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一看就長得畏畏縮縮,貪財好色之。
“沒,沒,沒什麼,”他顫抖着說,“我只是看他怎麼樣?有事沒事而已,他是我老闆,我送他回去?”
“孫少?”楊威見過孫少,一時之間激動沒忍住,在二胖面前喊了他名字,二胖覺得奇怪,但是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厲聲問道:“他到底怎麼了?那是什麼?”
二胖從地上撿起來金手錶,拿在手裡還挺沉的,看來是百分之九十是真貨不假,說不定還可以買幾個錢來花,反正最近開銷挺大的。
“你把他怎麼了?”沒等那傢伙回答,楊威又上去補充一句。
那人一個哆嗦,整個身體都在抖動,然後說漏了嘴,把不該說的也說了出來:“我,我沒拿他的錢。”
他說完兩人是不相信的,然後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覺得這眼神不對勁,立馬哆嗦改口說:“這,這些錢,都給你們,見者有份,都有,都有……”
說着就把從孫少身上搜出來的幾張百元大鈔,一張不剩全部往他們懷裡塞。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那人轉身一溜煙兒跑得比兔子還快。窮寇莫追,看他那麼膽小的,估計抓回來也沒啥作用,隨他去吧,再說二胖還覺得有利可圖,這時候有了其他想法。
典型的想要錢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
那人自以爲膽大包天,不要命從自己老闆身上搜出來點東西,鬼知道遇見比自己還不要臉的二胖,大家爾虞我詐,誰也不知道誰是真的。
“這他媽還是真貨,這貨誰呀?比我爹還有錢,我爹帶的都是鐵鏈子鍍金,金色。”二胖拿着手錶在燈光下聚焦,打量着手頭上的東西,然後又在往懷裡塞東西,那是一張張顯眼的東西。
他心思不在地上的孫少,但楊威不一樣。
“咳咳咳……”
楊威弄醒了昏睡之中的孫少,孫少腦袋昏沉,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楊威,更加別說是二胖了。
二胖這時候算是趁火打劫,也是做賊,做賊的沒有一個不心虛,聽到孫少咳嗽的聲音,立馬將手錶藏了起來,那幾張鈔票也早就屬於他的了。
“你們是誰?”孫少捂住還在疼痛之中的腦袋,“曹達呢?雯雯怎麼樣?”
他還想着雯雯,醒來第一句話就是關心,楊威對這種關心不理解,別說是二胖了,他怎麼會認識二胖的?
楊威不管他關心不關心的,只是想問個清楚:“孫少,這裡發生什麼事?你是不是見過袁大寶?他們去了哪裡?”一連好幾個問題,人家還是剛醒過來的。
“怎麼?你們還認識的?”二胖在一旁感到很納悶。
他覺得楊威那悶蛋,認識的朋友他都認識,他的朋友都是他的朋友,也就是大寶,怎麼還會認識其他的人,還是一個長得不怎麼像學生的人,還什麼孫少孫少,一聽起來就很屌的樣子。
楊威沒理睬二胖,孫少也沒回答他問題,而是說:“我昏了多少時間?後面的事情我不記得。”說着就往手腕上摸,他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白,他想看時間過去多久,從而猜想事情發展如何。
“在找你手錶?”楊威看出他心思。
孫少沒回答,摸摸自己口袋,衣服褲兜一起,然後一臉失落的樣子,二胖覺得這下貪財是沒什麼可能性的了,乾脆把身子轉到一邊,躲開他們的注意。
“還給人家。”楊威擡起頭跟二胖說話。
二胖撓撓後腦勺,裝出很無辜的樣子,厚臉皮一笑說:“手機,手機啊,手機看時間很方便的,不信你試試……”
他沒有歸還手錶給人家的意思,手錶遠比手機值錢多了,值錢的東西,當然還是自己留着好了。
孫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感覺自己兜裡早在自己之前就被別人摸過。
“你還要臉不要臉了?”楊威再次強調,同時起身來要對他動手的意思。
二胖知道他不會真的動手打,大家都是哥們兒,爲了一個真金手錶沒必要,於是裝出很虔誠的樣子拿出來手錶,並且裝逼說:“你說你啊運氣多好,那是幾百年的運氣都用在今天了,你遇到搶劫的了,知道不?還好遇到了我們。”
“要不是我們來得及時,你損失的可不就是一塊手錶而已了,要是真心要感謝我們的話……”二胖本來還想要趁機敲詐一筆的,誰知沒成功。
“一個小時?我昏過去一個小時!”孫少眼裡一陣焦慮,“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我們邊走邊說,必須儘快找到他們。”
這孫少還是孫少,說話也說不清楚,他們?一個小時?這他媽到底幾個意思?不僅把楊威急得團團轉,搞得二胖也暈頭轉向。
在楊威一番盤問下,孫少終於把他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但是已經來不及,走出地下室的時候,啥屁都沒有一個,就連自己的車子也不見蹤影。
孫少打通雯雯電話,還好,這時候都安定下來,唐茹已經被送醫院,搶救過來說唐茹已經沒事,好好休息等待她自己醒過來,雯雯也在病牀前面陪着。
大寶走的時候說過,要她們兩個都好好的。
雯雯把地址告訴孫少,有些事,還是當面說的好。再說,接電話時候楊威也在,所以這沒什麼隱瞞的,他們過來看看也好。
她沒敢把大寶不見的事說出來,只是叫他們來醫院。
二胖私自往兜裡揣了孫少的錢,手錶還了回去就算了,總不能把錢也給還回去,知道是他的錢還是不是他的錢,這說不定,二胖找了個藉口離開。
他出來的時候走得急,圓圓還在酒店沒出來,既然雯雯都沒說大寶什麼情況,那他們就默認沒什麼事,過去瞧一瞧就是。
二胖知道盡快離開的好,儘早把錢花了,就算他後來發現,也沒什麼至關緊要,難不成還把自己給吃了。
於是,三人就在這裡分道,二胖自己都走自己的,讓他們兩個走他們的陽關道。
“你確定真把車開出來了?”楊威打輛出租車,一同朝雯雯微信定位上的位置過去,還是個老司機,一切業務都很熟悉,時代在發展,必須跟上潮流。
孫少玩弄會兒手機,然後很放心地說:“車子跟女人不一樣,沒了可以再買,但是女人沒了,用錢買來的,怎麼都不覺得真實。”
他說得有些虛幻,楊威是個文人,但對女人的瞭解,不像二胖那麼懂行,所以孫少說的,他只聽懂了一半,不好做什麼回答。
楊威對孫少的感覺不是那麼好,當初大寶去打黑拳的時候,他是多麼無情,但現在他還有用得着的地方,所以楊威物盡其用,他跟大寶的恩怨,既然大寶都沒說什麼,那就讓他過去。
兩人在趕往醫院的路上,氣氛不怎麼好,多半都是沉默,剛好楊威昨晚吃豆子吃多了,一個不小心沒憋住放了個屁,場面更加尷尬。
但可惜,他是故意做的。
二胖就不一樣了,一路上很歡快的去酒店接圓圓,有了錢,就是有底氣啊。沒錢,覺得連說話都沒聲音,走路邁步都沒力氣。
沒辦法,圓圓現在是二胖的女人了,二胖是他男人了,特別是經過昨晚一夜纏綿,兩人感情更加遞進一層,親密無間。
所以現在這個時候,就算圓圓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那也只能是坐着二胖敞篷無門豪華車,還有兩個超級巨無霸高音炮,那一路,別提有多拉風。
二胖在前面瞪着腳踏板,時而變換成電動,一路高歌,唱着那首富有詩情畫意的《如果有來生》:
我們去大草原的湖邊
等候鳥飛回來
等我們都長大了
就生一個娃娃
他會自己長大遠去
我們也各自遠去
我給你寫信
你不會回信
就這樣吧
……
一路囉嗦,一路恩愛,一路裝逼,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剛好趕上落日餘暉,欣賞到黃昏追壯麗一幕,的確挺浪漫的,但是浪漫沒什麼卵用,吃不飽。
剛好,二胖有了一筆“不義之財”,說是要請圓圓大搓一頓,紀念他兩的愛情堅持到了第二學期,並且要將長久堅持下去,起碼一百年。
一頓大餐,豆花魚火鍋。
回學校的時候,高音炮終於停了,吃飯的時候忘了熄火,電量在一個小時之內全部跑光,沒辦法裝逼,只好辛苦二胖了。
“二胖,你對我真好。”圓圓抱着自己行李箱坐在三輪座椅上,漫不經心地說。
二胖腦袋低垂,滿頭大汗,一臉痛苦的樣子說:“是啊,你覺得我好就行,誰叫我是王小寧呢?”
圓圓繼續嘟着個小嘴說:“二胖,我覺得好慢啊。”
“是啊,我也覺得好慢。”二胖只有這幾個字,多餘一個都說不出來。
累得氣喘吁吁像條狗,啊呼……啊呼……
當然慢了,三輪破舊,滑輪軸承什麼的都早已生鏽,年久失修,再加上上面還有一個圓圓,電動又不能用,連同腳踏板也卡住,爲了顯示自己大男子主義是好人,他只有用人力在地上推的了。
突然間,二胖覺得前頭被什麼堵住,怎麼推都推不動,上牀在牀上的力氣都使出來,就是沒動靜。
“哎,怎麼不動了?”二胖試探性問一句。
雯雯回答說:“二胖,前面有人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