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章 仗要打飯也要吃

(ps:報告!狸貓現已迴歸貓窩,往後更新如常^-^)

晌午,隨着西方城門被完全控制以及其他三面城門先後落下封閉,在爆發出極致猛烈的喧囂後,這座北方商貿之城再次慢慢平靜下來。

當然,不是絕對的寂靜。街頭巷尾依然有大隊大隊士兵急速跑過,不時隱隱傳來怒聲呼喊、兵刃交擊,甚而是淒厲慘叫聲……

山海城防如此輕易的就被灰衣軍快速摧毀碾碎,實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如此一來,自然有布蘭士兵來不及撤出城區。而隨着灰衣軍全面接管這座城市,現在的他們就像是老鼠鑽進風箱裡,進退不得,倉皇奔逃,被圍殺也就是時間的問題。

而且,現在的山海城雖然逐漸安靜下來,但漂浮在城中的氣氛卻是愈加沉凝壓抑,似乎隨手憑空撈上一把,就能抓起無數道由門縫窗後等逼仄地方瞧來的消極意念,驚慌、恐懼、戰慄……如山壓背,喘息艱難!

幾天前城中的種種異象,已讓衆市民心中有了些許猜測——這裡大概是要打仗了。只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看似巍峨不可摧的山海城防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這邊剛聽城牆傳來雷神之錘的咆哮聲,那邊西城門就已經被破……

隨即,聽着門外近在咫尺的喊殺聲、慘叫聲,刀入**的殘忍摩擦以及血液肆意噴濺聲……剎那間,城內市民如墜冰窖,周身冰寒。咬牙戰慄哆嗦。以往只從巷道酒肆以及有限渠道聽來的各種屠城傳聞。變得是那樣的清晰真實。觸手可及!

也有膽大的,抓着鐵棒菜刀等等五花八門的防身利器,微微掀開窗簾縫隙,看着街道上不時出現的激戰場面。一方身着制式鎧甲的不用多說,自然是布蘭士兵。另外大多一身混搭造型的士兵就不是他們能認出的了,只是看到不是膀大腰圓的北荒蠻人,不免稍稍放下心來。不過隨即想到可能是殘忍的盜賊強匪什麼的,又不由再次把心提到嗓子眼……畢竟。這兩者對於普通市民來說的確沒多大區別。

偏偏寄以厚望的布蘭士兵還是如此的不爭氣,大多在跑,漫無目的的跑,像是一個個無頭蒼蠅。被圍住後勉強轉身作戰,也是短短片刻後就被砍死當場,甚至有扔掉兵器舉手投降的,但這懦弱舉動並不能保住小命,很快又倒在血泊之中……

相對而言,那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士兵就要英勇許多,也殘忍許多。在他們的刀下。根本不需要任何俘虜,也沒有任何活口。戰鬥到了最後。往往提着鮮血淋淋的頭顱仰天長嘯,似哭似笑,看來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完了完了……果然是山賊強匪……

就在衆市民膽戰心驚的圍觀下,山海城終於漸漸恢復了原來的安靜,基本聽不到任何滲人聲響。隨即大隊大隊的‘山賊強匪’來到他們眼皮子底下,佔據城內每一條街道、小巷,乃至每處角落!

這番舉動無疑更是加深了民衆心中的恐慌,你看,對方都散開做準備了,接下來,應該就是全、面、屠、城了吧……

靜!寂靜!死靜!

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粘稠稀薄起來,大氣都不敢喘的瑣碎呼吸顯得異常急促。隱隱的,好似有哭泣嗚咽聲遙遙傳來,飄渺微弱。一道龐大且虛無的悲慟氣氛籠罩城市上空,好似濃密烏雲遮頂,完全看不到絲毫希望光線。

門縫窗後,無數惶恐而絕望的視線緊盯外方街道,大腦一片空白,恐懼與反抗的念頭無時無刻不在激烈絞纏,但到了最後,身心冰寒,四肢僵硬的民衆們,只能眼睜睜等待着那殘忍屠刀的降臨……

然而下一刻,處於視線焦點中的那些‘山賊強匪’,卻忽然在街道旁席地而坐,一邊大聲招呼着同伴,笑鬧不已。一邊探手入懷取出麪包米團等等食物,大口咀嚼。不時咧嘴大笑,神情滿足且歡愉……

仗要打,午飯更要吃!

短短片刻後,滿城皆是此起彼伏的咀嚼聲響。食物是冷的,也很普通,所以飄不出滿城香氣,但這些‘山賊強匪’卻像是在品嚐着什麼珍饈美味似的,顯得異常開心,也很滿足。

這古怪且詭異的一幕,直接讓無數窺探過來的視線傻了眼。他們想不通爲什麼只一門之隔,這些‘山賊強匪’卻寧願盤地而坐,也不強闖進來。說句不好聽的,哪怕不是爲了錢財美女,進來後也能找到比他們手中更好吃的食物吧……

咕咚!嚥了口口水,擔心受怕的民衆們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現在確實是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

……

嘖嘖,不愧是城裡啊!隨便掛出個鐵皮都帶花的,真特麼漂亮……看着身前不遠處商鋪的精緻招牌,二牛現在的心情很不錯,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很開心。這不僅僅是因爲剛打贏勝仗,而自己活了下來的緣故。

二牛這個名稱,並不是所謂的綽號小名,而是真正的名字。二牛的出身極爲貧寒,說是貧民都有些誇讚的意味。在那個愚昧且落後的山間農莊中,一輩子沒出過大山的父親,想當然的以爲老牛的生命最爲強悍,也最好養活,於是在家中排行老二的二牛,就有了這麼個名字。

對於這個名字,二牛從來沒有感覺到不滿,尤其是在看到同莊同齡人的二狗、二貓名字後,更是由衷的覺得父親大人果然有文化,起了這麼個霸氣的名字,一直深以爲豪。

二牛自己也沒有辜負這名字,打小力量過人的他就是孩子王,只是有些苦惱的是,他的食量也是驚人,家中薄田兩畝的收成根本供應不起他飢腸轆轆的腹胃。因此,待稍稍長大,二牛在冥思苦想之後,做出了這輩子最大的決定——走出大山,不拖累家人,自己去尋找食物。

只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大山的範圍遠遠超出了二牛的預料之外,在吃完自帶飯糰,又碰不着任何野物的情況下,只能拿荒蕪山中一切花草充飢的二牛,最終餓暈在了某個不知名的山丘旁。

原以爲必死,誰曾想一覺醒來,出現在面前的就是一碗熱騰騰麪條湯。

隨後二牛知道自己身處的地方叫曙光城,是一個叫灰衣軍的地盤,救自己的人是名灰衣軍斥候。哦,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牛在吃完那碗美味麪條湯後,山裡人特有的狡黠,立刻讓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死皮賴臉的留在這。恩,繼續吃麪條湯……

這一待就是兩年,一年曙光城,一年十萬大山深處荒蕪地方。

二牛成爲了一名灰衣軍士兵,哦,現在是個小隊長。不過這同樣並不重要,山裡人狡黠歸狡黠,但也厚道。既然你給我吃的,那我就要給你幹活,公平且正確的邏輯!重要的是,二牛如願以償的經常吃到麪條湯。雖然後來他早就知道這世上好吃的東西有很多,而麪條湯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種,但二牛還是最喜歡麪條湯,沒有緣由的喜歡……

只是可惜,盤地而坐的二牛小心拉長手中麪糰,頗爲遺憾的咂了咂嘴,這裡沒火沒水沒野菜,只能幹吃,不能做麪條湯了……些許遺憾轉瞬即逝,二牛很快又開心起來,因爲想想這一年來在荒蕪大山中的飢餓日子,如今能保證有吃的,已經很不錯了。

“哧溜……”嘴脣一吸,細細長長的麪條進入口中,咀嚼幾下又落入腹中。二牛眯了眯眼,感受着這與麪湯條相似的味道,滿臉享受,身前不遠處的精緻商鋪,瞬間失去了剛纔的魅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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