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公司紅區,魔方,資料區。
“我很想聽聽你的解釋,你不打算跟我解釋嗎?”芬奇坐在沙發上,在他面前,是長長望不到頭的紅衫木資料架,特洛伊坐在資料架前的梯子上,晃盪着兩隻雪白的腳丫。
“你知不知道入侵者身上的U盤裡到底放了什麼資料?”特洛伊沒有正面回答芬奇的提問。
“不是木馬程序之類的東西?”芬奇說。
入侵者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潛入魔方,當然是爲了在“天眼”系統中植入木馬程序,這一點,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人都會得出這個結論。
“不對。”
一道虛擬的電子屏幕出現在空氣中,上面密密麻麻書寫着幾十行代碼。
“博士,這些代碼,你應該有印象吧?”
芬奇皺着眉頭,目光落在虛擬屏幕上,不看還好,一看馬上倒吸了一口冷氣。
“星風1號的開頭源代碼?”他瞳孔擴大了兩倍,驚訝地問道:“這是從入侵者的U盤裡拿到的?”
“沒錯,如假包換。”
芬奇感到自己的皮膚上正在冒起一層層雞皮疙瘩,“星風1號”這是美國軍方最早的“星風監視計劃”核心部分,算是一個極其龐大的監控程序系統,其中“星風監視計劃”中的4個自項目——“棱鏡”、“主幹道”、“碼頭”和“核子”,其信息蒐集來源全部在於“星風系統”。
在軍方情報機構和NSA、CIA這些組織眼中,芬奇是“星風系統”的設計者,而沒人知道的是,在設計這套系統之處,芬奇背後還有一個支持者——哈布斯家族當時的未來家主,綽號“獅子”的查理曼。
在爲軍方設計這套系統的時候,芬奇意識到人工智能在情報蒐集和未來預測方面的巨大潛力,所在悄悄在“星風系統”的基礎上開發出“天眼”系統。
爲了掩人耳目,最初的第一個“天眼”系統版本被稱作“星風1號”,源代碼是芬奇和查理曼倆人合作開發的,就連特洛伊這個超級強大的人工智能,其最初的原型就是“星風1號”,只不過在通過多次改版之後,又通過了圖靈測試,特洛伊已經開始懂得自我學習和演變,如今已經比“天眼”系統的能力超出N倍,成爲隱藏在“天眼”系統背後的戰爭人格。
芬奇覺得自己從未如此緊張過,腦袋裡一片混亂。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十行代碼,不過裡頭的信息量非常巨大。
一個入侵者,冒着生命危險潛入天幕公司的核心,竟然只是帶來了幾十行毫無用處的代碼?
這顯然不是她的目的,可以說,與其說這傢伙是個入侵者,倒不如說是一個信使。
這封信,就是代碼背後的含義。
芬奇點了一根雪茄,使勁地抽,白色的煙霧很快籠罩在房間裡,雖然這裡是禁止吸菸的,不過此時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作爲天幕的最高領導者,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願意破例一次。
“看來你的猜想和我一樣了。”在抽完一根雪茄之後,芬奇將長長的白色宴會撣進咖啡杯裡,說:“查理曼在他們手上。”
“所以,我和她做了一次交易,我拿下這封信,給她一條逃跑的路線。”特洛伊說。
芬奇點了點頭:“看來你是經過分析的,換做我,也會這麼做。”
特洛伊說:“很顯然,入侵者只是個小卒子,背後的人只不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傳達一個信息,讓我們知道查理曼在他們手上。”
“這是這麼做,目的是什麼呢?”芬奇說:“綁架者,總會提出條件的。況且查理曼失蹤已經十年了,十年裡毫無音信,如果他在光復會的手裡,他們爲什麼不早點就向我們提出條件?”
“這一點……”特洛伊輕輕笑了笑,攤攤手:“我也不清楚。不是每一個綁匪都會馬上提出條件的,也許他們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提出條件,是因爲查理曼身上有他們想得到而未得到的東西。”
“查理曼是莫里亞的皇族純血種,根據記錄,是查理曼家族上千年來第一個被評級爲天賦最接近奧丁的人物……如果真的是他被活捉了……”芬奇想到這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敢往下想。
“博士,這件事情你得慎重處理,按照莫里亞純血種的傳統,純血種是不可能被活捉的,也從來沒有一個莫里亞純血種被活捉過,他們在最後關頭都會選擇自我‘淨化’,這是他們的榮譽。假如查理曼被活捉,對哈布斯家族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恥辱,所以,我必須放走入侵者,這事如果揭開蓋子,莫里亞長老會將會迎來一次前所未有的震盪。”
“好了,你不必再說了。U盤還在你那裡?”芬奇擺擺手,這個問題牽連太大,他需要時間來消化。
“在我這裡。不過,我已經秘密封存了,你放心,信息不會泄露出去。”特洛伊給芬奇吃了一顆定心丸。
芬奇點點頭,揉了揉疼得厲害的太陽穴。
“這件事,真讓人頭疼。”
“博士,你現在要頭疼的事情不止這件。”特洛伊又在空氣中打開一面虛擬屏幕,上面是一副多角度的監控畫面,一隊黑色的路虎車隊夾着一輛凱迪拉克豪華轎車駛入紅區。
“有個更令人頭疼的傢伙來了。”
“是羅斯?”芬奇似乎沒感到多大的意外。
“你知道他要過來?”特洛伊很好奇,畢竟她只是一個人工智能程序,即便是通過了圖靈測試,又已經自我學習和進步了多年,對於活人的思維還是有些瞭解不到的地方。
“好吧,今天我們之間的談話,你歸類爲絕密,除了我,其他人不可調閱。”芬奇從椅子上站起來,整了整上衣,“我要去會會那位大管家了。”
走到資料室的門口,芬奇忽然停住腳步,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說道:“特洛伊,你的進步讓我感到吃驚。”
特洛伊站在資料室的桌子上,輕輕欠身行了一個屈膝禮,“謝謝您的誇獎,這都是您的功勞,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