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菸袋嘴帶給大寶的回憶,一種心碎絞痛感覺,愧疚之感深刻起來，那是他欠老袁的一份恩情。
二胖不想跟他去爭搶，一個破舊菸袋嘴而已，雖然看起來精緻，但也有可能都是作假，在這個裝逼社會，啥都有可能。
“切！”二胖又把一個東西丟在地上，“一個破爛，辣雞手機。”
大寶這邊還在回憶之中，現在又看到一個入眼東西，那手機雖然也佈滿灰塵，但掉在地上那一刻還是能大概看出來他的輪廓。
二胖繼續在搗騰，貨架上的東西一個個弄翻在地上，大有一種要把這裡毀了的樣式。
大寶看着那手機沒說話，心裡一陣翻滾，慢慢俯身撿起來看個究竟，先前只是懷疑，現在確定，這已經不能開機的手機，一定是他丟失第一步手機。
二胖在前面找尋有什麼好的寶貝藏着，忽然聽到身後有人抽泣聲音，應該不是楊威，他好奇回過頭去，半跪着把那手機緊緊捏在手中。
“你這又是怎麼啦？”二胖看着大寶，“這回不是眼睛進沙子了吧？”
“你懂什麼？”
二胖有種不解，更多的是想取笑，“哎不是，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啊？該不會是想到死在這地下室，年紀輕輕的連個女人都沒碰過……額，你碰過。”他想到唐茹之後又給改口。
大寶一把推開二胖，有些失措的張望四周，以爲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發現。
他清楚記得，那菸袋嘴和那手機一同丟失，又在同一天出現，這不是巧合又是什麼，記憶再次回到那個火車上，回到那個見到過的女孩……
“不，不是她，一定不是她……”大寶驚慌起來，好像不相信自己的一樣。
“誰？”二胖看着他可笑樣子，“她是誰？什麼不是她？”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可他明明回憶起來，當時想要買他菸袋嘴的女孩，可不就是現在的柳青，哪還有誰？怎麼會在一年多後又重新出現？還有那麼多的關聯。
大寶自己不會發覺，他現在的樣子，在二胖眼裡看來，那簡直就是瘋魔之前的預兆，整個人失魂落魄，看起來有些嚇人不說，關鍵是二胖害怕會傳染。
那個手機，大寶印象很深刻，那是他第一步手機，還是他喜歡的女孩，送給他的畢業禮物，說是以後常聯繫，只不過後來那個女孩遠去，再也沒有消息。
嘎吱……
沉默那會兒好像有什麼開門的聲音，隨後來的就是腳步聲，這回兩人都沒有聽錯，的確有人進來，看來有救，但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所以這個時候還是不露面的好。
至於已經餓昏在地上的楊威，他的存在跟有和沒有沒啥區別，但爲了掩人耳目，兩人用盡力氣，像是拖一條屍體一樣藏起來，順手把等給關了。
“小青……”是牛犇的聲音在喊到。
柳青走在前頭，後面跟進來的牛犇，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但又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柳青說話沒什麼力氣，打開燈沒顧上什麼，四處看看像是在尋找什麼。
後面牛犇話咽在喉嚨裡實在難受，不得不說出來才痛快，“你藥當真是姓柳的女兒，是不是……”
“阿爹屍骨未寒，這事以後再說好嗎？”柳青不是很情願提起這件事，而後又補充說：“我這輩子，只有阿爹一個父親，我不會認賊作父。”
聽到柳青這決絕表態，牛犇心裡有些安慰，但還是不確信。
“那阿爹的仇……”牛犇只是想要試探一下她，可她堅定回答說：“如果當真另有他人，我一定會親自動手。”
這是柳青自己的承諾，牛犇相信她的態度，可要真跟柳永訓有關，牛犇還是害怕她會心軟。
看着牛犇懷疑眼神，那是一種不信任，柳青還想發誓狠一點，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牛犇一個手勢打斷，小聲說，“噓，好像哪裡不對勁。”
柳青也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竄進鼻孔。
躲在暗處的大寶也覺得糟糕得很，狠狠掐了一下旁邊的二胖，全都是因爲他放了一個不響的屁，所謂臭屁不響，響屁不臭大概也是如此。
這個臭屁還得追溯到三天前，兩人重歸於好的日子。
和好那天，還是二胖軟下心來，大出血請了大寶海吃一頓，二胖不忍心光是自己賠本，所以把本錢都給吃了回來，也正因爲如此，吃得有些雜亂，這個時候還沒完全消化，因爲緊張，一時之間沒有忍住。
若說因爲緊張，一個不響的臭屁引起柳青跟牛犇的警覺也就算了，這個時候因爲兩人的察覺，二胖更加緊張起來，這回來得更加猛烈，竟然響了出來，卟……
“嘛呀……受不了受不了……”大寶捂住鼻子顧不得那麼多逃了出來，“你這狗日的……”
這下可好，本來就是爲了躲避牛犇和柳青，偏偏還要被二胖兩個臭屁給薰出來，要是再不出來，第三個臭屁來的時候，大寶可就沒有叫喊餘地，直接暈倒，還不知道能不能爬起來。
兩隻眼睛看着四隻眼睛，二胖慢慢從後面竄出來，並沒有把楊威給帶上。
“你怎麼在這裡？”柳青還是認識大寶的。
沒等大寶回答，牛犇先激動起來，“我想起來了，那晚就是你，還有那個小胖子，”牛犇一下子回憶起來，“還我老爹命來。”牛犇說着就要過去動手。
“大犇！”柳青喊了一聲，但是沒有任何作用。
“喂！你……”大寶呼喊的時候一拳頭已經落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第二拳的時候趕緊躲開，要不然那啞巴虧吃了也是白吃，當真就成了白癡。
牛犇那脾氣也是火爆得很，瘋起來時候不跟狗一樣，而是一頭髮怒的公牛，根本不可理喻，也阻擋不了。
他身形魁梧，但沒有大寶靈敏，大寶儘量不和他糾纏，只是一味的躲避。
二胖也是出於好心，本想上去幫大寶一把，他也沒想到因爲他的出現大寶不好躲避牛犇，倒是一個腳下打滑，重心一下子沒有穩住，連同二胖一起壓倒在地上。
牛犇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機會，一下子像是一頭餓狼給撲上去。
憤怒情緒之上的他，竟然一下子摁住兩個人，還讓他們有些呼吸困難。
大寶剛纔只是給他面子，跟他倒是沒有什麼交情，只是看在他老爹面子上，剛死了爹，要是把他打敗，那他多沒面子，心理上也是過意不去。
但是現在，大寶真的忍無可忍，倒不是牛犇把他壓在地上原因，而是因爲下面二胖身上“餘屁未散”，薰得讓人實在難受。
“啊……”大寶狂叫一聲，“老子實在受不了啦！”
頓時身體一股洪荒之力崛地而起，壓在身上的牛犇一下子被彈得老遠，要不是因爲柳青在後面幫助扶一把，牛犇當真原地丟臉的。
牛犇還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哪裡出現的一股力量，至於大寶狀況實在沒什麼好的，遠離二胖不要和他做朋友。
“草！”牛犇一聲怒罵還是不服輸想要再次衝上去。
“大犇……”柳青一把拉住他。
“你幹什麼攔着我，兇手就在眼前，”牛犇朝着她大喊，“剛纔信誓旦旦怎麼說的，你不是要親自動手嗎？怕什麼？報仇啊！”
“在還沒查清楚之前……”柳青並不是向着大寶，只是心裡直覺告訴她不應該讓牛犇這麼做。
牛犇小家子氣來，“我知道你是公主，我是市井流氓哪裡跟你可比，他們是來帶你回去做王公貴族的人，你當然要向着他們，在你們有錢人眼裡，窮人就是命賤，死了活該……”
牛犇被她拉住，這時候心裡不爽得很，再加上武定遠那裡丟臉過一次，這次還失手，不說別的什麼，作爲一個男人，他在面子上過意不去，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柳青身上。
“你怎麼能這樣說？”柳青對他很失望，頓時紅了眼眶。
“我還能怎樣？”牛犇越說越大聲，心裡奔潰起來，轉身拍着胸脯對大寶吼，“來啊，把我的命也給拿去，這樣就不會有人再纏你們的美好生活，來啊！”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大寶放開鼻子有些看不慣。
牛犇反而怒吼到：“對啊，我就是不講理，我沒讀過書，我是野蠻人，我就是命賤，你們都是高尚的人，你們開心就好。”牛犇說完兩手一攤，狠狠看了一眼柳青，表示他們之間徹底完蛋。
“喂，你不是男的？咱別說話好不，我來跟你單挑一場。”就是二胖也有些看不慣牛犇那痞子模樣。
牛犇一副屌絲模樣，歪着嘴說：“我一個人那鬥得過你們三，一家人的好吧。”
“草！”牛犇怒罵一聲，一腳踢開門，實在不想和他們糾纏了，轉身獨自離開這個地方，在他心裡是永永遠遠的離開，再也不回來，回來傷心。
“大犇……”柳青喊了一聲，但是不能讓他回頭。
柳青不可能隨他而去，這是她最後也是唯一的家，她要守在這裡，況且還多出來幾個莫名其妙的外來入侵者，她要把入侵者趕出去，守護自己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