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月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恐的睜大雙眼,慢慢的從嘴裡吐出兩個字,“什麼?”
莫烈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青依,“這麼冷的天,青依主子,居然……”
他沒有說下去,歆月小聲的抽泣,她抱緊青依,爲青依蓋好被子。
她睡了很久才醒來,身子微微有些好了,青依睜開眼,感覺四周的東西都在晃動一般,她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旋墨躺在一邊,他的身體已經沒那麼滾燙了,但是卻還是未醒,身上的毒未清,臉上依舊是烏黑色。
青依嘆了一口氣,咳了幾聲,“歆月,歆月……”她沙啞的聲音叫着歆月。
歆月連忙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青依醒了,急急忙忙的走到她的身邊,她鬆了一口氣,“主子,你終於醒了。”
歆月說着到來了一杯暖茶,遞給青依,“主子,你昏迷了一整天了,嚇死奴婢了。”
青依溫和的一笑,她的目光落在旋墨的身上,旋墨還沒有醒來,他的眉頭恍若疊起的山峰,她嘆了一聲,端着暖茶呷了一口。
歆月看着旋墨,沉聲道,“主子,王爺體內的毒被莫莫烈施針,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但是……”她哽咽了一下,“要是再找不到解藥,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濟於事。”
青依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她低着頭,望着茶盞中的兩片茶葉,只要賽爾純有解毒的解藥,難道說,要去找她嗎?
她舒了一口氣,將茶遞給歆月,掀開被子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梳妝檯前,她望着鏡子裡慘白的自己,拿起梳子梳了梳頭。
歆月走了過來,她幫青依挽着一個簡單的髮髻,青依站起身,穿好衣衫,看着昏迷的旋墨。
歆月幫青依繫好斗篷,擔憂的問道,“主子,您真的決定了嗎?”
青依看了一眼她,沒有說話,她咳了幾聲,感覺到通身上下像是被扯住了一般,呼吸都有些艱難,她的手捂着嘴,低着頭猶豫了許久。
歆月沒有說話,她扶着青依,關切的看着她,“主子,你倒是說句話啊,現在就靠您拿主意了。”
她望着青依,擡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去找賽爾純。”
除了她,她沒有別的辦法,去求她嗎?那個瘋女人,是死也要跟旋墨同歸於盡了。
冰冷的石洞裡,一股血腥味迎面而來,走在洞口,一陣冷風呼嘯的吹過,打在青依的臉上。
石洞裡飄來一陣陰森的叫聲,和她小心翼翼的腳步,她扶着歆月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時不時傳來一個個猙獰的人囚在木柱上,張牙舞爪的衝着她們伸着手。
青依驚叫的往後縮了幾步,看到一隻滿是瘡痍的手,疤痕累累,結痂的疤上滲着青黑色的血液,“救命啊,救命啊……”
她往後退了幾步,扶着歆月大叫了出來。
歆月拉着她的手,擋在青依的身前,她拍了拍
她的肩膀,慰藉道,“沒事的,主子,這些人都被關了起來,沒事的……”
青依跟着歆月小心翼翼的走着,石洞裡冰冷的雨珠低落下來,一滴滴的激起一層漣漪,她們二人攙扶着走着,一直走到石洞的盡頭。
歆月看了一眼石洞的盡頭,黑眸流轉,對青依說道,“莫侍衛說,這盡頭就是賽爾純被關押的地方。”
青依看了一眼冰冷的石壁,她就被關在這裡面嗎?她嘆了一口氣,輕聲道,“莫烈守在外面嗎?”
歆月點了點頭,“莫侍衛說,只要主子叫一聲他就會衝進來。”她說着拿出一粒藥丸,遞給青依,“這是莫侍衛給您的,說是防毒,賽爾純擅於用毒,主子一定要小心。”
她說着將藥丸攢在青依的手心裡,青依點了點頭,將藥丸服下,她嚥了下去,“你就在外面等着,我進去就行了。”
歆月點了點頭,“主子,您一定要小心啊。”
青依嗯了一聲,她命人打開石壁上被鑿開的一架鐵門,還未走進去,就聞到一股腐臭味,青依下意識的捂住鼻子,她用衣袖扇了扇,走了進去。
“啊!”青依看到她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裡,嚇得捂着了雙眼。
還沒過一會,賽爾純坐了起來,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把玩着手中的蛇,冷眼掃過青依,“叫什麼叫!”
青依聽見她的聲音,她嚇得驚魂甫定,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往後退了幾步,瞪大雙眸,指着她手中的蛇,“你……”
賽爾純散亂的頭髮亂蓬蓬的披在腰間,她一襲紅色的裝束,衣衫破的一絲不苟,隱約露出一道道鮮紅的疤痕,聽莫烈說,她在這裡吃了不少的苦,受盡了各種酷刑。
她站起身,一步步的朝着青依走來,青依往後退了幾步,“沒有想到,你還會來見我,是爲了他吧?”
看到她冷豔依舊的嘴臉,滿是嘲諷和譏誚,青依沒有退縮,她一雙美眸凝視着她,舒了一口氣,“我是爲了王爺,來找你要解藥。”
她側過身子,摸了摸手中的蛇頭,頭也不回的冷笑了一聲,“哼,解藥?沒有!”
青依上前了幾步,卻又停止住,她深吸了一口氣,隱約嗅到她身上傳來的一股味道,“賽爾純,你難道就忍心看着王爺死嗎?難道你對王爺,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了嗎?”
她忽然回過頭,一雙凜冽的眸子充滿了殺氣,她步子輕輕挪動,一個轉身,望着青依譏諷的笑道,“感情?不念感情的人不是我,是他!”
青依握緊了拳頭,她深呼吸一口,雙眸凝視着她,“王爺沒有雙眸地方對不起你,是你,三番兩次的加害我跟汐妃,更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迷惑王爺,王爺纔會忍無可忍。”
賽爾純忽然將蛇丟在地上,她指甲上塗滿了黑色的丹蔻,指着青依吼道,“要不是你,王爺怎麼會對我如此絕情,你一個人佔盡恩寵,而
上官顏汐那個賤女人,她仗着是先入府便對我百般挑剔,而我只不過想得到他的心而已,他卻一點點恩情也不念?”
她望着青依,狠狠的瞪着她,她慢慢的走進她,青依一步步的往後退,直到被她逼到牆角,她的手抓着牆壁,演了一口吐沫,想要叫莫烈,只聽她靠近她說,“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老話,叫一夜夫妻百日恩嗎?他當時要殺我的時候,可沒有念及一點恩呢,我現在爲什麼有要救他!”
青依看了一眼她,冷眼瞅着她哼了一聲,“是你自己自作孽,怨不得王爺這樣對你,你連你自己的父親兄弟都能殺,難道你午夜夢迴的時候,就不怕你的父親兄弟來找你嗎?”
青依怒視着她,忽然,賽爾純伸出手將青依的下巴狠狠的掐住,“我要是怕的話,我就不會做那些事!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了,啊!”
青依被她掐的說不出話,她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起來,她瞪着賽爾純,手抓着她的手臂,想要將她拉開,“我……我不會怕你的……”
賽爾純湊近她,她的臉頰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似乎臉皮都翻開了,可以見到裡面的血肉,“我知道你不怕我,我告訴你,我不好過,你們也休想好過!”
她一隻手抓着青依的脖子,一隻手抓着兇猛的毒蛇,只見那毒蛇突然回頭,衝着青依吐了吐舌頭。
“啊!”青依看到血淋淋的毒蛇,下意識的捂住了眼睛。
賽爾純將青依抵在牆上,她兇狠的目光掃過一眼她,青依瞪大雙眼,毫不畏懼的抓着她的手,她的指甲似乎都要將她的肉刺破。
賽爾純陰鷙的目光恍若凌厲的刀鋒,“你難道不怕死?”
青依側過頭,不想看她,過了很久,她才靜靜的開口,她低着頭,濃密而修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瞼,“我當然怕。”
賽爾純冷笑一聲,她嗤笑着喃喃道,“那我給你一個機會。”
她回過頭,錯愕的看了一眼她,原本瞪大的雙眸倏然半闔,“什麼機會?”
她鬆開手,丟給她一包藥粉,她背對着他,頭也不回的說,“這包是毒藥也是解藥,一半能夠救他,一半能毒死你。”
青依倒吸了一口氣,她知道她要做什麼,她彎下身子,緩緩地將毒藥撿了起來,攢在手心,“你要我吃一半,王爺吃一半。”
賽爾純猛的回頭,怒視着青依,嬌媚的嘴角微微翹起,“沒錯,你現在吃下它,十二個時辰之內不會有事,你絕對可以回去將另一半給他,只是……”
她走近青依,擡起她的下巴,指尖微微的劃過她嬌嫩的皮膚,她嗤笑一聲,眼角閃過一絲毒辣,“只是,到底是你死,還是他死了。”
青依坐在旋墨的牀邊,她靜靜的看着他的臉頰,她的手緩緩的撫摸着旋墨的側臉,他的臉上依舊炙熱。
她撐着身子,久久的睨視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