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美玉賽嬌人,卻爲嬌人丟玉碎,昨夜與瀟湘佳人共度良宵,堪稱妙不可言,男女之事雖說是人之本性,但對於阿逸來說卻也一個新的開始。
放下前事,實非所願。
涵水之仇阿逸永世不忘,但人生還得繼續,修神終要前行,若對往事念念不忘,並非是念及舊情的忠貞之人,而是不折不扣的失敗者。
將自己鎖在往事的種種裡,難道不是對自己生命的不忠貞嗎?
故而阿逸選擇了蘇玥,這並非爲自己的欲求所開脫,而是唯有如此,才能走得更遠。
清晨之時,鳥語花香蟲鳴鳥叫,窗外還下起了小雨,春雨貴如油,萬物滋長之初始,房中女孩酣睡如怡,但有阿逸指尖纏繞着她的秀髮,玩得不亦樂乎,快哉快哉。
房檐上滴落的雨水點點滴滴,時間也隨着過去,看得久了,阿逸也疲乏了些,輕輕吻了吻蘇玥的柔脣道:“小懶蟲,該起牀了。”
“恩~”
蘇玥睡得不深,聽到呼喚便伸起懶腰,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肌膚,阿逸深吸一口氣,由於還擔心軍隊阻擊的情況,故而先起身來穿衣打扮。
沒一會阿逸便穿戴整齊,見到牀上的小姑娘用潤澤出水的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那略微發神的目光與阿逸接觸瞬間便移開了來,不敢與阿逸對視。
“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阿逸其實心中有些愧疚,以前對涵水百般尊敬,哪怕是精、蟲上腦也不近涵水的身子,而如今雖和蘇玥有夫妻之名,卻已經將事情辦了,倒是有些虧欠了她。
“相公...玥兒身子好沒勁~”
一個聚神巔峰的修爲,何以能使得身子無力?
看着蘇玥嬌滴滴的撒嬌,就想待在牀上不起來,着實是蘇家的金貴小姐,也不太懂如何去照顧別人的起居,相較於涵水來說,這一點蘇玥差了太多。
“那你就躺着再睡會吧。”
阿逸也沒說什麼,轉身就走出了她的閨房,門外站着兩個蘇玥的貼身侍女,阿逸囑咐她們照顧好蘇玥後就準備離去了。
但還未走遠,阿逸又轉身回來問那兩個侍女道:“我妹妹江鳶住在哪裡?”
“江姑娘在最西側的廂房,順着這條路便到。”侍女指了個方向,是一間靠裡面的廂房。
阿逸點點頭,順着路走過去敲了敲門,半晌沒反應,便用勁推門進去,沒想到房門並沒有關上,進去後便看到江鳶只脫掉了鞋子和外衣躺在牀上呼呼大睡。
“佩兒?”
試探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是睡得太死的緣故,阿逸從被子中找到了她的小手,把住了寸口的脈搏,片刻之後阿逸將情況瞭然,她是吃過迷藥的。
想來昨夜的晚飯蘇玥是有意給江鳶吃下,不過是暫時不讓這個小丫頭來攪局,而蘇玥昨晚的穿着若隱若現,又有魅惑之功法,加上阿逸本就解開了心結,纔有了那一場魚水之歡。
“又能如何呢?”
阿逸呆呆的發了會神,爲江鳶掖好被子,關上門後直走出了蘇家宅院,趕往官衙去處。
西水城比之鹿原如同彈丸之地,但卻也算是一方割據勢力,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有忠臣便有貪官污吏,有良民便有腐敗惡霸,但既然此地已由阿逸掌舵,便要成爲一處穩固無比的根基。
治國者,圓不失規,方不失矩,本不失末,爲政不失其道,萬事可成,其功可保。
當然,事有輕重緩急。
昨夜城中一點喧譁也沒有,看來蕭寒和那四個人已經拖住了魅域十萬大軍,蕭寒倚仗天險而隔絕敵人渡河,那四個人採用遊擊策略卻有很大風險,所以還需阿逸去掌握局勢纔可。
因爲昨夜那羣草包官員皆被阿逸嚇得膽戰心驚,今日早已聚在官衙大堂裡等待訓話,昨日死去的三個官員的血跡已被清洗乾淨,卻在這羣草包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恐怖印象。
“各位早好。”
阿逸一身黑色嚴謹的華服官衣,倒是有些真龍天子的霸氣威嚴,經過草包們的身邊,都齊齊抱拳答禮道:“將軍早好!”
果然是下馬威的效果,阿逸心裡憋着笑,面色如常地坐到主位上道:“昨晚我說過我要清查賬本,各位掌管賬本的官吏可有帶來?”
“帶來了,都帶來了。”
靠左側最前頭的一位官吏走上前來,將五六本賬本都放置在阿逸面前,恭恭敬敬的道:“這是近年來關於關稅、軍隊收支、管理費物、建築開支的賬目,還請將軍過目。”
阿逸其實看不懂這些賬目,能夠認得全字都不錯了,說白了阿逸就一文盲,靠的是天生的智慧和後天的磨礪,這些需要後天學習的東西阿逸如何能看懂?
故而,阿逸隨意翻看了兩篇,將其放置在桌子上,指着一本軍隊開支的賬本道:“這軍隊開支的賬是誰管的?”
下面鴉雀無聲,片刻之後纔有一人顫顫巍巍的走出來道:“是...是下官所管理。”
“擡起頭來!你可知罪?”阿逸輕飄飄的開口,身子靠在板凳上,斜眼瞧着此人面部的表情變化。
果然,這人約莫有三十多歲,慌慌張張之間,眉頭緊皺,臉色稍稍發青,欲蓋彌彰道:“這...這都是下官派人嚴苛檢查過的,大體上應該不會發生錯誤的呀!”
“什麼時候檢查的?”
“昨...下官每日都會過目一遍,定然不會有人在下官眼皮子底下作惡,還請將軍明察啊!”中年士官差點說漏了嘴,還好並未將心裡話吐出來,故而還算聰明。
阿逸不是不可以將其殺掉,但殺掉一個,此時去哪裡去找另外一個呢?
是以,阿逸笑了笑道:“你起來吧,你心裡有什麼想法我猜的清清楚楚,開支還是你來管,但每三天都要交我檢查,別要以爲我只是個二十歲的小子,你就可以糊弄!”
“將軍明察秋毫!”
那士官長出了一大口氣,不經意間摸了摸額頭上冒出的細微冷汗,步伐凌亂的退到了一旁。
本來這些老油條是不會這般恐懼的,只因阿逸昨日的一言不合便殺人,使得這些人有些摸不清阿逸的心思,即便有些人境界頗高,卻也不敢和阿逸頂撞,只能眼看着被阿逸壓迫。
阿逸又將賬本都還給了他們,翹着二郎腿道:“你們以前做了多少惡事我不管,也沒興趣理會,但前方戰事吃緊,若誰敢再此刻搜刮民脂民膏,或是發國難財,後果可能明白?”
“明白!”
一羣老油條答應得很快,一點不拖沓,十分的配合。
阿逸沒心情和他們叨叨,從懷中拿出地圖來道:“西水城之圍困,一路於圖江阻隔,一路於江州山林,雖然我暫且拖延了時間,但兵力不及,線下城中還有兩萬六千,諸位可有想法?”
集思廣益,並非是要讓這些人想出一個辦法來,至於禦敵策略阿逸早已定下,只不過是想讓他們參與進來,體會到防守困難的事實,這些人才會知道有人負重前行,才能保住他們能在後面斂財而不失顏面。
阿逸知道他們會一如既往的沉默,故而首先看向了武將一邊的官員,都是些鬍子壯漢,許多是買官進來的,蘇家斂財的手段阿逸沒見過,但看到這些地主家的兒子便猜得一清二楚了。
“你來說。”阿逸下達了死命令。
最前端的武將長這一副絡腮鬍子,蠢萌蠢萌的呆了半晌道:“下官覺得...西水城堅固,當守住城池,以待蘇家馳援。”
“呵呵~”
阿逸冷笑一聲:“下一個,你說。”
蘇家陷入協調南北爭端的戰事之中,若真是能夠脫身出來,也就沒了魅域發兵藥門的事情了,真是夠智障的。
但集思廣益,千萬不能打消他們的積極性,否則就沒有意義了。
下一位武將倒是頗有些血性道:“早就聽聞魅域軍隊是烏合之衆,我們只要攻其不備,定能大勝而歸!”
“劉都尉是瘋了?五萬打十萬,就算再烏合之衆,你有把握贏?”還未等到阿逸開口,便有文官一派開始反駁起來,
“龜縮在城中,誰能知道援兵在哪裡!就得將他們打得鎩羽而歸,才能解西水之圍!”
“鹿原乃第一大宗,定不日就能平息戰亂,何懼他魅域的壓迫?只要我們能守住西水城,自然平安無事!”
...
一羣人總算是爭論了起來,面紅耳赤爭吵不休,畢竟是關係着他們的生死,倒是能撬動這些草包的嘴。
等到他們吵得不可開交之時,阿逸只是輕輕敲擊了兩下桌子,頓時整個場面便消停了下來。
看來在他們爭吵之時,還是在關注着阿逸的動態,不失爲混跡於官場的人,巧言令色,察言觀態,他們太熟悉不過。
阿逸輕咳一聲道:“我大概也知曉了諸位的想法,時間不等人,那我就頒佈軍令了?”
“將軍你說!只要是開戰,我願當先鋒!”
“你昨天怎麼不說要上呢!還不是看到人家領兵打仗去了!”有文官總是酸得不行,見到人家有利可圖,自己便平衡不了。
阿逸也不氣他們還想繼續吵,而是笑笑道:
“行了,我意已決。城中兩萬六千的軍隊,我交出一萬給這位姓劉的都尉,在圖江邊上建築一道要塞,築高堤壩,定要阻攔魅域大軍從圖江突圍,堅守殺敵,攻防兼備,如何?”
“如此甚好!下官領命!”
說着,劉都尉領了軍令便急急忙忙走了出去,阿逸敢把軍隊交給他,一則是看他還算有些頭腦,二則是他有勇氣面對五萬大軍,而不是像一羣文官只敢在旁邊叫囂。
“留下六千守城,還有一萬在西水城以東再築起一道要塞,便能阻攔一段時間,各位覺得如何?”阿逸娓娓道來,其實這算是打持久戰了,半月退敵,大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