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華池衝出門外,喊道:“衛兵,攔截住剛剛喊支援的士兵。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哪裡需要支援了?”衛兵得命,狂奔而去。
易徵其一臉輕鬆,吹着口哨走出門口,從今天起,他也是這戰區的一員了,心裡正盤算着是不是走一趟後勤部,領取點補貼,糧食,軍餉什麼的,他看到班華池焦急的樣子,笑道:“什麼事?求支援不是常見的嗎?難道你一個傷員還悶得慌,想上去殺敵了?”
班華池臉色不自然,道:“這些天獸兵們攻打得很厲害。我怕總督吃不消。”
易徵其這才釋然,原來是頂頭上司親自出陣了,他安慰道:“放心好了。這肯定是小規模的衝突,估計也就是一萬幾千人。要是大規模的進攻現在就已經響起警報了,那裡用士兵喊破喉嚨。”
“你說的有理。可能是我太緊張了。”班華池笑笑,揚揚受傷的手臂,繼續道:“自從受傷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敏感了。”
“哈哈,這就叫做戰爭後遺症。”
說話間,前去詢問的衛兵飛跑回來了,他喊道:“長官,問清楚了。是新戰線二區發來的求救。”
班華池一瞬間不自然起來,他低聲道:“新戰線二區,不好,快,帶上我們的隊伍。馬上支援過去!”
衛兵喊道:“長官,傳令兵已經去調兵了。前線要求支援的可是兩萬多士兵,我們的部隊都已經休整,要馬上集合嗎?”
班華池緊急道:“現在有多少兵可以馬上出發?”
“三千七百人次!”
“好!備馬,立即出發。等不及他們了。新戰線二區是個敏感地帶,要等支援軍隊過去就來不及了。快。出發!”班華池說着,一手拉起易徵其就衝外衝。
易徵其腳步一沉,生生立住了身體,道:“老哥,我可是剛到的啊。接風洗塵就不用了,但至少讓我找個地攤檔口吃碗麪吧,你這樣拉我上戰場也沒有用。我身邊就七個衛兵。沒用啊。”
班華池想不到易徵其如此神力,他焦急地扯了兩下也無法拖動,道:“你必須要去。你的人就在新戰線二區?”
易徵其來回頭看了看方位,道:“你說話不要說一半。直接說。”
“快走。路上說。你還記得當初你在徵旗營的時候,有兩個小孩子跟着你的嗎?叫艾詩,艾飛的一對姐弟。他們身上可是貼上了標籤了,就是你易徵其的人。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們兩個現在都在新戰線二區。”
易徵其臉色一變,馬上跟着往外跑。這時候班華池的士兵已經集合好,連馬匹也準備妥當。兩人都上了戰馬,三幾句吩咐,隊伍馬上飛奔出發。
一路上易徵其還迷迷糊糊,班華池只好挑一些重要的跟我說。
長長的上柔河戰線被劃分成數十個戰區。這樣的標記不僅容易區別,支援也要快上很多。而新戰線二區就是從最開頭的戰線一區劃分出來的。戰線一區已經是最盡頭了,可是獸兵們不死心繼續把戰線擴大,極東軍隊唯有繼續擴展。就變成了新戰線一區,新戰線二區。
這些區域剛剛築起防禦工事,獸兵們是最喜歡去騷擾的了。往往因爲築建防禦工事的士兵並不多,主力的正規軍都去防禦主要區域了,獸兵們偷襲這些新戰區,時常有想不到的成效。
班華池非常焦急,一路上恨不得將戰馬活活抽死,他喊道:“這些新戰區還沒有完全裝上重型軍器,防禦起來非常難。而且前兩天那裡才被獸兵偷襲過。今日總督正好過去巡視。該死的,偏偏這個時候遇到了獸兵。前面肯定是非常激烈了。”
易徵其牙癢癢的恨不得給他一腳,說了這麼久,原來你這傢伙如此緊張完全是因爲緊張木芷菁,跟艾詩,艾飛沒有半點關係。估計就算是這姐弟不在那裡,班華池也會隨便想個理由拖他過去。畢竟,多一個打手,誰不想要。
不過易徵其並不是很擔心,有木芷菁坐鎮,應該還翻不起太大的風浪來。
這一條筆直的主要幹道,將“兵貴神速”這一點發揮的淋漓盡致。前面僅僅是派出四名騎兵開路,騎兵一路上吆喝,大道上的散兵紛紛讓道。其實也不到那些散兵不讓,緊跟在後面的三千多可全都是騎兵。誰敢在狂奔的騎兵面前停留?
隊伍一路狂奔,煙塵四起。
大概狂奔了半個小時,班華池向着前方一指,道:“就在前面,往左邊轉。”
易徵其看到,這裡的地勢平坦得就跟河牀差不多。估計一到水漲的時候就要被淹沒了。戰線一區,二區,三區的士兵都已經支援了一半過去。路上已經有幾個士兵在焦急地等待了,他們看到班華池的隊伍,驚喜喊道:“你們竟然這麼快。好。跟我們來!”
隊伍一轉,又向前上柔河岸衝殺過去。到了一處高地,衆人立馬往下一看,透過座座軍營,已經看見了一批獸兵已經登岸了。英勇的極東正規軍正在努力地抵抗着,衝殺聲伴隨着江風撲面而來。戰鬥激烈得甚至有一部分士兵都撲到了水中去戰鬥。
“你們的人數怎麼這麼少,不夠啊,唉,不管了。跟我來!長官等着支援的!我們先去見總督,看看她有什麼戰術安排!”
遠遠的就看到高地上有一處遼闊的指揮營。班華池帶着隊伍一直不停留,直接過去。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守衛,喊道:“總督的衛兵呢?怎麼連人都沒有?你們怎麼保護的?此有此理。要是總督出了什麼事,老子一刀一刀將你們剁碎,生剝了你們。”
“抱歉。長官,前面獸兵來得太突然了,總督的近衛軍都上了。”
班華池一驚,馬上帶着主要幾人衝入了指揮台之上。
指揮台之中,木芷菁一身紫色緊身勁裝,身形苗條,悄然立在中間。她緊緊地看着岸邊的戰場,玲瓏玉背正背對着入來的衆人。一襲長長的黑髮披到了背心,她的身體原本就是高挑迷人,這下更顯柔情綽態,英姿颯爽。那獨特的軍衣,幹練乾淨的軍靴,彷彿她並不是在戰場之上,而是正打算出席一個晚宴。全身上下,竟然一塵不染。
木芷菁就是這麼婷婷站着,不用展示任何身份的象徵,人們的目光都不自覺地看到她的身上。彷彿她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吸引人的迷人氣質。
“下官班華池,見過木總督!”班華池大聲敬禮。
木芷菁聽了,像是有點意外,回頭撇了一眼,又看回戰場。可她轉回去還不夠兩秒,嬌軀忽然一震,彷彿看錯了什麼,馬上迅速回頭再次望來。
那絕豔的面孔,皮膚嬌嫩白皙,甚至說得上是神態天真,嬌憨頑皮的孩子一般。長長的雙眉,如新月生暈,雙眼由疑惑到釋然,在一瞬間射出璀璨的驚喜光芒,彷彿孩子看到了自己心儀已久的玩具。
木芷菁抿了抿紅潤的嘴脣,小嘴下意識地輕輕張開,看到了白色的牙齒,可愛嬌嫩的舌頭。她彷彿不敢相信,合上了眼睛,比起尋常眨眼的速度要慢許多,足有三四秒之久,才慢慢地睜開眼,媚眼絲絲,美豔不可方物。
此刻,看到眼前衆人,她忽然雙頰暈紅,那害羞的神色一閃而過,美人如畫,嬌美無匹。就算是常年跟隨在她身邊的衛兵,這時候也是一愣,木芷菁的樣貌在幽都之中被稱爲“豔壓羣芳”果然不假。一顰一笑,傾國傾城。
易徵其也是展顏一笑,當一個美女看見自己的那一刻表現出驚喜,這麼的一幕,有那個男子會不喜歡呢?他也敬禮道:“朝歌軍,易徵其,見過大軍師!”
這麼長的時間不見,易徵其的身份已經是搖身一變。他經歷了尋常人無法想象的磨難,獲得了平常人不敢奢望的成就。他一手創建了朝歌軍,經歷了種種困難,贏了一場又一場戰鬥。從無到有,一步一步。易徵其在這個過程之中也慢慢蛻變。
原本的輕狂,耀眼,不可一世,如今變得更加沉穩,老練,將那銳利的氣勢慢慢收藏起來。磨難和榮耀將易徵其練出特有的氣質,沉着,冷靜,沉澱,收斂,偶爾鋒芒,一閃而過。
木芷菁看了他一眼,思腮一紅,轉過了身,忽然聲音變得冰冷起來,喊道:“易徵其,你吃飽沒事幹跑我這裡來幹什麼?”
班華池下意識地爲他解釋道:“總督,今日朝歌軍奉命前來報到。我們剛剛辦理好手續,一聽到這裡要求支援,我們馬上就趕過來了。”
木芷菁瞪了一眼,聲音還是冰冷如霜,道:“我沒問你。那人渣不會自己回答嗎?”
旁邊站着的將士們還不明白事情緣由,聽到木芷菁這樣喊話,心中都疑惑:這個易徵其什麼時候得罪我們總督了?他就是朝歌軍的易徵其嗎?竟然如此年輕。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聽到了木芷菁罵的話,易徵其心裡倒是沒有什麼害怕的,他自己倒是罵了自己一句,賤骨頭,別人罵自己人渣還高興了。不僅僅是他,就連班華池聽了這句罵人的話也放心了,木芷菁這樣罵易徵其幾乎都是習慣了。證明出不了什麼亂子。
易徵其無賴地抓抓頭髮,道:“噢,我剛剛來報到,不認識路。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