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思甜看着李紹安走了之後,眼淚止不住地流。
徐庭川在出了陳醫生的看診室後沒有看到倪思甜,便往醫院的花園瞧,見她背對着他,整個人肩膀激烈的顫抖。
他快步地向她走了過去,再快到身邊的時候就聽到嗚咽的哭聲,疾步到了她的面前。
“傻瓜,哭什麼。”徐庭川以爲她可能聽到了關於難孕的事情,將她輕輕地擁進懷中,輕聲安慰:“只不過是晚點有孩子而已,放心好了,一定會……”
倪思甜抹了把淚擡起來頭來,看向徐庭川,翕了翕脣:“你在說什麼呀?”
徐庭川馬上意識到她哭不是因爲難孕的事,便將話題轉到她的身上:“你在哭什麼?”
倪思甜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了,自然沒有注意到徐庭川的異樣,抽咽着和徐庭川說起了剛纔碰到李紹安的事。
“也許當時我應該勸姐給他個機會,而不是否認了他的全部,或許,或許就不會……”
倪思甜抽咽地不能自已,最後也說不下去了,靠倒在徐庭川的懷中。
徐庭川沒想到這麼會兒功夫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李紹安說起還比他小好幾歲,無論當初事情如何,現在都難免讓人覺得遺憾。
他輕嘆了一聲,攬着倪思甜輕輕拍着,低低道:“我們誰也無法預料結果,何況這件事與那件事也是兩碼事,如果倪天真沒有和李紹安,沒有出國,那她現在可能會更痛苦,看着他的生命一點點被病痛折磨,這樣的結果只怕你也是不願意看到的。”
這些道理倪思甜自然也是懂得,可是人情感總是凌駕於理性之上的,她用道理說服不了自己不難過。
“哭得跟小花貓似的。”徐庭川捧着她的臉,輕輕地擦拭她臉頰晶瑩的淚珠。
倪思甜握住徐庭川,有些急切地想要確認:“我們是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吧?”
不要有生離死別,她不想經歷這種痛苦,她要和他一起老,一起死。
徐庭川卻回答不上她這個問題,就算沒有任何意外,但他比她年長十歲,會提前離開得可能性很大,他忽然有點恨自己的年齡了,如果他和她差不多大就好了。
“徐庭川,我們誰也不要先離開。”倪思甜緊緊地圈住他的腰,抽咽了下:“好不好?”
“嗯。”徐庭川摸了摸她的長髮,應道:“不會先離開的。”
倪思甜得了保證,安心了一些,意識到自己還在醫院裡,有人圍觀着他們了,便非常不好意思,連忙抹掉了臉上的淚,拉着徐庭川往外頭走。
上了車子,徐庭川抽了紙巾遞給她。
倪思甜擦了擦淚後,情緒慢慢得恢復過來。
徐庭川發動起車子,往回家的方向開。
倪思甜坐在副駕駛座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又有些傷感了,輕吸了下鼻子,對徐庭川說:“我當時要去學車,本來是準備跟着學校這邊學的,但是那是暑假纔開班的,姐說暑假學車太熱容易中暑,而且通常這些駕校老師沒什麼耐心,學得慢了,罵人還很兇,後來還是姐夫幫我找得熟人,在秋天學得車,其實他對我挺好的……”