昨晚上被看見上了峰頂,今天上午發現了屍體,就算是上午死亡,可現在已經是下午,屍體上的指紋已經蕩然無存,提取不到了。

楊秋池先粗略地檢查了一下死者外表,除了胸部兩個切割乳房留下的創口之外,死者身體沒有其他創口,陰道處女膜有陳舊性裂痕。

頸部扼壓傷痕成片狀,頸部壓力解除,顏面淤積的血液仍然可以沿血管流走,一般情況下面部青紫腫脹並不明顯,這與持續壓迫頸部的縊死不同,所以,縊死的面部青紫是很明顯的。不過,結膜出點血和顏面皮膚溢出點是血液漏出毛細血管之外,即使壓力解除也不可能消失。

楊秋池活動了一下屍體的下頜和脖頸屍僵已經開始部分緩解。

當楊秋池將屍體翻轉過來,查看背部屍斑,發現屍斑已經固定,指壓不褪色,翻開眼簾,發現角膜高度混濁,已經不能透視瞳孔。

這不由得讓楊秋池皺起了眉頭,很奇怪地盯着這具屍體,怎麼不對勁呢?從屍體出現腐敗血管網和腐敗綠斑現象尤其是屍僵已經開始緩解這一點來看,結合氣溫、溼度判斷,死者至少已經死亡四十八小時到七十二小時(兩到三天),可是,昨天晚上方丈靜慈和小尼姑圓淨還看見她上了山頂,應該死亡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這是怎麼回事呢?

屍體是不會說謊的,難道是方丈靜慈和小尼姑圓淨說謊?或者她們倆看錯人了?

楊秋池站了起來,摸着下巴思索着。突然,他咦了一聲,暗叫不對勁,蹲下身去,拿起死者圓慧左手臂,翻來翻去看了看,這隻手臂怎麼內側外側都有紫紅色的屍斑呢?只不過兩處的屍斑顏色都要淡得多。

難道是上午發現屍體的尼姑們翻動過屍體嗎?不對,屍斑在死後二十四小時就回進入浸潤期,這時候屍體體內被血紅蛋白染色的血漿不僅滲入組織間隙,而且浸潤組織細胞,使細胞着色,屍斑已經固定,即使翻轉屍體,屍斑也不會轉移。因此,上午的時候就算髮現屍體的尼姑們移動了屍體手臂,屍斑也不會發生轉移。

楊秋池略一沉吟,便猜出了其中的原因,要出現這種正反兩面都有屍斑,就應該是死後十二小時左右,當屍斑進入擴散期的時候,屍體的手臂位置發生了變化,從手掌朝下平放變成可手掌朝上反放。

由於這個時候屍斑還處於擴散期,被血紅蛋白染紅了的血漿只擴散到血管周圍的組織中,翻轉屍體,屍斑就會部分轉移,原來的屍斑只是顏色減淡卻不會完全消失,而在新的低下部位會出現新的微弱的屍斑,由於一個部位的血液分流到了兩處,所以兩處的屍斑顏色相對別的地方的屍斑要淡一些。

屍體自己是不會動手的,只有一個可能,死者死亡十二小時之後,曾經有人移動過她的手臂!

這個是誰?

從屍體外表狀況來看,很可能是被人強暴之後殺死的,難道,這兇手殺死了她之後十二小時左右,因爲某種原因移動了屍體的手臂。這樣看來,屍體應該一直在兇手可以控制的地方沒有被發現,那樣這裡很可能就不是兇殺第一現場,而是移屍現場!

移動屍體幹什麼?不外乎爲了藏屍。但是,如果兇手僅僅是爲了移動隱藏屍體,這山頂實在不是一個合適的藏屍地點,更不會將屍體暴露在空曠處而沒有隱藏在幾步遠的樹叢灌木間。

難道,這個姦殺現場是故意僞裝的?

《大明提刑官》 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隔世離空的紅顏

證據?楊秋池現在需要的不是推測而是證據。

略一沉吟,楊秋池蹲下身,抓住屍體的兩條腿,內外分合了兩下,能夠移動,抓住一條腿,試圖彎曲,卻彎不了。將屍體翻轉過來朝下趴着,抱住她的腰往上提,發現死者腰部屍僵並未緩解。

證據找到了!

屍僵如果在早期人爲強力加以破壞,還可以重新出現,但是,屍僵一旦發展到全身,再強力加以破壞之後,屍僵就不會再出現。

死者的腿不能彎曲,說明下肢的屍僵並沒有緩解,剛纔已經檢查,死者腰部的屍僵也沒有緩解,可是,雙腿卻能內外分合移動,由於屍僵一般是在死後十二小時左右發展到頂峰,這之後再強力破壞,就不會再重新形成屍僵。所以,這雙腿應該是屍僵已經遍佈全身之後,爲了僞造姦殺現場而強行分開的。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圓慧應該不是被姦殺,否則沒有必要僞造這樣的現場。雖然是這樣推斷的,不過,楊秋池還是提取了女屍陰道內容物,作爲對照物,還提取了死者口腔裡的唾液。楊秋池想了想,又用棉籤粘生理鹽水在那兩塊割下來的乳房的乳頭上小心地進行擦拭,強姦案裡,兇手常常會親吻吸吮受害女子的乳頭,如果這個兇手也這樣做了,就會在圓慧的乳頭周圍留下唾液斑,根據唾液斑,可以找到很多重要的線索,在現代社會。甚至可以成爲證明犯罪的重要證據。

接着,按照常規還提取了死者的指紋,還有地上的幾處血痕。

楊秋池又仔細研究了那一對切割下來的RT的切口,切口很光滑,是用鋒利的銳器切下來的,斷面沒有出現哆開,說明是死後一段時間才進行的切割。

死者的乳房與死者身體相應部位一樣,出現了腐敗血管網,這說明切割乳房應該是屍體已經開始腐敗之後才進行的,綜合判斷,與僞造姦殺現場強行掰開雙腿的時間差不多,這就是說,切割乳房應該是將屍體搬到山頂之後僞造現場時才進行的。

楊秋池微微有些失望,如果是在兇殺第一現場進行切割,就會有血跡遺留在現場,這樣可以據以確定兇殺第一現場。

柳若冰一直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檢查,等到楊秋池檢查完了,也沒說一句話。如果是宋芸兒,早就迫不及待嘰裡呱啦問個沒完了。

楊秋池把檢材放進法醫證物勘查箱裡,拿起衣袍穿好,提着箱子走到柳若冰身邊,說道:“好了,咱們下去吧。讓忤作來填寫屍格就性了。”

柳若冰點點頭,兩人並肩繞過大石頭往山下走。

走到那幾棵古松柏旁的時候。楊秋池一個踉蹌往前撲倒,柳若冰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的身體。楊秋池放下箱子,借勢緊緊摟住了柳若冰。

柳若冰神情稍稍有些慌亂,隨即恢復了平靜,淡淡地看着他:“放開我吧。”

“不!”

“你假裝跌倒就爲了抱我?”

“嗯!”

“如果我不扶你呢?”

“那我就真摔。你不會不理我的。”楊秋池涎着臉嬉笑着,緊緊摟着柳若冰不盈一握的腰肢。

“你要幹什麼?”柳若冰沒有掙扎,雙手扶在他的手臂上,臉上微微有些紅暈。

這句話把楊秋池問住了。是啊,摟住了她,接着幹什麼呢?傻瓜都知道,楊秋池不由分說,吻上了柳若冰的紅脣。

楊秋池假裝摔倒的這個地方是他預謀好了的,從下面看不見他們,他們也看不見那具屍體,又有古松柏增加情趣。也許是這個場景感染了柳若冰,她也摟緊了楊秋池,回吻着他。

這個動作鼓勵了楊秋池,他猛地將柳若冰放倒在松柏下青青的草地上,一邊吻着她,一邊解開了她的衣裙,抓住了她渾圓結實的乳房。

與柳若冰的第一次結合是在楊秋池神志不清的情況進行的,所以,他的記憶中並沒有柳若冰身體的印象。而這一次,是有預謀的,柳若冰的身體如同她美麗的容顏一般絕美。楊秋池的嘴離開了柳若冰的紅脣,順着脖頸一路吻了下去,吻上了她的豐乳,一隻手在她如綢緞般光滑細嫩的身體上扶摸。

柳若冰沒有一絲反抗,她緊閉着雙眼,咬着下脣身體繃得緊緊的,在努力對抗着身體本能的反應,剋制着不發呻吟。可是,熟悉人體構造又有了實踐經驗的楊秋池地挑逗是那樣的專業,柳若冰逐漸放鬆了身子,也放鬆了剋制。

當楊秋池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柳若冰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醉人的呻吟,皓臂緊緊摟着楊秋池,睜開眼睛,看着藍天白雲和巍巍的松柏,感受着他身體猛烈地衝撞,吻着他的臉頰,呢喃地呼喚着他的名字……

過了良久,一切這才平靜了下來。柳若冰放開楊秋池,匆匆穿好衣裙,整理好秀髮,坐在草地上,透過鬆柏,看着山下的青山,呆呆地出神。

柳若冰絲毫沒有反抗,這讓平靜下來之後的楊秋池微覺詫異,他的希望只是能夠親吻她就行了,沒想到卻得到了她,這讓楊秋池心裡有些感動,卻隱隱有些不安。

楊秋池也穿好了衣袍,坐在柳若冰身邊,輕輕摟着她的腰肢,吻了吻她透明一般的耳輪,問道:“在想什麼呢?”

“芸兒該回來了。”柳若冰幽幽說道。楊秋池心裡一沉,是啊,宋芸兒已經離開兩個多月了,算算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她回來的話,該怎麼辦呢?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先把柳若冰娶了再說,便摟緊了她的腰,說道:“柳姐姐,嫁給我吧?”

“嗯!”柳若冰點點頭,轉過臉來,亮晶晶的黑瞳充滿柔情地看着楊秋池,“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是你的娘子。”

楊秋池微微一怔,這個問題他已經思考了很久,如果穿越過來之初,就認識了柳若冰,他會義無返顧地跟着她走,哪怕天涯海角,可現在,他不能。

那落寞眼神又閃過了柳若冰的雙眸,讓楊秋池揪心般疼痛。她回過身,淡淡說道:“秋池,我最後問你一次以後再不會問了你願意跟我走嗎?”

“當然願意!”楊秋池心情激盪,脫口而出,隨即又道,“可我不能,要是我不顧一切走了,小雪、芷慧、晴兒、素梅、紅凌,她們怎麼辦?還有我娘,誰來照顧?”

“我知道的,你撇不下她們。”柳若冰雙手抱住雙膝,遙望遠山,慢慢說道,“這就是我爲什麼今天要和你……的原因。”

楊秋池一顆心又猛地一沉,隱隱感覺有些不妙:“柳姐姐,你……”

“芸兒一回來,我就走,永遠離開你。”柳若冰話語還是那樣淡淡的,卻充滿了落寞和無奈,“我不會與別的女人一起守着你,尤其是和芸兒。既然不能做你的妻,就讓我做你隔世離空的紅顏吧。”

楊秋池的心被揪緊了,一把將柳若冰攬入懷裡,緊緊摟着,慌亂地說道:“不,柳姐姐,我不會放你走的!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我也想……”依偎在楊秋池的懷裡,抓着他胸前的衣袍無助,一顆晶瑩的淚珠慢慢從柳若冰眼角滾落,“我也好想……能和你在一起,一輩子!……但我不能……我真的沒辦法和別的女人分享你……,我做不到,對不起,秋池……”

楊秋池心疼得彷彿要裂開,托起她嬌美無比的臉龐,吻幹了她的淚珠,吻上了她軟軟的嘴脣,涼涼的。

柳若冰這一次沒有回吻他,只是靜靜地感受着他的吻。

楊秋池的嘴滑向柳若冰的耳垂,吻了一下,說:“柳姐姐,不走,好嗎?我們就這樣相處,讓我能時時看見你。”

柳若冰緊緊摟着楊秋池,哽咽着說:“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守在你身邊,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守你一輩子。可是……我後來發現,我真的做不到……我沒辦法平靜地接受你的妻妾們和你親熱,我躲在後花園裡……可沒有用的……”

楊秋池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緊緊摟着她,生怕她會從懷裡飛走。

柳若冰抽泣了一下,慢慢說道:“我已經知道你不會跟我走的……,所以……,我想要一個你的孩子……,既然不能得到你……,我就守着我們的孩子……了此一生……”

楊秋池一顆心一直沉到了底。原來,柳若冰今天之所以沒有反抗,是這個目的。他慌亂地吻着柳若冰掛滿淚花的臉,不停地說道:“柳姐姐,不要!不要離開秋池……”

柳若冰再沒說一句話,只是任由酸楚無助的淚水不停地流淌。

《大明提刑官》 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六章 情殺

突然,山下傳來南宮雄的聲音:“楊大人!楊大人!”

楊秋池答應了一聲,若冰輕輕掙脫了楊秋池的懷抱,站起身,擦乾了眼淚,整了整衣裙,獨自往山下走去,楊秋池也整理了一下官袍,提起法醫物證箱追了上去。

楊秋池吩咐忤作和金師爺上去勘查屍體填寫屍格,帶着其他人返回了一指庵,他還想和若冰說話,可若冰再沒有給他單純相處的機會。

現在橫亙在楊秋池面前不單單是如何克服尊幼差異,將若冰和宋芸兒兩師徒都要到手的問題,更大的障礙是若冰不願意作楊秋池的小妾,而如何化解這個死結,楊秋池一點辦法都湖,要想說服若冰接受這些妻妾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用柔情去感化她,讓她捨不得離開自己。

可是,若冰說了,宋芸兒一回來,她就要離開,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而且,若冰現在躲着自己,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如何加深情感呢?

感情的問題只能暫時一放,這案子還要接着破,現在已經是黃昏,楊秋池讓方丈靜慈安排住處,他要就地破案。另外,他還想這個外出查案的機會盡可能快的化解若冰的想法,如果回到縣衙,就更沒有機會了。

尼姑庵還算比較大,房間很快就騰出來了,住持靜慈爲了討好縣太老爺,還把自己的小院子騰出來給楊秋池住。若冰要貼身保護楊秋池,所以也住了池院子裡。各住一間,若冰的房間緊挨着楊秋池,南宮雄等護衛和師爺住在院子外。

尼姑庵方丈靜慈已經準備好了齋飯,可若冰沒有吃,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房門閂了,楊秋池叫她她也不理。

沒辦法,先查案子吧,吃過飯,楊秋池在房間裡對剛纔提取的檢材做了檢測,果然不出所料,死者圓慧的陰道內容物裡沒有發現精子。

他接着對死者乳頭擦拭檢材進行唾液澱粉酶檢出試驗,結果呈陽性,說明乳頭上果然存在唾液斑。

人的唾液斑同精斑一樣,也含有ABH的血型物質,分泌型的人含量很大,即使是非分泌型的人也含有少量,可以用吸收試驗,中和試驗等進行檢測。經過檢測,結果讓楊秋池很興奮,乳頭唾液斑上發現和血型是O型,而經過檢測,死者是B型血,這就是說,死者乳頭的唾液班是別人的!

會是誰的呢?難道是圓慧的孩子?剛纔檢查,並未發現圓慧生育過的痕跡,這是一個線索,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那就應該是兇手留下的。

楊秋池立即對乳頭上的唾液斑進行了Y染色質和X染色質檢查以確定唾液的性別。人的唾液裡上皮細胞核內Y染色質男女出現率是有很大不同的,根據這個區別,就可以確定唾液的性別。

經過檢測,發現這唾液斑是女性所留!

這就奇怪了,唾液斑是女人的,說明就算死者圓慧有丈夫,也不可能是她丈夫留下失,如果她有一個哺乳中的女兒,當然好理解,但是如果沒有的話,那嫌疑對象就直接指向了尼姑庵裡的尼姑們。

難道,這一指庵裡的某一個尼姑,就是那個變態連環殺手?

如果是這樣,就可以解釋爲什麼趙青嵐和圓慧全身赤裸,可陰道里卻沒有精液了。

楊秋池接着對山頂地上提取的血痕做了環狀沉澱試驗,這是進行種種屬認定,以確定是否是人血。

經過檢驗,發現是動物的血,這不出楊秋池的意料,既然山頂是移屍現場,而不是兇手第一現場,而屍體又是在屍斑進入了浸潤期才切割的乳房,這時候是沒什麼血液流出來的,而兇手要僞造山頂是姦殺的第一現場,只能使用動物的血來進行僞造。

兇殺第一現場在哪裡呢?不大可能在山下,這個一指峰很陡峭,要將一具屍體從山下扛下山頂,工程量太大。而且,直接在山下僞造就行了,沒有必要跑到山頂來,整個山峰就這一座尼姑庵,沒有別的住戶,所以,兇手現場很可能就在這尼姑庵中,而兇手很可能就是這十二個尼姑中的一個。

會是誰呢?怎麼把這兇手揪出來?楊秋池腦袋轉了幾轉,馬上想到了破案的方法,屍體的乳房上的唾液斑估計是兇手留下的,是O型血,那就提取全全寺尼姑的血液進行血型檢測,找出所有O型血的人,然後再進行排查。

當然,首先要確定這死者圓慧有沒有哺乳的女兒。

楊秋池收拾好試劑器村,出了房門。

這個住持禪院不大,護衛們在院子外警戒,院門關着的,他看了一眼若冰的房間,還是房門緊閉,走過去敲了敲門,說道:“前輩,我要去查案子,陪我去好嗎?”

門打開了,若冰一襲白衣出現在了門口,楊秋池走近她的身邊,輕輕摟着她,若冰沒有拒絕,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楊秋池吻了吻她的紅脣,心裡一酸:“姐姐,對不起別離開我,好嗎?”

“什麼都不用說了,該餘的在山頂已經說了。”若冰輕輕掙脫了楊秋池的摟抱,“去查案吧。”

楊秋池知道,現在急着說什麼都沒用,愧疚的看了若冰,轉回身走出了禪房,若冰跟在他身後,兩人來到大雄寶殿,所有的尼姑都集中在這裡,除了下山化緣還沒回來的那三個。

金師爺和忤作已經填完屍格回來了,屍體也擡回了寺廟停放在一間空房裡。

天已經黑了,大雄寶殿裡掛起幾盞燈籠。

楊秋池把小尼姑圓淨叫到一邊,問道:“你昨天晚上看清楚上山是那個人就是圓慧嗎?”

圓淨只有十四五歲嗎,大大的黑眼睛眨巴了一下,想了想,點點頭:“沒錯,肯定是她。”

楊秋池心裡咯噔一下,肯定?這就是說,圓淨是推測的了?問道:“你沒看清楚她的臉嗎?”

“沒有,師父我們兩看見她的時候,她是背對着我們,在往山上走,我大聲叫她,她也不理我。”

“你都沒看清楚她的臉,你怎麼知道是她呢?”

“肯定是她,沒錯扣,師父還沒答應她遞度,她是帶髮修行,全庵上下就她一個個留着頭髮,那身月白色衣裙也是她的,沒錯的。”偏着腦袋想了想,又續道:“不過有點奇怪,她是帶髮修行,平日裡都悄戴帽子的,昨天晚上戴了個帽子。”

尼姑戴帽子沒什麼奇怪的,楊秋池想,但是,帶髮修行還戴帽子就有點奇怪了,說:“你帶我去你們看見她的地方,好不好?”

“嗯!”圓淨將楊秋池領到寺廟後面,指着上山的一條小路說道:“就是這,我和師父傍晚吃完飯散步到這裡,圓慧就在那個地方往山上走。”

藉着月色,楊秋池擡眼一看,距離差不多有兩百米,這麼遠,又是傍晚,又背對着,很有可能看錯。不過,這一指峰上沒有住家,也沒有香客,會是誰呢,傍晚了才往山頂上走?

兩人回到廟裡,又詢問了住持靜慈,和小尼姑圓淨的說法相同。

楊秋池仔細檢查了死者圓慧的房間,房裡陳設很簡單,屏氣斂息是很整齊,被子也疊得好好的,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接着,楊秋池又瞭解死者圓慧的身世,寺裡的尼姑們證明聽死者說她沒有成親,也沒有孩子,這一個多月寺廟裡並沒有人抱嬰兒來過,這樣看來,死者乳房上的唾液斑不可能是哺乳女嬰留下的。

由於唾液斑是女性所留,那親吻圓慧乳頭的人就是女人,難道,這圓慧有斷背之戀?是情殺?

在這幾乎與世隔絕的尼姑庵裡,發生這樣的戀情的環境倒是具備了,但是,這樣一個修身養性的寺廟裡,讓人不大好理解。在楊秋池的心目中,出家人都應該是六根清淨的,怎麼還會有這種凡塵情慾呢?

楊秋池提取了九名尼姑的血,回房間檢測出了血型,其中,有三個人的血型是O型,三人的法名分別爲圓覺,圓妙,圓性,都只有二三十歲。

首先提審圓覺。

這圓覺長得很木訥,不過相貌倒還不錯。既然是出家人,楊秋池就免了她們下跪,可以站着回答問題。

楊秋池盯着圓覺的眼睛,直截了當問道:“圓慧是不是你殺的?”簡單直接的問題,往往能查看出對方的反應是否正常。

《大明提刑官》 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護花英雌

圓覺大驚失色,合十施禮道:“冤枉!大人,貧尼如何能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出家人首戒殺生的啊。”

“哦?這麼說你倒還是一個嚴守清規戒律的人出家人嘍?”

“貧尼自小出家,從未敢破戒的。”

楊秋池微微一笑,心裡想,就你這木頭木腦的樣子,倒也守得住這青燈古佛,問道:“那你認爲最有可能是你們庵裡的哪一位師太殺的呢?”

圓覺一愣,隨即低頭合十說道:“貧尼不敢臆斷,這不是出家人應該做的事情,絕不是我們庵中的人乾的。或許是山下來的香客做的,又或者是路經此地的江洋大盜作的,貧尼真的不知。”

“你倒推得乾乾淨淨,好,那你說說,這圓慧平日裡與誰有仇啊。”

“那她與誰比較要好呢?”

“這庵裡就這麼幾個人,平日裡大家都靜心做功課,並沒有多少閒暇玩耍,所以,談不上誰跟她特別要好。”

“嘿嘿嘿。”楊秋池笑了笑,“你倒是個老好人,誰都不得罪。”大笑了幾聲,突然一板臉,說道:“我就要你這個老好人當不成?今天你必須說出與圓慧關係不好和關係很好的兩個人來,否則,嘿嘿嘿,雖然你是出家人,可本官一樣可以拿你問罪!”

圓覺彎腰合十:“大人,貧尼真的不知道啊。”

“胡說八道。”楊秋池一拍桌子,“這圓慧上山都有一個多月了,一直住在庵裡,肯定有關係好和不好的人,怎麼會像你說的一團和氣呢?分明是庇護兇手庇護兇手!說不定就是兇手的同夥!”

圓覺聽楊秋池給他扣了這麼大的頂帽子,嚇了一大跳,連連擺手:“大人冤枉啊!”

“你必須說出來,否則,本官就將你作爲共兇拿下,關進大牢,慢慢再審,你就在牢記裡唸經修行好了!那裡頭比你這深山古寺更清淨,倒也耽誤不了你修行。”楊秋池笑呵呵說道,忽然笑容一斂,猛的一拍桌子,扳着臉喝道:“你說是不說?真的想進班房不成?”

圓覺苦着臉:“我說,我說。”雖然是出家人,但畢竟還是人,而且是女人,也害怕關進大牢丟人現眼,圓覺想了想,這才說道:“圓慧開始上山來的時候,與圓通兩人關係比較好,但後來不好了,圓慧開始與圓妙不太好,還還爭吵過,她死之前幾天又好了。”

“這就結了嗎?看來本官猜得沒錯,你還是知道的,只是想當老好人。”楊秋池爲自己的恐嚇奏效有些得意洋洋,轉過頭看了看若冰,這才續道:“她們怎麼個好法?又是怎麼爭吵的?詳詳細細說來!”

圓覺漲紅着臉,爲自己背後說別人小話而有些難堪:“圓慧和圓通是老鄉,所以,圓慧上山來之後,兩人說話口音相同,比較說得來,便經常在一起,一起吃飯,做功課,一起下山化緣,說說笑笑的很親熱,反正幹什麼都在一起,有時候圓慧晚上打雷下雨害怕,還叫圓通去和她一起睡。”

“哦?那就是說她們兩形影不離了?”

“對,對,可以算得上形影不離,圓通年齡要大一些,經常照顧圓慧,說圓慧是她的小妹妹,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她們兩又鬧翻了,圓通打圓慧說話,圓慧總是受理不理的。”

“儘管兩人鬧彆扭,可圓通還是很照顧圓慧的,有一次,有個香客看見圓慧生得美貌,想調戲她,還被圓通狠狠教訓了一頓。”

楊秋池興趣大幸:“哦?這圓通會武功嗎?”

圓覺想了想:“聽說會一點,但究竟怎麼樣,貧尼也不清楚,因爲貧尼不會武功,不過,圓通的力氣可大了,有時候我們打鬧,兩三個人都抱不住她的。”

“哦?他是如何教訓那企圖調戲圓慧的香客的呢?”

“那是山下一個登徒子,聽說叫哈雷,是個小地痞,那天帶了兩個男的上山來,剛好圓慧給菩薩座前油燈漆油,那登徒子到處打聽圓慧,好像知道圓慧長得很美似的,找到圓慧之後,就非要拉着她讓她不要出家了,嫁給她做小妾。”

楊秋池皺了皺眉:“真是豈有此理!這傢伙膽子也太大了,寺廟裡搶人,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圓覺也道:“是啊,我們都很氣憤,但這深山古庵,又有誰爲我們作主呢。”

“你先接着說,我以後找到這哈雷一定重重處罰於他,爲你們作主!”

“多謝大老爺!”圓通躬身施了一禮,這才續道:“當時,圓慧都嚇得哭了起來,我們幾個上前阻攔,還被他們三人給打了,我們就跑去找圓通,這時候哈雷他們三個拉着圓慧正要出寺廟,圓慧拿了一根木棍,上前幾棍子就把他們都打趴下了,那哈雷腦袋都被打破了,圓通還要捆他們去見官,他們跪地求饒,又捐了好多香油錢作爲賠償,圓通這才放了他們。”

“好好好!大快人心!”楊秋池鼓掌讚道,“想不到,這深山古寺裡,居然還有這等護花英雄不,護花英雄不,應該叫護花巾幗!”不管怎麼說,都覺得還真有些彆扭。

圓覺道:“是啊,我們也都說這次多虧了圓通,要不然,這些登徒子上門惹事,沒個保護的,還怎麼得了。”

“你們庵裡的住持靜慈師太呢?她也不會武功嗎?”

圓覺搖了搖頭:“不會,當時我們向她報告的時候,她都嚇得全身發抖呢?這纔去叫的圓通。”

“圓通英雄救美不,英雌救美,圓慧應該原諒圓通了吧?”

“是啊,我們那時候也都是這麼想的,再說了,她們兩個還是老鄉呢,可是,沒想到,圓慧只是想謝過了圓通,可還是處處躲着她,我還看見圓通爲這件事偷偷哭過呢,搞不懂她們到底怎麼了。”

楊秋池也想不通,按道理,這圓通救了圓慧,圓慧不應該這樣對她的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讓圓慧只能躲着她,隨即又問道:“那個登徒子呢?還上山來惹過事嗎?”

“從那以後再沒來過。我們開始還擔心呢,到得後來一直沒見這哈雷上山來惹事,也就放心了,都說他肯定怕了圓通了,從那以後,靜慈師太還讓圓通負責庵裡的安全呢。”

楊秋池點點頭,又問道:“那他們後來關係怎麼又鬧僵了呢?”

“這貧尼真的不太清楚,恐怕要找圓通來問問才知道,貧尼只知道兩人後來不說話了,不,準確的說,應該說圓慧不和圓通說話了。”

這怎麼了?楊秋池心想,有點像小兩口拌嘴賭了氣似的,這樣看來,這圓通犯罪嫌疑比較大。會不會是兩人關係鬧翻之後,圓通一氣之下,這才殺死了圓慧呢?對斷背之戀楊秋池沒什麼研究,但櫨也和正常男女之戀一樣吧,恩恩怨怨的,也就免不了有因愛成仇,刀槍相見的,這要查一查,究竟怎麼回事,等一會找圓通問問就知道。

楊秋池又問:“這圓慧又是怎麼與圓妙爭吵的呢?”

圓覺回答:“圓妙人長得比較文靜,性格有些孤僻,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我看見有一次圓慧找她說話,還被圓妙罵出了房間。”

哦?楊秋池一下來了興趣:“圓妙把圓慧罵走了?爲什麼?你把經過詳細說一下。”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記得好像是五六天前,我正在禪房裡喝茶唸經文,就聽到圓妙在說:‘你走!你出去!’,聲音很大,我就出去看,就看見圓慧臉紅紅的從圓妙的房間裡走出來。”

“圓慧沒說話嗎?”

“沒說,只是臉紅紅的,低着頭進了她自己的禪房。”

楊秋池摸着下巴想了想,對於一個出家人來說,一般不會隨意出口傷人的,能說出‘你走’,‘你出去’這樣嚴厲的逐客令,應該是發生了讓圓妙十分憤怒的事情,便又問道:“你知道輯錄爲什麼要把圓慧趕出門來嗎?”

“不清楚,我不好去問,就回房間了。”

“輯錄說話一向都是這樣沒禮貌的嗎?”楊秋池問。

“不是啊。”圓覺有些驚詫楊秋池爲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圓妙雖然有些孤僻,但是爲人很和善的,從來不大聲說話,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發這麼大的火。”

“那後來呢?她們兩還說話嗎?”

圓覺說:“圓慧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她們後來見面還是客客氣氣的,圓慧死的前一天,大家吃飯的時候,圓慧和圓妙坐在一起,我還看見圓慧給圓妙夾菜,圓妙還說了謝謝。

哦?怎麼聽起來都像在說一對情侶吵嘴了又和好似的。

《大明提刑官》 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八章 美貌小尼姑

楊秋池問道:“你最後一次看見圓慧,是在什麼時候?”

圓覺想了想,說道:“好像是三天前,那天晚上大家在一起吃晚飯,她好像心情格外好,笑嘻嘻的,我問她高興什麼呢?她沒說。”

“三天前的晚上?”這與自己推測的死者死亡時間是吻合的,這樣看來,死者應該是那天晚上死的,接着問道:“那後來你沒看見她,不覺得奇怪嗎?”

“不會啊,只要不是辨經、講經日,大家都是各自在自己的禪房裡打坐唸經,一兩天見不到面也很正常的。”

“那吃飯呢?你們總要在一起吃飯吧?”

“吃飯又不點名的,我也沒注意誰在誰不在。有時候閉關打坐修行需要辟穀,幾天不吃飯是很正常的。”

辟穀是一種控制飲食輔以導引吐納的修行方法,楊秋池問:“那這圓慧以前辟穀過嗎?”“我沒注意,這種事情一般大家都不說的,自己修練就行了,所以打了鐘有人不來吃飯大家一般也不會問。”

這寺廟裡的事情還真是奇怪,楊秋池又問:“說了半天都是說的別人,現在本官問你,你最後一次看見圓慧的那天晚上,你在幹什麼?”

“我……,我在禪房看了一會經書就睡了。”

“有人作證嗎?”

“作證?”圓慧感覺到自己被懷疑犯罪,有些慌亂,“我……,我們都是各睡各的禪房,怎麼作證啊?”

“那就是說,你沒有證據證明你沒有殺死圓慧了?”

楊秋池這樣直接讓被訊問人回答有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沒有犯罪,是一種常用的刑偵手段,刑偵階段的手段與法官認定犯罪階段是不同的,刑偵要查出罪犯,所以經常會使用一些有罪推定的方法來進行思考。要持懷疑一切的態度,發現一點點不對勁,就要窮追猛打,以便儘可能地發現存在的蛛絲馬跡。

而法官認定犯罪就不一樣了。要嚴格審查證據,看看是否有確實充分的證據證明犯罪嫌疑人構成了犯罪,所以。其基本思路應該是無罪推定(我們刑事訴訟法目前沒有明確提出無罪推定,提法可簡單歸結爲“實事求是”的定罪方法),如果證據不足一證明,則不會認定嫌疑人犯了罪。

“可是,可是我真地沒有殺她啊。”

“有沒有殺她,本官會查清楚的,”楊秋池冷冷說道,“現在你回禪房去,不許隨意走動,我會叫人看着你的。”

圓覺走了之後。楊秋池吩咐將圓通帶上堂來。護衛們出去之後回來稟報說,圓通帶着兩個尼姑三天前下山化緣去了,至今還沒回寺廟。

下山化緣去了?怎麼這麼巧呢?剛好在出事的那天下山化緣,難道是潛逃了?

楊秋池問了她們化緣常去地地方,派出一隊錦衣衛下山搜尋,務必找到圓通這三個尼姑,帶回尼姑庵來。

除了這三個下山化緣的尼姑沒有進行血型化驗之外,留在寺廟裡的九個尼姑中,與死者圓慧乳房唾液斑血型相同。同是O型血地尼姑一共有三個,分別是圓覺、圓妙和圓性,而圓妙與死者圓慧曾經發生過矛盾,有殺圓慧的動機,所以,楊秋池決定下一個提審圓妙。

圓妙帶來之後,進到大殿裡,給楊秋池合十施禮。

楊秋池看見圓妙,不由心中一聲讚歎,這圓妙竟然是個美貌小尼姑,二十來歲,瓜子臉,大眼睛,皮膚很白淨,文文弱弱的,她現在剃了個光頭就已經如此美貌,要是留了長髮,穿一身女裙,一定會迷死不少男人。

不過,這小尼姑雖然美,卻還比不上楊秋池身後的冷豔美女柳若冰,也比不上嫵媚絕倫的紅綾。雖然有兩大美人在側,楊秋池還是好好看了看圓妙幾眼,在男人的眼裡,美麗的女人是一道漂亮的風景,那是一定要欣賞的。

圓妙發現楊秋池盯着她看,臉上浮現了一絲紅暈,低下了頭。楊秋池趕緊咳嗽了一聲,這才板着個臉,直截了當問道:“你知不知道圓慧是被誰殺的?”

簡單明瞭地問題往往更能讓人意想不到,也更能發現對方地破綻。

圓妙低着頭,答道:“貧尼不知。”

“本官卻知道,”楊秋池盯着圓妙,一字一句說道:“殺死圓慧的就是你!”楊秋池繼續使用有罪推定訊問方式,企圖尋找圓妙的破綻。

圓妙身子身軀一震,還是沒有擡頭,慢慢說:“貧尼冤枉,請大人明察。”

“你不承認?我問你,幾天前,你是不是把圓慧趕出你房間了?”

“是。”

“爲什麼?”

圓妙顯然沒想好這個問題怎麼回答,她也想不到知縣大人會問這個問題。遲疑了一下,有些慌亂地說道:“不……不爲什麼……,就拌了幾句嘴。”

“因爲什麼?”

“因爲……,因爲什麼貧尼忘了。”

“忘了?”楊秋池冷笑,“這才幾天,你怎麼就忘了?你在這一指峰上沒別的事情,怎麼忘性這麼大呢?”

“貧尼……貧尼是真的忘了……”

“那好,本官就當你是忘了,我再問你,你最後一次見到圓慧是什麼時候?”

“三天前的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這一次圓妙回答得很快,似乎早就料到楊秋池會問這個問題。

“那天晚上,你在幹什麼?”

“我一個人在禪房裡讀經文,一直到深夜,然後睡了。”

楊秋池冷笑:“圓妙,你的記性很好嘛,如果別人你冷不丁突然問我三天前的晚上我在幹什麼,我要回憶半天才能想起來,可你好像已經知道我要問你似地,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呢?”

圓妙身子又輕輕震動了一下,低着頭。沒有回答。

楊秋池桌子一拍,喝道:“因爲你那天晚上殺了圓慧,估計到查案時會問這個問題,所以你早就想好了。對不對?”

楊秋池覺得。自己這樣對一個美貌小尼姑說話,有些過於冷酷,不過。幹刑偵就一定要冷酷,如果同懷心氾濫,那還不如到幼兒園照顧小孩子去。

“貧尼……冤枉!”圓妙回答有些慌亂。

“你還喊冤?”楊秋池對圓妙說:“把頭擡起來,你既然沒做什麼壞事,低着頭幹什麼?心虛了嗎?”

圓妙趕緊將頭擡了起來,瞅了楊秋池一眼,又趕緊垂下眼簾,看着地面。

楊秋池好好瞧了瞧圓妙美麗的瓜子臉,心中嘆道:真是個美人胚子,讓人憐愛。怎麼出了家了呢。問道:“你和圓慧關係如何?”

圓妙遲疑了一下。這纔回答:“很好啊。”

“當然很好,要不然,你怎麼會親她的乳房呢!”

圓妙神色大變,一張俏臉漲得通紅,驚慌失措地看着楊秋池,低下頭慌亂地說道:“貧尼……貧尼沒有……貧尼怎麼會做這種齷齪的事情呢!”

“哈哈哈,”楊秋池乾笑了幾聲,說道:“有沒有做你自己心裡知道得很清楚,”楊秋池一拍桌子。喝道:“分明是你與圓慧違背倫常相戀,做了這齷齪的事情之後,心中羞愧,爲了遮羞滅口,才殺死了她!對不對?還不從實招來,難道要本官動刑嗎?”

圓妙更是慌亂,漲紅着臉連聲喊冤。

楊秋池雖然說要動刑,可倒也沒真準備向一個出家人動刑,再說了,楊秋池也沒肯定就是這圓妙做的,這也只是他的猜測,故意這樣說,看看圓妙地反應。

圓妙的反應更多的不是氣憤而是慌亂,這就不太正常,如果一個人自己不是同性戀,那這個人通常對同性戀是不會有什麼好感的,這時候被誣陷爲同性戀,第一反應就應該是很憤怒,圓妙地反應卻是慌亂居多,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做錯了事情被大人抓住了似的。這讓楊秋池心中一亮,看來,自己的估計是對的。

不過,查案子不能靠估計啊,必須找到證據才行。

如果真是圓妙做的,那XS現場就很可能在圓妙的房間裡,這尼姑庵就這麼十來個人,既然圈定了這麼小的範圍,楊秋池有信心查個水落石出。

楊秋池決定勘查一下圓妙的禪房,在主持靜慈的陪同下,楊秋池來到了圓妙的禪房。房間很乾淨整潔,陳設簡單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尼姑庵出家,當然不太可能擺得跟個黃花大閨女的閨房一般。

楊秋池很仔細地搜索着每一個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尤其是牀上,他要找到證據證明圓妙與圓慧有那種事情,這樣才能突破圓妙的心理防線,最終破案。

楊秋池地目光如同雷達一般,細細地搜索着圓妙牀上地每一寸地方。正如楊秋池所說,任何犯罪都會留下痕跡,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它。儘管圓妙她們的這種事情不能稱爲犯罪,但是道理是一樣的,有行爲就會有痕跡。

終於,他在棉被的被面縫合縫隙處,找到了一根彎彎曲曲的毛髮。

從外形看,很明顯,這是一根陰毛。

楊秋池拿起來,展示在圓妙的面前:“是你的嗎?”

圓妙當然認識這是什麼,頓時又羞又窘,滿臉通紅,瞟了一眼,不也細看,慌亂地低頭不語。

《大明提刑官》 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白牡丹

楊秋池手裡捻着這根彎彎曲曲的陰毛,盯着羞紅了臉低着頭的小尼姑圓妙,說道:“不肯說?還是不知道?”

其實,除了楊秋池這樣專門研究這些東西的人之外,一般人都不會太過注意這些東東的,雖然經常看見,卻也不會去注意自己的體毛究竟是個什麼形態特徵,所以,讓圓妙確認一根陰毛是不是她自己的,有些強人所難了。

楊秋池盯着這根陰毛看了看,又盯着圓妙的光頭看了看,當然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便自言自語道:“嘿嘿,你不說沒關係,是不是,一查就知道!”

這件事說起來簡單,真正要做起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圓妙是個美貌小尼姑,這個活體檢驗自然應該由女性進行,楊秋池一個大男人,又是官體威嚴的大老爺,怎麼能脫了人家小尼姑的褲子去下體拔陰毛呢?這種事情想想都是淫邪的,更不要說去做了。

楊秋池這一次上尼姑庵查案子,沒想到會進行活體檢驗,所以,所有的錦衣衛女護衛全部都留在了清溪縣衙門裡保護宋晴、紅綾她們女眷了,身邊跟着的都是些大男人。

雖然還有柳若冰是女子,可楊秋池實在不忍心讓清高冷豔的柳若冰幫自己做這樣的事情,尤其是現在。

如果大大咧咧的宋芸兒在的話,當然是最佳人選,可宋芸兒回家探母,已經離開兩個多月了。

沒辦法,看來,要麼自己親自動手,要麼,只能委託尼姑庵裡的尼姑們幫忙了。

楊秋池又斜眼看了看漲紅着臉低着頭的圓妙,心想,這圓妙是出家人,又涉嫌這等事情。如果自己親自脫了她褲子提取陰毛,弄不好這小尼姑羞憤之下懸樑自盡嗚呼哀哉,那可大大的不妙;就算不自殺,爲這事還俗非要嫁給自己。那也受不了啊,現在自己這裡已經亂得一團糟,再多一個美貌小尼姑摻和進來。那非天下大亂不可。

看來,最穩妥的還是叫尼姑庵這住持靜慈老師太和小尼姑圓淨辦這件事,這一老一來的,對圓妙的副作用相對要小得多。

誰去提取檢材的問題決定了,可是,怎麼把這個想法和要求告訴這老尼姑和小尼姑,卻又讓楊秋池費了半天勁,才拐彎抹角和這一老一小說清楚了自己要從圓妙身上得到的東西,事情說清楚了,楊秋池也成了個大紅臉。這老小兩個尼姑也臊得滿臉通紅。不過。縣太老爺有令,不敢不從。

靜慈老師太和圓淨小尼姑兩人將圓妙帶到一間禪房,不一會就出來了,小尼姑圓淨臉紅紅地把手掌伸給楊秋池,裡面一撮黑亮亮彎曲的陰毛,怕不要拔掉一小半了。

怎麼拔了這麼多,楊秋池差點笑出聲來,都怪自己沒說清楚。

道了個謝,接過這些東東。取了其中地一根,和圓妙牀上提取的那根陰毛一比對,不用顯微鏡就能看得出來,兩根陰毛的色澤、長短、粗細都有明顯不同,說道:“圓妙師太,你仔細看看,這根……是你的嗎?”

圓妙又羞又窘,卻又不得不看。可是,當她看過之後,柔美地瓜子臉變得慘白。

楊秋池盯着圓妙俊俏如一朵盛開的白牡丹般嬌豔的臉蛋,心中讚歎,連大驚失色地時候,都是那麼嬌美,這麼美貌的女子出了家,真是男人們的一大損失。

見圓妙半天不說話,楊秋池穩了穩心神,掩飾地冷笑一聲,指着那根從圓妙牀上提取的陰毛,說道:“如果本官猜得不錯,這根應該是你和圓慧師太你們兩在你牀上行那且之事的時候,圓慧師太在你牀上留下的,由於隱藏在棉被的縫隙裡,你們都沒有發現。”

圓妙低着頭,臉色慘白,身子輕輕發抖,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楊秋池雙手抱肩,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怎麼?你自己也不敢確認嗎?沒關係,反正圓慧的屍體就放在尼姑庵之中,咱們去提取一下她下體的毛髮,進行一下對比,我相信會有答案地,你說如何?”

“不……不用了……是圓慧地……”圓妙終於說話了。

“嗯!你承認就好。”楊秋池滿意地點點頭,這個案子成功偵破的曙光就在前面,楊秋池回過頭來看了看柳若冰,見她也讚許地看着自己,心中得意,向她眨了眨了眼,轉過頭問道:“圓妙師太,既然你承認了與圓慧有苟且之事,這麼說來,本官前面關於你殺死圓慧的推斷就應該是成立的吧?”

“我……我……”圓妙一雙美目充盈着淚水,懸然欲滴,讓人不由滋生出一種憐愛之懷。

不過,對於罪犯,楊秋池是不想浪費情感的,是否情有可原,那是將來定罪的事情,現在需要的,是查清楚兇手是誰。而且,楊秋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希望能儘快結案,然後騰出時間說服柳若冰留在自己身邊,他可沒時間去憐香惜玉。

楊秋池咳嗽了一聲,將頭腦中的思緒趕跑了一些,這才問道:“圓妙,是你殺了圓慧,對吧?”頓了頓,又接着說道,“你要不想承認也沒關係,你知道嗎?本官查案子很有一套,一定會將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地!“雖然現在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圓妙殺死了圓慧,但她有重大嫌疑。

圓妙眼含淚水,看了看楊秋池,眼中閃出一絲慌亂和擔心,就好像看見一隻站在大立櫃上幾個古董花瓶之間的淘氣的小貓眯,生怕這貓眯不小心把古董碰下了立櫃摔碎了。

楊秋池沒有發現這眼神是的不對,他現在想的是如果圓妙儘快招認,案子破了,就能騰出時間來和柳若冰周旋。

所以,楊秋池繼續威脅道:“你要主動認罪,鑑於這圓慧無理在先,我或許能網開一面,上報的時候替你說幾句好話,可以從輕發落,多半判不了死罪。但是,如果你以爲能夠僥倖逃脫,拒不認罪,嘿嘿,等本官查清楚之後,殺人償命你是知道的,到時候,伺候你的就只有劊子手的鬼頭刀了!”

圓妙默默地聽着上,眼中的淚水終於滴落了下來,楊秋池幾乎都能聽到她淚水濺落地面的脆響,心中微微一痛,有些不忍,這裡面一定有一個讓人傷心欲絕的故事。

圓妙輕輕抽泣了一聲,淒涼地低低說道:“是……,是我……殺了圓慧……。”

大功告成!每個案件的偵破,都會讓楊秋池心中升起無限的喜悅,那是一種自我價值實現的喜悅,彷彿馬拉松長跑運動員衝到了終點。

不過,這案子還有許多地方沒搞清楚,不單單是一句“是我殺的”就能了結,雖然楊秋池急着結案,卻在心裡告誡自己絕不能馬虎,說道:“本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你老實交待事情的經過,我會根據情況裁決的。”

圓妙低着關,輕輕抽泣着,慢慢說道:“那天深夜……,圓慧到我房間,脫光我衣服,說今晚上無論如何也要……和我親熱,還說我不從,她就大吵大鬧……,讓我在這庵裡呆不下去。我沒辦法……,只好順從和她親熱。事後她說以後還要和我這樣,纔回了房間……,我又羞又所,便想殺了她,於是……我就到了她房間,敲開門,說……要和她一起睡。我們兩……睡到後半夜,我趁她……睡着了,就……掐死了她。”

“就這麼簡單?”

“是。”

“幾天前圓覺她們看見你把圓妙趕出房門,也是爲了這個事情嗎?”

“嗯。”

“這麼說,這圓慧早就對你有所企圖了?”

“嗯。”

“她來這一指庵要求出家,也是爲了你嗎?”楊秋池想起那個關於圓慧要求出家而老主持靜慈說她六根未淨的事情,便隨口問道。

“是。”

楊秋池對圓妙的合作微微有些意外,沉聲說道:“你們究竟怎麼回事?從頭說。”

圓慧低着頭臉紅紅地說道:“兩個月前,我下山化緣,圓慧認識了我,就……一直追着我……說要和我好……,我是出家人,再說了,她也是女的……怎麼能想這種事情……,我當然不答應,就回庵裡了,沒想到,她一直追到了庵裡……”

這圓慧果然是個同性戀,楊秋池對自己的判斷力還是很滿意的,說道:“雖然她這樣不好,可你也不應該爲了這就殺了她啊。你們出家人不是不殺生的嗎?”

圓妙低着頭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殺死圓慧之後,你是把她的屍體藏在哪裡?”

“那天晚上殺死她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我把她的屍體藏在她房間的牀下面,想等第二天晚上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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