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監斬沈奎(一)

元朔重重的嘆了口氣,“正是因爲明日監斬沈奎,本王才非去不可!”

阿吉遲疑了片刻,說道:“殿下,今日中午,曲家來了個戴着面具的人,聽蘇蘭說,他是四海銀號的老闆,叫莫淺,此人也是最近纔開始拋頭露面,可是屬下總覺得,他跟沈月蘿關係非同一般,您想啊,沈月蘿是要跟永安世子定親的,怎麼會跟莫淺走的太近,殿下,您想過沒有,如果這個莫淺,另有其他身份,會不會就是藏在永安王府的龍璟?”

元朔顯然沒想過這一點,很是意外。

他早上一直跟着沈月蘿,擔心她倆上山遇上不測。

但走到半路,他看見山下似有大皇子的人在活動,於是臨時改了方向。

等他回來時,龍璟早已離開。

所以,莫淺究竟是何人,他一直無緣得已親眼看見。

“沒有看見本人,不有妄下評判,明日你隨我一起去法場,到時你辯認,我再去一探究竟,”明日監斬沈奎,做爲永安百姓的父母官,永安世子應該會出現。

阿吉點頭,“屬下明白,那今晚您還要離開嗎?”

“非走不可,你帶着他們幾個,好自爲之,阿布達已經在永安城找好了落腳處,本王不會有事,”元朔擡頭,看了下黑沉沉的天空,心情也很壓抑。

這一晚,天氣燥熱,一絲風都沒有。

本以爲這樣的天氣,肯定會下場暴雨。

可是沒有,第二天,依舊是朦朧的晴天。

曲氏昨兒一夜都沒睡好,一大早就起來了。

坐在院子裡,唉聲嘆氣。

沈月蘿拖着蘇蘭,也起了個大早。

“娘,你怎麼不多睡會,天才剛亮呢,”沈月蘿端了尿盆出來,路過曲氏,往屋後去了。

“現在天亮的早,娘年紀大了,瞌睡少,你今兒是要進城嗎?”曲氏看着她的背影嘆氣,又不敢實話實話。

“去啊,今兒事情多着呢,娘,要不咱還是搬去永安城,那樣也方便點,這邊的屋子,擱這放着,你想回來的時候,隨時都能回來住,”沈月蘿倒了尿盆,跑回來,從水缸裡舀了水,把尿盆刷洗乾淨。

曲氏搖頭,道:“不了,娘還是習慣在村裡,以前村裡人不喜歡我們母女倆,自從我帶着村裡的女娃學習刺繡,她們對孃的態度好多了,要是現在去永安城,人生地不熟,娘會很悶的。”

“可是我以後好多生意都在永安城,而且我連房子都找好了,定金都給了,要是回不來,就準備在那邊住着,我要是走了,家裡就你一個人怎麼行,”沈月蘿還是希望曲氏能跟着她到縣城,再買輛馬車,閒着沒事的時候,再回來就是。

曲氏還是不願意,“娘一個人怎麼了?一個人更好打發,你別操心了。”

沈月蘿腦子裡忽然閃過鄭老爹,看來她得探探口風才行,“娘,您覺得鄭老爹這人怎麼樣,那天我到鄭林家去,見他正坐在院子裡縫補衣裳,說起來,鄭老爹也挺辛苦的,連女人家的活計,都得學會,鄭林一直想給他尋個老伴,就是沒合適的。”

曲氏神情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那是應該的,他是個好人,鄭林也長大了,該享福了。”

“那您覺得鄭老爹怎麼樣,娘,說句心裡話,要是鄭老爹做我後爹,我舉雙手贊成,他是個好人,鄭林對您也好,若是以後我嫁了人,也能放心,”沈月蘿看出曲氏內心的掙扎,覺得應該逼一逼她。否則照曲氏彆扭的心思,只怕再過十年也不敢邁出那一步。

曲氏一張略顯風霜的臉,瞬間爆紅,羞的要命,“妮兒,別胡說,娘都老了,咋能改嫁,這事萬萬不要再說了,娘是不會同意的,你出去也不要說,叫人聽見,會笑死的。”

“你就是膽子小,以前他們敢笑話,以後誰要是敢笑話,我讓阿吉收拾去,之前我就說了,只要您覺得幸福就好,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沈月蘿覺得有戲,就是兩個老人家害羞,怕別人說閒話。看來,她還得去找鄭林才行。

曲氏聽不下去了,彆扭的跑去廚房做早飯。

阿吉帶着兩個兄弟,今天要跟着沈月蘿進永安城。

鄭林跟周勝他們的豬肉生意,自從沈奎的黑作坊倒閉之後,已經越做越大。

不僅在永安城是裡租了鋪子,還專門弄了個屠宰作坊,將他家老房子重新點佈置了下。

院子擴大一倍,從前院門前的空地,也被圈起院牆裡。

往常,永安城的鋪子,只留鄭林一人在那看着,其他人下午的時候,都在鄭家忙着殺豬。

別以爲殺豬很簡單,實則不然,這也是一門技術活。

鄭老爹體力跟不上了,加之現在需求量大,他跟鄭林兩個人根本吃不消。

所以他教了趙山泉,周勝,另外鄭林又去找了村裡兩個年青男娃,幫着一起殺豬。

其實殺豬的場面,還是很血腥的。

特別是大規模的殺豬,看着叫人寒毛倒立。

沈月蘿只看了一次,便看不下去了。

曲氏早上煮了一鍋南瓜粥,怕他們吃不飽,還貼了好些玉米餅子。

阿吉的兄弟裡頭,個頭最小的老四,沈月蘿看他挺喜歡廚房的活,便讓他幫着曲氏做飯。

要不然這麼多人吃飯,曲氏一個人哪忙的過來。

吃過早飯,沈月蘿忽然想起,龍璟還叫她今日去做飯,還他的人情。

想了想,她跑去菜園,摘了園子裡最辣的小尖椒。

她跟曲氏,平時也喜歡吃辣,但都是正常口味。

當曲氏看見她摘了小半籃子的辣椒後,奇怪的問道:“妮兒,你摘這麼多辣椒幹啥?”

“娘,您別管了,我中午不回來吃,晚上也不一定,您別留門,不過您放心,就算我不回來,也會讓人稍信回來告訴您一聲,”沈月蘿進屋找了個小些的籃子,把辣椒全都裝了進去。

曲氏臉色沉了下來,“妮兒,娘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嗎?”

沈月蘿聽到她的話,頓時不高興了,“去看什麼,反正他又死不了,看了也是白看。”

“什麼叫死不了,不是都判下來了嗎?難道還會有人來救他?”曲氏瞪大眼睛。

沈月蘿撇了下嘴角,心裡不爽到了極點,“肯定的啊,他這麼個大財主,上頭那些人哪捨得他去死,不過沒關係,他就算不死,這回的事,也讓他丟了半條命,他的豬肉產業,已經全軍隊覆沒,我準備全盤接手,至於其他的……”

其他的,比如周秀蘭跟周家。

周家在永安城開了好幾家大型酒樓,生意還不錯,準確的說,是周家老頭在酒樓這一塊,還算挺有頭腦。

如果周家不惹她,兩家相安無事,她或許不會去找周家的麻煩。

但現在,周家想要她的命,那件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結。

曲氏擔心的道:“妮兒,得饒人處且饒人,別把事做的太絕了,你跟龍世子又沒成親,真要出了事,他們家不一定會護着你。”

“我可從來沒想過讓龍璟護着我,您想多了,蘇蘭跑哪去了,時辰不早,我們得走了,”沈月蘿不想再說這個話題,曲氏心腸太軟,很多事,她下不了決心。卻不知,周秀蘭那種人,不是你手下留情,她就會感恩戴德。

蘇蘭在外面跟小景玩耍,別看她面上沒什麼,心裡可難過極了。

鄭林趕着馬車,在村口等她們。

小景眼巴巴的望着沈月蘿跳上板車,那小模樣特招人心疼。

當然,這心疼是沈月蘿眼裡的,其他人可不這麼看。

小景再怎麼聽話,也是隻豹子,兇起來,能一口咬斷一個成年人的脖子,這是好玩的事嗎?

沈月蘿放好籃子,見它可憐兮兮的模樣,於心不忍,“你這麼想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進了城,得聽我的,不能亂來,知道嗎?”帶着一隻野豹進城,萬一引起騷亂,麻煩大大的。

小景似是聽懂了,高興的一個跳躍,躥到沈月蘿身邊趴着,腦袋親暱的靠在沈月蘿腿上。

瞧它討好的模樣,可把蘇蘭看的雞皮疙瘩掉一地,“這傢伙真是過份,跟我在一塊的時候,那個傲嬌的模樣,跟龍璟簡直一模一樣,可到了你跟前,豹子變成狗,一點節操都沒有。”

沈月蘿揉着小景軟軟的腦袋,笑呵呵的說道:“它出生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是我,當然跟我最親。”

鄭林揮着鞭子,笑道:“你帶着小景進永安城,比王爺都威風,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等到小景長到成年豹子那麼大,纔是真正的威風,”沈月蘿得意的哼道。

鄭林笑了笑沒接話,他喜歡看月蘿得意的神情,精靈古怪,靈氣十足。

沈月蘿看了看鄭林,想起鄭老爹的事,試探着問:“鄭林,你覺得你爹日子過的苦嗎?”

“我爹?我爹怎麼了,”鄭林壓根沒聽懂。

蘇蘭嘴裡咬着草根,好笑的接下話,“你笨啊,這都聽不明白,月蘿是想問你,如果鄭老爹跟曲嬸成親,你有沒有意見,不過,我估計就算你有意見,也沒用,只要兩個老的沒意見,你就靠邊站吧!”

鄭林突然彆扭了,“這……這合適嗎?”

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真要讓兩個老的再成一次親,他怎麼想怎麼覺着彆扭。

沈月蘿怒道:“怎麼不合適了,鄭老爹把你養這麼大,都已經老了,難道不該享清福嗎?難道你還要讓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過日子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月蘿,你誤會了,”鄭林一見她怒了,趕忙解釋,“我對兩個老的沒意見,就怕他們自己覺得不自在,真的,曲嬸一個人也怪辛苦的,但是就怕村裡的風言風語。”

沈月蘿不屑的哼了聲,“這有什麼好怕的,他倆要真的同意,我就在村裡大辦酒席,風風光光,大辦特辦,我看誰還敢說閒話!”

說閒話的人,都是閒着沒事幹,堵住她們的嘴不就好了。

鄭林睜大眼睛,驚愕的看她,“你還要大辦?我以爲簡單的一家人吃個飯就可以了,你這樣做,會不會惹麻煩?”

鄭老爹再娶,倒是不稀奇。但曲氏是改嫁,一般這樣的情況,都是隨便請家裡的親戚吃個飯,意思一下就夠了。

“這事你別管,你只要回去問問鄭老爹,把話挑明瞭說,就問他願不願意娶我娘過門,我這麼大了,也不算拖油瓶,你也不要干涉他們,到時他們真的成了親,就住在我家,這樣我也能放心住在永安城,你明白沒?”

鄭林聽傻了,這怎麼連婚後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蘇蘭笑的不行,“鄭林,你別糾結了,月蘿這個人你還不瞭解嗎?她想做的事,誰攔都沒用,再說了,你別這麼膽小,又怕這,又怕那的,還像不像個男人了,不就是村裡那些長舌婦嗎?她們要敢胡說八道,我去收拾她們,保管讓她們乖乖聽話。”

沈月蘿笑呵呵的摟着她的肩膀,“你這話說到我心坎裡了,唉!真好啊,能操辦自己老孃成親的,恐怕也沒幾人了,這事得儘早辦,鄭林,你今晚回去就問,要是不行,我親自去找你爹談談,怕什麼,兩個老人家年紀都不小了,好日子多過一天是一天。”

鄭林被她說的滿頭黑線,“那你有想過沈老爺那邊怎麼辦,他今日要處斬的。”

關於這一點,他始終不能苟同沈月蘿的做法。

沈奎再壞,也是生她的親爹。這做兒女的,看着自己親爹上刑場,居然還笑的出來,也太冷血了。

蘇蘭拍拍他肩膀,安慰他,“別瞎擔心了,月蘿說沈奎死不了,估計是有人要救他。”

鄭林這回不說話了,沈家的事好複雜,變來變去,都快把他繞暈了,“這事你看着辦吧,總之,只要兩個老的沒意見,我怎麼着都行。”

太陽曬的人犯暈,沈月蘿琢磨着,真得買個馬車了,否則一個夏季過完,她就得曬成黑炭。

這一路上,蘇蘭興致都不高,心裡堵的慌。

沈月蘿知道她心情不好,路上一個勁的逗她樂。

可這妞,就跟打蔫的小母雞,腦袋都懶得擡。

直到,進了永安城,在秦玉風的醫館門口,看見蕭寒。

她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笑的那叫一個盪漾。

沈月蘿怕她撐不住,伸手狠狠的掐了下她的的腰,面無表情的衝着秦玉風微笑,話卻是對着蘇蘭說的,“你給我憋住了,不準跟他說話,不準看他,不準對他笑,否則後果自負,我可是什麼話都能說的出來。”

蘇蘭委屈的低下腦袋,“知道啦,我儘量憋着就是。”她說的很沒有志氣,誰讓蕭寒就是她命裡的剋星。感情的事,真的身不由己。

秦玉風一身淺紫色長袍,俊臉美如冠玉,劍眉斜飛入鬢,星眸瀲灩,勾人心魂,鼻子高挺,薄脣粉色柔美,笑容溫婉和熙。

蕭寒換了一身暗紅色錦服,面容俊俏,雖不如秦玉風的風華姿色,但也算美男人一枚,特別他由內而外散發的冷意,讓人感覺酷酷的。

鄭林停下板車,讓沈月蘿跟蘇蘭下車。

沈月蘿叮囑他幾句,才放他離開。

秦玉風笑的如沐春風,“我讓人煮了綠豆湯,清熱消暑。”

“謝了,我正準備到街口喝綠豆湯呢,”沈月蘿小臉都曬紅了,臉蛋紅撲撲的,一雙眼睛卻晶亮透徹。

秦玉風看着她的笑臉,只感覺眼前豁然開朗,明亮幾分。

蘇蘭低着頭,不敢看任何人,因爲只要擡頭,她都會忍不住朝蕭寒看過去。

進了藥堂,撲面而來的藥香,讓人神清氣爽。

秦玉風很客氣,親自帶着他們進了後堂,並讓夥計端來綠豆湯。

人家這麼客氣,沈月蘿也不好意思拒絕。

也不知他這綠豆湯什麼時候熬煮的,香軟可口,而且很涼,像冰鎮過的一樣。

蕭寒看着沈月蘿喝綠豆湯,心裡可不爽了。

這綠豆湯怎麼來的,他最清楚不過。

冬天儲存的冰塊,也只有秦府的地窖跟永安王府纔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

秦玉風竟然爲了幾碗綠豆湯,整整用掉兩大塊冰,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沈月蘿注意到蕭寒譏諷的眼神,偷偷踢了蘇蘭一腳,再次阻止了蘇蘭的不自覺。

“蘇蘭,你父兄今日就到了,暫時都住在客棧,你今日哪也別去,免得他們尋不到你,”秦玉風語氣溫和的說道。

“啊?這麼快就到了?”蘇蘭捧着碗,一張臉皺成了苦瓜。

秦玉風微笑道:“本來是趕不及的,但不知爲什麼,提前幾日到了,想必是爲了沈奎的事。”

說到這,他朝沈月蘿看去。其實他很不解,月蘿對沈奎的事,好像完全無動於衷。

沈月蘿清楚秦玉風話裡的意思,她不急不緩的擱下茶碗,嘆了口氣,“看來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也罷,隨他們去吧!”

蕭寒冷笑,“當然不簡單,你以爲沈奎的命很輕嗎?聽說他在京城後臺很硬,就憑你,只怕動不了他。”

沈月蘿聽他這話,可不爽了,“動不了又怎樣,我有讓他大傷元氣,就算他平安無事放出來了,也休想再回到原來的位置,哼!”

“狂妄自大,不知死活,沈奎在永安城根基深着呢,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現在頂多算是小蝦米,想吞掉他這條大魚,我怕你撐死,”蕭寒最看不慣她張狂的樣子,忍不住反駁她。

沈月蘿好笑的搖搖頭,輕蔑的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蕭公子,你好歹也是個男人,怎麼志氣比我這個女子還要小,唉,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砰!”蕭寒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了,“你別曲解我的意思,我指的是你,別不自量力,以爲出幾個點子,就能一夜暴富,做生意豈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等到有一日你老本都賠光,我看你怎麼翻身!”

“那就不勞蕭公子操心了,你還是管好自己吧,眼神有問題就算了,智力還有問題,我看你是無藥可救了!”

“你!”

“好了,一人少說一句,”秦玉風頭疼極了,這兩人一見面就吵。沈月蘿也就算 了,這個蕭寒最近也變的話多,真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沈月蘿是給秦玉風面子,冷哼了聲,轉開頭去。

蕭寒看了眼垂着腦袋的蘇蘭,也冷了聲,不再理會沈月蘿。

秦玉風看了看兩人,隨後對沈月蘿微笑着道:“聽說你有意在永安城開一家酒樓,這事挺大的,可不像開個豬肉攤那麼簡單,永安城的酒樓館子不少,要想在脫穎而出,只怕要費一番功夫。”

開酒樓的事,沈月蘿也就隨口那麼一提,沒想到秦玉風記到了心裡,“的確有這個想法,但我現在沒錢,成衣鋪子的生意剛剛起步,裡面還有你的股份,加上前期投入的人工成本,要想真正的盈利,至少還得一個月之後,不過永安城裡的豬肉供應,我得全盤拿下,來的路上,我已經跟鄭林商量過了,這事就讓他去做。”

秦玉風露出讚賞的眼神,“行吧,你有什麼需要,只管跟我開口,你有主意,我有錢,我們合作,想不賺錢都難。”

“那是自然,哦對了,有個事,我得跟你單獨商量,”沈月蘿想起昨兒提到的美容產品。這個事涉及到草藥,她對這方面並不瞭解。

“進去談吧,”秦玉風淺笑着站起身,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月蘿也跟着站起來,但又想到她若是進去了,就得留下蘇蘭跟蕭寒同處,這可不行,“蘇蘭,你去李風那邊看看,我待會就過去。”

“哦,”蘇蘭沒精打采的起身,偷偷看了眼蕭寒的方向,在他察覺到,朝她看過來時,趕緊低下頭跑了出去。

蕭寒見蘇蘭避他如蛇蠍,頓時氣的不行,猛的站起來就要追出去。

“蕭公子這是要去哪?”沈月蘿眯起眼睛,聲音冷冷的。

“不用你管!”蕭寒腳步微頓。

“呵,我要是你,就不會追出去,之前我就說過,你要是不喜歡蘇蘭,就不要給她任何希望,這世上的男人也不只有你一個,放眼整個永安城,青年才俊多的是,你以爲自己有多珍貴呢,哼!自以爲是,明兒我就帶着蘇蘭相親去,她雖然長的不是絕美,但是她性格好,這麼可愛的小丫頭,喜歡她的人,多着呢!”

化被動爲主動,當然這個主動,不是針對蕭寒的。這叫改變策略。

蕭寒這個男人,就是犯賤。

蘇蘭喜歡他的時候,他只覺得厭煩。等到哪一日,蘇蘭突然將對他的執着,用到另一人身上,他才能恍然醒悟自己失去的是什麼。

蕭寒愣愣的站在原地,始終不能消化沈月蘿說的話。

秦玉風在書房,跟沈月蘿談了近半個時辰。

他本身對藥理就很精通,在經過沈月蘿的一番說教之後,他發現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一直以爲,草藥只可以治病,從沒想過草藥還可以美容。

沈月蘿寫了幾張方子,大都是花草類,具體怎麼用,多少的份量,她不清楚,只有靠秦玉風細心研究,一次一次的試驗。

雖然美容產品連個雛形都沒有,但秦玉風像是打了雞血,激動的不行。

看着沈月蘿的眼神,簡直像是能把她融化了一樣。

沈月蘿被他看的不自在,“那個……你慢慢研究,我得走了,記着要是有成果了,到李風店裡告訴他一聲。”

“這是一定的,不過我得去找原料,你這上面寫的品種很多,恐怕得花上半個月,”秦玉風皺眉道。

“那你儘量收集,我相信只要這美容護膚的產品一出來,肯定火,你先忙吧,我走了。”

從後堂出來,沈月蘿又遇上那天的老郎中。

“沈姑娘,老夫正要尋你呢,麻煩你等等,”老郎中很熱情的招呼她,並從櫃檯後,拿了一樣東西出來,送到她面前,“您瞧瞧,這是不是你說的腸線。”

原來有一回,他追問沈月蘿關於傷口縫合的事,沈月蘿順口就提到腸線。

但這腸線並不是普通的豬大腸,而是豬大腸的外衣,需要細心剝除,才能得到一張透明的腸衣,在經過程消毒烘乾之後,可以用作傷口縫合線。

“咦,我那天只是隨口說的,沒想到您竟然做出來了,”沈月蘿撿起盤子裡的腸衣,聞了聞,並沒有異味。

老郎中一臉欣喜的說道:“我用中藥泡了三天三夜,這腸衣韌性極好,又被中藥浸泡過,縫合在傷口處,還能預防發炎膿腫。”

“你這個辦法好,用中藥浸泡,我之前倒是沒想過,怪不得聞着有股藥香呢!”

“說起來,還得多虧沈姑娘的提點,要不然老夫窮極一生也想不到,”老郎中由衷的感謝。

他這麼客氣,沈月蘿倒不好意思了,“這沒什麼,你是大夫,能更好的救治病人,纔對得起大夫這兩個字,這樣好了,以後你若遇到什麼疑難的事,就讓秦玉風帶個話給我,醫學是要進步的,不能總是停在原地。”

老郎中被她說的心潮澎湃,“姑娘的氣度真是非同凡響,老夫自嘆不如。”

正在這時,門外進匆匆忙忙進來三個人。

都是一臉的焦急,走在最中間的一個女子,被兩個小丫頭扶着,瞧那弱不禁風的模樣,好像隨時都能昏倒似的。

“大夫,快過來給我家小姐瞧瞧,她身子不舒服,”走在一旁的小丫頭,急的快哭了。

沈月蘿猛的睜大眼睛,這不是林妙香嗎?

林子珍的侄女,沒想到這永安城還真是小,走哪都能碰到熟人。

林妙香顯然也沒料到會在這裡看見沈月蘿,蒼白的小臉,無力的眼神,在看見沈月蘿時微微有了一絲變化,但很快又恢復她病美人的模樣,有氣無力的,像極了林妹妹。

王大夫自然認得這位醫館常客,趕忙請她們進來,“這麼熱的天,怎麼能讓你家小姐走路,就她這身體,肯定是要中暑的。”

王大夫一邊招呼林妙香坐下,給她把脈,一邊對沈月蘿歉意的笑笑。

醫者父母心,有病人上門,他肯定得先給林妙香看病。

沈月蘿撇撇嘴,反正也沒她的事了,便準備走了。

林妙香喘着弱弱的氣息,一手擱在桌上給王大夫把脈,隨即回過頭來,衝沈月蘿的背影柔弱的說道:“沈姑娘這是不待見我嗎?怎麼纔剛見着,便要走了。”

“林小姐說的話真是好笑,我跟你又不熟,頂多就是點頭之交,既然不熟,幹嘛要跟你多說廢話呢,”沈月蘿瞄着從後院躥出來的小景,這傢伙剛進藥堂便自己跑去玩了,直到這會才跑出來。

林妙香似是沒想到她說話這麼直接,笑容僵在臉上,感覺挺怪異的,“呵,沈姑娘快人快語,妙香實在佩服,聽說今日沈老爺要施斬刑,看沈姑娘的神情好像不怎麼在意,唉,都說生養之恩大於天,聽說你還搶了沈老爺的生意,沈姑娘這麼做可不好,是不是太狠了些?”

此時藥堂裡的病人不少,進進出出。

林妙香的一番話,引來許多人的側目。

有幾個人已經對着沈月蘿指指點點,鄙夷的說着什麼。

王大夫把完了脈,準備寫藥方,“林小姐,您這病還是得在家養着,天氣炎熱,出來走動,氣血不暢,還是少動肝火的好。”

“多謝王大夫,不知秦公子可在?”林妙香收回手,直接忽視沈月蘿,好像剛纔的話,不曾說過一樣。

“呃……少主就在後堂,這是藥方,照方子抓藥,吃上兩天再看看,”王大夫不敢多說,林妙香來的多了,總是三句不離秦玉風,他就是再糊塗,也能感覺到這其中的不尋常。

小景蹲在沈月蘿身邊,它剛進來時,大家都以爲是隻大貓。

當他發出呼呼的聲音時,大家這才注意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傢伙。

“啊!豹子!”

藥堂裡的病人,一鬨而散,全都擠在一起往外面跑。

林妙香蹭的站起來,那動作麻利的,根本看不出有病,“小如……小如,那是什麼東西!”

“小姐,那是豹子啊,怎麼會跑到城裡來了,小姐,你快躲到我身後,”小如也嚇壞了,扶着林妙香的胳膊,跟她一起往後面退。

老大夫也嚇壞了,“沈姑娘,你怎麼帶着豹子進城了,萬一傷着人可怎麼辦。”

沈月蘿寵溺的摸着小景的頭,“它是我養的寵物,不會傷人,有的時候畜生可比人懂事聽話。”

林妙香一張俏臉蒼白的可怕,“再聽話,它也是畜生,你……你就不怕它萬一管不住野性,傷了人,後果你擔的起嗎?”

“沒有萬一,林姑娘想的真多,”沈月蘿嘲諷道。

秦玉風聽見外面的騷亂,急匆匆的跑出來,“這是怎麼了?月蘿,你把小景帶進在了?”

秦玉風是見過小景的,玩的也挺好,所以他只有驚訝,沒有害怕。

林妙香突然用手帕掩着嘴,嚶嚶的哭了起來,“秦公子,你這裡怎麼會有猛獸出現,這也太嚇人了。”

“我家小姐有心疾,要是嚇出個好歹來,她死一萬次也不夠賠的,”小如趕緊幫腔。

“小如,不可無禮,”林妙香輕聲呵斥。

沈月蘿看的好笑,“那我還是走吧,美人經不起嚇,秦玉風,你當心點,美人很難伺候的,弱不禁風,隨時都會暈倒哦!”

林妙香臉色很難堪,妒恨的眼神一閃而逝,不過很快低下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沈姑娘,你對妙香有敵意,妙香不怪你,那天在永安王府,你已經讓妙香下不了臺,難道還不夠嗎?”

秦玉風走上前,笑着打圓場,“林小姐,小景是月蘿從小養到大的,最聽月蘿的話,它很乖很聽話,月蘿,要不你給小景栓條鏈子,這樣至少能讓人安心點。”

沈月蘿瞪他,“不行,小景不是狗,爲什麼要栓鏈子,大驚小怪!”

這人當和事老當上癮了,總是喜歡和稀泥。

林妙香眼底似有得意,不過沈月蘿也懶得搭理她,領着小景,轉身走了出去。

林妙香還等着她的後招呢,一擡頭人不見了,她急忙提着裙襬追出去,“沈姑娘,你今日要去永安王府嗎?”

沈月蘿沒回答她,但還是站住了腳步。

林妙香邁着小碎步走到她身邊,柔柔的笑着,“剛纔的事,你別放在心上,任誰見了花豹,都會驚慌,我絕不是針對你,聽說龍世子的病情略有好轉,你難道不去看看嗎?”

“我要不要看,關你什麼事,你想看的話,自己去看好了,永安王府的大門不是敞開的嗎?我又沒攔着你,”沈月蘿諷刺一笑。

林妙香回頭,見秦玉風沒有追出來,立馬變了臉,先前的柔媚蕩然無存,只剩冰冷的恨意,連聲調都變了,“你少得意,我問你,龍世子是不是根本病?你見過他本來面目了?”

沈月蘿看她變臉的速度這麼快,驚訝的不行,“瓦哦,林大小姐可以去演戲了,最佳女主角獎非你莫屬!”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你很會裝,你是不是很好奇龍世子長什麼模樣?”

“是又如何?他那樣的風華之姿,如果沒有病的話,定是絕世美男,”林妙香腦子裡浮現那日在御蘭院門口,龍璟翩然而立的身影,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她的心跳就會加快,恨不能衝上去揭開他的面具,親眼目睹他的廬山真面目。

沈月蘿被她花癡的樣子逗笑了,“你真會幻想,要是我告訴你,他之所以戴面具,是因爲臉上長了許多癩子,見不得人,你會怎麼樣?”

“這不可能!”林妙香聲音不自覺的拔高,整張臉看上去多了幾分猙獰。

“怎麼就不可能了,不信的話,你自己去揭開他的面具瞧瞧,我告訴你哦,今日他會出現在刑場,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得抓緊哦!”沈月蘿壞壞的笑。她很期待林妙香這個女人,在衝動之下會幹出什麼事,想必一定很好玩。

林妙香死死的揪住衣袖,眼睛瞪着沈月蘿離開的背影,心裡糾結死了。

一方面,她發了瘋的想看龍璟的臉,另一方面,她又不敢確定,那張面具之下,究竟是個怎樣的一張臉。因爲她不確定沈月蘿說的,是否可信。

沈奎要被監斬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永安城,還沒到午時,城西的刑場邊就已經圍滿了人。

沈家用病死豬,充當正常豬肉售賣,出事的那幾天,因爲處理不及時,有問題的豬肉流入餐桌,後來又有不少人得了腸炎一類的疾病。

龍震天得知此事,這才加快動作,命人全面查封從沈家黑作坊流出來的豬肉。

各家飯館酒樓也跟着清查,鬧了有好幾天,直到昨兒,才清理完畢。

同時,那些受到損失的顧客,也得了沈家的賠償。

------題外話------

親們,對不起啊,我沒看見,大概是前一天電腦突然斷電,東西沒保存,跳回原來的地方,因爲這些更的都是存稿,所以我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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